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激扬回忆到这段往事,不禁叹了一口气,暗道:“恐怕他喜欢的牡丹姑娘,是极其漂亮的吧。”只是他也奇怪,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自己会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呢?
云激扬心中思想着,手里却没有停歇下来,继续使出闺趣刀法,秦宜若那只小蝴蝶就在他的刀周忽上忽下,翻飞舞动着。
那哪里是一柄杀人的利器,分明是闺房闲趣,他在展示着自己的力量,暗示着可以保护她的能力,所以他越是刚强,她就越是柔顺。
感受到此番情形,云激扬心念一动,左手写了一个“好”字,刚柔并济,情景交融,不是一个“好”字还是什么呢。
云激扬忽然感到,假如他没事写写好字,假如一天写个二十来个,那么生活不好也会好的。都是在召唤着好嘛。
所以他会对薛均那种无病呻吟,没事伤春悲秋的情怀很不以为然,招数再怎么精妙,总觉得气场偏弱,不够圆满。
果然他一个“好”字一写,薛均就开始变了,也是乱了,他其实是个很脆弱易感的人,说得好听是有人情味,容易生出同情心。可是呢,太过脆弱,很容易被情形的变动而跟着走,没有多少主心骨的。
他的招式还是那招式,可是破绽百出,这又是必然的,他那么脆弱,连自己的心声都不敢吐露,那么容易被带着走,怎么会不扰乱了心湖,带起一阵阵的涟漪呢?
只见薛均的招式中,既有自己的原本的特色,可是间歇中,又有突如其来的杀招,那是他控制不住的情绪冒出来了,那些杀招看似厉害,又经不起几下挡隔,然后攻势就弱了。
他待要恢复到原先的清新秀美的气质中,可好像被破坏了就很难恢复了,而且他的心也乱了,那么美丽的东西,就这样的被破坏了,他也心痛的。
而且他不能动情绪,一旦动了情绪,就要很长一段时间才会恢复。
云激扬这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喜欢人家牡丹姑娘,却连说都不肯说一句,因为他太脆弱了,太敏感了,只怕受了一点点的波动,他就认为是伤害了,那么不再靠近了。
他会下意识地要保护自己,这也是云激扬带给他的了,云激扬教会了他武功,要的就是他会保护自己,会保护生命中美好的事物。
可是他太脆弱了,虽然要保护自己,可是保护得好像不得法,很多事情都没有展开,都没有让人家看到他真正的面目,他就害怕被伤害,所以蜷缩起来,过早地保护了自己。
云激扬又产生一念:“或许,那个什么牡丹姑娘的,并不是非常美丽,可是在薛均那颗敏感脆弱的心里,她无疑是最漂亮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还有什么好说的,除了让他自己强大一点,那是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只是他的脆弱,也不知道是不是经历了过于强大的压迫所致,假如真是如此,那么现在自己越是强大,越是要他怎么做,哪怕真的是为他好的,也是过于强大,和他脆弱的心灵并不匹配,他不会听从的,相反还会给他造成压迫,加深他的脆弱。
既然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他,如果说他根本就没那样的想法。那么是不是,先让自己顺着他,刚产生了这么一个想法,他的刀光中就有了一个缺口,那个缺口就是对薛均的接纳和包容。
薛均的眼神何等尖利,他凭着感觉就发现了,云激扬才刚刚松懈了一点,他就马上趁势而入,得寸进尺,登堂入室,矛头直接对准的是秦宜若。
他一来,马上就要赶走秦宜若,而且手段狠辣,好像非要把这只娇弱美丽的蝴蝶,拆翅剖肚一般。他一来,秦宜若就吃了一惊。
场外观战的秦宜若,心猛的一跳,不禁暗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对我有这样的敌意呢?”
她自问并无得罪之处,可好像薛均非常不喜欢她,有他就没她似的,可她哪里又挡道了呢?
云激扬和薛均的战局中那一只蝴蝶,很明显受了惊吓,扑闪着,惊恐着,飞舞着,不安着。云激扬面色一沉,左手一圈,来了个迂回的“之”字型,却画了一个葫芦的形状,把那只蝴蝶安置其中。
秦宜若自己说过,葫芦又叫福禄,又是医病的良器,现在被她认可的吉祥符号护卫着,于是心中稍安,不觉展颜一笑。
云激扬运起能静神功,说了一声:“去。”轻轻一推送,那只蝴蝶就被葫芦围护着,送回到原先观战的地方去。
秦宜若不禁抚胸,长长舒了一口气,只是心中不解,到底怎么惹到了他们了呢?她只是看着好玩,心中激动,忍不住心神就飞到了他们的战局中去,好像她和他们是一体的一般。
但是薛均好像非常排斥她,她进入了不该进入的禁忌一般,使得秦宜若惊魂未定。
云激扬才送走秦宜若,薛均已经连发三招,招招凶残,步步夺命,却一一落空。
只见薛均那支笛子指东到喜,指南到北,明明是笛尖要压着对方,倏忽之间,一道气流却从笛孔中冒出,笛声发出一声轻鸣。
他对笛孔的应用非常自如,所以气流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连云激扬对他这套功夫都不得知。
看来不但分开之后,云激扬在武功上有了领悟,连薛均都另上一层楼,都不是过去的弟兄了。
云激扬无奈,只得运起能静神功,护住周身,不管他的气流从哪一个笛孔里冒出来,碰到了云激扬的运功范围,不是被化解得无影无踪,就是给予反弹。
这还是云激扬在应付,假如是秦宜若的话,她哪里可以应付,根本挡不住薛均一招的,看到薛均似乎把秦宜若当做是入侵敌人一般,也让云激扬产生了不安和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