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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不快乐的告别

周末的下午,一个衣着鲜艳的男孩在瓷央艺术学校门口徘徊的许久,没有进学校,也没有离开。还时不时的探着头往学校里看。麦言在楼顶看到了,就叫纪凉过去看看。

王盒为了省钱,只请了个老大爷做门卫,到节假日的时候,老大爷不在,谁在学校留宿谁就得负责学校的安全工作,王盒会给二百块钱伙食费。麦言和纪凉的家都在几十里之外,所以节假日他们俩基本上就是学校的保安。

“你,干什么的?”纪凉指着那男生,还真装起了保安的样子。

“我随便看看。”看那男生的打扮,也不是善茬,估计不是社会盲流,就是某个学校经常背处分的学生。

“这里没什么可看的。没事儿的话就去别的地儿晃悠吧。”

“我还就不走了,你这学校不是要招生吗?”

“那也不招你这样的。”

“你找抽吧?”

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麦言在楼顶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只看到两个人说着说着就动起手了,他赶紧下了楼,朝校门口跑去。

两个人已经扭打在一起了,麦言拉开他们,问清了缘由。原来这男生叫谢颂远,也是看了电视台的招生广告,想来学校探探底的。却被纪凉当成了踩点的小偷,挨了一顿打。

“这里的学生很喜欢打架吗?”谢颂远理了理被纪凉弄乱的头发问麦言。

“也不是,今天这事儿是误会,我们俩不是要看着学校的东西嘛,一旦丢了我们就很麻烦了。你一开始就说你是想来上学的就不会有这误会了。对了,你想学什么?”

“什么都行。”

“那太好了,我们正缺一鼓手,要不你来学打鼓吧。”

“我还没决定来不来呢,我刚因为打架被学校开除,到这儿又打一架。怕是进来这学校,也待不长吧。”

“那不会,你加入了我们,咱们就是兄弟,只有咱们欺负别人的份儿,不会让你吃亏。再者这不是星期天没人管嘛,平时有老师在,我们基本不打架的。”

“那我回去跟我妈说下,明天过来报名?”

“好,随时欢迎。”

送走了谢颂远,回到寝室里,麦言看到纪凉还是一脸的不满。纪凉对谢颂远的第一印象很不好,他觉得那小子说话吊里吊气的也就算了,还打扮的不男不女,一旦加入霸下乐队,肯定有损乐队的形象。

而麦言却觉得那小子身上还是有灵气的,再者就算不好处,中途也可以开除他,先一起练练,这年头真正爱好音乐的不多,好不容易来一个却被打跑了,让校长知道了也不好。

柳梦儿给麦言的寝室也买了几个盆栽,正选合适的地儿放呢,突然听到走廊里传来纪凉的声音:“好有气场的美女,麦言你快过来看。”

麦言没搭理他,继续选地方,等他和柳梦儿放好了盆栽出来,那美女已经走到了男生宿舍楼下,纪凉也已经一路小跑着去楼下看了。

麦言送柳梦儿回去,走到楼梯口,和那美女打了个照面。那美女不是别人,正是他姐姐,麦佳。

几个月不见,麦佳憔悴了不少,上来就把麦言给抱住了,很久才松开。柳梦儿被这情景弄愣住了,等她回过神来,纪凉也上楼来了,他小声的在柳梦儿耳边问:“这是麦言的女朋友?”

“我怎么知道。”柳梦儿白了纪凉一眼,匆匆的下了楼。

麦言带姐姐回寝室坐下,开了瓶饮料,然后才跟身边看得两眼发直的纪凉说,这是我姐。纪凉长出了一口气,说,我就说怎么跟你长得那么像。

和以前不一样,麦佳的打扮保守了许多,上身没有穿胸口开得很低的衣服,下身也没有穿有洞的牛仔裤。麦言知道这和季节无关,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儿。他支开了纪凉,想单独和姐姐聊聊。麦佳却要带麦言出去。

搭上校门口的出租车,十多分钟就到了一家茶室。一路上麦佳都紧闭双唇表情僵硬,让麦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有出租车司机在场,麦言也不想多问。

到了茶室,进了包间,麦佳坐下就哭了起来,这让麦言惊慌失措,也不是没有见过姐姐哭,但以前姐姐都是躲着所有人,暗地里哭的。这回当着麦言的面就哭了起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麦言默默的把纸巾递过去,等麦佳哭够了,他才急切的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姥爷去世了。”麦佳还在哽咽不止,麦言却被这句话放宽了心。

原来如此。比麦佳小七岁的麦言对姥爷的感情并不深,麦言懂事的时候,姥爷的身体已经跨了,所以他印象里只有那个一年四季都躺在病榻上的姥爷,根本记不起那个把麦言放在肩膀上四处玩的姥爷了。

人都会去世的,姥爷被病魔折磨了那么多年,现在去了,对他也是一种解脱。麦言试着安慰麦佳,他不能理解姐姐和姥爷之间的感情,但他知道这对姐姐打击很大,在所有的长辈里,姐姐是只听姥爷一个人的话的,只有在姥爷面前,麦佳才不会撒谎。

“还有,我怀孕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麦佳的情绪已经恢复了正常。然而麦言却被这句话差点砸翻。

二十三岁,外表刚强内心柔软,经常换男友却从来不跟男友过分亲热的麦佳,竟然说她怀孕了。麦言没有说话,想等着麦佳说出更匪夷所思的话来,他能感觉到,事情不仅仅是怀孕那么简单。

果然,见麦言没有反应,麦佳接着往下说:“我爱上了一个老外,最近就要跟他去美国,我们会在国外结婚。可能要很久都见不到你了。”

“他们知道吗?”因为学吉他的事情和爸妈吵架后,在姐姐面前,麦言就直接把爸妈替换成了他们。

“不知道,到了国外安顿下来之后我会给他们打电话。你也知道他们的想法,如果我现在说了,他们打死也不会让我走的。”

“你考虑好,我没见过那个人,不知道他什么样子,不知道你们的感情能维持多久。这是婚姻大事,而是要出国,和之前你到处看演出是两码事。”

“我知道的,如果不是想好了,决定了,我也不会来跟你告别。”

“姐,我不想你走。我怕你一走,就再也不回来了。”

“不会的,我怎么会丢下你。等我在国外生活得好一点了,你就可以去找我玩了。”

“那个人也是玩音乐的吗?”

“对,一个乐队的主唱,等我们结了婚,把孩子生下来,我就跟着他横穿美国。”

气氛很凝重,麦言说了很多孩子气的话,麦佳也说了许多他们小时候的事情,都是麦言以前没有听过的。气氛渐渐缓和下来之后,他们拥抱,告别。

麦言怎么也想不到,那会是永别。看着姐姐踏实出租车,渐渐远去,麦言觉得和小时候看着姐姐翻墙出去打游戏,没有多大区别。

姐姐走后,麦言没有马上打车回学校。而是沿着回学校的路缓慢的走了起来。路上遇到三五成群的穿着统一的校服的中学生,他们呆滞的表情和被书包压弯的背让麦言想起了自己的过去。

也就是在半年前吧,自己还过着和他们一样的生活,不同的只是麦言从来不带书包。即便不想学习,也要被困在里面,无聊的度过一天又一天,时间可以把人变成完全不同的样子,不管你情愿还是不情愿。

姥爷去世了,虽然感触并不像姐姐那样强烈,可毕竟是自己的至亲,就这样彻底的不在了,自然是会感到伤感的吧。而且葬礼举办完了才通知自己,虽说有怕耽误自己学习为理由,可这不是置麦言于不孝之地吗。姐姐也要离开了,虽然很早就知道姐姐有一天会远走高飞,可是当她真的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了,麦言却觉得不习惯起来,心里像空了一块。以后没有人宠着自己了,不能再依赖谁,只能让自己强大起来,已经十六岁了,也该长大了。

谢颂远来了之后,宿舍彻底饱和。那小子带了足足两大包衣服,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杂志和书。纪凉调侃他说,你怎么不把你家里的东西全搬来啊。

谢颂远竟然没听懂那是调侃,还应和着说,慢慢来,我一个人一次能带的东西有限,回头再搬一些过来。

这几天赵茶和韩越升被李条带到别的城市演出了,学校里显得清静了不少。没有了两大高手带来的压力,麦言觉得自己学新歌的速度快一些。本来李条是打算让他们几个人学同一首歌,然后一起排练,争取能做成节目上台表演的。结果麦言和纪凉的进度太慢,赵茶和韩越升一周就搞定一首歌了,麦言和纪凉一个月了,还在前奏上徘徊。这也不能怪麦言和纪凉笨,没有基本功,学起来肯定慢。

上乐理课的时候,麦言和纪凉常常会被叫起来回答问题,因为是中途插进来学的,很多东西他们俩都不知道,好在这老师也不严厉,课后还会把他们叫到办公室单独辅导。

李条不在的日子,麦言一有问题就去找那个年轻漂亮的女老师学乐理。而纪凉呢,因为有了尼西,常常是天一亮就离开学校,不到天黑不回来。

李条安排他们共同学习的歌曲是崔健的《新长征路上的摇滚》,而麦言却想先学郑钧的《灰姑娘》。那个教乐理的女老师不会弹吉他,但是懂钢琴,音乐是相通的,麦言去找她,她就私下里学了《灰姑娘》的指法,虽然没有李条弹得好,但教麦言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个女老师叫伊甜,虽然比麦言大,却喜欢麦言叫她小甜老师。因为想尽快赶上赵茶和韩越升的进度,小甜老师每天都要在办公室里辅导麦言到深夜才回去。好在她家就在附近,骑自行车几分钟就到,因为有路灯,所以也没什么危险。

白天麦言练歌的时候,小甜老师还会做一些简单的食品给麦言吃。麦言累了,她就像姐姐一样唱歌给麦言听。这样的情形维持了不到一周的时间,学校里就开始有他们俩的传言。这学校虽然很小,纪律也不严,但师生恋还是被绝对禁止的。

麦言被校长叫去谈话,校长讲了半天大道理,麦言只说了一句,我姐去国外了,小甜老师是我认的新姐姐,她只是教我一些乐理知识而已,我们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脏。

可她毕竟不是你的亲姐姐,如果不想有流言蜚语,就请你们保持距离。你要明白,我随时可以请你离开。

在校长带有威胁的话语里,麦言转身离开了校长的办公室,下楼之后,他没有回寝室,而是出了学校,沿着公路,朝河边走去。

在河岸边,麦言回想起离开家时的情景。那是看完那场音乐节回到家过的第一个周末,爸爸的怒气还没有完全消散,听到麦言说要退学去学吉他,盛怒之下的爸爸摔了手中的饭碗,如果不是妈妈在一旁劝说,恐怕桌子也要被爸爸掀翻。

姐姐趁乱躲出去了。以往姐姐在这样的情景下都会在家保护麦言的,有好几次,爸爸的棍子都打在了麦佳的背上。这一次也许麦佳是觉得以后麦言要独自在外生活了,所以如果弟弟不能承受爸爸的责难的话,那她这个做姐姐的也不放心麦言独自出去求学。

麦言被罚跪在一块凹凸不平的木板上,这一次麦言下定了决心,无论承受多大的痛苦,都不能再在原来的学校里生活了。就算不去学吉他,也可以去学其他能让他感兴趣的东西。

“你要是敢退学就打断你的腿!你今天走出去,以后就别回来了,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你在外面累死饿死也别指望我会给你一分钱!”这些都是爸爸当初的原话,相比爸爸当初施加给自己的压力和姐姐期盼的心,学校里这点流言蜚语又算得了什么呢。

只是也许自己真的太笨,没有音乐天赋,这么久了还没有学好一首歌。不是节奏出错就是漏掉音符,这才是麦言烦恼的根源。可这条路是自己选的,放下的一切选的,已经没有别的退路了,只能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风从河面上吹来,有一股腥腥的凉意,麦言暂时不想回学校了,他觉得反正学校里也没有人担心自己,不如四处走走散散心,来瓷央好久了,还没有好好看过这个城市的夜色。

在校门口搭上了最后一班十一路公交车,刚坐稳,车就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窗外一闪而过,麦言回过头看,夜色已经浓了,借着昏黄的路灯,靠着那人穿的衣服和自己的直觉,麦言想那应该是小甜老师。这么晚才离开学校,想必也是受了不少校长气话。有车不骑却推着,肯定不是车胎爆了,肯定是校长的话伤害到她了。

如果这时候麦言下车,应该可以在小甜老师回家之前跟她再聊一聊,可以商量一个对付流言蜚语,对付校长的办法来。可是校长对小甜老师说了什么?这个时候小甜老师也许和自己一样,只想一个人静静,不想有人来打扰吧。麦言犹豫不决,等再回头的时候,车已经远了,小甜老师的身影已经看不到了。

车窗外有人在放烟火,不知道是为庆祝谁的生日,还是有别的什么喜事,再或者只是一个男孩在讨他喜欢的女孩欢心。麦言贴着车窗看那烟火升起又落下,看夜空一次次被点亮,又恢复平静和黑暗。他不觉得那是美好的,反而觉得烟火像是一个不服输的傻子,而暗夜就是命运,无论那傻子怎么抗争,飞得再高,亮得再久,最终都不是暗夜的对手,都要被吞噬,都要消失不见。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瞬间的光和热,还有意义吗?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现在寒窗苦练只为博那台上一分钟的潇洒,值得吗?

车上乘客很少,麦言坐了很久,眼看就要穿城而过,到城市另一端的郊区了。楼越来越低,光越来越少。麦言下了车,看到街边有一家网吧,就走了进去。

登陆QQ,刚好遇到易暖在线。麦言这才想起,还没有给易暖回信呢。从洛阳回来之后,就只想着快点学好一首歌,快点让乐队沸腾起来。忽略掉了很多事情。本来麦佳那天走了之后,麦言是想写点话给易暖的,结果一时耽搁,就忘到了现在。

麦言上线后,先是发了个歉意的表情给易暖。过了一会儿不见易暖回复,就又发了个大哭的表情。易暖还是没回复,麦言就有点急了,打了一串问号,刚准备发,就看到易暖的头像黑了。

麦言愣了一会儿,开始给易暖留言:“暖暖,真是不巧,我刚上线你就下了。我本来有很多话想对你说的,最近发生了好多事,弄得我脑袋里好乱。我姥爷去世了,麦佳也去了美国,刚在学校认识了一个不错的老师,却被同学传了八卦,校长把我叫去骂了半天,随时可能会开除我。我也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怎么会这么倒霉。还有学吉他的事情,进度好慢,感觉自己好笨,别人一周就能学会的歌,我练了一个月了还是弹不完整。我感觉自己要废掉了,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的。”

麦言把这段话发过去,然后打开一个很久没玩的游戏界面,打算通宵玩游戏,结果却忘了密码,输了几次都没输对。等关了那游戏界面,打算找个新游戏来玩的时候,突然看到易暖的头像跳动了起来。

易暖说:“我没有下,只是在清理电脑上的东西,我前两天给你寄的信你肯定还没收到吧,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的事情都写在信了。今天清理完电脑,就给弟弟用了,有很长一段我都不能上网,也不能给你写信了,高考已经进入倒计时了。没想到你最近遇到了这么多的事,我原以为你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学自己喜欢的东西,每天都会过得很幸福的。”

麦言说:“你的意思,是说你也要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吗?”

易暖说:“我原先是那么想的,我想你过上幸福的生活了,就不需要我了,再者我也要忙高考的事情了。可是现在看到你这么倒霉,我想我还是会给你写信的,虽然会慢一些,但你放心,我不会在你需要我的时候丢下你的。”

麦言说:“其实也没什么,我能挺过去的,你还是好好准备高考吧,那对你很重要的,等你高考之后我们再联系也行的,反正你们的事儿都比我重要。”

易暖很久没有回复,麦言也没有再说什么。本来就是萍水相逢,相互慰藉挺长一段时间了,也是到了要相忘于江湖的时候了吧。

麦言似乎可以看到在遥远城市的一个寂静角落里,一个人和自己一样,一脸怒气的盯着电脑。恨不得冲到对方身边把对方大骂一顿。最终还是易暖打破了这幼稚的冷战:“你说出这样的话,我很失望。我的离开,只是为了让你更好的融入你现在的生活环境,麦佳也许也是这样想的。你虽然说你和过去的生活一刀两断了,可是你并没有融入新的生活环境里,你不跟你身边的人说心里话,遇到问题还是会想我和麦佳。这样下去很快你就会厌倦你现在的生活方式,你又会去喜欢新的东西,最后你回过头来看自己,会发现自己只是在不断的追逐,却从来没有得到,白白的浪费时间。”

“不要总是把自己说得那么伟大,好像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我一样,其实还不是为了你自己。”麦言把键盘敲击得噼里啪啦的,打了很多话,最后却都删掉了,只留下了这最伤人的一句。麦言想,要分别,就彻底的分别的,撕掉虚伪的面具,不要再说什么还会联系,只是会慢一些之类的话。

“我们不在彼此身边,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你不觉得你这样要求我指责我很不公平吗?我承认我是自私,可是不然我又能怎么办呢,我天天想着你念着你,你就会出现在我面前吗?你还不是要追求你的梦想!我选择把自己埋进题海里,对你对我,都是一种解脱。我不想和你再争下去,不想让本就不多的美好回忆化成灰烬,就这样吧,再见。如果你过几天收到了我的信,不用拆开,直接撕掉就好。”

麦言真想把眼前的电脑砸烂,把眼前的一切都砸烂。他关了电脑,离开网吧,回到已经变得清冷的街头,漫无目的的走着。

麦言回到学校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还没有进校门,就听到那些学戏的女生吊嗓子的声音,意外的是男生寝室里竟然没有一点动静。

路过练功房的时候,听到两个女生在议论谢颂远的衣着和嗜好,声音很大,一点避讳也没有,也许她们是觉得早上男生都还没有起床的缘故吧。

“那个谢颂远昨天一共换了七套衣服吧?还换了三次鞋子,真不知道他是来上学的还是来展示他的服装的。”

“明明是八套。”

“我怎么记得是七套?”

“你老年痴呆了吧。”

“你才痴呆,你这个大花痴。”

诸如此类的无聊对话,一点让人听下去的欲望都没有。麦言径直走到男生寝室,打了门才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他累坏了,懒得想他们去了哪里,脱了鞋子,躺到床上,翻个身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还有没有一个人回来。麦言觉得有些奇怪,就起来去隔壁寝室问那些学二胡的同学。

“他们昨晚出去的,好像跟你们老师一起的,我听那些女生说,好像和酒吧什么的有关系。你们老师是不是开了个酒吧?”

“嗯,没错,是有个酒吧,他们去酒吧干什么呢?”

“我们也不知道。”

麦言没有再追问,也没有离开。那寝室里脚臭和汗臭味经久不息,而麦言的鼻子好像被堵上了,他面无表情的呆坐着,好像失了魂魄一般。

“昨天校长是不是找你谈话了?”一个学板胡的男生问。

麦言点了点头。

“是不是和伊甜老师有关?”那男孩摆出一副算命先生一般高深莫测的嘴里。

“你怎么知道的?”麦言的眼睛里有了一点光。

“我已经在这里待了两年了,什么事情能瞒得住我。你不知道吧,校长喜欢伊甜老师,凡是跟伊甜老师走得近的男生,都会被叫去训话,轻则记过,重则开除。”

“我会被开除么?”麦言与其说是在问那男生,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

“我想应该不会,昨天我看到伊甜老师在校长办公司和校长吵了很久,好像是说,如果校长开除了你,她就也辞职之类的话……”

麦言没有再听下去,说了句谢谢,就往楼下跑。结果到了伊甜老师的办公室才发现,门锁着。一个路过的女生告诉麦言,今天伊甜老师没有来上课。

不会真的辞职了吧?

麦言想,如果改变自己,需要牺牲这么多亲近的人的话,那他宁愿不改变,一直做一个普通人吧。被嘲笑,受冷眼也总好过身边一个又一个亲近的人离开吧。

这样想的时候,脑海里却冒出易暖的声音来——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呀,振作起来吧,融入新的环境吧,好好珍惜眼前的生活吧,你一定会变得很强大的,不要自暴自弃,不要辜负了那些喜欢你的人对你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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