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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忘忧衣

这是一个白天完全歇业、一到夜里就成为灯红酒绿、人来人往的地方。有小舞台,时有人表演歌舞,但只能是背景;还有小柜台和四人一组的来宾席位。光顾这里的人包括服务人员都有一个特点,他们都是男人,年龄跨越了老、中、青三代。还有一个共同的功能,就是用眼神来确认对方。一旦对上了眼,就可以坐下来聊天、喝酒。至于后面的交往内容,那就是各不相同了。

不知道这些人的职业,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来,更不知道他们到这里来的目的。有结伴来的,更多的是独来独往。今天往日热闹的场景不见了,整个大厅内只有一个顾客,除了柜台的服务员、大厅服务员和舞台上的独唱演员。

这个顾客大约三十岁左右,中等身材,不胖不瘦,配上一副金丝眼镜,一眼能看出他是个有文化的人。桌子上的烟灰缸满是烟蒂,还有好多个空酒瓶。忽然间他取下了眼镜,不停地用手巾纸擦拭眼泪。看样子很伤心。刚才他才赶走了一个和他同龄的人,因为那人一来就说他家就在附近。

“我可以坐这儿吗?”这时来了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同样是中等身材,******,体格要比金丝眼镜男要强壮一些。金丝眼镜男重新戴上眼镜,细心地审视着自己面前这个人。

两人都不说话,就这样直直地看着对方。“好吧!你坐吧!”金丝眼镜男说,并邀请黑框眼镜男一起抽烟、喝酒,对方毫不犹豫地同意了。“你结婚了吗?”戴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单刀直入。“离了!”戴金丝眼镜的年轻男人说,随即拿起酒瓶狂饮起来。

“你在借酒浇愁?”中年男人点了一根烟继续问道,“是因为刚才那小子吗?”年轻男人并不回答,而是猛吸了一大口烟。“死女人!”他一边吐着烟圈一边骂道。

中年男人没有接话,知道他一定会吐露心声。“我只是想转换风格,一连两部作品竟然都被那女人否定了!”年轻男人象是自言自语,但似乎也是说给对方听的。在这种圈子里,能有一个倾诉对象不容易也不常见。

“哦!不是因为刚才那个人!”中年男人说,“你是作家?”那年轻人点了点头,继续抽着烟。“那女人是谁?”中年男人问,“你的读者吗?”

那年轻人摇了摇头,继续抽着烟。“难道……”中年男人突然睁大了眼睛,“是你的主编?”戴金丝眼镜的年轻男人惊讶地看着戴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半天才说了三个字:“兼老婆!”

“你的老婆是你的主编,那你就只有听她摆布了!”一个大厅服务员出现在两人面前,他是来倒烟灰缸的,见两个眼镜男同时对他怒目而视,赶紧走开了。

“我想你和你老婆离婚的原因,不是因为她强势,而是因为你想写耽美题材,而你的主编老婆不同意!”中年男人微闭着眼睛,露出了一丝微笑。“你怎么会知道?”金丝眼镜男更加惊讶了。

“我就是从你那个年纪过来的!”黑框眼镜男说,“说说吧!你都写些什么?”年轻男人的情绪好象好了很多,开始回忆自己的创作:“我最想写的,是一个失忆的男人用摔跤衣寻找前男友的故事,他并不知道他的前男友已经遇害……”

“后来在一间按摩房与一个退役的体操运动员相遇。两人因为这件摔跤衣激发了生化反应,上演了一出一起追凶的好戏!”中年男人接着年轻男人的话说。

“你看过这部小说?可是我记得只有我和我那个编辑老婆看过!”年轻男人惊恐地看着他面前这个人,“你到底是谁?”“年轻人,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如何走出现在的困境?”中年男人说。

“我……还没想好!”年轻男人说,一脸的茫然。“事业、爱情双双失败,要想恢复可真不容易。”中年男人轻轻笑了一下说,“还好我们有这个!”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样东西。年轻男人一看,竟然是一件蓝色摔跤衣,于是问道:“你这是干什么?”中年男人再次笑了起来:“你在小说里描绘的有神奇作用的摔跤衣啊!”

没想到自己的小说会成为现实,年轻男人来了兴趣。“有什么样的神奇作用?”他问那中年男人。“穿上它可以实现穿越。如果把它给不同时期的自己穿,你的人生还可以重写!”那中年男人突然沉下脸来,“要不要来一件?这样你就可以忘记烦恼和痛苦了!”

“不要!我写耽美小说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精神需要!”年轻男人说,“精神恋爱你知道吗?”他站起来就想结账走人。中年男人没有阻拦,而是很快地穿上了那件摔跤衣。

年轻男人不由自主地飞到了中年男人面前,两人逐渐地合二为一。台上的演员停止了歌唱,其他服务员吓得大叫起来。“叫什么?”中年男人说看了看那几个小年轻说,“我从十年后穿越而来,就是不想自己年轻的时候这么痛苦!”

“大叔,这是不是就叫作‘你的青春你作主’?”刚才那个倒烟灰缸的服务员问。“就是这个意思!”中年男人笑道,转眼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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