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激扬也有点好奇,这件事发生在他身边,他居然一点都不知情。同时也不喜薛均说一半留一半。
薛均忽然大叫道:“没有后来,你走了,我们跟着你走了,后来跟你闹翻了,我回去看牡丹姑娘,可是她嫁人了,你在的时候她正眼也没有看过我,你走了,她就嫁人了,心里根本没有我。”
两人吃了一惊,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秦宜若不禁道:“既然你和她都没什么的,为什么要为了她来找云郎呢?跟他压根儿没什么关系的。”
云激扬制止她说道:“小若,你别说了,他就是要找我出一口气的,既然如此,我们好好地打一场就是了。”
薛均道:“知我莫若你,不错,看你现在风生水起,妻子好合,而我呢,不男不女,只能靠唱戏为生,为什么世上有那么多不公平的事!”
秦宜若啼笑皆非道:“关他什么事,事情尽管跟他沾边,可是与他全然无关,是你自己没有好好的找到自己,你的事情为什么要他来负责呢?”
薛均道:“他不是喜欢当老大吗?既然如此,他为我做主不应该吗?”
秦宜若不想说话了,她忽然感觉到,有时候道理还真的讲不通,也许就该靠着拳脚武力去解决。
云激扬却道:“薛兄弟,就算我把我的一切给了你,只怕你也顾全不了什么。”
薛均道:“你可知道,那时候我们几个跟着你的时候,私底下都在嫉妒你的运气,怎么同样一件事,我们做了,就没人当我们是一回事,而你呢,一做就出现效果。”
云激扬道:“这也就是你们的偏颇了,都在跟我学,却没有在做自己,都不肯接受真实的自己,叫别人怎么承认你们呢?”
他还要再说下去,只听薛均摇手道:“够了,不想听你的教训,知道你道理一大套,我不管,我们打一架吧,赢了,你的女人就是我的。”
云激扬道:“岂有此理,沾上了我,她就要付出代价吗?”
薛均道:“就这么说定了。”谁跟他说定了呢,却听薛均继续说道:“多年不见,还是请大哥听我吹一曲底子吧。”
他不待云激扬回答,把笛子一横,吹奏起来,不一会儿,四下空地里就响起悠扬悦耳的笛声。
秦宜若还是第一次听到薛均吹笛子,倒是觉得音韵颇为和谐,说道:“他的笛子吹得倒有些功夫。”
云激扬道:“他一直就喜欢吹笛子,还是无师自通。”
秦宜若道:“那倒是一个奇才。”
云激扬道:“可惜他的性子太过内向,有时候很情绪化,我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有时候问他,他也不愿意说。”
两人就在讨论薛均的笛子吹得如何,好像没把薛均放在眼里一般,薛均脸色一变,音律开始变了,本来悠扬动听,却成了哀怨凄恻,每一个音调都拉了长调,听上去催人泪下。
秦宜若听得心头烦恼,说道:“怎么是一味地赚人眼泪呀,一样吹笛子,吹一些开心的不好吗?”
云激扬却凝神细听,说道:“那是他的心声,以前我只会找他说话,要他用口头表达,对于他的笛子,我也只觉得好听不好听而已,可是没有仔细聆听过他的心声,不曾懂得他到底在想一些什么。”
薛均脸色一变,吟道:“黄河远上白云间。”一句未罢,只见漫天绿影,他的笛子幻成了一条绿龙,扶摇直上几万里,就势而下,隐藏着好几个杀招,声威颇为惊人。
别看薛均说话思路不清楚,可是这一出手,竟然手脚利落,招式美观,还隐隐带着一股抑郁的气质,完全是属于他的武功。
秦宜若不禁啧啧称奇,看来云激扬很喜欢显示自我,他的弟兄也是如此。
只是拿这个薛均和现在的游元升,还有牟秀城他们比较起来,还是后者更有规矩,更懂得秩序。
薛均呢,才气过人,好像在武功上还有灵气,可是他太过自我,他的自我还扭曲着,既有着害羞放不开,又有着纠缠不清,界限不明的浑浊感。
秦宜若开始明白为什么薛均会离开云激扬了,云激扬只怕也不喜欢他,那么任性,那么自我,说不清楚,还容易怨天尤人,好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却不断地闯祸。
也许他就是要通过闯祸来显示自己,可是,谁那么耐烦带领这么一个明明是孩子,却不服管教的人呀。
云激扬道:“不错,你的武功素来极有灵气。”
云激扬使出的是闺趣刀法,你再怎么有才气,有灵性,人就是人,人总是要有家庭的,所以云激扬的闺趣刀法,宛如在絮絮而谈,讲述着他与秦宜若的故事,一开始的青涩,心如鹿撞,到后来的水乳交融,其中有他慢慢融入到了家庭生活的感悟,点点滴滴,尽是用心于生活的结晶。
薛均一见这套刀法,不禁“咦”了一声,说道:“以前没见你用过这套刀法。”
云激扬微微一笑,说道:“你以为只有你可以把心情融入到武功里吗?这是我成婚以来的心得。”
说话间云激扬连用数刀,每一刀都化解了薛均的攻势,而且化解得非常轻巧,每一刀都碰到了薛均的竹笛,可是点到即止,他只是轻轻擦过,仿佛手里拿得不是一柄刀,而是一块锦绣,在轻抹薛均的竹笛。
薛均怒道:“你算是看不起我吗?”
云激扬道:“我是尊敬你,你的笛子一直很有灵性,怎么你没有想过在你喜欢的牡丹姑娘面前吹奏一曲呢?难保她不会喜欢你的,为什么不试试看呢?
薛均脸上一红,仿佛在挣扎一般,盘曲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来:“她不配!”
这一句话一出,云激扬和秦宜若皆都吃惊,怎么好端端地会出来这么一句话来呢?很破坏美妙和谐的,如果他这么拧拧巴巴,叫人家怎么会接受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