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倒也好糊弄,不记仇还。”浮鹤暗戳戳地想,这时太上老君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回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凡间的农夫看着烧了自己庄稼的小屁孩儿。
浮鹤也是有点儿心虚,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避开他的视线,好在太上老君没看她多久就转回了目光,浮鹤也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这隔间十分宽敞,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各种各样的草药和一些说不上名字的果子,而正中央摆着一个巨大的丹炉,那丹炉虽通体漆黑,但却隐隐偷着光,一看便知绝非凡品。
浮鹤眨巴了几下眼睛,问道:“老君,这丹炉莫不是新的?好像还没用过啊。”太上老君瞧了她一眼,脸上仍旧是那副谁都别惹我的样子,只是语气终究是好了下来,隐隐地还透着一股自豪:“不错,这丹炉是陛下送我的。”
说着他就特别宝贝地上手摸了摸,嘴里还赞叹不绝,浮鹤看着他,心情很是复杂,她还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武功也会医术,而且她实在是没记起什么有关的事。“不行,一会儿得去问问君凝泽,这事儿怎么怎么诡异,我可别是被什么妖魔鬼怪附身了。”浮鹤越想越心惊,最后竟然把自己吓得一个哆嗦。
正在她神飞天外的时候,太上老君将她给拉了回来:“陛下也说过今天会让人过来,只是没说是这么个没礼貌的小丫头,也罢也罢,得了丹炉,老君我心情好,不跟你这毛孩子一般见识”。
心知他是给她刚才的冒犯找个台阶下,浮鹤也没再惹事,连连点头称是。
太上老君袖子一挥,就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张椅子他坐了上去后,那椅子边渐渐往上升,直到和炉口齐平。
“你既然是来求学的,那便先从给我打下手开始吧。”太上老君轻飘飘地落了这么一句话。浮鹤点头,也没什么不行,反正她也不是多身娇肉贵。
接着就听他道:“梓付”。
浮鹤忙向墙上望去,扫视一周,伸手将一株紫色的草药摘了下来,顺便也把所有草药的位置记了个大概。
两个人你说我递忙活了大半天,太上老君才将丹炉给盖上起了火,边起火边道:“可惜了,这味药永远都达不到预期的效果了。”
浮鹤有些纳闷,问道:“怎么了,是缺了什么药材吗?”“非也非也,和药材无关,你不知道,这炼丹不只要有好药、好炉,还得有好火。”
“火?”浮鹤不解。
“对,而这味药对火的要求更是最为苛刻。”
“什么火?”浮鹤好奇地看着他。太上老君沉吟一声道:“凤凰涅槃之火。”他顿了顿,接着又道:“只是凤族在三年前就已经灭族了,这涅槃之火自然是无处可寻了,唉。”说罢还惋惜地叹了一口气,不知是惋惜凤族还是惋惜这味药。
这事浮鹤或多或少也听人提起过,但大多是些特别笼统的回答,凤族可是为数不多的上古神族之一,一直是天界的左膀右臂,这一辈甚至还联了姻,婚事将近时魔族起兵,凤族也就莫名其妙地被灭了族。
浮鹤觉得真心奇怪,这几日她闲来无事也经常翻阅典籍,书中对凤族的记载无一不是骁勇善战之类的词语,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魔族给灭了族?而且对三年前那场战事都是寥寥几笔,一带而过,使人根本无法窥见其全貌。
但这也不是她该探究的,或许是有什么别的原因,浮鹤现在连之前君凝泽说的太上老君的丹药都没了兴趣,她迫切地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武功懂医术。
太上老君叫上她一起往外走去,结果刚到外室,脸就拉了下来,仔细看还有青筋在额角隐隐跳动,浮鹤往外一看,顿时想赶紧闪人。
只见外面一片狼藉,地上全是水,药架子倒了七八个,药材和已经炼好的丹药撒了一地,胜遇站在门上打盹儿。
浮鹤头皮发麻,打着哈哈道:“哈哈……这胜遇可太调皮了是吧,诶,不是说您老人家这儿还有药童的吗,怎么不见人啊?”她正说着时,胜遇听见了她的声音,扇着翅膀朝她飞来,随即稳稳地落在了她肩头。
“……”浮鹤只想装死。
“韫丝那死丫头这臭鸟不想要了是不是!”太上老君震怒的声音在耳边炸响,浮鹤一把抓住肩上的胜遇就往门外冲去,忽视太上老君的暴跳如雷扔下一句“我会让陛下找人来收拾的!”就溜之大吉。
“呼~”出了太上老君的宫殿,浮鹤松了一口气,她点了点胜遇的小脑袋道:“你啊你,怎么这么不省心,刚才要不是我跑得及时,你就真的会被怪老头丢进炼丹炉的。”胜遇瑟缩了一下,像是被她吓到了一样,见状浮鹤也满意了,不再折腾它。
刚抱着胜遇回了虚演宫,就被守在门口的云初给吓了一跳,云初凑上来道:“浅度我已经找医官看过了,说是受了点皮外伤,不碍事,我就先让她在我房里歇下了。”浮鹤点点头道:“那你就把那间房子打扫一下,住进去吧。”说着,她手指向主殿旁边的另一间偏殿。
“啊?这恐怕不合规矩吧,奴婢还是随便住一间的好。”云初推拒道。
“没事,反正这也算是我的地盘,没人会说什么的,放心住就好。”浮鹤明白她的顾虑,开解道。
“而且住的近了,你也方便照顾我不是?”浮鹤又说了一句,云初挣扎了一会儿,还是点了头。
她刚伸手想接过胜遇,就被它虚虚地啄了一口,云初赶紧收回手,纳闷道:“这鸟竟然真的通灵性,还不让我碰。”浮鹤看了胜遇一眼道:“应该是因为我和它是同族吧。”云初一想,也是我,毕竟浮鹤的真身是只仙鹤,同族只见,亲近一些也是正常的。
“那您将它带回来,韫丝真人那儿怎么办!”云初担心道。
“之前没想到,听太上老君说才知道韫丝真人是女的,她这几天不在,为了避免这小家伙再闯祸,先留在咱们这儿想来她也不会怪罪。”两人说话间,已经进了殿内。
浮鹤丢下胜遇,让它自己去玩儿,就瘫在了床上,云初在一旁催促说洗完澡再睡,奈何她累的话都不想说,云初拉不起来她,只能愤愤地去拧了毛巾来帮她擦脸。
“殿下今日跟老君相处得怎么样,他有没有拿您试药啊?”见浮鹤躺了一会儿坐起来后,云初笑道。
“快别提了,刚进去就吵了几句不说,胜遇还把他的药房给弄的一片狼藉,唉,出师不利啊。”浮鹤哀叹一声,又倒回床上,忽然她一个激灵坐起来,一拍大腿道:“对了,我有事儿要跟你说!”说着就从床上蹦了起来,拉住云初在桌边坐下就道:“我今天去了太上老君那儿才发现我竟然会武功,还会一点医术”。
“啊?”云初显然也很是震惊:“真的吗”?
“那是当然!”听见云初这语气,浮鹤更高兴了,但随即她脸色又凝重起来:“不过,我对这件事没有一点印象,你说奇怪不奇怪”?
云初点头,确实奇怪,但她想了一会儿就又开口道:“那会不会是您之前受伤太重给忘了啊?”“不可能吧,伤的是肚子又不是脑子,不应该不应该”。
两个人讨论了一会儿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一致决定等明天再去找君凝泽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