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一位绝色美人旁边我能睡得着吗?谁也别唱这个高调。我呢,更是人,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跟维拉有关,例如永远能在一起生活,哪怕我现学葡萄牙语。我不止一次地侧脸看着她,西方人的面孔是有棱角的,高耸的鼻子,窄窄的脸颊,深陷的眼睛,即使睡觉的时候也显得立体感很强。天气热,盖在身上的毛巾被被她踢开,她全身裸露在我面前,那腰身,那长腿,都强烈地刺激着我,像极了一幅古典油画。彬彬是模特,但中国的模特只瘦高,胸部瘪瘪的,像是营养不良的样子。而维拉,大骨架,真正的丰乳肥臀,我想一口一口地把她吃掉一定是人间最甜美的美味。维拉不打呼噜,从鼻子里出来的气息和缓温柔,像涓涓溪水流淌出来,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比之彬彬的轻微呼噜加之咬牙切齿要安宁得多。我多次问过彬彬为什么咬牙,她想了想说恨不得把赢她钱的人都咬死。想我从大学出道以来,在商场上拼搏,凭着能力冲杀出一条血路,又因为彬彬轻而易举地丧失,真的累了,今天能在如此漂亮的异国女人身边享受到片刻的舒适,我如何能不浮想联翩?
闹钟还没响,维拉就悄悄地起床了。她早早来到厨房做火腿煎蛋,还煮了牛奶,并端到我面前。我醒来见到眼前的一切,不由自主地就像有个贤妻良母伺候惯了的户主一样,从容地靠在床边吃饭。她用手托着腮,全神贯注地看着我,偶尔我和她对视,她都不好意思地红着脸低下头。巴西美女也有羞涩的时候?自从喜欢南美足球,我一向固执地认为巴西和阿根廷女人比较奔放。
“够吗?”维拉指着早点。
“够,够。”我用手指着眼前的托盘,里面几乎没剩下什么了。
维拉笑了,把托盘端走。我慢慢地起床,希望她能说点什么,哪怕有一丝一毫的挽留之意,我都会义无反顾地留下。可看她的意思,也有点舍不得,想交流交流,再看表距离上飞机不到俩小时了。贝比见我离开了床,恋恋不舍地在床上看着我,神情有点沮丧,好像我要把它抛弃似的。
我后悔了,早知道一夜不睡,跟维拉讨论一下有关留下来的伟大现实意义和深远的历史意义,也许她也愿意呢?也许就因为语言不通,不方便表达呢?也许就因为时间不够呢?看到维拉做好出门的准备,我失望了,知道自己又做黄粱美梦了。
她一路开车,不时地看着我,又没法说话交流,也是,不开车交流都困难。我也急得跟什么似的,嘴里吭吭哧哧的,词不达意。
一路上我俩着着急,机场就到了。
“你,不用进去,我自己行,来不及了。”我告诉她,我没让她送我进去,因为时间来不及了,再等她把车停好,恐怕要耽误了。
她点头表示理解,在我临出车门的时候在我嘴唇上扎扎实实地亲了一下。我有点愣,正琢磨着是不是要说点什么,至少问问她是不是希望我留下,维拉嘴里轻轻地说了句拜拜。
我彻底断了念想,拎着包向候机室走去。我没敢回头,因为不敢看她此刻的表情,要是舍不得或者掉了眼泪,我会难受的;要是很平静或者无动于衷,我会更难受,还不如不看。好在至少我进大门之前,没有听见维拉汽车开走的声音。
就在我准备办理登机手续的时候,突然发现贝比在我脚下摩挲我的裤腿。天呐,准是我们出来的时候维拉关车门之前贝比追了出来,并且上了维拉的车子,下车的时候贝比跟着我出来的。我迅速向门口追去,贝比紧紧跟着我,我冲刺到自动大门的时候,看见维拉的车远去,我使劲招手,她哪里看得见。她难道没发现贝比不在车上?那她一定沉浸在跟我分手的惋惜当中。
我必须迅速做出反应,其实也不必了,因为我早就倾向留下,见到贝比只不过给了自己一个更好的理由罢了。我第一反应就是找维拉,可惜昨天晚上去的她家,今天一早稀里糊涂地出来,没记住她住在哪,我对本地一无所知。
找她家这事作罢,但找维拉的方法太多了,这我就经验丰富了。我先折回机场候机室,找到退票的地方,经过一番艰苦讲解,人家才把回程机票的百分之七十的钱退给我。有了这小一千块钱,心里多少有了底了。我再到大厅服务处,用英语告诉她们要是有一位叫维拉的巴西女士找我或者找贝比,一定要告诉她别急,留下电话即可。机场的服务人员还算素质高,马上微笑着答应。
下面该考虑的是维拉会不会打电话询问机场,中间会隔几天还是几个星期,这样我必须在这些天能生存。我口袋里只有退掉机票的一千来块钱,趁着不饿,先去移民部门询问巴西来的维拉,也许他们有地址。我脑子就是聪明,我不得不赞叹自己始终是做策划的,善于动脑筋。
在移民部门,他们找到了的确有维拉这人,只是不知道她现在住哪。我完成了寻找的一切可能,尽管没找到,但心理上踏实了,下面就该想办法安排自己了。折腾了一上午,饿了,我决定先和贝比大吃一顿,就算一会跳海也得落个饱死鬼。
我来到一家中餐馆,换算了一下美金和餐牌上澳币的价格,要了三个菜。我从容不迫地吃着,像很有钱的架势,其实我是在盘算自己该怎么办。我和贝比在餐厅里待了两个小时,都快吃晚饭了,老板娘在水吧后面始终看着我,更奇怪的是她看着我的贝比,这时候我还不知道贝比原来是一条名贵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