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释放这个光环的,代表着获得了大灵的承认,是大灵在地上的代言人。那人并没有糊弄您,现在的您,能够毫不费力的说服附近的寨子。”
“在贤者集体退走的情况下,您就是灵!”
“咳!咳!咳……”
黑石被一口茶水呛了,不住的咳嗽。
这马屁,震惊到他了!
“好,不错!”老赵没有管咳嗽的黑石,他很开心,说道:“你去把鱼男带上来,我先试试!”
看着两手手下离开,赵文举起身走下座椅,到客厅中央站定,仰头看向天空的白云。
现在已经临近晚上,天还没有黑,太阳在西边四点钟的位置。
老赵忍不住幻想起以后一统南域的情景。
坐在一把黄金铸成的龙座之上,身穿烫金龙袍,对着下面传圣旨的小子无奈的说着: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啊!”
……
“大人,鱼男带过来了!”
下人的话打断了赵文举的白日梦,他没有因幻想被打断而心生烦恼,看向眼前带着镣铐的男人。
鱼男不是什么帅气的男子,反倒有些丑陋,地中海发型,脑袋正中间头发很少,衣服上全是污渍,散发一股下水道似的臭味。
双目无神,气色委顿,来了之后就坐在地上,头也不抬。
“你本不应该受这样的待遇!”
老赵本来想做做礼贤下士的姿态,想靠过去把鱼男扶起来,但是刚靠近点,便忍不住捂住口鼻,表情尴尬的退回了主座。
“如果你再聪明点,就会知道,不应该对我抱有敌意。我是大卫的征南校尉,但我的另一个称号,你可能更熟悉。”
“我还是一名‘太祝’,为渝州蛮寨找一条明路!”
一个能获得大灵赐福的人类,应该与越族统治阶级有更深的联系,明白“太祝”一词代表着什么意思。
台下的鱼男没什么反应,老赵激活了“白之气息”。
一股温润的气息覆盖了鱼男,他的喘气声平和下来,身上的臭味仿佛也淡了些许。
带着枷锁的男人终于抬起了头,干涩浑浊的眼睛看着主座上的男人,用字正腔圆的中原话对着老赵说道:
“我不知道你们上层有什么决定,我只知道牙山死了很多人,他们不能白死!”
鱼男张嘴了,说话了就代表意志的动摇,立场的摇摆。
老赵站起身,以居高临下的身姿面对对方,他看着鱼男的眼睛,脸上又挂上了笑容,说道:
“狼部的大灵被封为了崖山城隍,越族的人没有白死,你们证明了自己,不是不知仁义的野兽,大卫将接纳你们。只要你们承认为大卫子民!”
“而且,你们仍然是越族!”
闻言,鱼男抬起的头再次底下,说道:
“我需要考虑的时间。”
赵文举脸上的笑容更盛,他靠近鱼男,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走出了厅堂。
这个世界的民族意识早就觉醒,民族独立性和民族认同感是食利阶层的上层建筑,老赵不是大汉沙文主义者,不会强迫他们移风易俗,强行同化。
顺手把这点当成好处给他们,博个人情,拉近关系,获得阵营好感,自己又不用掏一分一毛。
对老赵来讲,所有精神文明建设上的好处,都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实际上,保障越族民族独立性的筹码能不能兑现,还不好说,要看上层博弈的结果,是温和派胜利,还是激进派胜利,这决定着渝州还留下的几十万蛮人的生死。
从老赵现在掌握的信息来看,现在是温和派暂时占上风,原因就是牙山一役,军队的做法太过火了。
几万人被屠,这不是小事!
这些人口,无论原来是谁,在大卫治下,他们本来可以转换成劳动力,转换成生产力,为大卫的建设添砖加瓦,但是因为激进派的默许,他们都死了,没了。
而大灵被封为城隍,是温和派的成果,双方不知道达成了什么协议,总之,多了一位城隍,代表着大卫的阴司治理更进一步。
谁做出了成绩,谁坏了事,一目了然。
所以现在是温和派占上风,这也是老赵和朱水清达成约定的原因,虽然他的行为本身已经算上是站队温和派了。
现在算是挑明了,以后如果想要转换阵营,将要在名声和利益上付出巨大的代价。
这些事情,自然不需要跟鱼男说,虽然他受到了大灵的赐福,但是知识和见闻上的短浅还无法弥补,根本不明白组织上一些行为的含义。
说到底,这些开拓者,都不过是泥腿子出身。
没什么见识!
与鱼男的谈话时间不到半个时辰,日暮西斜,晚餐时间到了。
一大盘炖猪肉被端了上来,肉被煮的发白,皮上还有些毛没有弄干净,老赵也不在意,就着白米饭尝了尝。
调味料只有盐和当地一种看起来像是树叶的作物,好像是叫月桂叶。
吃起来还可以,米饭里有些石头,赵文举牙口还不错,没有把牙咯掉。
对于一个三十多快四十的老男人来讲,食物的品质口感并不需要苛求,他已经过了追求口腹之欲的阶段。
吃饱之后,淀粉在胃中分解为糖,被身体吸收,少量多巴胺从神经系统分泌出来,让心情更加愉悦。
让属下收拾碗筷,并吩咐除非重大事情,不要找他。
老赵走到一间只有一个小窗,石头墙壁的房间,摆了个五心朝天的姿势,开始入定。
在之前的修行中,哪怕他坚持两个小时的静坐,大部分时间段都在收束散乱的思绪,以及瞬间的恍惚。
在祭祀仪式之后,他明显感觉到精神的亢奋,长时间处于愉悦状态。
这可能就是衔尾蛇所说的,被大灵拉升到同一层次的表现。
老赵有预感,今晚他将第一次进入禅定状态。
闭上眼,眼睛所照见的,便是漆黑一片。
注视着这片漆黑,若是往常,思绪已经开始翻涌,以前种种将会重新在脑中上演。可能会看到前妻的容貌,心里泛起愤恨;也许是师傅的教导,思念信马由缰。
但现在,他什么都没想!
一种恍惚的感觉涌现,这种感觉,并没有像以往一样,被思绪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