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念一起,秦宜若又觉得好笑,才见一次而已,怎么就想跟随他,留住他了呀。但是秦宜若又很清楚,她真的很渴望留下他,留住他。
南宫珏不以为然,说道:“秦家的场地关你什么事,又不是你的。”
云激扬摇头道:“败家子,人家的场地那么干净,就不存爱惜之心吗?”
南宫珏愣了一愣,说道:“那么我们怎么打吧!”
他对打倒是很感兴趣,云激扬道:“我们只比输赢,假如云某输了,那么立刻带人离开,不再管闲事了。”
南宫珏不觉一怔,继而哈哈大笑:“你早说呢。”
秦宜若却满腹狐疑,心道:“他这是何意呢?”
之前不是说得好像很注重她似的吗?怎么一会儿,他说走就走,好像一点也不把她放下心上,他算是对她在意,还是不在意呢?
汪峻忍不住踏上了一步,叫了一声:“大哥!”
云激扬摆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自己说道:“如果你输了,那么就不许再惹秦家,再纠缠秦姑娘!”
秦宜若听罢,总算是明白了,他是故意抛出条件,要南宫珏不许招惹秦家,以及自己,听到云激扬提出的条件中包含了自己,秦宜若不禁眉眼微弯。
南宫珏一听,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君子一言……”
云激扬接道:“快马一鞭!”
南宫珏道:“不许反悔。”
云激扬道:“绝不反悔!”
南宫珏道:“好!”
云激扬道:“既然如此,那就是你和云某的恩怨了,秦老英雄是无辜的,你先把解药拿出来。”
此言一出,大出南宫珏和秦宜若的意料之外,南宫珏没想到他绕了一个圈子,竟然是先要他拿出解药,解救秦怀义。
秦宜若也没想到,他会以身犯险,自己为秦家承担,却撇开了自己的父亲,先问南宫珏要解药,救了父亲再说。好细密深沉的心思呀。
秦宜若感激之余,不禁转念:“他解了秦家之困,不知道他要什么,我家又该拿什么来谢他呢?”
她蓦然动念,假如说云激扬解救了秦家,趁机向父亲提亲,那么父亲只怕难以回绝。然后,如果说秦家感恩,自愿将女儿以侍枕席,那么也说得过去。好像这么一来,她嫁给云激扬只怕会很顺理成章,想到这里,她不禁脸一红。
南宫珏思忖着,假如不把解药拿出来,云激扬率众而上就有了理由,自己要想脱身那就难了,也罢,便宜了秦家老儿了。
南宫珏伸手入怀,取出一个白色的瓶子,说道:“里面有三步亡的解药,先拿去。”
说着就把瓶子丢给云激扬,云激扬接过后打开一闻,觉得气味还算正常,南宫珏见他如此小心,不觉好笑,说道:“还担心有假?”
云激扬把瓶子递给牟秀城,说道:“牟大哥,先救秦老英雄。”
牟秀城刚接过,就听秦怀义“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秦宜若吃了一惊,牟秀城快步赶到,却见秦怀义已晕倒,牟秀城将他扶起,放在椅子上,待要喂他服食解药,但无法撬开牙关,于是问道:“秦小姐,厨房在哪里?我要水。”
秦宜若从怀里取出一枚令旗,说道:“牟大侠,请拿着令旗去东方的书楼,老管家和下人都在那里,你说奉我之命,请他们相助,我这里也需要有人伺候着爹。”
牟秀城心道:“怎么这时候去书楼呢?”不过心里转念,也知道不便多问,于是接过令旗,离开大厅。
秦宜若见牟秀城离开,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这时就听云激扬说道:“秦姑娘,请把花瓶里的花取出来。”
秦宜若一怔,大厅里有一只铜质的花瓶,里面放着数枝碧桃花,好像还是前天修剪的吧,这几天都没工夫管这些了,秦宜若喜欢花花草草,前天她兴致来了,自己去斜着修剪花枝的底部,这样可以养得时间长一点,今天看上去,碧桃花还是鲜艳如刚从枝头上摘下一般。
秦宜若过去取出一枝碧桃花来,云激扬道:“烦劳秦姑娘将花投掷,在下和南宫兄各凭本事,谁弄到的花朵最多,那么就算谁赢了。”
这碧桃花是桃花中的蔷薇科,一根花枝中有数朵花,灿若繁星。这倒不失为决定胜负的方法,大家都心服口服。
南宫珏比云激扬先进入大厅,不是云激扬提醒,他还没注意到大厅里居然有碧桃花,不禁暗道:“他倒是比我留心环境呀。”
于是也没什么异议,当下说道:“好,就依这个办法!”
云激扬点了点头,对秦宜若说道:“秦姑娘,请吧!”
秦宜若手执碧桃花,心里转念:“怎么云激扬倒像是要收伏南宫珏似的呢?”
忽然心念电转,她明白了,云激扬久负盛名,做事其实是想着有人在一边看着的,他做事就是要各方面兜得转,到底是成名人物,做出来的事情,就是让人看的。
南宫珏见秦宜若执着碧桃花,她的清丽如雪,与碧桃花的鲜艳明媚倒是相得益彰,互相照映,却毫不扎眼,花美,人也美,相得益彰。这一幅画面倒是十分和谐。
只是南宫珏忽然想到,假如秦宜若心有偏私,就把花枝往云激扬这里扔过去,那么云激扬岂不是占了便宜?正要说话,就见秦宜若衣袖一扬,那碧桃花不偏不倚,只往上方而去。
秦宜若倒是毫无偏私之心,一碗水端得非常平,倒显得南宫珏多虑了,他这么一迟疑,云激扬已经飞身而上,刀光到处,但见落英缤纷,碧桃花已洋洋洒洒飘落而下。
南宫珏心道:“不好,我晚了一步。”
他的轻功本非擅长,这么晚了一步,已经失了先着,但他头脑转得快,衣袖一拂,在飘落的花朵中已经接了几朵,只是要接到更多的碧桃花需要有物件兜罗着,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盛放花朵,他练武本就是走霸道一途,而这种文质彬彬,风雅精致的比试,还真是从未碰到过呢,一时居然还慌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