门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抓痕,师傅联想到昨晚门外的低语声,瞬间就感觉毛骨悚然,连这太阳照在身上都感觉是阴冷的。
倒也不是师傅胆子有多小,而是她在这里没办法发挥自己的本事,同时还被未知笼罩着,任谁在这种环境下孤身一人也会慌张。
师傅匆匆忙忙离开了这里,走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门上的抓痕,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浓。
师傅快步走回村口的位置,不出所料,村口的位置还是不见。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农田,连触感都很真实,师傅尝试着走了一截,发现这确实不是她的幻觉,也不是什么障眼法。
难道这个村子自己会移动?
这个想法一冒出头就被师傅否认了,村子难不成会成精吗?
日头正盛,冬天的太阳也会晒得人不舒服,但师傅此刻已经被这个诡异的村子吓着了,她宁愿呆在空旷有阳光的室外,也不愿意去阴冷的室内。
师傅将自己的背包放在地上,看了看背包里的东西,她带的东西不多,一是带多了怕行动不方便,二是以为到这里就能找到四叔他们,自己也没必要带太多东西。
背包里的食物所剩无几,昨天耽搁了一天,现在包里的东西顶多够她省着吃两天,两天之后要是还出不去,她可能就要饿死了。
师傅此刻无比后悔自己的决定,只期望着四叔他们能快点回去,然后大家发现她不见了,然后过来找她。
此时的师傅并不知道她的四叔他们早就遇上了麻烦,也不会知道这件事后续会如何发展。
其实在师傅离开的第二天,家里已经发现她不在了,但当时大哥大刚出来,也没多少人能用得起,这么个小丫头片子平时也不可能让她拿个大哥大,一时间也没办法联系上师傅。
这边师傅为了追上四叔他们,跟着他们的快速节奏,几乎是不眠不休的跟着,家里来追她的人即使有那一天的空档也没能追上她。
得知师傅已经悄悄进了山村,老爷子气得胡子都快翘起来了,师傅当时已经订了婚,未婚夫家里不是这个圈子的,但未婚夫自己是这个圈子里的,老爷子也就让人把他请过来一起商量。
这件事背后的隐情老爷子这边虽说了解不多,但也能找到一二线索,师傅的未婚夫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在他们那个圈子里年纪轻轻就名声在外,连老爷子这种平日里严肃古板的人都对他称赞有加。
总之商量的结果是,老爷子那边加紧转圜,而师傅的未婚夫则带几个人前去解救师傅。
这边师傅还在哀叹,看着太阳一点点西沉,这一天又快过去了,她守着这村口一天了,也没见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师傅也不敢住昨天那间屋子了,找了家不算宽敞的屋子,趁着天还没黑,关上了门。
为了充饥和节约干粮,师傅把饼干和着水一起吃下去,在还没找到解决方法之前,她得保证自己先别被饿死。
蜷缩在床的角落,这里的村民死亡原因还不清楚,她也不敢贸然使用他们的东西,于是将被褥掀起来,就这么坐在床板上,好在冬天衣服厚,也没太大问题。
太阳一点一点落到地平线之下,窗外一片漆黑,师傅试图将自己先催眠,免得一会儿又听见那些奇奇怪怪的声音。
但人就是这样,你越想自己睡着就越睡不着,师傅在这种挣扎之下反而越来越清醒,她长叹了一口气,睁着眼睛看着屋子里的黑暗。
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师傅看着眼前的黑暗越来越清醒,眼角余光里是窗户。
师傅一直支楞着耳朵,但今晚却很安静,到现在什么声音也没有,师傅往角落里缩了缩,试图找一个舒服点的位置,但她眼角余光看见的东西让她瞬间愣在原地。
窗户上一张苍白扭曲的大脸正死死的贴着窗户,一双眼睛空洞无神,但眼珠却在不停转动,师傅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一点动静也没有。
师傅回忆那一刻,真的是手脚都没了知觉,也不敢叫,只能坐在那里,心里什么也没想,就这么死死的看着那张脸。
那张脸很大,几乎挤满了整个窗户,师傅说她觉得不可能有人的脸有那么大,当时那脸和她的直线距离不超过三米,她也不知道那玩意儿眼神怎么样,反正就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怪脸苍白得似乎能发光,师傅说那晚的月光并不好,但她却看清了那张怪脸上的褶皱。
师傅不敢看那张怪脸的眼睛,只能死死地盯着它的额头,她也不知道那怪脸有没有看见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张怪脸离开了窗户,但师傅也不敢动,她死死地盯着门口,生怕那个怪物从门口冲进来。
又过了很久很久,外面没有了动静,村子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师傅也是心大,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据师傅说,这是她被吓到了一定程度,到了那个点,反而没那么害怕了,而且她也是看惯了生死,一旦你连死都不怕了那也没什么好让你怕的了。
总之这一觉睡得很香甜,等到师傅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师傅想起昨晚上不愉快的经历,刻意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又蹑手蹑脚靠近那个窗户,确认外面没问题之后才打开门。
师傅觉得她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太阳,她深吸了一口气,照例往昨天那张怪脸出现过的窗户看去,窗台上有些透明的硬状物体。
师傅没敢拿手碰,她看着那玩意就像干了的皮肤,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那张怪脸脱皮,她想了想那画面,还有点搞笑。
今天的师傅就没再在村口守着了,她背着包走遍了村子里每家每户,试图寻找些有用的线索,当初不是还是有几个人被救出去了吗?那就说明这并不是一个死局,一定会有出路。
抱着这样一个信念,师傅热情高涨,每家每户她都仔细搜索,但这一天下来也没什么收获。
这里的村民大多不识字,而且这里物资匮乏,像任娟那样有笔记本有笔的人更是几乎没有,大家都过的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没人会写日记。
师傅再一次陷入了僵局,她看着天色渐暗,也不敢在外面停留,毕竟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是晚上出现的,要是她还在外面游荡,指不定会碰上。
师傅这一次又回到了任娟的屋子,虽然房间里有具死相狰狞的干尸,但这也是她最容易发现线索的屋子。
趁着还没完全暗下来的天色,师傅将小书柜里的书都搬到了床上堆着。
抱着一大摞书,师傅个子不是很高,视线被挡了一半,竟然将小书柜碰倒了。
师傅赶紧将手里的书放下,又去抬小书柜,小书柜底部一块不显眼的地方被她眼尖的注意到。
书柜底部有一块不明显的部分,它的颜色比周围稍深,师傅试着用指甲划过,那里果然是被重新粘上去的木板。
这个小书柜,应该是用边角料做成的,板子这些都特别薄,稍微拿个尖利的东西就能捅穿。
这一块地方应该就是当初弄破这一块地方时不小心把那块小木板弄破了,不知道任娟又从哪里找了块小木板,抹了点黑墨就这么粘上了。
师傅不觉得这只是她维修小书柜,小书柜有两层木板,这里又是一块无伤大雅的底部,屋子里那些桌子板凳的,掉漆的也不少,也没见任娟怎么维修。
师傅将书柜放倒,找了根筷子,对着那地方就猛戳,那地方粘得也不是很牢,没戳几下整块板子就松了。
师傅将那块板子小心翼翼的扣下来,借着月光观察这块板子,板子后面粘着一大张纸,看质地应该是从那本笔记本上撕下来的。
纸上的字密密麻麻,师傅趁着月光也看不清,索性将整个收起来等明天再看。
师傅将书柜放到了原位,又摸着黑上了床,一本一本抖落那些书,看会不会藏着什么纸条在书里。
弄完这些,天已经完全黑了,师傅也没带手表,不知道几点了,她也不清楚那些奇怪的东西会不会再次出现,一会儿又想到任娟贴在书柜底的那张纸,会不会藏着什么关键的线索?
就这么乱七八糟的想着,困意竟然就这么上来了,师傅也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睡梦里也很不安稳,兴许是这两天精神太过于紧绷了,师傅的梦境也是乱七八糟,睡睡醒醒让她颇有些不舒服。
再一次入睡,师傅这一次清晰的知道自己在做梦,梦里是一间屋子,师傅站在屋子中央,她看着屋子里的摆设有点熟悉。
师傅站了一会儿,想起来这不就是任娟的屋子吗?
门口突然传来响声,师傅下意识就躲到了衣柜后面。
进门的是一个清秀的姑娘,扎着两个大辫子,手里还挎着菜篮子,姑娘进门哼着歌,师傅听了听,这是前两年最流行的一首。
那姑娘将菜篮子放下,又拉开了书桌的抽屉,拿出一本笔记本,钢笔摩擦在纸上的声音和姑娘的歌声交织在一起。
师傅此时已经知道了这个姑娘就是任娟,任娟写完了手上的东西,又拿着菜篮子往厨房走去。
师傅趁着她走开,悄悄从衣柜后出来,试图翻开她的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