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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响沙滩

方圆百里,九桂十八詹。十八詹中,港上詹家窠巢最小,小则小矣,却是个好去处,临信河而不惧旱灾,有长堤以防水患,禾收双季,地长五谷,且距城仅十里,钱路更宽了。港上詹家人十分满足,所以村中无有出外另谋高就的,只图安居乐业,以致于水龙买了一辆旧卡车亦成为可歌可泣的壮举。然而,水龙失算了!乡里乡外,一时间运输专业户蜂起,盲目竞争使他陷入窘境,货主难觅哪。据说,白露乡已有靠运输发迹的万元户破产了。

汛期已过。信河在收缩,露出一线银色的生机。响沙滩!城里需要大量的河沙!沙滩上响起了沉重的引擎声。对岸,滩头罗家村的汽车居然绕了五十里过桥开到港上詹家村的鼻子底下来了。

偏偏,罗家那辆车是桂细姩的。两天,三天,在狭长的沙滩上,各据一端,挖沙装车,你来我往,会车让道,相见不言,倒还平静,却不知水龙心底有一团野火正毕毕剥剥地燃烧。

他见了她丈夫罗洪拐子,眼里要出血。罗洪的腿是被詹家人打拐的,前些年,他竟敢过河来开垦詹家堤下的沙洲。这人打也不屈,年年总要从詹家人不屑一顾的沙洲上收得几担黍米、荞麦、饭豆什么的。罗洪撇开腿立在船头,正悠悠地摇着桨。他背后,绿荫里露出的一堵山墙被晨曦染红了。

在大堤的缺口处,水龙停下车,望着罗洪跳下船,把一块块禾草编的草扇往沙滩上拖。他要在这边搭棚宿夜呢。顿时,水龙性起,咬紧了牙关,汽车像一匹疯了的野兽气势汹汹地沿着狭窄的坡道冲向沙滩,两旁是罗洪的瓜田和黍米地,车一上松软的沙滩,走得艰难,然而威风不减。他换了档,呜呜地狂吼着,一直驶到罗洪面前。

“拐子,你想在这里做屋?”水龙嘴角泛起挑衅的冷笑。

“搭寮棚带看瓜田。”

水龙当真笑起来:“瓜田里怕是连瓜崽子也被我詹家人摘吃掉啦!”

罗洪竟也附和着他笑,那笑里也有些辛酸。罗洪的太阳穴上有一块分币大小的疤,油光发亮:“栽些梨瓜,就没有人去作践我的黍米地了……”

这是他的策略。在水龙眼里,他是一个委琐的可怜的人。水龙拿轻蔑的目光瞟他一眼,踢踢草扇:“喂,不要搭,招人惹眼,詹家人不容……”

他略略一怔,紧盯住水龙:“河底下的响沙是无主的,我是第一个来挖沙的!”

“可这沙滩靠着我们的岸!”

水龙还想提醒他,他是沾了老婆的光,要不,水龙也不肯让人来瓜分这片沙滩。可是,他没说出口。他何必顾恋着细姩呢?她早就是罗家媳妇了,一朵鲜花插在牛屎上,而且,她死心塌地。她同样花了五百块钱,参加了乡里办的驾驶技术培训班,成了他的竞争对手,毫不留情的对手!那天,在城里一条龙菜馆,他花了七八块钱炒了几个菜,那叫大头鲢的货主才坐定,细姩进来买包子,只一个勾魂的眼色,便把长期为采石场拉石料的生意夺去了……

水龙的卡车跑马圈地似地在沙滩上兜着圈子,那声音,像愤怒的号叫,又像沉闷的呜咽……大堤上,他两个妹妹来装车了。

吃力地从沙滩爬上来,他突然刹住车,圆睁双眼望着前面。细姩的车停靠在缺口处,给他让出了路。

水龙的老爷车扼在坡道上,任凭她揿喇叭催促,也不动弹。

细姩跳下车来,边揩汗边上前。一张标致的瓜子脸,因为闷热,红彤彤的,愈加俊俏。她大大咧咧扯开领口,把毛巾塞向腋窝,袒露出白皙的一大块,他看见胸前那形如北斗阵似的七颗显眼的黑痣了。

她身上痣很多,仅仅在他所能目击的部位就有四十八颗之多。有一段时间,水龙忧心忡忡,诚恳殷切地劝她去城里点痣。痣会变癌呢。她不依。那时,她好像就已经知道,她的命运无须这个在筑水库时相识的后生来牵挂。她是为了痴痴傻傻的哥哥换婚嫁给罗洪拐子的。

“水龙!”细姩厉声一喝,见神情恍惚的水龙回过神来,她脸上又挂满了笑意。“水龙,不是车抛锚吧?”

水龙抱着方向盘,不理不睬,脸上的肌肉却在痛苦地抽搐。

“我看你是发痧,要不,是被阴箭射到。我有人丹丸子,要啵?”

细姩眼里阴郁了:“水龙,你恨我吧!那个大头鲢不安好心,我,我吃了亏……没有法子。幸好还有这块沙滩,能拉四个月的响沙,要不然,这部车子蓄不住,得重打锣鼓另开张啦……”

“吃亏?一日赚得几十块!敲掉我的碗,我忍让了你。嘿,你倒挑肥拣瘦。”他的蛮劲上来了,“细姩,我俩人各拉各的沙,不过,不要在窄路上碰面,我不会让你过的。”

细姩摇摇头,几乎是在哀求他:“水龙,不要这样,为了我们大家都好……”

“除非你家拐子来求我!”

她脸色陡变,眼里透露出他从未见过的强悍和愤懑,车门砰地一声被她推拢了。他心里酸酸的,呆立着。

她好像忘记了阴面山水库边上的那片油茶林。

他忘不了。筑水库时,他歇在桂家,细姩帮四乡来的民工烧饭。一日三餐,烧的是刚砍来的湿柴。阴雨天,厨房柴烟弥漫,薰大麻疯一样,呛得人死。他竟打起喜鹊的主意来,那丘陵山地喜鹊多,喜鹊们爱在高大的马尾松上搭窠。一个鹊窠就是一箩焦干的柴棍呢。两个月后,能在阴面山听到喜鹊喳喳叫,还真是一件喜事呢。

细姩结婚前几日,她打信叫水龙来推柴,平畈缺柴。他推着羊角车来了,她给他准备的却是叫人柔肠寸断的消息。

在一片油茶林里,她安静地伸手去采刺丛里的金樱子花,雪白雪白的花瓣纷纷坠落。水龙对喜鹊的叫声非常敏感,他听见了,仰起脸来寻觅。那个鹊窠建在山坳里高高的枫树顶端。

他曾经那么得意地宣布,阴面山再也找不到一个鹊窠。一看到它,失望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扑簌簌地流下来。

他迁怒于那对喜鹊,忿忿地朝那株枫树走去。回来时,的确良衬衣被划破几处,腿上有一道道的血痕,满脸的灰迹和汗污。流离失所的喜鹊凄惨地啼号着,在他头顶上盘旋,不时地怒不可遏地俯冲下来,像复仇的箭……

她终于冲动地抱住他抽泣起来。水龙则用力地摇晃着她的身体:“细姩,回掉罗家的亲!我卖屋来娶你,礼金双重我也出,让你哥哥娶媳妇。”

沉默。沉默了许久。死寂的山林里,只有那对喜鹊惶惶地飞去飞来。她突然捉住他的手,让他数身上的黑痣,那黑褐色的北斗七星……

而今,她变得多么冷酷!她在一心一意地为罗洪拐子赚钱,她眼里只有钱了。水龙感到悲哀。

瓜地里,有几个詹家的放牛孩子。那瓜地已无数次糟践,剩下的只有青油油的瓜崽子。孩子们摘去,咬一口嫌苦,便扔。最后,竟拔起瓜秧以泄愤。

连水龙也忍不住吆喝起来。可是,细姩夫妻俩倒无动于衷,只埋头装车。车装了,便钻进棚子去歇息。

罗洪边吃饭,边眼睁睁地望着瓜地。见孩子离开,便过去把孩子拔掉的瓜秧撸作一堆,接着,翻起地来。他准备播荞麦或点萝卜。直射的阳光下,裸露着的背脊黝黑光亮,那条腿艰难吃力地动作。

水龙渐渐收敛嘴角鄙夷的冷笑,他有些感动了。罗洪的这股劲头,正是詹家人所缺少的,詹家满足于现状,他们有句有名的谚语:作田人不望好,一年望一年饱。他望好,他经不住四乡那些冒尖农家红火火的日子的诱惑。他的车已为村坊所瞩目,他指望靠着它生存下去,发达起来,而不是让村人耻笑。所以,他发着狠劲跑。那几个想买车的后生也巴望他发呢,嚷嚷着要来帮他装卸车。

不料,细姩过来告诉他一个惊人的消息:“水龙,这里沙质好,沙石公司过几天要在这里建场呢。”

他惊愕地审视她的脸,继而,愤愤地扔掉铁锹:“哼:这是我们詹家的沙洲!”

“不管詹家争、罗家夺,说到底还是国家的!”

她裤腿卷得很高,露出白皙壮实的腿肚子,正用赤脚片子铲起沙来,朝他鞋上堆。“水龙,我劝你趁早把汽车卖掉,现在生意难寻,有车的人家一时还舍不得处理,还可以扳回本来,迟了,怕是削价也没人要呢。”

真是不幸,他懵了。但是,他固执地摇摇头。“你呢?”

她直言不讳:“沙石公司要把这个沙场圈起来,不过,他们还让我做,像现在这样收我的……不过,我不会做得好久,半个月,半个月就尽够啦。”

水龙似乎明白了。这沙滩上只有他和她,将要发生的变故,不就是为了撵他走吗?但他怎么也弄不懂,她为什么要这样惩罚他?他把牙咬得格格响,心却在凄惶地颤抖。

“水龙,这是我给砂石公司出的主意,他们一盘算,高兴极啦。”她也很兴奋。他仇恨地盯着她,她完全成了一个陌生的人。

他捉住了她的腕子。

她痛得脸扭曲了,却不挣扎。面对那瓜地上佝偻的背影,喃喃地重复着水龙的责问:“为什么,为什么……”

村里,一阵激烈的犬吠渐渐平息。村后的树林子里,月色斑驳。水龙爬上一株合抱粗的樟树,蜷着身子躺在离地面两人高的树岔间。凉爽的风徐徐吹来。他睡不着,总想着她。只要稍稍再爬高,就可以看见对岸的罗家,更高一些,则能看到沙滩上的寮棚、汽车,甚至她的身影。但自细姩嫁给罗洪后,他从来也不允许自己来痴望河那边。只是默默地回味阴面山的鹊啼。

他听见了细姩的喊声。她来到树下,仰起激动的脸。

“水龙,我猜准了,你当真在这里。以往,你老是说喜欢在树上歇凉。你们詹家人见我往树林里来,以为我要寻吊颈鬼呢。”

水龙跳下树来,正颜厉色地喝道:“你放心。我不会被你逼上绝路的!”

“我不是存心逼你呀!你想,我会吗?”

今夜她又是那么温柔。从叶隙漏下的月光撒在她脸上,他看见那对闪闪烁烁的眸子里潜藏着她不便于吐露的痛苦。

“我来告诉你,下午碰到一个至亲的叔叔,他们建筑队要买车,你拿主意吧。有我介绍,不会让你吃亏的。”

“不卖。车到山前必有路!”他果决地回绝。

细姩苦笑着:“路倒有。像大头鲢那里,石头常年有得拉,就是那个人邪恶,要揩司机的油。心黑呢,填不满的无底洞。那次,他打我的主意,我火来啦,搧了他一个耳光,懒得替他做了。回到屋里一说,绝子的乌龟头还怪我得罪了别人。等夜间睏了,缚住我手脚,剥掉衣裳,一顿好打。打过又哭,往我身上乱涂,你看,还有药水迹呢。”说着,她转身撩起衣服,露出腰背。

看不清。他也没有去看。这是她第一次向她透露夫妻间事,水龙缄口不语。她嫁了,阴面山的故事也就完结了。他刚刚才强迫自己接受这个事实。

她不相信水龙会这样冷落自己。她就这么……等着。她只需要劝慰、同情,至多,还有一丝对过去时光的顾恋。她本来要告诉他许多事情,但是,这时她失望了。

“车当真不卖?”

“那是卖我的面皮!”

“水龙,我抢了你的生意,我会想法子让大头鲢还给你!”她说。

水龙一怔。接着,便感到血往脑门涌,难以容忍的羞辱在怂恿着他,给她一个响亮的回答,但是面对这张陌生的脸,他松开了揪住她衣服的手,只忿忿地说了句:“用不着,我要的响沙滩!”

“我恨它,我巴不得信河涨大水,浸了它!”

他暗自拿定了主意:卖车。不甘心,却无可奈何,冷静下来权衡再三,也就顾不得许多了。

今天,不知怎么回事,罗家来了四五个妇女帮细姩装沙,她那头,女人们嬉笑打闹,好不快活。那罗洪反倒阴沉着脸,掀起几锹沙便走开找别的事干,不像从前那么卖力。

詹家的水牯来了。他也和水龙一样,疑惑地望着她们。水牯是个强蛮得不讲道理的后生,凡詹家村与杂姓小窠巢有纠纷,十之八九是他惹是生非。罗洪的瘸腿便是他的战绩之一,那时候的公社要抓这个典型法办,后来一拖再拖,软了劲,只训斥一顿勒令其赔偿医药费和营养费。直到罗洪托人把他赔偿的款子退了回来,詹家人才晓得是罗洪忍气吞声做一个好,不敢使两姓矛盾激化,而且他还不舍詹家鼻子下的那一片沙地呢。

“水龙,看罗洪拐子的架势,要吃你呢。”

“不要瞎说。”

水牯脖子一梗,斗鸡似地:“哼,你坐在汽车里,呜呜叫,好不威风。哪晓得是矮杆禾种,比田里的稗草短一截。麻雀钻进了燕子窠,你还让他在里面孵崽子。早就应该赶他走!你看,她们恶不,简直想一车把响沙滩拉光!”

水龙不理会他。

“欺侮自己人好佬!”水牯丢下这句话,悻悻地朝细姩的寮棚走去。水龙没能喝住他。

水牯野蛮地推倒了那棚子。女人们围上去。细姩却扶着铁锹,呆立在原地,朝水龙这边望。

水龙慌了。他埋头装车,以证实自己的清白无辜。他经不住这样严厉的审视,真希望罗洪揍水牯一顿。可是,罗洪却满脸堆笑正向水牯解释着。

水牯洋洋得意地回来。“水龙,栽了晚禾有几日空闲,明天我叫几个人来帮你,我詹家人斗不赢他,耻哟!我们一帮年轻人就盼着你发,让上辈人眼红,要不然他们死死把我们箍在田里园里,脱不得身!”

水龙心动了。卖车,退出沙滩,都是耻辱,对他,对詹家村。至少他该拿出理由来,令村坊不致于取笑,令那几个后生不致于伤心。沙石公司占了沙滩,而细姩仍在拉沙,詹家人是决不肯罢休的。

有一个壮烈的打算倏然在脑海出现,便怎么也排斥不了。整整一天,他很激动。那样做,他心里才痛快。他等待着。装最后一车时,他没有动手,他找出一团沙布,把驾驶室里里外外擦拭了一遍。驾驶室外壳的油漆斑斑驳驳,一碰便一块块脱落。

那边,细姩的车走了,罗洪高声嚷起来:“多谢了,明天你们不要来啦,你们帮她就是坑我呀!她要离婚,要赶紧凑齐钱赔我就离,晓得啵?冤枉了我的车,这片响沙滩哟!”他的声音嘶哑而愤懑。

水龙恍然大悟。他失神地望着罗洪撑船把那帮女人送回去。那寮棚又搭了起来。

水龙不等装车的两个妹妹上车,就开车了。任凭她们叫喊也不停下,车呜呜地朝坡道冲去。

路上,他没遇见细姩。他独自卸完沙,便像喝醉了似地驾着车,朝一堵红石砌的围墙慢慢撞去……墙倒了,车头被砸得七凹八翘。

他感到一阵轻松。

他将宣布,车坏了,必须处理。

今晚,她仍在沙滩上宿夜,但回来得很晚。

水龙在堤的缺口处等着。她停下车,打开门,两人沉默地相视了片刻,是水龙先开口:“细姩,你和罗洪要……”

“我给他赚了四千块,做栋屋还有多,他应该放我啦。哪晓得,见拉响沙又是条钱路,他要变卦反悔呢,我不依,他就叫他妹子转来,你说我心里有几难过。这下好啦,沙滩靠不住了。他也该死心啦。”

水龙钻进驾驶室,抚摸着她的手:“你该早告诉我,我就、就不会……”

她缩回手去笑了:“水龙,你好傻,这一点也不关你的事,我只不过要换回我自己,晓得啵?为什么要小心你?”

他恨自已,这两年,她距他这么近,隔江相望,他至少该让对岸的她在洗衣时看见,她面前不只是自己的影子,还有一个真实的人。

“水龙,当真是我把你逼上了绝路,为了自己脱身。其实,我在抢你生意时想到你,想到你以后会喜欢的。可哪里有可能呢?我已经是……水龙,大头鲢答应我了,明天你去替他拉石头吧,起码可以做半年……”

他震怒了。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抱住她的双肩,疯狂地摇晃着。她神情严肃,用力去掰他的手。他索性箍住她的双肩,她的胳膊肘支在方向盘上,按响了喇叭。喇叭声断断续续时高时低地响着,随着一阵阵强劲的江风飘向远处。

“细姩,你发昏啦!我会领你的情吗?不会!”他厉声叫嚷着,声音是颤抖的。

她惊惧疑惑地望着这凶神恶煞般的脸。透过冷酷的表情,她看到了他的心。他的泪水濡湿了她的肩头,手抖抖地在她腰间摩挲着。这一刹时间,她无力地瘫软了。她错了。她不着付出昂贵的代价为他讨回那笔生意,这样,她反而使自己背负了一笔沉重的债。

“细姩,我把车撞坏啦,我要卖,削价。”

“啊……”

细姩坚决地把他推下车去。汽车滑下波,月光下是一片宁静的沙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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