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中国的历史上,东汉末年有一个魏、蜀、吴三国鼎立时期。按照历史纪年划分,当始于曹丕代汉立魏,终于司马炎代魏立晋,只有短短的45年时间。但是《三国演义》开篇即说“传至献帝,遂分为三国”。如果要说得更准确一点,当始于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建安元年(196)。事实上只有这样划分才更加符合历史。因为当时的汉献帝说话从来就没有算数过。国家的所有事情都是曹操说了算,名为刘汉,实是曹魏。即使如此划分,三国时期也只有70年。时间虽然不长,却因为有了一部罗贯中的《三国演义》,而使这段历史显得格外的波澜壮阔并为后人所熟知。在这段历史中,曹操的阴险狡诈、诸葛亮的足智多谋、周瑜的风流倜傥等,一大批历史人物鲜活无比、家喻户晓、妇孺皆知。尤其是文能顾曲、武可安邦却英年早逝的东吴大都督周瑜(175~210),令一代又一代的中国读者扼腕叹息。我想,他们认识周瑜是在罗贯中的《三国演义》里,景仰周瑜则全凭苏东坡的一首千古绝唱《念奴娇·赤壁怀古》: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在周瑜短暂的一生中,最为后人称道的是力排众议,反降主战,率三万精兵,联合刘备的两万人马,打败了号称统领80万大军的曹操,取得了“赤壁之战”的胜利,奠定三分天下的格局。在小说《三国演义》里,作者从正统的阶级立场出发,因为塑造人物形象的需要,虚虚实实,许多地方背离了历史的真实。第四十四回“孔明用智激周瑜,孙权决计破曹操”里是这样写的:
孔明曰:“愚有一计,并不劳牵羊担酒,纳土献印;亦不须亲自渡江;只须遣一介之使,扁舟送两个人到江上。操一得此两人,百万之众,皆卸甲卷旗而退矣。”
瑜曰:“用何二人,可退操兵?”
孔明曰:“江东去此两人,如大木飘一叶,太仓减一粟耳,而操得之,必大喜而去。”
瑜又问:“果用何二人?”
孔明曰:“亮居隆中时,即闻操于漳河新造一台,名曰铜雀,极其壮丽,广选天下美女以实其中。操本好色之徒,久闻江东乔公有二女,长曰大乔,次曰小乔,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操曾发誓曰:‘吾一愿扫平四海,以成帝业;一愿得江东二乔,置之铜雀台,以乐晚年,虽死无恨矣。’今虽引百万之众,虎视江南,其实为此二女也。将军何不去寻乔公,以千金买此二女,差人送与曹操,操得二女,称心满意,必班师矣。此范蠡献西施之计,何不速为之?”
瑜曰:“操欲得二乔,有何证验?”
孔明曰:“曹操幼子曹植,字子建,下笔成文。操尝命作一赋,名曰《铜雀台赋》。赋中之意,单道他家合为天子,誓取二乔。”
瑜曰:“此赋公能记否?”
孔明曰:“吾爱其文华美,尝窃记之。”
瑜曰:“试请一诵。”
孔明即时诵《铜雀台赋》云:“揽‘二乔’于东南兮,乐朝夕之与共”……
周瑜听罢,勃然大怒,离座指北而骂曰:“老贼欺吾太甚!”
按《三国演义》的描述,这就是导致周瑜矢志抗魏的原因。历史的真相自然不是如此。《三国志·周瑜传》记载:“孙坚兴义兵讨董卓,徙家于舒。坚子策与瑜同年,独相友善,瑜推道南大宅以舍策,升堂拜母,有无通共。”这是东汉初平元年(190)的事,周瑜与孙策都是年仅15岁的翩翩少年。当时孙权还是一个年仅8岁的小弟弟。而孙权的母亲从此也就像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样对待周瑜。第二年,“会策将东渡,到历阳,驰书报瑜,瑜将兵迎策。策大喜曰:‘吾得卿,谐也。’遂从攻横江、当利,皆拔之”。从此孙策与周瑜的情谊更是牢不可破。可见两人的交情之深,正如后来孙策所言,有“总角之好”。建安五年(200),孙策遇刺身亡,临终前对弟弟孙权留下了“内事不决问张昭,外事不决问周瑜”的遗言。
周瑜从此与张昭共同担负起辅佐孙权的重任。曹操南下是建安十三年(208),这一年周瑜34岁,已是身经百战,正当年富力强。其职务又是总决“外事”的东吴都督。家事国事孰轻孰重自有清醒的认识。岂能因初出茅庐,年仅27岁的诸葛亮一番鼓噪就“勃然大怒”?认真读来,实在令人难以置信。在《三国演义》里后来还写到诸葛亮“三气周瑜”,使他箭疮发作,坠落马下,不治身亡。临终之前还发出“既生瑜,何生亮”的仰天长叹。其实,这些不符史实的描写都是作者塑造诸葛亮正面人物形象的需要。
《三国志·武帝纪》明确记载:“(建安十五年)冬,作铜雀台。”姑且不论曹操建造铜雀台是什么目的,单说时间也是在“赤壁之战”两年以后。铜雀台落成之时,曹植确有《铜雀台赋》相贺。因铜雀台高三丈,分三台,中间有二桥相连,故《铜雀台赋》中有“连二桥于东西兮,若长空之虾蝾”之句,却被诸葛亮移花接木以“揽‘二乔’于东南兮,乐朝夕之与共”来激怒周瑜。当然,这只是文学描写。
二
对于九江人来说,在中国古典四大名著当中,也许会更加偏爱《三国演义》。就是因为这部书中的最精彩篇章“赤壁之战”与九江有着最紧密的关联。曹操在平定北方以后,于建安十三年(208)开始做向南用兵军事上和政治上的准备。凿玄武池训练水军;先遣张辽、于禁等南进形成压境之势;徙马腾于邺,解北方后顾之忧;罢三公置丞相并自任集权;杀孔融立威。同年七月,曹操挥师南下。八月,刘表病逝,荆州牧刘琮望风而降。屯兵樊城的刘备知道自己不是曹操的对手,只好弃城而走,在当阳遇到了东吴特使鲁肃,这才生出联吴抗曹之计。
当时,曹操的战略思想及战术思路十分清晰,即先平蜀而后灭吴。所以在大战之前即派特使到柴桑拜谒孙权,并有宣威示好的书信:
孤近承帝命,奉词伐罪。旄麾南指,刘琮束手;荆襄之民,望风归顺。今统雄兵百万,上将千员,欲与将军会猎于江夏,共伐刘备,同分土地,永结盟好。幸勿观望,速赐回音。
《三国演义》中说诸葛亮“舌战群儒”,一连将张昭、虞翻、步骘、薛综、陆绩等东吴名士驳得哑口无言。而真实的历史恐怕是诸葛亮根本就没有参与中枢的资格。当然,曹操书信送到柴桑之时,张昭等一应谋士有“大计不如迎之”的错误观点。当时周瑜正在鄱阳湖训练水军,闻讯而至柴桑后,即以四点理由力排众议,力举抗曹。《吴书》中是这样记载的:
今使北土已安,操无内忧,能旷日持久,来争疆场,又能与我校胜负于船楫间乎?今北土既未平安,加马超、韩遂尚在关西,为操后患。且舍鞍马,仗舟楫,与吴越争衡,本非中国所长。又今盛寒,马无藁草,驱中国士众远涉江湖之间,不习水土,必生疾病。此数四者,用兵之患也,而操皆冒行之。将军禽操,宜在今日。瑜请得精兵三万人,进住夏口,保为将军破之。
权曰:老贼欲废汉自立久矣,徒忌二袁、吕布、刘表与孤耳。今数雄已灭,惟孤尚存,孤与老贼,势不两立。君言当击,甚与孤合,此天以君授孤也。
虞溥《江表传》还记载:权拔刀斫前奏案曰:诸将吏敢复有言当迎操者,与此案同!
就这样,孙权任命周瑜、程普为左、右都督,各领人马自柴桑发兵,与刘备合兵抗曹;又任命鲁肃为赞军校尉,协助筹划谋略,一举夺得“赤壁之战”的胜利。在《三国演义》当中,还有诸葛亮“草船借箭”及“借东风”火攻曹军的描述。这也是运用了艺术的手法,背离了历史的真实。抗击曹军火攻水上连营的计谋是东吴老将黄盖所献。黄盖当时身居中郎将之职,随周瑜参加“赤壁之战”。《吴书》中记载道:
瑜部将黄盖曰:今寇众我寡,难与持久。然观操军船舰首尾相接,可烧而走也。乃取蒙冲斗舰数十艘,实以薪草,膏油灌其中,裹以帷幕,上建牙旗,先书报曹公,欺以欲降……盖放诸船,同时发火。时风盛猛,悉延烧岸上营落。顷之,烟炎张天,人马烧溺死者甚众,军遂败退。
从历史的角度来看,赤壁一战势在必然。东吴政权在思想上也是早有认识,在军事上也是早有准备。早在东汉初平二年(191),孙权的父亲孙坚就是在讨荆州黄祖时中箭身亡的。建安五年(200),孙权的哥哥孙策正要迎汉献帝南下,却忽然遭遇刺杀,也不能排除与北方的曹魏政权有关系。自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以来,早有吞并东吴之心,只因北方未定,无暇南顾。建安七年(202),曹操就以天子之名下书孙权,要求送子至许都为人质,被孙权拒绝。就在“赤壁之战”发生的几个月之前,孙权还命周瑜为前部大都督,继父兄之后,三讨江夏黄祖。这些都说明东吴据江东富庶、记世代恩仇,是不可能轻易降魏的。
从东吴立国强国谋求一统的方略来看,两代三主前仆后继一以贯之,历经依附袁术、脱离袁术、最后击败袁术,挤走华歆(豫章郡太守)拥有扬州六郡之五郡后,也有稳南拓北之战略构想,故赤壁一战,曹魏不南下,东吴在时机成熟的时候也要西进或北上。
“赤壁之战”在中国历史上的地位是不可磨灭的。它的重大意义不仅仅只是奠定了三国鼎立的政治格局,不仅仅只是军事史上一次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典型战例,还是一次对“后生可畏”最精彩的诠释。在这场战争中,被打败的是53岁的曹操,而掌握这场战争的主动权的是26岁的孙权、34岁的周瑜和27岁的诸葛亮。毛泽东对周瑜赞不绝口,说他是一名优秀的“共青团员”。
三
“赤壁之战”的战场一说是在今天的湖北省黄冈市,一说是在今天的湖北省蒲圻市。不管在哪里,但不在九江。然而,九江是要不要发生“赤壁之战”的决策地。只要孙权决定联魏击刘或坐山观虎斗,就会暂时没有“赤壁之战”。但是,也可以说吴魏决战只是时间与地点的不同,而且在地点上一定是在九江以西长江的某一个河段。因此,在三国时代九江注定要成为一个留名千古的城市。故周瑜在九江演练水军既是形势的需要,也是历史的必然。
九江人之所以以周瑜为骄傲,是因为他在九江力排众议,全力支持孙权抗击强魏。在我们九江,至今仍有三处“周瑜点将台”:第一处在庐山市南康镇东南的鄱阳湖边,第二处在甘棠湖烟水亭,还有一处在九江县马回岭镇的柴桑古城。正因为有三处“周瑜点将台”,就更能说明当年周瑜在九江训练水军的可信程度。至于说他训练水军究竟是在鄱阳湖还是在甘棠湖,我想这并不矛盾。部队分屯两处是十分正常的,或者说按建制驻扎也是部队的规矩。鄱阳湖浩渺无边,一望无垠,自然是训练水军的理想场所;当时的甘棠湖与长江相通,出可战,退可休,更是一处得天独厚的军港。据说当年周瑜都督的都督府就设在此处。赤壁一战,兵发柴桑,应是史实。
在九江人的心目中,周瑜不单是一个“卷起千堆雪”的横槊将军,同时还是一位风流倜傥的儒雅名士。传说周瑜精悉音律,无论什么曲调,弹奏者稍有误差,周瑜就要回头相顾,故有“曲有误,周郎顾”之说。为此,总有暗恋他的女子在演奏时故意弹错,只为博得周郎一顾。相传“赤壁之战”前夕,周瑜为了制订周密的作战计划一战而胜,在都督府里七天七夜苦思冥想没有回家。夫人小乔心痛不已,便取出那面焦尾古琴来,在“浸月亭”对月弹奏。琴声清澈悠扬、婉转轻柔、弦弦有思。听到琴声,周瑜禁不住循声而来,见是夫人弹琴,不觉神清乐爽、身心俱畅。
在九江还有一个周瑜与小乔琴瑟和鸣的动人故事。
说是曹操听说江东有大乔、小乔两朵并蒂鲜花。大乔嫁与孙策,小乔嫁与周瑜,便发誓要扫平江东,掳得“二乔”。为了实现愿望,还在漳河上修建了一座铜雀台,用于安置大乔、小乔。周瑜听闻拍案而起,小乔更是说曹操老贼是痴人说梦。当时,小乔正随周瑜在九江训练水军,便要求周瑜在柴桑城里的最高处为她建一座梳妆台。周瑜便将梳妆台建在与点将台遥遥相对的南岸,就是现在的天花宫。梳妆台雕栏玉砌、金碧辉煌,凭窗远眺,吴山楚水尽收眼底,这实际上是小乔的瞭望台。从此,小乔每日登台梳妆打扮,上观天象,下察水情。夜深人静的时候,小乔总是与夫君借着星光谈论兵法和天下大势。
不久,曹操大兵压境。周瑜心急如焚。有一天,周瑜来到梳妆台,又见小乔身穿绿绸小袄,坐在火炉旁边,专心致志地摆弄着一些纸扎的小船。周瑜知道夫人是在想破曹之计,便轻轻走到她的身边,脱下斗篷要披在夫人的肩头。想不到斗篷带起一阵微风,将几只纸船吹到火炉里,顿时化为灰烬。小乔猛然一惊,盯着烧着的纸船若有所思,片刻又眉目舒展,双手合十。周瑜连忙问道,莫非夫人想出了破敌良策?小乔笑而不答。
东吴决定联刘抗曹。周瑜受命为左都督率领三万精兵从柴桑出发,屯兵三江口。但是,他面对江北连营却是束手无策。正在他苦思冥想之时,收到夫人的来信,拆开一看,原来却是一首小诗:
君病妾知情,定是火攻心。
欲得东南风,须去请孔明。
周瑜阅后,立刻请来诸葛亮。两人如此这般一番商议,才有了孔明“借东风”和黄盖的“苦肉计”。如是,火烧连营大破曹军。第二天,一夜没有合眼的小乔在梳妆台上,凭窗西眺,无心梳洗,不知谁对为容。恰在此时,探子来报:火烧连营,大破曹军!小乔顾不得梳洗,立即拿出那面焦尾古琴,畅弹了一曲《十面埋伏》。
当然,这只是一个动人的传说。但是,在这则故事里,周瑜与小乔心有灵犀、琴瑟和鸣的爱情也堪称千古绝唱。周瑜的儒雅风流真是羡煞后人。九江人走南闯北,阅女无数,回过头来还是认为家乡的女人最美。她们肤若凝脂、螓首蛾眉,巧笑倩兮、顾盼流情,既有沉鱼之貌,又有似水柔情。这种从外在到内心的美遍布浔阳,也许正是因为在九江曾经拥有小乔这样一粒种子。
四
因湓水之源在瑞昌,故瑞昌古名为“湓城”。瑞昌处吴头楚尾,在古代时有变迁,隶属不定。三国时属东吴。东汉建安十三年(208)年改湓城为赤乌场。据历代《瑞昌县志》所记载,这次更名的原因也与“赤壁之战”有关。
周瑜奉孙权之命联刘抗曹,与老将程普分任左、右都督。周瑜命程普领兵驻湓城(今瑞昌市南桂林桥)以策应前方。当时,前方战况如何,后方没有办法知道。老将军程普心神不定,每天练兵之余都要走出辕门向西遥望。一天下午,忽见一群赤鸦飞集军营。老将军认为必是吉兆。不多时,快马飞报赤壁大捷。为纪念这次胜利,孙权遂下令将湓城更名为赤乌镇。这一名称沿用了近580年。唐建中四年(783)析浔阳西地立赤乌场,又150余年。南唐升元三年(939),烈祖李昪改齐立唐,升赤乌场为县,取“赤乌呈瑞,兆应武昌”之意,名之为瑞昌县。
程普(?~215),字德谋,右北平土垠(今河北省丰润县)人。东汉时迁河南洛阳。中平年间(184~189)追随孙坚。后随孙策经营江东。是作战勇敢、身经百战的东吴虎将。在随孙策征讨江夏黄祖的过程中,单骑救孙策于重围,受封荡寇中郎将。因他忠心耿耿,在东吴将领中又年纪最长,故有“程公”之尊称。建安五年(200)孙策遇害,又全力辅佐孙权,征江夏、攻豫章、克乐安,并代太史慈镇守海昏(今永修县)。
程普是不是直接参加了“赤壁之战”?《三国志·吴书》中记载:“与周瑜为左右督,破曹公于乌林,又进攻南郡,走曹仁。”但是,在《三国演义》当中,从第四十三回到第五十回,程普只在柴桑议兵时出现过。在第五十一回中,程普参与了夺取南郡,赶走曹仁的战斗。但这已经是建安十四年(209)的事情。就是在这次战斗中,周瑜中箭,于第二年病逝于巴丘(今湖南省岳阳市)。如此说来,程普很有可能没有直接参加“赤壁之战”。他的部队只是驻扎在湓城,以策应前方。那么,历代《瑞昌县志》的记载也是真实的。吴赤乌元年(238)九月,又有一群赤鸦飞落在建康的圣殿之上,东吴大帝孙权认为又是吉兆,遂改年号为“赤乌”,沿用13年之久。这一年孙权56岁,这其中也许不乏他对当年那段金戈铁马的峥嵘岁月的追忆。
建安十五年(210),周瑜病逝巴丘,程普代领南郡太守。孙权分荆州与刘备后,程普还领江夏,迁荡寇将军。据《吴书》记载,程普曾杀背叛者数百人,投尸火中,即日即病,百日后逝。孙权称尊号时,追论程普之功,封其子程咨为亭侯。另据《程氏宗谱》记载,程普病逝后葬军营边桂林岗。其部属由其子继续统领。在桂林桥东南200米处,至今仍有程普墓,是瑞昌市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瑞昌程姓都认为是程普之后,每年春秋二祭都尊程普为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