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人家秦宜若明明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而已,她也只是看得起劲,忍不住投入其中,是一种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而已。
秦宜若是一种好玩的兴致,带着热情,为什么要伤害她的兴趣呢?
这让云激扬心头怒起,亏他还为薛均着想,不想让自己的想法成为他的负担和压迫,刚这么一想,他倒好,就趁机要伤害无辜的秦宜若。
他的心脆弱,那么别人的心,就真的强大到了可以容忍别人的任意伤害吗?看来不能对他太好。
刚刚才想着是不是让自己顺着对方的云激扬,这时候感觉到逆风凌厉,看来真的不能顾着他了,于是云激扬写了一个“福”字。
他的这个“福”字,左半边是用得天独厚刀法使出,右半边则是闺趣刀法,这一个“福”字,是集合了云激扬的所有武功精华,又是有机融合。
云激扬使出时,自己也不假思索,就是这么顺其自然,自然而然,而且能静神功也在运起中。
云激扬自己也没想到,他会用出这一招来,会用自己创造的两套武功,借着吉祥字符来表达,这也是他目前的心声,不错,他要的是求福报。
珍惜爱人,善待兄弟,凡是到手的必有其因缘,感恩并祈祷着,看看如何为他们尽责,让他们得到更好的,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福气。
出来混的终究要还,学过的总是要教,得之于自然,用之于自然,一切都是自然而然,万流归元,他自己本来也就是自然界的一部分。
如果薛均也愿意融入其中,那么他自然也会算其一份,可是薛均不是来融入的,而是非常尖锐地在破坏,非要残忍地让他选择,到底要的是秦宜若,还是他薛均。
也许喜欢争的人,都非要这么争出高下不可,哪怕只是一点点,也是极好的。
可对云激扬而言,这种争法是在破坏和谐,薛均和秦宜若本来就不同,虽然一个代表过去,一个代表现在,可也不尽然,这只是从时间上来论而已。
两个人根本就不相关,也不会产生什么冲突,真不明白为什么薛均非要把两者搅合在一起。
而且这种选择争出了高下,也是伤害了感情,会提出来,本身就是一种残忍,非要他云激扬割舍掉一些什么不可。
他云激扬也是一个普通人,为什么非要逼着他成为割肉喂鹰的佛祖,生命中的东西,都可以像身上的肉一般,割下来,还可以放在秤上掂掂分量。
殊不知,被掂出来的分量,已经不是活生生的生命礼物了,而是一滩死肉。
也许佛祖是伟大的,可以为了一只不相关的鹰,硬生生地割掉身上的肉,也不知道刀划在身上可会痛楚,血流出来时又是什么感觉。
云激扬不像变得那么伟大,他情愿渺小一些,谦卑一些,而且他很清楚,秦宜若虽然柔弱,但不是他想割舍就可以割舍的,这不是他可以决定的,更加不能因为薛均的无理请求,而妄自决定。
来说是非者,即是是非人,既然是薛均要他取舍,那么最先被割舍的就是薛均,谁让他不知好歹,提出这种不知轻重,会让人痛苦的命题。
薛均需要痛苦,那是他的事情,对于云激扬来说,吉祥和安乐非常重要,痛苦是排在很后面很后面的,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所以两人价值观的不同,导致了离别的产生,现在云激扬才知道,恐怕是很久很久之前,两人的差异导致了矛盾,那都是一直存在的。
薛均会出现,恐怕只是为了让云激扬了结这份牵连,让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人生标杆是什么,追求的又是什么。
看来云激扬的生命秩序需要进行着清理,有一些东西需要重新排序,甚至是割舍的了。
这一个“福”字,看似福在其中,没有棱角,却有一种灵慧透出,既然求福,就该知道什么是非福,既然非福,不是自己要的,那么远离,规避,舍弃。
云激扬这一手功夫一出,薛均只觉得胸口的“膻中穴”和“天池穴”一麻,接着一痛,起先只是有点微痛,可过不了多久,就是一阵剧痛,他再也承受不住,“哇”的一声,身子往后撞飞。
秦宜若还没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像两人的招式对抗和薛均的受伤没有必然关联,难道说是内力撞击中受伤了吗?
秦宜若不禁哑然失笑,暗道:“我最多只能看到招式的来龙去脉,可以理出招式的路子,可如果是内力,那么就不是我这个不会武功的人,可以知晓的了。”
此念一起,顿时心中惭愧,她也不该对武功那么不尊重,小时候对武功不怎么感兴趣,那还则罢了,可是不该全然按照自己的心思,任意的忽略对武功的尊重,那就是她的不对了。
忽然她有一点明白了,为什么薛均会那么排挤她了,她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却仗着有几分跟武功相关的技艺,就搞得好像跟他们练了多年的武林高手一般,神气活现,那么人家看不过眼,想给她一点教训,又有什么不对呢?
人家不是什么小人,而是毕竟对武功花了那么大的心血,而她一个无知妇孺,什么工夫都不愿意花,就想跟人家平起平坐,人家不服气吧。
秦宜若也承认越是肯花笨功夫去做一件事的人,对于投机取巧的行为肯定很不以为然的。
她的心倒是平了,暗道:“看来铁血江湖,到底是属于男儿,我呀,只是一个平凡女子,过着平静的岁月,向往着江湖的故事,对于我而言,那就是一种生活态度,一种浪漫情怀吧。”
想到这里,她不禁笑了一笑,云激扬有他的世界,两人再怎么亲密,有一部分世界,就只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她是无法进入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