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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两三天之后,我请了假,来小区里办理入住手续。按照流程,领钥匙、交物业费之前得先验收一下房子,物业公司便派了一个工程师傅,带领我参观那寸土寸金的家徒四壁。“这儿是卫生间,这儿是厨房;客厅的窗户都是可以上旋的,您自己开一下……”师傅照章办事地介绍着,我则懵懵懂懂地这儿敲敲,那儿看看。

正在这时,门被敲响了。我打开门,看见苗秀华微微气喘地站在楼道里,似乎刚刚小跑过。

“苗姐,您怎么知道我住这间?”我意外地说。

“刚才看见你进门了,喊你都喊不住,我就追上来了。”苗秀华说。

看来她也是前几名收房的人之一,看来她也像我一样急于乔迁新居。既然来了,我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打算带她鉴赏鉴赏我的家——尽管现在还不能称之为“家”,连马桶都没有呢。可是再看看苗秀华的脸,我发现她表情凝重,眉头像被铁丝箍住一样挤到了一块儿,嘴角也大幅度地往下拉伸着。打个不太尊重的比方,有点儿像条鲶鱼。她的脸上还蒙着一团厚厚的黑云,那黑云不是从外面罩上去的,而像是从皮肤内部升腾出来的。根据我的经验,这恐怕是苗秀华展开战斗前的预兆。

果不其然,苗秀华开门见山地问我:“你签字没有?”

“签什么字?”

“收房协议呀,傻小子。”

“哦,还没签,这不正看房呢嘛。”

苗秀华长舒一口气,仿佛我刚刚经历过一次险情:“那就好,事情还有救。”

我有些不明就里,但又被她渲染得提心吊胆起来:“怎么啦?您看,我实在是不太懂……难道是房子有什么毛病吗?歪了?斜了?承重墙的规格不达标?”

“我看你果然是不太懂!”苗秀华的话震得空房间里回声阵阵,又瞥了一眼已经很不自在的工程师傅,快步走到客厅的窗边:“不过也不怪你看不出来,年轻人粗心嘛。我已经找专业的收房公司验过了,楼体的施工质量确实是达标的。都是一个建筑公司盖的,我们的板儿楼没有偷工减料,你们的塔楼也应该足斤足两——但是屋里没有毛病,不等于屋外没有。”

听说房子本身无虞,我不禁舒了一口气,同时也跟着她走到窗边。就在我的窗下,施工队已经支起一圈儿铁皮墙,把三栋楼之间那块操场大小的空地围起来,一群工人进进出出地忙活着,远处还有几辆大卡车正在轰轰蠕动。为了赶进度,房地产公司还没有把小区里的绿化设施完全做好,就提前交房了。这也是很常见的,我们公司一位合伙人买的另一个小区也是这个情况。况且大家搬进来之后的第一件事情都是装修,这期间是不在意有没有景观的,等到装修好了,外面的花花草草大约也种好了,里面外面一起焕然一新,才算完成了安家大计。

因此我俯瞰了几秒钟,又扭过头看看苗秀华:“外面……也没看出什么异常啊?”

苗秀华抬手一指大卡车:“你看那车上装的是什么?”

车斗里一袋一袋的,高耸得如同几座移动的小山。如果不是电影里面等待沉湖的尸体,那么应该是水泥吧。我便说:“水泥又有什么问题吗?要是修花坛、铺小路的话,不是得用水泥嘛。”

苗秀华“咳”了一声:“用你的脑子想一想啊,十几吨的载重卡车,浩浩荡荡地一来就是三四辆,根据我掌握的情况,已经接连不断地运送了好几天了,这得是多少水泥?什么样的花坛什么样的小路用得了这么多的水泥?而且除了水泥之外,地砖呢,石子呢,小假山呢?就算树和草还没到要栽种的时候,可如果是想做一片园林景观,那些东西总是免不了的吧?但是都没有,有的只剩下了水泥!这说明了一个什么情况?”

她的语速极快,如同机关枪,扫射得我的脑子都有点儿跟不上了,下意识地接了一句:“说明了什么情况?”

“说明他们根本就不想给我们修建园林景观!这些水泥把地面铺满了,哪里还栽得了树,种得了草?”苗秀华一挥手,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

我听得一凛,但又不得不承认她说得的确有理。在买房之初,售楼小姐可是信誓旦旦地对我们说,她们正在发售的是一个“低密度花园洋房小区”。宣传彩页的效果图也画得满眼是绿,郁郁葱葱,并自诩为北美、澳洲和瑞士的自然风光。售楼处的那个沙盘模型更是将绿化的设计进行了立体展示,只要接通电源,还有一道亮了灯的水系在那里“静静地整日流”。而现在,亭台楼榭、花阴树影都成了泡影,我们的小区里将会有些什么?一个微缩的天安门广场吗?这里是居家过日子而不是集会闹革命的地方,要广场干什么?难不成是……

“停车场吗?他们要把绿地变成停车场?”我脱口而出。

苗秀华反倒没那么激动了,沉郁地点了点头:“八成是这个可能。修建园林景观得花钱,而停车场还能坐地收钱,一出一进,一省一赚,他们的便宜可就占大了。”

假如真是这个前景,自然不符合我,也不符合大多数人对于“居住环境”的构想。这些年,北京这个城市本来就像个永远也不会完工的大工地,大家在外面乱糟糟地奔了一天命,谁不希望回来能看见一点儿鲜活、安宁的景致?谁又不希望在树阴下散散步,放出孩子或者狗在草坪上撒撒欢儿呢?如果这点儿权利都被剥夺了,那么人又成了什么?再说花园绿地可是卖房子的时候就答应好了的啊,现在说改主意就改主意,这不是欺诈吗?房价翻着番儿地往上涨,他们还嫌赚不够,还要在入住之后继续剪我们的羊毛,简直是欺人太甚。这么一想,我的心情便也愤慨了起来。

“其实也不是我看出来的,而是我们家老头儿发现的。他有文化,脑子也好用,对这些事情观察得要比我细致。”苗秀华一摆手,以示并不贪功,然后话锋一转,“但我们家老头儿是个糯米团子,心里不痛快只知道回家嘟囔,而我可不是。我们现在需要考虑的,是该怎么办。”

“您说怎么办?”此时此刻,我已经不知不觉地信任了她,依靠了她。

“过日子最好不要碰到这种事儿,但碰到了事儿也就别怕事儿。既然事已至此,我们当然是会会他们了——会会那些把园林改成了停车场的人。”苗秀华搓了搓巴掌,又把脸紧了一紧,身材似乎也拔高了一截,倒像一个练家子决定出手展露功夫,她又瞥了瞥物业公司的师傅,“那这收房手续——”

“肯定不能签字啊。”我立刻表态,“我们要收的不只是一间房,而且还包括窗户外面的景色呢。”

“这就对啦。”苗秀华道,“他们催着咱们办收房手续,不就是想把生米煮成熟饭,将来好用咱们的签字堵住咱们自己的嘴吗?我早看得真真儿的,坚决不能上这个套儿。”

按照苗秀华的说法,“会会他们”是免不了的,但到底是哪个机构作了改建的决定呢,小区物业,开发商,还是管理我们这一片儿的街道办事处或者区建委?我发现,对于这个具体问题,苗秀华却又有点儿拎不清了,她只是言之凿凿地怒斥着“他们”。他们居心险恶,他们笑里藏刀,他们的阴谋罄竹难书。但“他们”究竟是谁呢?在她那儿恐怕仍旧是笼统的,大而化之的。

还得由我来厘清头绪:“现在看来,不是物业就是开发商。这两者之间又是什么关系呢?说得简单点儿,就是开发商负责盖和卖,物业负责管和维护。不管是谁,咱们都得弄清楚是谁的责任,然后再对症下药。”

对于我的分析,苗秀华表示赞同:“对,那咱们就去找开发商,找物业。”

就在这个时候,我却想起了曾经见过的那位房地产公司老总的嘴脸,忽然在心里有了一丝犹豫。说实话,这就是我作为一个外乡人、一个念过几年书的人、一个并不大的买卖人所特有的软弱性了:别管楼盘大小,能在北京这地方拿地盖房子的人,都得是什么背景,什么来头?而我们这些人才几斤几两?手眼通天的资本家和那些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国企干部可不是一类人,同样,我和她苗秀华也不是一类人。我还有几十年的混头,并且懂得在这个资本为王的世道,万万不可贸然得罪一个手握资本的“能人”——天知道我会在什么时候就成了人家的“乙方”,就有了要在人家碗里讨饭吃的必要呢。

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在我眼中,苗秀华与人打交道的思路和方式无疑过于简单了。她的逻辑是,只要手握真理,就能战斗到底,不仅要治人以服,而且要治人以死。然而正如我早已深知的另一套逻辑:在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胜利都不是争取来的,而是商量和妥协的结果。这自然令人感到悲哀,但现实就是这么个现实,从当初的调工作、办户口,到后来的接项目、做买卖,哪次不是如此?再说回小区的事情上,虽说房产证上写的是我们的名字,但终归要在人家盖出来、管理下的房子里过日子,将来总是低头不见抬头见。既然如此,便更切忌刚开始就与人家撕破脸,变成敌我矛盾。有话好好说,能商量的时候还是得商量。

总而言之,我的社会经验使我不能像苗秀华那样勇于战斗、乐于战斗。

于是我迟疑地再看了一眼苗秀华,有点儿结巴地说:“不过这一次,您还是不必先出马了。”

苗秀华果然问:“为什么?”

自然不能告诉她我的真实想法。我斟酌了一下措辞,说:“毕竟是初次打交道,我们需要做的并不是大鸣大放大批判,而是问清情况,反映诉求对不对?这种时候人越多反倒越乱,不如我先去探探口风……”

苗秀华有点儿委屈,随后又有所醒悟似的说:“你是不是怕我这么一个土里土气的小老太太过去,会被他们看不起,降低咱们的谈判分量?”

她居然这么想,更让我有了一丝惭愧,不知该怎么拿话遮掩过去了。

没想到,苗秀华反而释然了:“别说,你考虑得还真有道理。在这件事情上,我们的确是不能一开始就让人看低了——这就相当于晏子使楚,先亮相的是个小矬子,谈都不好往下谈,而我又没有人家晏子那么大的学问和本事……”

我赶紧说:“苗姐,我哪儿是这个意思,这么多年来我是一直很尊重您的。”同时心里诧异于她突兀地引用了这么一个显得挺有学问的典故。

“那故事是我老伴儿给我讲的,他过去是反动学术权威,从小爱翻书。”苗秀华先解释了晏子使楚,紧接着又一挥手,“再说回小区的事儿,咱们确实得实事求是,人尽其用。我这人上不了台面儿,跟着你过去还真是帮不了忙,没准儿还尽添乱呢。还是你一个人去比较合适,你也是个‘总’,他也是个‘总’,你们俩总字辈儿的交流起来比较对等。而且我脾气不好,容易炸,我看你这小伙子性子就不错,适合谈判。我也不是骂街有瘾的人,能讲理解决的事儿,干吗不讲理解决呢?先礼后兵,也显得咱们比较高姿态对不对?总之就不要考虑我了,尊重不尊重的都无所谓。”

“那就先礼后兵。”我越发不好意思了,赶紧又说了自己刚刚想到的两个主意,“对于绿地的事情,咱们也不能光靠推测,还得先进行一下调查,把他们改建的事实查清楚了再过去谈判,省得人家说咱们空口无凭。还有,如果他们真要把绿地变成停车场的话,也就不光是您和我两家人的事儿了,还涉及小区里所有住户的利益呢,咱们就是要斗争,也应该把大家、把其他还没有收房的业主都发动起来。群众的力量才是无穷的,对不对?”

我说完,以请示的目光看着她。苗秀华则一拍巴掌,赞道:“到底是干事业的人,考虑起问题来跟我就是不在一个档次上。”

就这样,我带着苗秀华的热情褒奖,成为了她的第一位战友,和她一起投入了维权之旅。按照我的思路,首要的任务当然是先要采集证据,别落个冒冒失失的师出无名。这一点很好解决,当天和苗秀华分手之后,我马不停蹄地跑到了小区里被铁皮墙围住的工地旁边,向正在干活儿的工人们打探情况。安徽口音的包工头比较滑头,支支吾吾地只是不肯说实话,但这不要紧,我知道,工人们绝不可能跟他一条心。于是我买了条烟塞给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工人,三言两语就把实情套了出来。

“从来也没说让我们种树修花坛,就让用水泥铺地。”老工人说。

在我的央求下,他又把我带进了工头的简易房办公室,果然在桌上发现了一张《停车场建筑草图》。其规格是300米乘以300米的正方形空间,位置写明就在我们小区之内,还要另开一个供汽车进出的铁门。看了这张图,我心下一寒,知道苗秀华的猜测是确定无疑地被坐实了。事不宜迟,下面要做的,就是去找开发商或者物业公司申诉了。

客户服务部里面的那些人看起来倒很靠谱,先有人给我倒了杯水,又有人让我“别着急”,看得出来他们应付房子的质量问题也有经验了。又磨了片刻,一个戴着眼镜斯斯文文,岁数看起来比我还小两三岁的年轻人接待了我。他问我有什么要“反映”的,我便把情况说了,他却扶了扶眼镜,“哦”了一声说:“还有这事儿?不大可能吧。”

我还以为他想抵赖,急着说:“千真万确。我到工地上问得明明白白的,连那张施工草图都用手机拍下了照片。”

那哥们儿摆摆手,请我少安毋躁,起身去了隔壁的一间办公室。毛玻璃幕墙后面传出嘀嘀咕咕的声音。未几,那人回来,脸上一派坦荡:“给我们写份材料留下吧,照片什么的也拷到我电脑里,我帮你向上面汇报一下。”

我认为自己有必要再拿出一点儿业主的底气来:“这话说的,难道你们是政府机关吗?那么你们这个单位是局级还是部级?消费者有了问题还要请示汇报吗?一个市场主体,怎么学得那么官本位?”

那人和气地笑了:“不好意思,我的措辞是有问题。不过甭管是市场主体还是政府机关,只要是一个组织架构,科层制恐怕都是不可避免的。作为一个普通工作人员,我也只能逐级上报,并不能越权执行,这才符合正规的行政流程——对不对?”

此人真是一张好嘴,比我可能“转”多了。我才迸出一个“官本位”,他却回敬了那么一大套理论。我不禁问道:“哥们儿,你在大学里是学政治的吗?”

那人却没听出我的揶揄,回答道:“也差不多,研究生念的是行政管理。”

然后又说了大学的名字,居然与我还是校友。我便想,什么科层制不科层制的,攀上交情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途径,于是一脸笑容也洋溢开来:“缘分哪。”

进而在一起怀念起了某个食堂的红烧排骨,又控诉了几句女生宿舍那个满脸“抗日到底”的老处女管理员。一来二去,我们之间的气氛便热络了起来。校友自我介绍姓倪,称我为“师兄”,又羡慕地说:“你看看你,都买了自己的房子了。哪儿像我,考了几年公务员都没考上,生生耽误了,只好出来为稻粱谋,先赚两年钱再说。”

又安慰道:“听我们公司的人说,以后北京的房子还得涨价,如果再不下手,将来肯定得后悔。所以即使房子有点儿瑕疵,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了,那毕竟是你混进有产者队伍的通行证嘛。”

我听了心里固然受用,但立刻又警觉起来:“正因为房子越来越贵,我们才希望它对得起这个价格,对不对?也别说什么有产者无产者了,砸锅卖铁买套房,住起来却一点儿都不舒服,这不是更惨吗?所以小倪,这件事还请你看在校友之谊的份儿上,一定帮我……”

倪校友似乎也是个热心肠的人,他拍着胸脯说:“其实找上门来矫情这种事儿的人多了,不只你们那个楼盘,别处的小区还有墙体开裂的情况发生呢。我们这边儿的策略是能拖就拖,反正业主往往比我们着急,拖到后来,他们也就凑合着住进去了。但是在你这件事情上,我肯定会把该问的话问到,把该递的材料递上去,我可不能让校友戳我的脊梁骨。只不过这肯定需要一段时间……你也知道,科层制嘛。”

“具体多长时间?”

“顶多三天,再顶多也出不了五天。”

听到如此笃定的答复,我感激地握了握他的手:“兄弟,仰仗你!”然后从包里掏出一只新款的大容量优盘,不由分说地请他收下。这种实而不惠的小玩意儿是我们那个小公司给几个合伙人统一采购的,人人都随身带着几只,为的就是行走在江湖上“礼多人不怪”。没想到这时候也派上了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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