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涛是后来的,所以要走很远的路去淘金。这一天没有什么收获。但是老臭金祥却好,老臭金祥是死亡谷出了名的淘金客。这天他很运气,水流过后,槽里便闪闪发光。他吐着唾沫,捡着如同细沙的金子。光着的脊梁流着汗,那汗直淌到他的裤裆里,粘粘的,煞是难受。一槽沙流尽,再淘沙,却不见金子的光。他扑进金狮河的沟岔,马群也正躺在溪沟水里泡着。
金娘打着伞,婀娜地过来招呼马群吃饭。金祥的眼睛直了,直盯着金娘隆起的胸部。马群悄声说道:“老臭,你晚上请我喝酒,我让你把金娘拽到河里去。”金祥巴不得,说声好哩,跳上岸便去捉金娘。金娘抓把沙子扬他,喊着马群,却巳被金祥拽进水里。金娘骂着逃到岸上。马群哈哈大笑,扯住金祥说:“我们喝酒去吧。”阳光下,湿衣紧贴着金娘的胴体,那臀那乳,都鲜明地凸出来,金祥贪婪地张着嘴瞧着,脚挪不动。马群问道:“怎么样?老臭,金娘有味儿吧?”金娘听了,掉头就走。
云涛拉着板车回来经过这里,金娘仰着脸扭着腰肢过去,拦住云涛说:“我说新来的,你瞧我够味么?”云涛不瞧,拉着板车绕道过去。金娘在他背后狠狠地骂道:“真他妈的是哑巴畜牲!”那真畜牲四眼狗扑过来,金娘惊叫着,逃回她的小酒店。
九公在他的木屋前看着,咂着嘴咽着唾沫骂道:“这娘儿们,真他妈的那个。”眼睛直勾勾盯着金娘跑进小酒店。见云涛过来,问云涛有几多运气,云涛摇摇头。九公眨着眼睛神秘地说,去年有个淘金客,没把金子卖给上边,私藏着逃走了,结果死在沟沿的那边,谁也说不清怎么死的。“金沟啊,怪事儿多着呢,你小心着吧。”九公摇着他花白的头,进木屋去了。猴哥跳过来塞给云涛两个煮熟的野鸭蛋,说金师河的那边,有片很大的草滩,草滩上湖沼很多,一群群的野鸭把湖沼都能盖上。草窠里,常常能找到野鸭蛋。云涛停下木板车,从板车上拿只松鸭给他。松鸭黄色的羽毛很光滑很好看。“你有枪?”猴哥张大眼睛,“管金员马群是有枪的,上边发的。”云涛摇摇头,说他是用石子打的。“那么准?”猴哥觉得神了,眼睛张得更大。云涛说:“上我那儿去吧,我还捉住条细鳞鱼,能有斤把重呢。”猴哥高兴地蹦跳着正要去,不料九公又喊他。云涛想:“这九公是猴哥的什么人呢?看管得这么严。”
云涛吃罢饭,也许因为走得太累,便倒下睡了。
月已上中天,酒客们懒懒地都已散去。静静的水湾,春儿像条鱼在水中游。月色很好,如水的月光泻在她玉般的身上,她似乎忘记了白日的烦恼与忧愁。水带着白天的温热,她游得很畅快。从水中望去,那山,那树,都让她想起家乡,想起她的矮矬的茅草小屋,想起她和柱儿最初的生活。她永远忘不了那穷苦然而却很甜蜜的岁月。可是现在,她的丈夫柱儿在哪儿啊?她从遥远的乡下来到死亡谷,在嫂子金娘的小酒店住下,就是为的来找她的丈夫柱儿。
突然,喝得醉醺醺的金祥,像幽灵似地出现在水湾。他淫邪地瞧着泡在水里的春儿,淫荡地笑道,“啊,好他娘的条白鱼!”春儿好生惊慌,不敢上岸,金祥抱着春儿的衣服,淫笑着,朝水湾里走去。夜很静,一切似乎都巳睡着,老臭金祥的色胆便也更壮。他试着想下水,但很快又回到岸上,把春儿的衣服放下,脱着自己的衣服,当他快要脱光的时候,一条棍棒猛击在他的背上!只听娇声地喝道:“她怀着孩子啊!你这畜牲,滚回去!”是金娘。金祥提着短裤回过头来,瞧是金娘,立刻笑着把短裤全脱了,光赤着,淫笑道:“好啊!你眼馋,那就咱俩吧!”说着扑向金娘,把金娘按在沙滩上。金娘挣扎着,喊着,马群早巳醉入梦乡,或者他根本没有睡,还在喝着酒。九公推开门出来喊道:“谁在嚷啊?还让人睡觉不?”接着便又回到他的木屋里,隔着窗于,往外瞧着。金祥骑着金娘,剥着她的衣裳,抓她的丰满的乳房。
云涛过来,扯起金祥,照着他的脸,狠狠地把他击铡在水里。金祥扑腾着爬出水来,见是云涛,没把他放在眼里,嗽嗷叫着骂着,喊道:“狗杂种!是你坏了大爷的好事啊?”扑过来便厮打,被云涛又击倒在水里。再爬起来,再被击倒。老臭金祥知道遇上比他还狠的角色,趟着水想远远地绕过去,谁想那只讨厌的四眼狗紧紧跟着他,他上岸便又被咬进水里。他的酒已醒,沮丧地趟回来,在水中站住道:“新来的杂种,你的确够狠,我服了,我他妈的也是杂种,怎么样?我们扯平了。”
云涛唤着四眼狗,掉头就走。
金娘看着春儿把衣服穿好,相伴着正要回小酒店去,听见老臭金祥承认自己也是杂种,不由轻蔑地骂道:“男人都他妈的是狗杂种!”望着往沙岗上走去的云涛,撵过去,轻轻地道:“谢谢你啦。”她胸脯起伏,月光下,那还敞着的胸口和脖颈,像月儿一样白。云涛站住,金娘向他拢过去,依然轻轻地说:“谢谢你啦。”云涛不语,瞧着月儿在云里走。金娘气恼地骂道:“你他妈的怎么不说话?”云涛轻轻地说,男人都是狗杂种。金娘撅着小嘴,眼睛瞟着云涛嗔怒地骂道:“不错,男人的确都是他妈的狗杂种。不过,也许,也许有的不是,比如你……”
“不,我也是。”云涛往前走。但是金娘不让他走。云涛眼睛转向金娘,瞧着她白嫩的乳沟和脖颈,还有她撅起的小嘴,猛的把她搂在怀里,亲着她的冰冷的嘴唇。金娘有些喘不过气来,但她没有挣扎,感到热血在流。然而云涛旋即又推开她,冷冷地道:“去找你的那些臭虫们去吧!”说罢往沙岗上去了,气得金娘在他背后狠狠地骂道:“臭虫,你他妈的才是臭虫!你个混蛋!”
老臭金祥远远地见了,豁然哈哈大笑,喊道:“好啊,真他妈的好极了!”他觉得现在和云涛彻底地扯平子。云涛回过头来,四眼狗飞快地冲下河湾,扑向老臭金祥。老臭金样呀呀叫着,向水湾深处狼狈地扑腾去。金娘见了,拍着手弯着腰笑道,“杂种,你们现在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