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丧尸生存游戏突然开启了割草无双模式，电梯塔平台变成了杀戮场，被屠杀的却是身为怪物的死侍。
风间琉璃挥刀格开一名死侍的丑陋利爪。它虽然没有像正面对碰的第一名死侍那样被轰飞，却还是在这一瞬间的惊人力道下趔趄着连连后退。
它残存的神智已经习惯了猎杀者的身份，此时受挫更激发了它的凶性。然而还不等它有进一步的动作，风间琉璃的长刀已经从它的颈部一闪而过。
死侍的身躯剧烈颤抖了几下，最终软软地向后倒下。它脖颈处的断口平平滑而整齐，宛如镜面。
更多的死侍从悬崖下爬了上来，它们齐齐地哭叫着，毫不畏惧的继续挥爪上前。风间琉璃收刀作势。
他的刀术本没有什么正统流派可言，更多的是即兴而为，但此刻他的起手式却有一丝二天一流的味道，只是另一把刀大概存在于他的想象之中。
风间琉璃压低身体重心，猛地冲进死侍群中，同时长刀大开大合地挥舞。左上，右下，右上，左下，一瞬之间循环往复，他竟然只凭一把刀就挥出了二天一流那密不透风的刀光。
在冷兵器的时代，这就是放弃了一切防御的战场刀术，盛赞一声豪烈绝不为过。敌人要么连带着挥刀者斩破这攻势，要么就丢下武器抱头鼠窜。
死侍们当然不会抱头鼠窜。风间琉璃化身为不可阻挡的绞肉战车，死侍的黑血溅在他的脸上和身上，浸透了和服又沿着衣角滴落下来。此时的他宛如血气蒸腾的杀神修罗。
零皱了皱眉，眼前的场景未免也太惨烈了些，看着人形的东西被碾压的暴力切开，终归是让人不太舒服。不过也仅限于此了，毕竟所谓的死侍都是些早该下地狱的东西，更迅速而有效地结束它们的生命才是上上策。至于过程和方式，显然不该在他们的考虑之列。
有几只靠近台阶的死侍发现了零。它们虽然不知畏惧，却也本能的感觉到，站在高处的这个女孩才是更容易得手的猎物。
它们贴着台阶，蛇行一样扭动着缓慢爬上，齿间传来压抑的婴儿哭声。
零早有准备，她一边谨慎的后退，一边退下打空的格洛克弹夹。数据的读取进度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三十，零取出另一条弹夹装上，那里面是染成危险暗红色的汞核心破甲弹。
死侍们逐渐逼近，它们在寻找能够一击扑杀零的位置。然而零的头脑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如果此时胡乱开枪，造成的有效杀伤必然有限，反而会激怒死侍。很可能它们会放弃观察，一拥而上，情况将急转直下。
双方对峙着，零的枪口来回划动。最前面的死侍忽然嘶叫着跃起，同时零的格洛克轰响着开火，把它打翻在地。紧接着扑来第二只死侍，零极其冷静地扣动扳机，子弹在空中命中了它打开的食道，它翻倒在地，浑身抽搐起来。
零的枪口指向最后一名死侍，枪火吞吐之后，死侍被打得一个趔趄，但它竟然稳住了身体。航炮版格洛克没能击退它，子弹卡在了它的面骨上，死侍张开大嘴，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零毫不犹豫地抽身疾退，她扑到墙边，砸破消防工具箱，从里面取出一把红色的巨型消防斧。这把涂着红漆的斧头看起来几乎比她还要高。身后的腥风几乎转瞬即至，零双手握紧斧柄，转身用尽全部力气狠狠劈下。
“铛”的一声巨响，零只感觉自己劈在了一块生铁上，虎口都被震得阵阵发麻。消防斧劈砍能力再优秀，毕竟还是一般金属，对死侍的杀伤力远远不如风间琉璃的炼金长刀。零的全力一击虽然劈开了死侍肩部的皮肉，却无法贯穿那暗金色的变异骨头。
死侍动作不停，它嘶叫着，双爪猛地伸直又横向合拢，这东西想拦腰抱住眼前的女孩，把她撕成碎片。零最擅长的近身搏击术在此时几乎毫无作用，面对体重和肌肉强度远超她的对手，再精湛的格斗术也成了花拳绣腿。
但坐以待毙显然不是零的风格。她后仰闪身，躲过死侍的致命抓取，顺势攀上它的胳膊。死侍双爪直插在前来不及收回，它打开下颚骨，腥臭的食道张开就要一口咬下。零以死侍的胳膊为支点旋转身体，一记凶狠的横踢命中死侍的脑侧，同时抽身翻滚着落地。
若是换成一般人类，这一记踢击足够造成重度的脑震荡，但死侍只被踢得上身一歪。原本的撕咬动作被打断，死侍苍白的脸上带着愤怒的表情，可它又像是在笑。
它摩擦着牙齿转头，迎接它的是零冰冷的枪口。她把格洛克手枪顶在死侍的下颚处发射，枪口火焰连续喷吐，那支航炮版的警察手枪不间断地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正在电梯塔平台上挥刀砍杀的风间琉璃停下手头的动作，朝零这边看了过来。零与死侍几乎面对面站在一起。
风间琉璃皱了皱眉。倒不是他怀疑零的战力，只是这么近的距离未免也太危险了。这女孩还真是乱来。
枪火停止咆哮之后，白烟弥散开来，死侍黏腻的魁梧身躯僵立在原地。零收回手枪，一脚踢在死侍的胸口借力后跳。它直挺挺地仰着头向后摔倒，尸体沿着台阶一阶一阶地滚落下去。
零的视线和风间琉璃对视在了一起，浑身黑血的风间琉璃咧嘴笑了笑，朝零竖起一个大拇指。然而还不等零有所回应，她的身后忽然传来了诡异的哭声。
是第一只死侍！在它刚刚跃起的那一瞬间，零的汞核心破甲弹击中了它额头的正中央，装备部的特制弹药虽然打出了深深的弹孔，但却未能洞穿骨骼，那颗红色的子弹卡在了那里。它只是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出了短暂的晕眩。
腥臭的味道似乎一瞬间就冲到了鼻尖，零端起手枪，还没来得及更换的弹夹里还有最后一发子弹，但死侍已经像战车一样重重地撞在了她的身上。
零倒飞而出，摔落在地，手枪旋转着滚到了一边。那名死侍发出兴奋的尖细哭声，径直扑了上去。
风间琉璃面色骤变，他拔刀朝台上冲去，死侍群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一样，重重叠叠地围拢了上来。他或挥刀砍开拦路的死侍，或左右高速闪避，但即使这样，速度也难免受到影响，他只能暗暗祈祷零有应对的办法。
这边零被撞得一阵头晕目眩。她挣扎着想要起身，黑色的阴影紧随而至，把她扑在身下。血红色的嘴裂张开到极致，血盆大口笼罩了她的整个视野，似是要把她一口吞噬。
万分危急之中，零做出了正确的判断，她以精准的角度侧头闪避，无比惊险地躲过了死侍的一咬。
死侍一击落空，利爪紧接着挥下，零靠体型优势翻滚侧身，石质地面上留下一排深深的抓痕。
借着翻滚的动作，零伸手抓到了那把格洛克手枪，最后一发子弹还在枪膛里。她抬枪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却没有瞄准死侍的食道。子弹命中了死侍额头上的弹孔，连带着原先那发子弹凿了进去，同时爆出一团红色的雾气。
弹夹中的最后一发子弹竟然是代号“弗丽嘉”的麻醉弹，这种特制弹药在顺利命中时足够麻倒一头成年大象。死侍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弗丽嘉子弹的效果正从它的前额侵入。
零迅速翻滚后撤。她从地上抓起那把消防斧，举到身后，以最大弧度猛力挥动，正中死侍的面门。毫无防备的死侍被砸得翻滚倒地。
她从后腰取下那根战术手电，连按三下开关后拔出电池，手电筒开始以固定的频率连续闪烁危险的红光。
风间琉璃终于冲了上来，他的身后跟着成群的死侍。那些怪物们扭动着或蛇或人的身躯，发出阵阵的婴儿哭声，它们的嘴裂朝着一个方向张开到最大，像是无数血腥无比的狰狞太阳花。
零只是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下去了。战术手电的闪光速度越来越快，她伸手拉开被麻醉死侍的下颚，把战术手电直接塞进了死侍变异后的食道。
风间琉璃立刻心领神会。他脚步不停，抓起倒地的死侍后顺势以一个漂亮的抛投动作砸进下方的死侍群。饿极了的死侍们围拢了上去，它们竟然开始撕咬从天而降的同类。
这正中零和风间琉璃的下怀。风间琉璃挥刀斩断一只死侍的双爪，狠狠地一脚踹在它的胸口，把它踹下台阶。零挥舞消防斧，这种重量级的武器在击退力上显示出了独有的优势，爬到近处的死侍被他们一只只的送回下方。
“趴下！”零忽然大喊。
风间琉璃立刻收刀伏地。下面的台阶上突然间绽放出亿万道光芒，光芒中心的死侍们还趴在同类的身上撕咬。紧接着巨大的火光冲天而起，爆炸的巨响仿佛滚滚雷鸣回荡四周，灰尘膨胀着卷曲，形成庞大的烟柱扩散又向上升腾。冲击波席卷而至，风间琉璃长刀插地，零死死地紧抓着台阶的边缘。
整个地下空洞都开始剧烈地震颤，脚下的台阶隐隐有崩塌的危险。
约莫十几秒后，火焰的风暴渐渐平息。烟雾缓缓散去之后，爆炸的中心处凭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U型”凹陷，本来向上延伸的台阶像是被开天巨斧劈中了一样陷落下去一截。
满地都是碎石和灰尘，爆炸坑里没有一点点死侍残留的痕迹。离爆炸中心较远的地方，地上零散着一些难以辨认的焦黑残肢。
风间琉璃抖落身上和头上的灰尘，扶着长刀站直。他扫视了一圈下方的爆炸痕迹，满脸的不可置信:“你这是引爆了个什么东西？”
零咳嗽着站了起来。她喘着气朝下方看去，看到爆炸坑时也是满脸意外。
“我也不知道，我朋友从卡塞尔学院装备部借的。她说这些屠龙专家们的武器装备想必更加有效。”零摇摇头。
“可这也太有效了，如果不是我投掷炸弹时扔的比较远，现在我们俩大概要和死侍们一起上西天。你确定你那个朋友跟你没什么私人恩怨？”
“……”
“薯片薯片，你是想用微型核弹来炸死我么。”零扶着耳麦。
“什么？”嚼薯片的声音戛然而止。
“你给我的那支可切换炸弹模式的战术手电，差点把整个地下洞穴连带着王将的研究所一起炸塌，我和源家二弟还能在这里活蹦乱跳竟然只是因为运气比较好。”零的声音有些无奈。
“源家二弟？”风间琉璃挠头。
“战术手电？哦……呃，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儿印象了。我记得说明书上说它是一个‘漂亮的小烟花’，我是想让你闲着没事拿去放着玩儿来着……”薯片的声音有些颤抖。
“玩儿命是吧。”
“……见鬼，卡塞尔学院那帮疯子，我怎么会找上这么些人。就不该相信他们的鬼话。”薯片咬牙切齿。
“到底怎么回事？”
“好吧好吧，我全招。”电脑前的薯片作举手投降状，“卡塞尔学院装备部的所长以个人身份为我们这次行动提供了秘密的支持，免费的。那支‘漂亮的小烟花’是他拿给我们的新武器之一。”
“听起来被当成小白鼠了啊。话说薯片你为什么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朋友？”零回忆了一下那个传说中的阿卡杜拉所长，侏儒之国瓦特阿尔海姆的领头人。零在卡塞尔学院都快毕业了，也没得睹一面他的真容。
“能猜到被当成小白鼠了，不过没想到这么离谱。我跟阿卡杜拉所长有一些……生意上的关系，不过我绝没有坑害你的意思，早知如此我是坚决不会和这种危险分子合作的。”薯片立马表态。
“好吧，我其实也没想要责怪你，只是想确认一下事态是否在你的掌控之中。我已经快要拿到数据了，具体任务细节回去之后再告诉你……”
零没能说完后半段话，她忽然被扑飞了出去。
残留的死侍？零的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她倒地后翻滚起身，挣扎着抓向腰间的手枪。抬起枪的瞬间，零愣住了，扑倒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风间琉璃。他正半蹲着挡在零的面前。
原先他们站的地方，一道淡黑色的气流若有若无的飘过。
“那是？”零瞳孔微缩。
“发生什么事了！？”另一边的薯片大喊。
又一道淡黑色的气流从他们的身侧悄悄逼近。接近的一瞬间，气流中骤然伸出一只狰狞的钢铁利爪，那利爪直扑要害，对准他们的后脖颈狠狠挥下。风间琉璃猛地挥刀，金铁相撞的火花之后，那名杀手借力以原来的轨迹弹射了回去，坠落在地后重又散成一小团的黑色风流，风中隐隐传来似哭似笑的窃窃声响。
零抓起消防斧，与风间琉璃背靠背站定。不知多少淡黑色的气流围绕着他们不断旋转，死侍的低泣与风的嘶鸣混合在一起，致命的暗杀者藏在风中。
“这是……‘言灵·冥照’！”零低声说。
“冥照？”薯片傻眼了。
这种言灵他们两个都再熟悉不过了。毕竟那个行走在阴影中的长腿女孩，也常常像这样忽然消失在气流中。
在秘党的档案中，高阶死侍能够使用言灵的记录并不少见。一般B级以上的死侍在堕落之后，都有相当的概率保留自己生前拥有的言灵，亦或是得到新的言灵能力。它们将以杀戮的本能使用这些超自然的力量，秘党的猎杀者们会给它们着重打上危险的标签。
但人工激发的突变除外。在这种情况下，由于经过了相当程度的改造，并且异变过程极为迅速，死侍一般会获得极为强壮的躯体，相应的也会失去使用言灵的能力。日本境内出自猛鬼众之手的死侍自然也应归入此列。
但眼前这些死侍无一例外的获得了“言灵·冥照”的能力，唯一的解释是有人主动引导了这种现象的发生。
按自己的想法准确地赋予死侍言灵，属于超乎想象的基因技术，甚至连之前的王将也没有展现出来过。加上那些改装的钢爪，以及训练有素有条不紊的团队刺杀技巧，不难猜测有人在制造并控制这些杀人的机器。
“受过特训的A+级死侍，肌肉力量不逊色的同时，近身格斗技巧出众，身体得到了强化，并且能够熟练的使用言灵，这是不正常的，应该是因为某种未知的基因技术。总之，很棘手。”风间琉璃迅速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你也修过校长的《爬行类生物基因学II级》么？”零侧头。
“我没跟你说过吗，我从来没能上到过大学。”
风间琉璃眼疾手快地用长刀抵住一只从风流中探出的钢爪，而后猛地横向挥刀。那名死侍却并不与他硬碰，反而以诡异的弧度退回到了风流之中。
“有麻烦了，薯片。敌人是一群能够使用‘言灵·冥照’的刺杀型死侍。有没有什么建议？”零说。
“我……我不知道，等我联系一下麻衣？她应该比较了解。”薯片有些手忙脚乱地拨着电话。
淡黑气流中的一支忽然尖啸着扑了上来。零立刻举起消防斧迎上，可那死侍甚至不与她接触，只是在她挥斧的瞬间窃笑着消散而去。
看上去这些死侍甚至具备着相当程度的智力，它们似乎在执行着早已拟定好的某种战术。
“这样下去只是白白的耗费体力！”风间琉璃大声说。
他藏刀身侧，躬身疾步朝风流冲去，霎时间似乎有无数双钢爪从四面八方向他袭来，组成了密不透风的爪墙。死侍们的配合几乎完美无间，继续强行突破的话，即便以风间琉璃的速度也必然会受伤。他有些狼狈的斩开那些钢爪，退回包围圈中央。
“可恶！”风间琉璃低吼。
死侍们又融入了风中，它们似乎并不急于发动攻击。
破局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冥冥之中他有种感觉，只要在潜意识中有意的打破源稚女和风间琉璃人格间的平衡，他就能逐步恢复恶鬼之王的力量。身为恶鬼之王的他，斩杀这些死侍简直就像捏死一群蚂蚁一样简单。
但这很可能是不可逆的。
如果彻底解放了那力量，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东西。是那在雨中披散着白色长发俯瞰神明的妖魔，还是杀人后盛装而歌的戏子？
那种冰冷而刺痛的堕落，是风间琉璃和源稚女都本能地排斥和畏惧的。
好不容易就要触及到的温暖，也会再次脱手而去，遥不可及。
这时零的耳麦里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零，你在么？”
“麻衣！”零捂住耳麦，“是我，我在！”
“你的四周都是薄雾一样的风流，对吧？你无法确定敌人的位置，感官告诉你成千上百个敌人正围绕在周围。”
“没错！”零盯着那些上下窜动的淡黑色气流。
“听好了，这些都是假象，实际上敌人的数量应该不超过十个，甚至更少，这也是它们迟迟不发动进攻的原因。它们想要耗尽你们的体力，最终一击得手。那些数量庞大的风流都是言灵制造的伪装，你必须找出真正的目标，这样才有可能伤到它们。”
“我该怎么做？”
“现在，闭上眼睛，不要被视觉干扰。仔细聆听风的声音，分辨风的轨迹，你需要的时机就藏在风中。”
零立即照做。她并没有恺撒的先天听力和“镰鼬”，虽然混血种的听力毕竟远超一般人，可世界在她的耳中如同一团粗线编织的乱麻，根本分辨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她努力保持冷静，反复地聆听着周围的声响。如果这时死侍扑上来，她很可能不会有任何反击的余地。
“你知道吗，零。”酒德麻衣忽然笑了笑。她的笑声像是贪杯的灵鸟，率真中又带着一丝妩媚。
“我的忍术老师告诉我，世界在大多数人听来只是云起云落的吵闹或沉寂，可在另外一些人耳中，却是万千种事物在和鸣着放声歌唱。伫立山巅能听到云海的歌唱，仰望夜空能听到群星的歌唱。我一直都以为这是禅语或者什么类似的东西。”
“直到后来我认识了一个卡塞尔学院的低年级生，他告诉我，站在山坡上能听到山谷里的万物一齐拨弦演奏。他去过的每个城市都有着属于自己的歌，有的老态龙钟，有的年轻而充满元气，有的却羞涩如处子。”
“那时我才终于明白了，声音是世界赐给人们的礼物，只是人们会本能的把其中一部分拒之门外。这是对自己的保护，却也是一种莫大的浪费。现在，你要把这份礼物照单全收，从中挑选出你最喜欢的那个洋娃娃。”
“做出自己的选择。我相信你。”麻衣的声音带着鼓励。
零深呼吸，让急速跳动的心脏缓缓平复。她在心中叹了口气。
相信……么。
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沉于寂静而远去……然后一瞬间喧哗着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