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梦差一点叫出来了,云激扬当他是什么呀,有没有尊重他的想法呀,要知道对于年轻人来说,尊重可是美德哦,别不拿豆包当干粮,饿起来还很顶用的呢。
云激扬好像越玩越痛快,他很久没那么畅快过了,独孤梦就好像是个玩具一般,由得他玩个够,只见他身法灵动,忽焉在前,倏尔在后,忽焉在左,倏尔在右,如穿花绕树,又似游玩园林,根本让人捉摸不透。
好几次了,独孤梦都着了道儿,明明看到云激扬在前,往前一扑,他的身影忽然不知所踪,独孤梦正要细心感觉,云激扬到底在哪里,忽然肩头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一看不是别的,竟然是自己抢的药瓶。岂有此理,竟然拿自己要的东西来当做武器来攻击自己哦。这算什么打法呀。
独孤梦回手一捞,云激扬手臂轻轻一绕,就从独孤梦手底下闪过,接着往他腰间轻轻一甩,还甩在独孤梦的“笑腰穴”上,这可是人身的笑穴,一旦受制,就会身不由己哈哈大笑,偏偏独孤梦哪里笑得出来,也不知道云激扬用的是什么手法,“笑腰穴”居然还打歪了片许,独孤梦感觉到一半是痛,一半是痒,痛得深入,痒到了肉里,于是独孤梦是不禁大笑,脸上在笑,眼里却在流泪,天晓得这是什么滋味。又是痛又是痒,还界限难分,痛不像痛,痒不像痒,却比单纯的痛痒更让人难熬。
好在云激扬用力并不怎么大,这种非人的感受只是挨过一会儿就好了,独孤梦一口气缓过来,不禁破口大骂,这时候他真的是什么话都骂得出来了。
独孤梦道:“你多大啦,还这么玩,是不是小时候没玩够!”
云激扬居然一脸陶醉,这么折腾独孤梦,好像给他带来了莫大的享受,他还吟道:“老夫聊发少年狂。”
独孤梦骂道:“狂你个头,你也太无聊了!”他这里又是气又是窘,云激扬倒好,还酸溜溜的掉文,轻松地无以复加,存心卖弄来着,准备气死人,羞死他是不是?亏他还当人家是个人呢,敢情这么禽兽不如呀。
独孤梦自问骂得很厉害,他平时不喜欢骂人,假如有人这么骂他的话,他会脸红,会脸皮薄的。
谁知道云激扬可不是他,被骂得哈哈大笑,好像还是很开心,很得意似的,真不知道是不是变态。
独孤梦都不想再跟云激扬说话了,转头问秦宜若:“秦姐姐,你都不管管他的吗?”
平时只要华眉语一说话,他就马上服帖,将心比心,认为云激扬他们也是如此,谁知道云激扬来了一句:“平时都是她听我的。”
“怎么可能?”打死他都不信,独孤梦叫道,“你在胡说八道。”
云激扬一努嘴,说道:“不信你问她。”
秦宜若眼波流转,也说不清楚是恼还是笑,只听她说道:“出嫁从夫嘛。”
一边说着,一边狠狠瞪了云激扬一眼,好像恨不得过去拧他一把一眼。独孤梦一看,两个人都是口是心非,事实怎么可能是这样呢,睁眼说瞎话嘛,只是云激扬说什么,秦宜若明知道不对,还是顺着说,这样的话云激扬走到哪里都不会感觉孤独,总有一个人相依相伴,这大概就是有恋人的好处了吧,恋人当如是。
只是想到他的恋人华眉语还昏迷着,生死未必,独孤梦不禁眼眶一红,开始后悔不听话了,只是吃个补药而已,何必逃得那么快呢。
可要他就此服软却是不能,尤其云激扬那么可恶,不行,非要给点颜色看看不可。于是独孤梦咬牙死撑着,他要逞英雄,云激扬却不给他这样的机会,衣袖一动,袖中掌随即而出,独孤梦没有用兵器,他也不好用兵器,可是这一掌分明锐利中透着寒光,哪里是肉掌,简直就是一把刀,这时节,云激扬人就是刀,刀就是人。
这一掌招式凌厉,哪里是好友间的戏谑,就跟敌我之间生死搏斗一般,独孤梦见状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还真没见过那种阵仗,只是这一瞬间,他的思维也特别敏捷,忽然想起:“云激扬可以用掌使出刀招来,为什么我不可以用手使出家传的独孤一剑呢?”
思犹未尽,情势也容不他细细思量,云激扬的手掌已经逼到跟前,如果只挨打不还手的话,只怕独孤梦就要躺在床上三四个月了,独孤梦都要骂人了,不会吧,一点小事而已,还要搞得这么严重吗?
可他来不及骂出来,练武之人保护自己是本能,他手臂一沉,就当做拔剑出鞘,既然全力以赴,那就身心合为一体,独孤梦整个人宛如利剑乍出,说时迟,那时快,独孤一剑一出,剑气森然,将云激扬宛如一片孤城,困于万仞壁山之中。
独孤梦神思一静,心无旁骛,这一招使出竟然隐隐有风雷之声,谁都不曾想到他还会来这么一手,云激扬本以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中,也不料想他还有这么一下,顿时微微一怔。
独孤梦一剑已经出手,这一剑虽然不是真剑,可气力凝注,真要是挨上了,也不是好玩的,恐怕连云激扬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秦宜若在一边看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她再也看不下去了,踏上一步,就要走到他们中间,只要她一出现,云激扬和独孤梦都不会伤害到她的,何况她自己受伤了,也比看着两人对决,让人心惊肉跳的好。
她一步刚踏出去,情势已然一变,只听云激扬舌绽春雷,一声长啸,身如万丈激流中的一叶扁舟,虽是随波逐流,却仿佛已有定海针,他一个转身,身形悠悠飘过,竟然从独孤梦的围困中,飘身而去。
原来独孤梦那一招虽然凌厉,可毕竟初次尝试,手臂与手肘间动作衔接上,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