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时赵锦樾听了一半只觉得无趣,便走了。关于苗疆蛊人的事她也仅仅知道这些了。如果假设上京出现的傀儡烟蛊人和苗疆的蛊人有关联,那么隐案里的失踪少女又是为何?难道蛊人需要少女血肉炼制?
“可是,这并不能证明京郊的蛊人与苗疆有关系,毕竟三苗一族少说十年没出现在这世上了。”
顾青双手交叠撑着下巴,皱眉思索着。他也不是没考虑过三苗的蛊术,只是他翻阅古籍,苗疆炮制蛊人之术都是以药毒入体,而傀儡烟是吸食便让人变成行尸走肉。虽然两者都是蛊人,他觉得并非是来自苗疆的术法。
“说来也奇怪,这桩案子每一次抓到嫌犯,基本上都留不下活口。究竟是怎样的组织,竟让人心甘情愿赴死。”
组织?
“所以,你们是掌握了一些可以追踪他们的线索了是吗。”
赵锦樾倒是有些疑惑,锦衣卫在上京手眼通天,何处查不到,哪怕宰相府中也是可以翻一翻的。若有一个组织埋藏在皇城脚下,总归需要一个落脚地吧?除非他们是飘在天上。
“北镇抚司训练出的天鹰可以追到身怀傀儡烟的人,这些飞禽走兽不受傀儡烟所控。”
两人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低沉内敛的男声,赵锦樾应声回头,险些吓得手里的肘子掉到地上喂土地爷。她反应过来立刻放下肘子,扯起衣袖遮脸。而顾青则是有些许惊讶的问道。
“裴轸?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救命啊,顾青这个笨蛋。赵锦樾此时觉得背后凉飕飕的,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想取她狗命。
“我方才在找你,刘婆婆说看见你来后院了。我便寻过来了。”
裴轸确实不惊讶赵锦樾的存在。任何人进北镇抚司都会被留下记录,哪怕是来送菜的小厮都会被记录在纸上送到录房由专门审核的千百户过目。而在赵锦樾进入后院的当晚,裴轸便知道她了。
“锦衣卫识人过目不忘,变装也没用。哎,阿樾别藏了,我跟他解释过了。”
“哦。”
顾青这么一说,赵锦樾这才悖悖的放下衣袖。她对着顾青无语的撇撇嘴,转而又对着裴轸讪笑道。
“裴大人您好呀,那日真的是好大的误会呀。”
不行了,赵锦樾只觉得自己好狗腿,她此时恨不得找个狗洞钻下去。她本来抱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想法,觉得北镇抚司是个绝佳的藏身之处,结果好了,人家都不需要狡兔三窟,直接一窟就把她堵死了。
“你不必如此,虽然你摔下来四脚朝天的样子很好笑,但是我不会嘲笑你的。我知道,这都是误会。”
裴轸一脸风轻云淡的说着这种嘲讽人的话,属实是令赵锦樾想锤死他。丫的,她当时写的不是面冷心热的霸气男主吗?怎么会成这么一个切开黑的毒舌男?
赵锦樾面上只能尬笑,毕竟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生活呢。果然,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奶奶个熊的,这丫是怎么活这么大的,他要不是锦衣卫的话估计早就被人拖出去狂揍了吧!!
“哈哈哈哈,四脚朝天?阿樾我还没见过你这般模样呢!”
顾青是个愣头青,加上是和赵锦樾一起长大,她那些糗事自然也是见惯不惯了。只是赵锦樾四脚朝天的模样想着就好笑,他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死顾青!!”
小手狠狠地扭在顾青的大腿上,赵锦樾笑得狰狞,两颗虎牙凶狠的咧了出来。
“我错了我错了,祖宗!别捏了!”
裴轸坐在一边看着两人打闹。她一言他一语的,吵吵闹闹,他竟也不反感。
院里气氛融融,三人皆未发现屋顶上,有一个人正斜卧在上面,饶有兴致的看着院中的三人。
云桓依旧是当初那身破破烂烂的乞丐服,脸上又变得脏兮兮,只是手里还多了一坛酒。
他看着院里的赵锦樾,觉得她越发好玩了。一个从蛊人和锦衣卫手里逃脱还知道苗疆蛊术的女子,如何能不让人感兴趣。
云桓仰头饮酒,喉头滚动之间,气息也暴露了。裴轸第一时间察觉到云桓的存在,眼神一凛,腰间匕首朝着云桓的方向飞过去。
那匕首本是朝着云桓心口要害去的,却被他轻巧一躲,直接刺在了檐瓦上。他假意自己被打到,直接一个翻身滚下了房顶,手中酒坛在地上碎成了两半,而他竟然摔进了赵锦樾的怀里。
“哎呀!我的酒!”
“救命!我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