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清不在意这些，这时候的他在厨房做饭。
因为耽搁一些时间，不但前面的七名客人没吃到饭，且又有新客人陆续进门，很快挤满饭店。
这帮人进门以后，第一件事不是点餐，而是追问端木清：“您老人家到底什么时候开业，什么时候关门，能不能给个准话？”
端木清装没听见，关上厨房门，表现出一副十分敬业的架势，努力、快速、认真工作。
客人们没有办法，只好找李小丫问话。小丫头才十五岁，刚从家乡出来没多久，有些害羞，更有些害怕，尤其某些客人声音很大，好像要打架一样，吓得小姑娘不敢说话。
端木清赶忙打开厨房门：“小丫，进来。”
李小丫如蒙大赦，一口气跑进厨房：“老板，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看我干活。”停了下补充道：“如果你想学，就仔细看；如果不想学厨子，想学什么告诉我，我给你找机会。”
李小丫眨巴下眼睛：“我只想赶快赚钱，赚越多越好。”
端木清笑道：“那就学赚钱。”
在客人坐满之后，任长空很勤快主动的拿起免战牌挂到外面，他怕再进来人。
端木清只当没看见，忙的跟陀螺一样，在半个小时之内，快速搞定一房间客人，让李小丫收钱，一个人四十。
有来过的客人听到这个价钱，起哄道：“老板，你这价钱涨的也太快了，比油价还猛。”
端木清说：“我的饭能吃，你能喝油么？”
终于伺候走全部客人，任长空走过来：“回家换衣服。”
“不换。”
“我靠，你象样点儿成不？陶方冉请客，你可能对老陶家有点不太了解……”
端木清直接打断任长空想要背诵某女简历的机会：“她家比你家还有钱？”
任长空说：“根本不是一回事。”
“比孟坤如何？”
“靠，和你没法说，你和猪最大的区别就是你比猪少两条腿。”
听到这家伙骂他，端木清笑笑：“你很像超人，你的衣服都是用他裤衩改的吧？”
任长空没有马上骂回来，想了想：“超人的裤衩是红色的？我靠，明天换衣服。”
在他俩胡说八道的时间里，李小丫已经收拾好饭店卫生。端木清说：“我送你回去。”
李小丫说不：“我想去看小荷姐。”
“那就一起去。”端木清准备关店门。
任长空急了：“我靠，林子、司马他们都在等你呢。”
“陶方冉说没说要干嘛？”
“没说。”
“那你问清楚以后给我打电话，咱俩走。”端木清换掉厨师衣服，和李小丫出门，一按电子锁，卷帘门缓缓下降。
“我靠你大爷，老子还在里面呢。”任长空赶忙跑出来。
端木清笑了笑，再按电子锁，卷帘门暂停下落。他进去关灯关门，出来后重新锁门。
“你故意的！”任长空气道。
端木清推着自行车，招呼李小丫坐到后座，冲任长空呲牙一笑：“不好意思，被你发现了。”
刚想骑车走人，电话响起，琳琳幽怨低沉、却很好听的声音响起：“是不是把我忘了？”
端木清一惊，下午和赵武喝酒，晚上照顾两个小孩，任长空又在身边聒噪，他是真的把琳琳给忘了，还以为她在剧组拍戏没回来。赶忙编瞎话：“哪儿能呢，饭店刚关门，你不知道，今天发生了点儿事……”
“现在是八点半，按正常作息时间来说，你在七点一刻就应该回家，可是现在晚了一个多小时，说，你在哪？干什么？”琳琳很生气，打断她说话。
端木清隐隐有点儿奇怪感觉，好像哪儿不对。赶忙把电话交给李小丫：“告诉她，咱现在在哪。”
李小丫不知道电话那头是谁，但是老板发话，照做就是，大声说道：“我们刚关了饭店大门……”
端木清拿回电话：“你可以不信我，连小丫也不信了？”
电话那头静默片刻，跟着又是大声说话：“我不管！晚饭我还没吃，你回来给我做饭。”
端木清还没回话，琳琳又说：“是不是连你也要欺负我？”
我去，帽子还能扣的再大一些么？端木清岔开话题：“任长空找我有事，说晚上有人请客，你去不去？”
“去，为什么不去？你在饭店门口等我。”琳琳挂电话。
听说琳琳要去，端木清愣住，郁闷个天的，这丫头不是时刻注意形象、最怕曝光么？今天是怎么回事？
鉴于琳琳的非正常表现，端木清认为是在剧组里气糊涂了，导致头脑不清楚，胡乱做决定。可问题是，她在剧组里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看见端木清发呆，任长空幸灾乐祸：“得罪谁了？要不要叔叔帮忙？”
“琳琳要来。”
“她不是拍戏么？从哪儿来？”任长空想了想又说：“你想带她一起去？”
“恩。”
“随便你，我先走了。”
“走什么走？去医院看小荷。”端木清想抓苦力。
“拉倒吧大侠，明天我自己去，一会儿给你电话。”任长空开车离开。
过了会儿，琳琳跟个鬼一样就来了，披散着长发，带着大墨镜，穿件肥大外套。
看着有点眼熟，端木清问：“这衣服是我的？”
琳琳恩了一声。
端木清叹气：“你装鬼就算了，可别糟蹋我衣服啊。”
“我衣服没带回来，小荷的穿不上，不穿你的，难道光着出来？”琳琳很有道理。
“好吧。”端木清吧唧下嘴，把自行车停在饭店门口：“先去医院，一会儿去赴约。”
“上哪吃？”琳琳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不知道，又不是我请客。”
三个人拦了辆出租车，很快到医院。因为去的晚，同屋病友都睡了，柳文青靠着墙也睡了。只有小荷在摆弄电脑。
三人悄悄进屋，小声说几句话，端木清电话响起。幸好是震动，没有影响别人睡觉。端木清出去接电话，然后叫醒柳文青，让她带李小丫回家，自己领着琳琳去蹭饭。
先去东四环地铁站集合，一出地铁口，看到街边停着三辆车，一辆是任长空的，副驾驶坐个美女，很妖艳也很妖娆的一个美女，长发松松垂着。虽然看不清脸，也看不见身体，直觉来说，很漂亮。
任长空后面是一辆黑色汽车，司机是司马智，副驾驶是林子，后座是鸭子和一个不认识的女孩，也挺漂亮。
最后一辆车是灰色商旅车，看着很低调，司机是陶方冉，车上没有人。
见端木清走过来，陶方冉第一个下车，快步迎上：“还以为你不来呢，谢谢你替我解决了大问题。”
端木清笑笑：“举手之劳。”
俩人握手后，陶方冉跟琳琳说：“你好。”
这女人很拽，在面对端木清的时候是笑容满面，等目光转向琳琳，热情笑容变成浅浅微笑。而简单的“你好”两个字，更是透着股冷漠，好像完全不在意这个明星。
端木清暗暗叹息，这就是底气啊，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在，陶方冉很可能忽略掉琳琳。
淡淡问好之后，陶方冉冲端木清说声请，抢先一步打开车门，请二人上车。端木清让琳琳先上，跟陶方冉说：“我怎么感觉你有点不一样。”
陶方冉笑了笑：“是不是觉得冷漠许多？上班没办法，必须得笑，现在是自己的时间，为什么还要傻笑。”等端木清上车，帮着关上车门，绕到前面上车。
前面两辆车的几个老爷们刚下车，还没走过来呢，端木清已经上车了，几个人只好再坐回车里，等着陶方冉开车后，跟着往前走。
顺四环往南行，拐下辅路，绕到一个广场停下。广场后面是低矮房屋，不知道是什么单位。广场有护栏围着，一南一西留着两个出口。
广场外面的街道是夜市，人来人往很热闹。进到广场里面，一眼望去，全是小吃摊。许多顶帐篷支着，许多小桌子小椅子列着，许多人喝着啤酒说着酒话，言浅情深全在此处。
把车停在附近停车场，一行人走向夜市。陶方冉跟端木清解释：“你是厨神，满京城我是想不到有哪个馆子能伺候好你，所以请你吃大排挡，没问题吧？”
端木清笑：“挺好的。”他真认为挺好，一大堆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凑在一起，吃花生喝啤酒，热热闹闹，开开心心，能说胡话，还能看风景，多爽！
陶方冉说：“我是没办法啊，被你逼的，只能来这里，所以，你就是不满意，也不能跟我说。”
端木清还是笑：“我觉得现在才像你。”
他俩在前面走，琳琳披散着鬼一样的长发跟在旁边，不仔细看，打死你也想不到她是个明星。
在他们三人后面是任长空等人，任长空跟林子抱怨：“我靠，我穿这么正式，来吃大排挡？”
“少跟我废话，老子也是西裤皮鞋。”林子也有点郁闷，临下车前，把西装上衣扔在车里。
他们还好，起码是长衣长裤，可两位美女可遭罪了。任长空带的女孩，鸭子带的女孩，都是短裙大腿装。
现在是十月下旬，天气转凉，小风一阵阵吹，晚上本来就冷，这一下，更是让人难受。任长空身边的美女低声抱怨：“怎么来这吃饭？”
任长空瞥她一眼，把衣服脱下来给她披上。
鸭子有样学样，把衣服给美女穿，顺便埋怨林子：“你能不能靠点谱？来大排挡可以，倒是早点告诉我们啊。”
林子气道：“你看方冉穿的什么？她穿那么好，我怎么知道能带我们吃大排挡。”
大家看过去，鸭子说：“天黑，看不清楚。”他说的是牌子。
“不用看，陶方冉的衣服没有便宜的。”任长空加快脚步跟上。
这一堆人，除去琳琳像鬼一样看不见脸，男的帅气女的漂亮，尤其两个长腿大美女，吸引无数人的眼球，许多人大饱眼福，俩美女却是有点儿不乐意。
绕过几个摊子，在一个棚子前停步，棚子下面坐个女孩，看见陶方冉，起身埋怨：“怎么才来？再不来我都好走了。”她是来占位置的。
端木清一看，人还真多，一个个都是女人，还都不认识，有点麻烦。
陶方冉给端木清介绍：“我同学，花花，这位是端木大厨，她是琳琳。”在介绍琳琳的时候，语气明显冷漠一些。
花花随口问：“哪个琳琳？”多看一眼，只看到头发没看到脸，注意力又转回端木清身上：“帅哥，食神，签个名呗。”
陶方冉拍她一巴掌：“别那么白痴好不好？老板，点菜。”
其实没什么可点的，无非是花生毛豆小龙虾，再加些凉皮、小咸菜，就是全部食物。
等大家坐好，拿起啤酒开喝的时候，任长空身边的女孩看着玻璃杯直皱眉头，很旧的小口杯，不知道多少人用过，多脏啊。
任长空也不愿意用这样的杯子，索性不用，把啤酒瓶口擦了又擦，对瓶儿吹。
端木清笑：“啤酒瓶比玻璃杯还脏。”
“少跟老子废话。”
今天晚上，这帮公子哥等于被陶方冉摆了一道，奈何林子正在追求人家，大家只能一起忍了。
美女是源动力，他们共十个人，正好五男五女，连说带喝的十分热闹，只除了两个长腿美女偶尔会有些不高兴，并且时不时感觉到冷以外，总的来说，气氛很融洽。
琳琳是真饿了，让端木清去旁边摊子烤了一堆肉串还有豆皮蔬菜，拿回来猛吃一通。
吃东西要撩开头发，琳琳一手捋头发，一手拿烤串，露出半张清秀美丽脸庞。坐在她右面的长腿女孩看到后怔了一下，仔细再看，突然问道：“你是琳琳？”
琳琳嘴里有东西，边嚼边点头。
那女孩马上说：“我是于欣欣，咱俩一起拍过戏。”
琳琳咽下嘴里的食物，说：“你好，我饿了，先吃东西，等会儿聊。”继续吃东西。
于欣欣以为她没记起自己，又说：“去年春天，在东北，咱俩还有场对手戏呢。”
“恩，记得，记得。”琳琳努力点头。
“你不是在拍《止商》么？怎么回来了？拍完了？”于欣欣很关心影视新闻。
这女人太热情了，琳琳只好抽空回话：“不拍了。”
“不拍了？为什么？我都去试镜了，可惜没选上。”
琳琳苦笑道：“我真饿了，先吃东西成不？”
“成成，你先吃。”可是只隔了两分钟，那女孩又说：“听说你还接了个电视剧？那戏还要演员不？能不能介绍我去？”
于欣欣是鸭子带来的女孩，北漂一族，想做明星，来京城两年多。
虽然说她上赶着和别人带来的女人说话，等于掉了鸭子面子，不过鸭子不在意，甚至帮着说话：“琳琳，要是有缺，把欣欣带过去，成不？”
十个人，东一伙西一伙各自说话，只有任长空带来的女孩插不上话，默默吃东西。任长空也不管她，和林子、司马智，拽着端木清拼酒。
那女孩电话突然响起，拿着去旁边接听。不一会儿回来，跟任长空说要先走。
别人都没走，你想走？不是搅局么？任长空极好面子，沉着脸说不行。
女孩知道任长空脾气大，委婉说道：“老板打电话，让我回去，三哥，你知道我是靠这个吃饭的……”
任长空眼睛眯了起来，看看陶方冉，再看看端木清，冷声问道：“什么事？”
女孩犹豫下没说：“老板说，我要是不回去，以后就不用干了。”
琳琳听到这句话，打量下那女孩，随口说道：“不干就不干，能怎么的？”
端木清一听就懂了，琳琳还憋着气呢，有心问她剧组里发生什么事情，又怕这丫头发疯，只好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有了琳琳的推波助澜，任长空说：“那就不干。”
女孩有些为难：“三哥，你知道的，我就想唱歌，好不容易有酒吧收我，不能自己砸了饭碗。”
陶方冉看小姑娘确实有点为难，劝话道：“她要有事就先回去，咱们喝就是，对了，你在哪个酒吧唱歌？我们一会儿去捧场。”
今天是她做东，当然不希望发生不愉快的事情。
本来呢，为表示谢意，应该单请端木清。可陶方冉是生意人，如果有机会和任长空、司马智等人搞好关系，当然不会错过，所以一起请来，人多也热闹不是？
听陶方冉也在劝话，任长空冷笑一下，问女孩：“少唱一晚上，酒吧又不会关门，你为什么一定要回去？”
女孩又在犹豫，想了会儿，小声说：“有客人一万块钱点我唱歌，让我必须回去。”
任长空笑了：“一万块，确实挺多，你回去吧。”
女孩知道对于任长空等人来说，一万块和一千块基本没有区别。不过，她是有梦想的女孩，喜欢唱歌，想要唱歌，想要当歌手，也要当明星，不愿意放过每一次歌唱机会。
听到任长空松口，女孩起身跟大家连说对不起，连说不好意思，拿起瓶啤酒，一口气喝光，才起身离开。
“她是歌手？长的不错啊。”琳琳随口说道。
“岂止不错？你没看有多妖娆，就那腰，杀人不用刀。”鸭子说。
瞎说什么呢？陶方冉白他一眼：“赶紧吃，吃完过去捧场，在哪个酒吧？”
任长空说不用，司马智笑道：“天龙吧部。”
“天龙八部？”端木清没明白。
一直缠着琳琳说话的于欣欣笑道：“是酒吧的吧，挺有名一个清吧，歌手尤其不错，那个女孩能在天龙吧部唱歌，水平肯定没的说。”
都是些什么怪名字？有个饭店叫大天堂，现在又来个叫天龙吧部的酒吧。端木清觉得自己老了，跟不上这个时代。
其实，是他多想了，不是老了跟不上这个时代，而是他从来就没跟上过。
这时候，于欣欣的电话响起，她也出去接电话。再回来时，表情有点为难。
鸭子笑道：“不会也有人花一万块钱请你去唱歌吧？”
“不是。”于欣欣低声回话。
“那是什么？”鸭子问。
“有个导演让我去陪酒，说是介绍两个大客户，只要谈好了，他们肯投资，我就能演戏。”
鸭子轻轻一笑，他见过太多这样事情，问道：“导演说给你主演？”
“没说。”
“你想去么？”
“想去，又不想去。”于欣欣来京城两年多，不能说经历过各种风雨，但是见过听过的事情绝对不少。她能搭上鸭子，自然是有了这方面的觉悟。从这点来说，刚才离开的女歌手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于欣欣说想去，是想把握机会尝试一下，如果有机会当上主演，就有机会成红星。说不想去，是怕被骗，被一群色男人骗去陪酒，却是根本无戏可演，到头来空忙一场不说，还有可能失身。更何况，此时离开，兴许会得罪鸭子。
“别去了。”琳琳说道。这个女孩既然一直恭维自己，自己也应该稍微提醒她一下。
于欣欣想了又想，给那个导演回拨电话：“田导啊，不好意思，临时有点儿事，我一个姐妹喝多了，胃出血，住院了，我得去陪着……不是不是，怎么敢骗你？不信的话，明儿个，我把病历给你带过去，真不是骗你，你还不了解我么？多希望演一部戏……”
于欣欣边说边走，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
她当着鸭子和许多人的面打电话，是想告诉大家，她没骗鸭子，也是很给鸭子面子，完全按照他说的去做。后面起身离开，是又一次维护鸭子的面子，她跟导演说软话可以，可毕竟是鸭子带来的女伴，若是当着鸭子的朋友和别人说软话，你说鸭子会不会爆？
看她回来，琳琳白她一眼：“行啊，瞎话张嘴就来。”
于欣欣说：“不是瞎话，和我同住的一个女孩出去陪人喝酒，真的喝成胃出血，住院了，一个女孩孤苦伶仃的，没人照顾，都是我去送饭，灌她酒的那帮王八蛋，丢下两千块钱就没影了，开始的时候说给个女二，等看到她吐血，就真的把我们当成二了。”
端木清挠挠头，很有些感慨，难道所谓的追梦，真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转头看琳琳，按照在沙漠里跟那帮老犯学到的知识来说，琳琳颈直腰挺，眉顺目清，双腿并紧，应该还是处女，说明小丫头很自爱。可是她有二十五、六了吧，这么大岁数还是处女，难怪脾气那么火暴。
眼见话题有点儿沉重，花花好心，试着转移大家注意力：“你们都是演员？好厉害，我还想演戏来着，就是长的不行，我要是像方冉那么好看，也去当演员。”
陶方冉嗔道：“瞎说什么。”心里倒是很高兴。
大家又吃了会儿，结账，出发，去天龙吧部。
无论如何，今天肯定会去一趟那个酒吧，就算陶方冉不说，任长空也会一个人过去。他想见识见识酒吧老板到底有多拽，一定要让白雨回去唱歌？也想见识一下是哪位豪客花一万块钱点白雨唱歌？同时，还想看看白雨是怎么想的，有人花钱捧你，你就动心？
白雨就是先前离开的妖娆姑娘，那个不得不回去唱歌的歌手，白雨是艺名。
天龙吧部在东二环外，一间很大的临街铺子，差不多有五个教室那么大，装修的阴暗、迷蒙、乱七八糟，有酒吧特有的看不懂的所谓格调。
他们进去的时候，白雨在自弹自唱，面前是键盘，随意按着几个和弦，仰着头，眼神有些飘移，兴许是在看自己永远看不清的未来：“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
端木清很高兴，拍着林子肩膀说：“我也会唱。”
林子大笑：“知道，还知道你唱破音了。”
见他揭自己伤疤，端木清气道：“你会不会聊天？”
白雨唱的挺好听，不过酒吧嘈杂，不是唱歌的好场所，经过夸大的音响渲染，听上去也就那么回事。
他们一堆人进店，服务员过来领桌，带到一个长方形台子上，问：“请问喝什么？”
任长空没说话，坐下后就在看白雨。事实上，他也是前几天来这里玩，看中白雨，才有了后面的一些故事。
鸭子说：“两打啤酒，两个果盘，随便来几个干果，再拿骰子盅来。”
林子问：“喝啤酒？我有存酒。”
“你存着吧，我喝啤酒。”鸭子问于欣欣：“啤酒成吧？”
这有什么不成的？于欣欣点头。包括琳琳在内的几个女人都没有意见。端木清暗叹，这都是巾帼英豪啊。
“那就啤酒。”林子掏出一千块钱。
端木清叹气：“这么多钱，可以把我的饭店包下来了。”
林子笑：“我包，一万我都包，你让我包不？”
当然不能包，端木清一本正经说道：“咱这么好的关系，包什么包，多假，现在这样不好么？”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台上一曲终了，白雨收回飘移眼神，向下面鞠躬：“谢谢。”
刚直起身，一个男人捧着一大束花送上去，任长空眼神顿时就变了。
端木清正在看白雨，认为她唱歌的时候很有魅力，忽然看到送花的那个人，心下无奈轻笑，今天要糟。
那个人是于善扬，就是瘦子，圈里很出名的色狼，把前半生完全奉献给伟大的泡妞事业中。
上个月，环娱乐开业前搞个聚会，孟坤带着端木清去凑热闹。在那次聚会上，于善扬连小荷都不放过，追着要联系方式，如果不是因为吴老八和孟坤在场，当天兴许能打起来。
今天，这个传名已久的大色狼竟是看上白雨，要和任长空抢女人，有点儿意思，真有点儿意思。
于善扬不知道任长空来了，送上花之后，逮到白雨就是个熊抱。可怜白雨，还得强颜欢笑说谢谢。
刚才吃大排挡，她没跟任长空说实话，老板叫她回来是一部分原因，另一部分原因是于善扬来了。
她认识于善扬，也知道于善扬想要的是她的身体，可是，任长空未尝不是如此。所以，白雨不太在意这个。只要能成名，纵受些委屈又何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