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世界的声音拥抱了零，如同流动的潮水涌向礁石。在这一瞬间，血统的潜能被激发到极致，她获得了近乎不可思议的听觉。
所有声音在一秒内变得无比清晰。声音的潮水中，数以万计的游鱼从零身边经过。它们接连不断的跃出水面，落回潮水中的同时溅起冰凉的水花。零要从它们中找到那条与众不同的鱼，在它转瞬间游过的那一刹那。
紧闭双眼的零握紧了手中的消防斧，这把略显笨重而滑稽的武器此时却好像一柄传世的利剑。风流中的死侍终于发现了看似放弃抵抗的零，一条黑色的雾气分流出来，锋利金属爪在风中隐约可见，带着锈蚀的死亡气息。
死侍尖叫着扑上。这一瞬间消防斧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挥动，高速扑击的死侍几乎是主动把脖子撞在了上面。零顺势挥斧成风，沉重的斧头把死侍狠狠的砸在地上。
“打中了！？”风间琉璃回头。
智力是这些死侍的杀手锏，却也是它们最大的缺陷。这只死侍在毫无防备的自信中被正面击中，虽不至于被劈断颈骨，但一瞬的冲击竟然让它短暂的失去了反抗能力。
零拔出早已填弹完毕的格洛克，贴住死侍的后颈连续开火。撞针跳动间，泂泂的黑血流淌出来。
风流中分出另外数道淡黑色的气流，它们一齐嘶叫着，径直扑向零。看样子它们好像在这个女孩身上感觉到了莫名的危险，于是决定群起而攻之，先行将她围杀。
但这也导致“冥照”汇聚成的风流瞬间暗淡了下去。风间琉璃面色冷厉，拔刀迎上那数道气流，最前面的死侍哭叫着以诡异的角度闪过他的刀光。
这也是“冥照”最诡异的地方之一，你无法看清敌人的身形，就像是在与阴影作战，很难判断攻击的方向。
死侍挥爪，风间琉璃竟然不闪不避地冲上。就在金属爪将要划过脖颈的一瞬间，风间琉璃一侧头，死侍的金属爪紧贴着他的要害擦过，狠狠刺入了他的肩膀，淋漓的鲜血喷涌而出。
风间琉璃左手抓住金属爪，他的手上和左肩往下全是鲜血，可他的嘴角却掀起一丝得逞的笑。
死侍的眼中忽然爆发出贪婪的光芒。它竟然不顾一切的伸出舌头，整个身体压向风间琉璃的肩膀，似乎是想要凑近舔舐那红色的液体。
下一秒风间琉璃的长刀毫无阻碍地斩断了它的脖颈。那颗外露出细长舌头的丑陋头颅滚落在地，它到死都还在用尽全力的探头向前。
所有的死侍以不同角度缓缓转头，齐齐看向风间琉璃的方向。
与源稚生一样，风间琉璃的血也对死侍有着致命的诱惑力。某种强力的命令还在指挥着死侍们的行动，但当进食的强烈本能与命令冲突时，刻在基因中的本能就开始逐渐分解那道命令。
“它们好像在犹豫要不要吃你。”零看着那些原地挣扎的死侍。
“这些东西在对抗着来自操控者的指令。”风间琉璃捂着肩头的伤口。
死侍们低头垂臂，微微抽搐着，齿间发出断断续续的婴儿低泣。战术，配合，命令，所有人性化的东西都在远去。它们本就是嗜血的凶兽，即便被锁链束缚，面对血脉深处欲望的吸引，还是只会受控于撕裂血食的本能。
死侍仰头发出凄厉的尖啸，它们终于挣脱了指令的束缚。金属爪浮现出清冷的寒芒，死侍们前后交替跃起，它们垂涎欲滴，苍白的脸上带着贪婪的笑，此时的风间琉璃在它们眼中宛如一道绝世美餐。
绝世美餐翻腕握刀，佝偻着身体拉开一道架势。死侍们直接无视了那把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冰冷长刀，绝世美餐正摆出欢迎的姿势邀请它们。
“心形刀流·四番八相·罗刹鬼骨。”风间琉璃轻吐文字。
他的身影忽然消失在了原地，或者说，他整个人变成了肉眼无法察觉到的虚影！曾经在源稚生身上出现的恶鬼扑噬，被风间琉璃再度具现，甚至那冰冷的寒气还要更胜一筹。这一刀踏出，便是极尽了速度与凌厉的攻势，甚至连一闪而过的刀光都不存在！空气中只传来隐隐的嗡鸣，风间琉璃似乎已经超越了寻常的物理法则，他要用这一道斩击瞬杀所有破绽全开的死侍！
这本是源稚生的杀招，风间琉璃却不知何时掌握了这一禁招的技巧。
第一只死侍的躯体忽然凭空断开，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死侍们的身体如同撞上了一道无形的纳米丝线，被整齐的切割开来。
直到临死前，它们都还在拼命渴求着那温热的红色液体。
最后一只死侍的黑血在风中散开。在它的身后，斜举长刀的风间琉璃弯腰收势，血振回鞘。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最强的鬼第一次使用皇的最强招式。风间琉璃转过身，他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似乎是对这一刀的效果极其满意。
“他这样就显得你很呆。”薯片小声说。看样子联络员重新变成了她。
零不接话茬。她提着枪走了过来，视线扫过那些死侍的残躯，以及满地泼洒的黑血。
“如果不是你冲破了它们的阵线，我也很难找到这样的机会。”风间琉璃还在开心的笑着。使用哥哥的招式让他有种得见其人的感觉。
零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她开始检查那些死侍，以确保它们完全失去了生命迹象。
又有三四条淡黑色气流从下面窜了上来，撞在地上散开，重新凝聚成死侍的狰狞身形。原来刚刚那几只死侍并不是全部。它们发出阵阵婴儿哭声，扭动着身体逐渐逼近，看样子死侍们终于找到了寻觅已久鲜美血味的源头。风间琉璃握住刀柄，零立刻举枪瞄准死侍们的要害。
但死侍们忽然停住了，某种更强烈的指令正在覆写它们的行动，那指令层次之高甚至连进食的本能都只得被暂时压制。它们剧烈颤抖了几下，开始齐齐的弯腰后退。
“这可不是好迹象。”零的枪口来回划动，这种距离上已经很难确保造成有效的杀伤了。
“仅凭它们应该还不足以制造出大规模的风流。”风间琉璃说。
死侍们退到台阶边缘，把零和风间琉璃留在了宽阔平台的中央。他们两个紧握武器戒备的盯着四周，预想的攻击却迟迟没有出现。
某种不安感缠绕着风间琉璃。据说常年行走在生死边缘的人，对危险会有奇异的感应能力。那是超越了身体感官的预测，更接近于玄乎的直觉。此时的风间琉璃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危险，因此脑海中的不安感也就愈发强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沉默的等待令人窒息。
突如其来的杀机忽然从天而降，冷汗猛地浸透了衣襟，风间琉璃浑身汗毛倒竖。这一瞬间他感觉到了久未感应到的死亡威胁，像是一柄大口径手枪直接抵在了他的后脑。
他猛地拔刀转身，视线紧紧地锁定崖壁上的某个岩石凸起。
一个人躺坐在那里。
那人背靠着墙，一只手搭在左腿膝盖上，右手扶着什么东西，坐姿显得颇有几分惬意。
它站了起来，打开宽阔的下颚，露出满嘴鲨鱼一样层层排列的锋利牙齿。直立的它身高接近两米，身材魁梧如黑熊，那根本不是一个人……那是一名死侍！可风间琉璃却依稀看到那死侍的脸上带着嘲弄的微笑。
一个死侍怎么会作出嘲弄的表情？那戏谑一闪而逝，一瞬间风间琉璃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薯片，你知道被一只死侍嘲笑是什么感觉吗？”零说。
“不知道，这辈子都不想知道。”薯片低声老实回答。
死侍的手里提着一根黢黑的长条管状物，那竟然是一支狙击步枪。
它端起了那支枪，冰冷的枪管直指平台上的两人。风间琉璃立刻横刀戒备，同时心底升起一丝奇怪。狙击步枪的确是危险的武器，但以他的速度与精准未必不能斩下它的子弹。足以让他感觉到致命威胁的居然只是这个东西？
“你能打中它吗？”他侧头问。
“不行，太远了。”零摇摇头。格洛克再怎么改造毕竟还只是一把小型手枪，他们距离死侍已经有上百米的距离。何况装备部的疯子只追求极致的威力，他们的愿望是把手枪改造成手炮，把手炮改造成火箭筒。精准度之类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列。
“它似乎对我更感兴趣，你慢慢撤进掩体后面。”风间琉璃轻声说。
零点点头，这种时候担心风间琉璃也没用，没有武器的她暴露在这里只是累赘。她缓步退到王将的文件柜附近，贴地翻滚离开狙击手的视野。
风间琉璃猜得没错，那名狙击手似乎从头至尾都没想要对她开枪。
狙击手站在那里，右眼贴在狙击镜前。风间琉璃死死地盯着它，盯住它的每个动作。他并不准备直接撤退，他毫不怀疑狙击手会对着后撤的他开枪，那种情况更加不利。但他也不准备把切开子弹当作最优先的解决方式，因为他甚至能看清狙击手的手指，一旦它扣动扳机，子弹的轨迹也将在那一瞬间确定，风间琉璃的反应速度足够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回避。
就算这些手段全都失效，他还有最后的底牌，那就是类似于源稚生的龙骨状态。龙骨状态下的他虽然不能正面抗住狙击步枪的射击还毫发无损，但至少不会有致命的穿透伤。
这是属于风间琉璃的自信，他自信没有枪械能威胁到他！
狙击枪一般能装填的子弹也就寥寥数发，他们的确没法反击，但狙击手的进攻机会也极其有限。数据读条已经接近尾声，一旦死侍的弹药耗尽，他们随时可以大摇大摆地离开这里。
沉闷的啸声响起，狙击手的第一枪击发了！同时风间琉璃以极其微小的角度侧身闪避，肉眼根本看不清他的移动！子弹呼啸着从他身边擦过。
风间琉璃深呼吸然后吐气，他舒展身体，全身的骨骼劈啪作响，他的体温高到不可思议，因为他体内的龙血此刻简直像是在燃烧。这种刀尖上的舞蹈正在完全激发风间琉璃的潜能。
第二枪！没人能看清风间琉璃的步法，他仿佛回到了舞台之上，重新变回那个信步舞蹈的绝世戏子。子弹再次落空，风间琉璃随之站定，燃烧的龙血给他带来了无与伦比的自信。
两次闪避之后他的位置已经将要接近金属立柜。下一次躲过狙击手的子弹后，他将顺势进入掩体，狙击手也会失去所有的攻击角度。
零正贴在掩体后等他，她的手里攥着联络用的耳麦。躲在掩体后的他们可以呼叫新的支援，只需要一个手持有效武器的枪手就可以解决掉死侍，零的后援队感觉蛮可靠的样子。狙击手无法离开所在的平台，它已经陷入了死局。
除非它能用最后一枪击杀风间琉璃。
狙击手没有选择开枪，它竟然放下了手中冰冷的黑色武器。那种嘲弄的微笑又出现在了它的脸上，这次不再是一闪而逝，风间琉璃无比清晰的看到了那诡异的笑容。
风间琉璃愣住了，他血管中燥热的龙血一寸寸的陷入冰凉。死侍戏谑的表情隐隐有些熟悉……如同王将能面上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那个小人，那个森寒的恶鬼！
他以为自己爬出了修罗血池就可以远离那个男人，他曾经无比自信的说要在王将的脸上啐一口唾沫，可当那笑容真的回来找他时，满溢的惊疑与愤怒中却渗透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冷寒意。
那微小而清晰的畏惧似乎从血管的深处爬了出来，令他几乎如芒在背。
只是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该死！为什么！该死！
狙击手的眼瞳中，一朵金色的曼陀罗花旋转着盛放。很难想象这种灿烂的金色会出现在一名死侍的眼中，可这却真真切切的发生了。
零的位置没法看到发生了什么，探头出去显然是不明智的，但她发现了风间琉璃的异样。无数可能的猜测从她脑海中闪过，零快速的思考着对策。
狙击手双眼中的金光绽放到了极致，宛如两盏灿金的射灯。它的口中吐出意义不明但低沉威严的呓语，那是来自太古的文字，经由高贵的血脉传承。
是言灵！它在释放言灵！
吟唱转瞬即止，它重新端起了狙击步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风间琉璃。死亡威胁的直觉轰然降下，化作冰冷黏腻的窒息感，原来一直以来第六感警告的矛头都是死侍的血统能力！
风间琉璃嘶吼出声，此时退让就意味着把后背留给了敌人。他随手抓起一块半米见方的巨石，在刚刚的爆炸中它被硬生生从地面分离了出来。风间琉璃举起巨石，金色的花纹渐渐占据了他的眼底，他尖叫着朝狙击手投掷出石块，同时枪声低啸着响起。
石块与子弹的轨迹惊人的一致，照这样下去高速飞行的子弹必定会撞碎在上面，它无法洞穿沉重的石块。
巨大的危机感传来，但却来自身后！风间琉璃瞳孔微缩，拔刀转身，这一瞬间他看清了从相反方向飞来的子弹。不合理之处已经来不及思考，他毫不犹豫地蹲姿收刀，狙击步枪子弹的飞行速度可以达到九百米每秒，但他的反应速度足够跟上子弹的轨迹，他可以切开它！
子弹忽然消失了。
刺骨的寒意紧贴着皮肤爬上了风间琉璃的后颈，如同滑腻的毒蛇缠绕而上。他嘶叫着转身挥出一道刀光，预想中斩中物体的触感终于传来，子弹被削飞了一小片金属，剩下的主体部分沿着刀身继续破空前进。
枪击的轨迹被成功改变了，风间琉璃可以看清弹体上流动的花纹，它将擦着风间琉璃的身侧经过。
诡异的事情再次发生，子弹的轨迹忽然被修复！它甚至后退了一段距离，原来每次修正轨道之后，子弹都会重新调整到合适的位置。这虽然延长了子弹命中的时间，但却造成了疑似锁定的效果……必然命中！来自命运的裁决！
风间琉璃再也来不及做出任何应对，子弹在他的腹部撕开了一道狰狞的巨大伤口，他捂住伤口跌跌撞撞的后退，大团大团的血液从指间流到地上。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零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风间琉璃投掷出的石块下坠后撞碎在了崖壁上，狙击手仍然保持着举枪的姿势。风间琉璃咬着牙，在第二枪袭来之前撤进了掩体。
“你……没事吧？”零上下检查着他的状况。
“还死不了。”风间琉璃喘着粗气。
他那一刀毕竟削弱了子弹的速度。龙骨状态并没有被击破，看似严重的伤口其实未能伤及要害。
他更多的是震惊。这种诡异的言灵从未存在于他的知识库中，相比起来电影中的“枪斗术*”都要显得更为合理。
狙击手的第二枪迟迟没有击发，似乎是因为零和风间琉璃移动到了它的视野之外。看来即使是这种近乎BUG般的言灵，也存在着某种限制。
“能够命令子弹‘自我锁定’的言灵？那岂不是传说中的‘昆古尼尔’么？”薯片不可置信的从躺椅上坐直。
“众神之王奥丁的神矛？见鬼，世界上真的会有那种东西？”酒德麻衣按桌站在薯片的身侧，不知道她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赶了回来。
“不对，‘昆古尼尔’什么的也太玄乎了。……但我好像确实知道一个拥有‘锁定’属性的言灵。”薯片托腮。
酒德麻衣看着她。
薯片连续敲击键盘，打开了一份文件。这是一份来自秘党的言灵档案。封面红色的大字异常显眼，通常是为了凸显出记载内容的危险程度。
言灵·圣裁。
混血种家族领袖汉高所拥有的言灵，具体效果未知。目前为止已知世界上最了解该言灵的人除了汉高自己，应该算上昂热。他与汉高当了大半个世纪的对手，彼此底细都是过分的清楚。
但毋庸置疑的是圣裁的致命性，拥有时间零的昂热也曾给予圣裁极高的评价。
薯片迅速读完了整份文件，她愣住了。麻衣问她:“怎么了？这种言灵有什么弱点？”
“不知道。”薯片呆呆的说，“他们没把应对方法写进去。上面只说这种言灵甚至能够对昂热造成威胁。”
酒德麻衣面色微变。
“该死，本来以为只是一次再简单不过的任务。”薯片一拳砸在桌上。
“我去帮她。”酒德麻衣抓起桌上的车钥匙，疾步朝门口走去。
“我就怕你帮不上忙。”薯片无力地垂手，“就算你真的赶上了，也未必能改变局面。这种情况下可能只有老板有办法，除非你能再找一支古龙血清。”
“如果老板不去救她怎么办？”
薯片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关于那个男人的事她的确无法作出任何保证。
“有时候做一件事，关键不是在于想不想，更多的是能不能。老板不是神，他也不是无所不能的。”走到门口的麻衣回过头，“另外，我相信零。”
零沉默着听完了整段对话，她没有切断通讯，只是关闭了自己的麦克风。狙击手开始在崖壁上跳跃着移动，它所在的岩石并不是唯一的落脚点，狙击手想要移动到能够目视风间琉璃和零的位置。他们完全低估了这个对手。
无理由的相信？明明担心的要死却还要说这种话，这女孩内心其实也是个别扭的傲娇吧？偏偏每次都擅自做出一副大姐头的样子，好像保护朋友是她的职责一样，个子高了不起么？
好像是有点了不起。
大家为了不同的目标，互相搀扶着走向同一个目的地。最终的契约达成之前……我们都会努力的活下去。
“——源稚女。”零抬头，盯着风间琉璃，这是她第一次正面叫他的名字，“多余的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我需要你出去帮我吸引一下它的注意，尽可能多争取时间，越多越好。”
风间琉璃看着她的眼睛。仅仅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说:“明白了。”
他果断的态度让零有些惊讶，零多看了他一眼。“……谢谢。”最后她说。
“不是说好了不说多余的废话么。”风间琉璃打趣道。
“……”
无奈的零半蹲着伏到掩体边缘，仔细听着狙击手每次跳跃落地的声音，借以判断它现在的位置。
“我见过你哥哥，他其实是个不错的家伙，不是每个故事有圆满落幕的机会，不要错过了。”零扭头说。她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另外……回学校之后，我会找机会寄明信片给你。”
风间琉璃一愣，随后自嘲般的笑了笑。这算是承认他这个朋友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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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注释:枪斗术说的是一种影视剧中虚构的开枪手法，通过猛力甩动手腕的方式改变子弹飞行的轨迹，达到命中掩体后敌人的效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