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子,看着她用一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假如一定要的话,应该是可以归结到玩味的表情看着我。
我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她已经发挥出了她的运动特长,直接跨坐到了我的自行车后座上。
我想去你家看看呢,她如此地说道。
我是想要拒绝的,还是想要答应的呢?
但是在感知到她从我耳边吹出的气流的时候,我已经没办法选择拒绝了。
一路无话,或者说是她说了不少的话,而我从来没有应答比较好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应答,也不知道是否应该应答。
虽然从他人的角度来看,我们之间的关系相当的简单,无非是同学关系了。
假如存在喜欢观察别人的人,又恰好和我们两个人有所交集的话,或许观点看法会不一样。
但也不过是把同学改成了朋友,或者暧昧一点的男女朋友罢了。
而这已经是相对比较简单的中学生所能思考的最亲密的关系了吧。
但我知道,我们之间或许没有那么亲密,但是一定更加的复杂。
是的,从我所已经知道的事情来看,她导致了我和我的女朋友的分手,她不止一次地把我从悬崖边上拉了回来。
虽然拉回来了也不过是有个立身之地罢了。
她,是唯一一个,看到过我的内心深处,看到过我全部的世界的人。
她,没有选择避开这个怪胎,也没有选择默默的观察,同样没有选择将这个人的一切曝光以此来彻底摧毁这个家伙。
她选择了有意识地运用这一点,不是出于要威胁我,也不是出于需要我做什么,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她在运用这一点,她在有意识的强化她在我对她的认知,她,是唯一一个看到我的一切的人。
而我,始终拒绝承认,始终在逃避这一事实。
但在被她抱着或者有任何肢体接触的时候,我就会想起。
面对无法解决的冲突,我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放弃思考,放弃掌控。
同样没有任何的戏剧性,我们就这么平平淡淡的到达了我家所在的楼的下面。
算是这座城市里面比较高档的小区里面不算是低端的一栋住宅了。
虽然只是一个大一点的,150平米左右的公寓就是了。
虽然我还想继续拖延一下,尽管路上已经通过减慢车速拖了不短的时间了,但是我被她直接拉上了二楼。
然后在二楼的201门口停了下来。
我很惊讶,因为两件事,她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力气,她知道我家的详细住址。
是的,我的家就是这里,普通的一栋楼房里面的编号为201的公寓。
假如再继续拖延一下的话,或许她连我的钥匙都可以直接抢出来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算是干脆利落地用钥匙打开了门。
一个女孩子,对于孤身一人进入一个男孩子的家应该是抱有些迟疑的吧,尤其是这男孩子家里面还没有人。
但她同样干脆利落地进去了,换上拖鞋,自然的坐在沙发上,彷佛这是她自己的家一样。
很显然,她没有任何的迟疑。
因为我在格斗方面,一定不是一个刷新校运动会短跑纪录,同时力气已经在刚才由事实证明比我要大的女孩子的对手。
但是我无法解释为什么她完全没有作为一个生活在社会中的人,哪怕仅仅是个女孩子该有的不是出于纯粹的力量对比,丛林法则,而是作为一个正常人类的道德感。
诸如谦虚与客气。
我摇了下头,算是对这件事做一点个人的总结了,并且走进去了,走进了我的家。
同样普通的换上了拖鞋,同样自然的坐在沙发上,同样和她看着我一样看着她。
很显然我是有问题想要问她的,但我不知道如何开口。
已经快要三年没有什么亲密的接触了,我想像我现在这样问不出口大概也是一件可以理解的事情吧。
但她说了,没有急于解释,也没有居高临下,更没有卑微感,仅仅是用一个很正常的语气,正常的无法做比较,但就是那样没什么波澜的感觉,对我说。
不用谢。
我有点迷茫一下子,我有点跟不上她的节奏。
但是当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内心没有一点诸如愤怒,悲伤,无言以对的感觉,我想应该是说不过去的吧。
但我的确没有产生这种想法。
并不是因为我一直记挂着她的好,她曾经对于我的拯救。
虽然我自认为是人类中的怪胎,但我毕竟具有人类的一些性质。
比如说,健忘。
与其说我没有产生,不如说我根本没有机会产生比较好。
是的,我再次被这个女孩子抱住了,比曾经发生过的,我还依稀记得的拥抱更加的用力。
所以我如同条件反射一般,往事如潮水涌上心头,我不想再去思考了,只想把自己完全放空。
是的,她又一次钻向了我内心的空隙,在它们产生之后,在我又一次的思考大溃败之后。
我掩饰的或许很好,但是在能够准确知晓我家地址的人面前,或许这种掩饰更像是证明推理结果的最后的证据。
但我相较于小学时代的自己,或许在生理上的成长并不算是多么的巨大,但在认知上,在心理上,在所有不可能被人眼直接感知的方面都有成长。
综合来讲,称一声巨大的变化,我想大概是没有问题的。
假如我和对方的性别互换的话,或许我依然会有异样的感觉,但相比是没有现在这么多的。
女孩子,从这个社会环境给予的定义来讲,应该是要被保护的。
但是现实既然已经是我作为一个男孩子,被对方强迫性的,半推半就的救赎这样尴尬的情况,我也就只能选择面对了。
毕竟无论男性还是女性,他们都是人类。
人类在面对未知的时候,往往会选择糟糕的已知。
过往的诸多寓言故事就算不说几个出来,也足可以说明这句话的正确程度。
而我,也正是如此,面对假如没有她的乱入,假如没有她的插手,我自己或许要面临的不只是更好的明天,更有可能是彻底堕落的未知,选择被救赎,哪怕是被强迫的,并且将这一切归结给对方的善良,将这一切赋予正义的名义,我想也应该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吧。
当我躺在床上看着她的时候,如是的想法在我的脑海中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