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樾这个瘦小的身子怎么可能架得住云桓这个精壮的身板子,她一个不稳,两个人统统摔在了地上。
还好云桓使了身法收了力,否则赵锦樾这小身板这一摔怕是小腰都折了。云桓看着赵锦樾的小模样心里暗暗偷笑,从她身上滚下来,坐在那堆酒坛碎片假意心疼。
赵锦樾好不容易从腰疼中缓过来,定睛一看,差点把自己撞没的人竟然是云桓。
“臭乞丐?!你怎么在这里?!”
顾青没有裴轸思虑的多,只是好奇云桓怎么出现在这里。他连忙过去扶起赵锦樾,云桓有赵锦樾垫着,顾青自然不担心他。
“你们认识?这位,额,丐帮兄台是从哪里来,为何爬我们墙头?”
“元武大街上得赠好酒一坛,见兄台家墙头高,上来看看风景。”
云桓拍拍屁股站起来,仿佛到了自家似的,一屁股便把裴轸位置占了去。风起,云桓身上的味道直接散到裴轸鼻尖处,他抱着手臂皱着眉头往边上挪了又挪。
云桓看见桌上荷叶包着的剩下的半个猪肘,径直拿起来往嘴里送。一边吃还一边赞不绝口。
“啊!我的肘子!师兄!他抢我肘子!”
赵锦樾此刻想杀他的心都有了。先是抢她烤鱼,又抢她肘子。是可忍,孰不可忍!只是顾青一直抓着她,她动弹不得。
“这位丐帮兄台想来也是遇上事才落魄的,人家吃你点东西怎么了?”
顾青在教训着赵锦樾,裴轸则眼神没离开过云桓。他不能说是破绽百出,只能说是故意让人一眼看出。
云桓那坛酒,京中识酒的人一闻便知是庆湘楼的十年茗荷酿。顾青这种一杯倒哪里能知道,而赵锦樾心思全在肘子上,想来是根本没在意。
就算好心人赠酒,也不会赠这种数两一壶的贵价酒。而且,太刻意了,他并非没见过乞丐,他们身上更多的是多日未清洗的汗味酸馊味,云桓这种掩着的腥臭味,像是特意去鱼市沾染弄上的。
只是,他在云桓身上并没有感觉到危险的气息。而且,他感受不到云桓身体里气息的流转。他看上去,就是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
“顾青,我有事先走了,你来处理。”
裴轸说罢转身离去,在他转身瞬间,捧着荷叶包啃肘子的云桓被荷叶掩着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臭乞丐!竟然吃完了!我才没吃几口呢!”
“啊,真香!”
云桓酒足饭饱的摸着肚子,一副饕足的满足模样。赵锦樾挣开顾青,气呼呼的走到他面前伸处五根手指。
“五十枚铜钱!”
“没钱。何况,你们还把我的就弄洒了呢!那可是五两银子的酒!”
云桓一副我就赖上的模样,坐在石凳上一个后仰,倚在身后那个廊柱,双手往后一靠,就佯装睡去。
“顾青!你看嘛!他就是无赖!裴轸弄倒的酒,他搁着讹我这个平头老百姓!”
“这位丐帮兄台,我们无意将你打下来,这银子我付了请兄台再饮一壶如何。”
顾青想来,的确是裴轸先将人打下来,又弄碎人家的酒,这五两银子本就是该赔的。
“酒便不必赔了,误会一场罢了。我本是交州客商之子,本想来上京游历一场。平日只是在家私塾读书,没有修习武功。不曾想在青州遇上盗贼,劫去我身上的财宝,故流浪至此。”
好一通瞎话,编排的有理有据,顾青听罢竟也不怀疑这人。赵锦樾叉着腰,眯着眼,盯着云桓,仿佛要把他盯穿。
“青州交州也离得不算远,为何不直接回交州?”
“上京更近,且有亲戚。”
云桓坦然接下问题,行云流水的回答着。
“那你怎么不去寻亲?来这里喝酒?”
“上京这么大,我身无分文如何寻?”
两人一问一答,云桓竟都一一接上。赵锦樾听了只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字面意思的确没问题。
“还有,你说你不会爬墙,这里这么高的墙你怎么上来的?你属猴子吗”
“人高腿长,天生会爬。”
赵锦樾被这个回答哽住了。看着云桓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她只觉得一个白眼已经表达不出她的无语了。而顾青则觉得如此逼问人家实属不妥,连忙打断赵锦樾的下一个问题。
“好了,阿樾,丐帮兄弟也是落难人,不必如此多问了。”
顾青安抚着赵锦樾坐下,一边转头问云桓。
“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云姓,单名桓。叫我云桓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