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日历177年,冬二月末
中央丛林东南部中的树木极其茂密且粗壮,即使地处中央丛林外围区域,这里树木的平均高度依然足有二十来米高。
此时,头顶着遮天蔽日的树枝树叶,一位消瘦的旅人正跋涉在树荫之下。
“哎,是我的错觉吗?”旅人自言自语着。他一把拉下耷拉在头顶的兜帽,接着露出了淡橘色的卷发。
这位旅人的衣着显得着实有些奇特。只见他穿着一袭及地长的浅灰色长袍,上面绣满了精致而奇怪的圆环状图案。而由于长时间在丛林中跋涉,浅灰色的长袍不仅被树枝给刮开了一个一个口子,上面还挂满了一节一节的枝叶,显得有些破烂不堪。而那连同在长袍肩线上的兜帽,则显得出奇的大。挂在肩背上,随着旅人走动的步伐而左摇右晃。
在提姆雷金这个大陆上,穿长袍的人并不能算是异类。好歹各大都城,城镇中都有教堂和祭坛这种地方,因此只要在街上碰见了穿着长袍的人,根据其服饰特点也多半能确定其主教或贤者的身份了。除此之外还有王公贵族也十分钟爱各式长袍,只是由于他们常年深居于皇宫府邸之中,因此普通人才鲜有机会得见。
仔细观察一番,能发现这位旅人身着的长袍的样式更倾向于贤者的服装。而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贤者是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丛林里。
“哎……”
旅人一边揉着头发一边叹了一口气。身心疲惫的他刚打算坐在地上休息一会,却又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接着强忍着倦意继续向前行去。
自打醒来后,他便向着东南方走了足足两个星期了,除了每天睡三个时辰以外,其他所有的时间他都用来赶路了。但遗憾的是,直到现在为止也丝毫没有走到头的迹象。也不知怎么回事,天气一天比一天凉了起来。刚开始时,身披长袍的他尚觉得酷热难忍。而现在呢,却又有点凉气逼人的意思了。
中央丛林中那高大的树木不仅遮蔽了从外界传来的寒气,同时还遮蔽了头顶的阳光。走在丛林里,偶有几束阳光从树枝缝隙间透下来,即使是在白天,却依然感觉周围漆黑异常。
噗——
一声闷响后,一团火焰出现在旅人手掌上。看到这个手掌上活蹦乱跳的火系魔法精灵,旅人的脑子里立马蹦出了一个对应的名称——烛火术。
旅人也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低级魔法总是招手即来。就像是能读懂自己的心思一样,每当他遇到困难时都会有之前从未见过的新魔法从双手上踊跃而出。
该死的失忆!
整整两周了,旅人不仅记不起来自己从何而来,甚至连自己是谁都忘得一干二净了。要说,这命运还真是喜欢捉弄人呢。记不起任何重要的信息,却偏偏记得如何使用这些无关紧要的魔法!要是让他自己选,旅人情愿忘记如何使用这些莫名其妙的魔法而换取那一些更为重要的记忆。
自己是谁?自己的家乡在哪里?为什么会失忆……等等。
太多太多的疑问了。这些疑问如同挥之不去的阴雨一般,这些天来一直笼罩在他的头顶上。
“尤尼斯……”想起了什么似的,旅人脱口而出了一个名字。
于是他又一次掏出了内兜中那张残缺不堪,质地不明的纸张。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一排墨红色大字,也分不清楚是由血迹还是红墨水写成的:
尤尼斯……活下去……不要回来……
旅人还记得,两周前第一次醒来时他就发现了这张纸条。难道自己的名字真的就是尤尼斯吗?他一边思索着,一边又把纸条揣了回去。
透过纸张上那潦草的字迹,旅人的心再一次被提了起来。而那股隐隐约约的不安感,又一次蔓延到了他的全身。要知道,仅仅是“活下去“这三个字的分量就已然是十分的重了。要是这纸张真是写给自己的,那么之前自己一定是遭遇了什么重大的事件,而嘱咐自己活下去的人又肯定是和自己关系极其亲密的人。
墨红色的字迹和“活下去“这三个字,无论是哪个因素都让这位心神疲惫的旅人感到一阵心悸。
“哎,不想了……”
每次想到这里他都感到一阵又一阵心慌,所幸也就不再往后想了。他认为,相比纸条上的字迹,目前紧要的是自己该怎么离开这个该死的丛林。
他苦笑一声,继续向前跋涉而去。不知还要多久才能走出去,也不知外面的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现在他最大的奢望就是能够躺在一张铺满羊毛的木床上好好地睡上一觉。
而旅人第一次在丛林中见到人烟时,已经是两轮日月交替之后的事了……
即将出现在他眼前的这番热闹景象,导致心力交瘁的旅人一度怀疑起自己是否是产生了幻觉——
首先,是远处传来人群那吵杂的声音。嬉笑声,怒骂声,吵闹声响成一片。寻声而去,旅人惊奇地发现,那些声音居然是从眼前这片高达三十余米的落羽杉顶部传来的。他抬头望去,只见直径足有十余米的十几棵落羽杉之上,每一颗上都高高地挂着一个圆形木屋,好似盘旋而上的棕色巨蟒一般。
起初,旅人并不敢确定这些挂在树干顶部的是一个又一个木屋,因为这些木屋的外部已经被藤蔓所包裹,显得较为隐蔽。但是,直到从其中的几个木屋里飘出几缕炊烟后,他这才敢确定人声鼎沸的落羽杉上真的有一个又一个的木屋!
有意思的是,这些木屋并不是分别挂在不同的落羽杉上。连接着这些木屋的,就是那用六根藤条所搭成的“藤桥“。
说是“藤桥“,也确实能称得上是桥,毕竟藤条上铺满了木板可供人行走。不过这些藤桥离地面足有三十米高,看起来也并没有扶手,难道真的会有人在上面行走吗?
心中的疑惑刚刚升起,眯着眼远眺的旅人就发现在藤桥上还真就有人不停地正穿梭着!
“喂!”
自打醒来后就没有见着活人了,旅人的疲惫之感一扫而光,随即便兴奋地举起手挥舞着并高喊着。
不过让旅人沮丧的是,即使他再怎么叫喊,藤桥上穿梭不息的人们也并没有一个去回应他。那些人只自顾自地行走着,笑谈着,貌似并没有注意到脚下还有一位饥肠辘辘的旅人。
而眼看没有任何人回应自己,旅人着急了起来。于是他扯起嗓门,呼喊的声音又加大了好几分。
“嘿,朋友,第一次来?”
突然,几位身穿兽皮盔甲的行人不知从哪钻了出来。只见他们同时举起了右手,手背朝外地轻轻贴在额头上,然后又做了一次翻转动作。之后,这几人便直直地打量起眼前这个身着破烂长袍的怪异家伙。
“可算是遇见活人了!”旅人喜出望外地说道。看着眼前这几个活生生的人类,直到现在他才能够确定眼前的景象并不是因为自己过度劳累而产生出来的幻象。
“你这家伙,可真有趣,什么叫遇见活人了。”说话的是那伙行人中的一位女性,白色的短发和那身紧身皮甲显得她十分干练,“第一次来吧?不知道怎么上去的话就跟着我们走。”
心情亢奋的旅人虽然很想问清楚自己的位置和处境,但是很快他又冷静了下来。沉思片刻后,他还是决定先上去看个究竟再做打算。
跟随着那几人,旅人绕着其中一颗落羽杉走了足足半圈。直到绕到了落羽杉的背面,旅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通往上面木屋的路就在树木的背后,是由高高垂下的枝叶所掩盖着的。
拨开枝叶,就是一扇一次仅容一人通过的木门。推开这轻盈的木门,紧接着出现在眼前的便是那盘旋而上的镂空木质阶梯!
真是鬼斧神工!这些人竟然在树干中建造了通往顶部的楼梯!也怪不得木屋都是建造在直径为十余米的落羽杉上,这样一来,即使需要建造通往顶部的楼梯也不需要把树干全部挖空。而且,半空半实的落羽杉依然能承受得住自身的重量和木屋的重量。
跟随着那行人走进落羽杉内,旅人便轻轻地用脚尖在镂空的木质阶梯上踩了踩。
嘎吱--
楼梯立马发出了刺耳的响声来回应他。望着眼前的阶梯,旅人显得有些担心。只见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竟一时不知该不该向上而去。
“嘿!”只见那行人中一男子从旅人身旁侧身而过,带领着其他几人率先走了上去。
吞了吞吐沫,旅人也心惊胆战地跟了上去。
嘎吱——
嘎吱——
一时间,整个落羽杉内都回荡起了那木质阶梯所发出的杂乱且刺耳的声响。
“我的朋友,怎么称呼?”也许是走在前面的那伙人觉得走在这冗长的阶梯上着实有些无聊,于是他们便有意无意地问道。
听到这出其不意的问话,旅人愣了好一会。被这么突然的一问,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无论如何,他明白自己是不能将自己的真实姓名透露出去的,否则很有可能会招来杀身之祸。当然了,前提是那纸张上所说的“尤尼斯”就是他自己。
“阿勒加。”
憋了好一会儿,旅人这才说出了一个像模像样的名字。而自打这一刻起,他便打算在最近的日子里用这个名字来暂时代替自己了。
“喔?阿勒加兄,你为何穿成这般模样?难不成你是个贤者?”其中一人饶有兴趣地问道。
正当阿勒加不知如何解释时,那位之前同自己讲话的白发女性便插嘴道:“鲱鱼,贤者怎么会上这来?你感冒还没痊愈又开始发起高烧来了?”
“哈哈,白孔雀,在外人面前还是给我点面子啊。”叫做鲱鱼的男子尴尬地干笑了几声,“我就纯属好奇嘛。”
“我的团长大人,下次问话前过过脑子呗?”白孔雀依然是一副不依不饶的语气。
说话间,又是一扇木门挡在了众人的面前。貌似这里便是顶部了,看来也算是避过了姓名这个问题。
白孔雀上前推开了木门。霎时,喧哗声像海浪般涌了过来,将可怜的阿勒加压得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没事吧?”鲱鱼看着一脸狼狈的阿勒加,善意地问道。
“没事。”阿勒加扶着墙壁,无力地摆了摆手。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向屋内望去,真是好一番热闹!
只见屋内摆满了无数的桌椅,几乎座无虚席。那些在人群中不断穿梭的侍者高举着托盘,不停地在吧台与各个桌位前来回奔波,显得十分忙碌。而那些神情各异的人们,或坐在椅子上或踩在桌子上,尽情地喝酒划拳,插科打诨。不断的有人举起了手中的大号酒杯隔空向谁敬着酒,而得到的响应,便是来自其他桌的人拍桌哄笑。
由于木屋是圆形结构,在屋内的墙壁上内嵌有一圈环绕木屋一周的长椅,长椅的前方也每隔几米便装有一方木桌。同样的,长椅上也是挤满了人。甚至不时有找不到座位的人会把那些已经酣睡的人给抛下长椅,然后自己坐了上去。坐在一旁的人并不会出手阻止,他们只会在一旁起哄大笑。而等到睡眼惺忪的醉汉揉着眼,踉跄地站起来后,一准会和那个强占自己座位的人扭打在一起。
“原来是个酒馆。”阿勒加着实没有料到这里居然会有酒馆。
“远道而来的朋友们,请把武器寄放在吧台处。”一位狼人酒保走过来礼貌地微鞠一躬,接着满脸堆笑的看着众人。
值得一提的是,来自大远海王国的各类兽人们虽然都抱着一颗淘金的心态跨越了海洋来到提姆雷金大陆碰运气,但是往往适合他们的职业都是地位比较底下的服务行业。
“喔,我没有武器。”阿勒加淡淡地说道。
听完这话,鲱鱼等人明显是楞了一下,不过碍于刚刚结识,他们也并没有多问。鲱鱼及白孔雀等人将随身武器交给狼人酒保后,便远远地朝着坐在角落处的一桌人打起了招呼。看样子,那一桌人正在等着鲱鱼他们。
这时,鲱鱼转过头来说道:“阿勒加兄,我们那边还有朋友在等着我们,就先行一步了。”
“好……”阿勒加回答。
“我为剑。”鲱鱼一脸笑意地对着阿勒加说道。
“啊?”阿勒加看着面带微笑的鲱鱼,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半晌后,见阿勒加并没有反应,白孔雀这才咳嗽一声,接着小声提醒着:“该你说我为盾了……”
“喔……我……我为盾……”阿勒加嘴里这样回答着,心里却只觉得莫名其妙。难道这是什么谜语吗?
“长剑在前。”鲱鱼不急不慢地说着。
“你要说大盾在后……”好心的白孔雀看出来阿勒加确实什么都不知道,连忙又告诉了他该如何正确回应。
“恩……大盾在后……”阿勒加一字一句地说着。他一边说,一边不停地在心中揣摩着刚才两句话到底有什么含义。
阿勒加话音刚落,鲱鱼,白孔雀和他们的伙伴就拍了拍他的肩膀相继离开了。直到看见鲱鱼他们和那伙打过招呼的人坐在了一起,阿勒加这才意识到自己也应该找个位子好好歇息一番了。
环视周围一圈,阿勒加很快便发现了一张小木桌。那张木桌位于阳台之上,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了阳光之下。也许是因为阳光十分刺眼,也可能是因为旁边便是人来人往且十分吵杂的藤桥吧。总之,来来往往无数人,却始终没有一个人选择在这个位子坐下。
“噢!”阿勒加惊喜地呼喊了一声。不仅是因为在这个酒馆内能找到一个空位是十分幸运的事,更重要的原因是自己很近没有享受过阳光的沐浴了。
好吧,就是这里了。
阿勒加刚刚坐下,跟前就亦步亦趋地走来了一位长相标致的女酒保。
“这位客人,需要喝点什么呢?”女酒保面带微笑地问着。这让疲惫不堪的阿勒加着实感到了一丝亲切。
“有什么推荐的吗?”阿勒加出神地问道。即使到现在,他都还以为自己正躺在阴暗潮湿的树林下做着梦。
“对于长途奔波的客人来说,我个人推荐本店的招牌酒--千叶草泡酒,一杯下肚就能消除您的疲惫喔。”女酒保依然面带笑容地回答。
“恩,那就来杯千叶草泡酒吧。对了,有什么好吃的也顺便弄来吧,我饿了许久了。”阿勒加说道。虽然他此刻又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梦,但是,肚子饿倒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好的,请稍等片刻喔。”
观察周围来来往往的人,阿勒加怎么也不理解为什么丛林之中会有这样一个酒馆,而这些旅人,又是从哪来的呢,为何汇聚于此呢?
离阿勒加不远处就是连接着另一个木屋的藤桥,从阿勒加坐的位子隐隐约约能看见桥上的景象。不仅是旅人,也不时有这个屋子的女酒保穿梭在上面,看样子这些木屋应该都是同属一家酒馆吧。粗略算了一下,一家酒馆有十几间大厅,一间房能坐下五六十人,这加起来可是能容纳六七百人了!对于酒馆这种产业来说,规模已经能用庞大来形容了。
正当阿勒加的思绪飘飞之时,一位身穿皮甲的大汉走到了他跟前,说:“嘿,朋友,这还有其他人吗?”
阿勒加转过头来,说道:“没了,你坐吧。”
听罢,大汉丝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了下来。他一边取下手臂上裹着的厚厚的皮甲,一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妈的,这里还是这么多人啊,连个空位都不好找。”
阿勒加嘴角向上扬了扬:“喔?看来你经常来这了?”
大汉笑了笑,露出了带有黄斑的牙齿:“那当然了,虽然我就一个人,但也是经常到里面碰碰运气。”
阿勒加问道:“不好意思,我初来乍到,不太明白你说的里面,是指……”
大汉一拍桌子,说:“嗨呀,就是丛林里啊。”
阿勒加继续问道:“去丛林里面干嘛?难道来这里的人都是为了去丛林里面吗?”
大汉愣了一愣,回答道:“你以为都是来喝酒的啊?那你来这里是干嘛的?”
阿勒加也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我是……”
“久等了,您的千叶草泡酒。还有一份烤鸡胸。”女酒保突然从阿勒加身后闪了出来,把阿勒加给吓了一跳。
看着眼前又来了新客人,女酒保又一次笑眯眯地问道:“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您想要喝点什么呢?”
“喔,那我也来杯千叶草泡酒吧。”大汉老气横秋地回答。
“好的。”女酒保笑着回应道。在递给大汉一杯千叶草泡酒后,她便悄声离开了。
只见大汉豪爽地一口饮下千叶草泡酒后,砸了咂嘴,说道:“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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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提姆雷金大陆的中央,便是人尽皆知的中央丛林。丛林十分广阔,占地足有二百三十万平方公里,其面积比帕加王国整个王国还要大……而关于“中央丛林“这个名字的来历,是因为丛林位于大陆正中央且被诸王国所包围而产生的。
在丛林的外围,人们开辟和修建了许多小路供往来的人们行走。不过由于传说丛林深处住着可怕的精灵,所以一般人也不会闲着无聊来这里游逛。
丛林由外至内一百公里是绝对安全的区域,称为和平区域。而一百公里到两百公里之间则是灰色区域,在灰色区域内常年游逛和居住的几乎清一色都是佣兵。实在不是佣兵们想在这种地方长待,而是因为佣兵这种职业在如今已不像从前一样合法了。
……绯日历27年,在第二次中央战役后,人类诸王国便将所有佣兵驱逐出国并赶到了这里。
环绕着中央丛林的灰色区域里,几乎每五十公里就有一个酒馆,这些酒馆为四处奔波的旅人或闲散佣兵提供着住所。丛林中的每个酒馆周围都会聚集有大量的佣兵,由于丛林中野兽出没,经常有整个佣兵团驻扎在酒馆的不远处为其提供安全保护,而酒馆,则会提供给佣兵团免费的千叶草泡酒。
过了丛林的灰色区域便是危险区域,已经有许多的大型危险野兽出没了,安全已经是个极大的问题了,没有佣兵团的保护没有任何人敢踏足这里。危险区域有两百公里的纵向,过了危险区域,就是禁区。
据老人们说,禁区里居住着精灵。但是,在世的人并没有任何人能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毕竟距离精灵最近一次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已经是一百五十多年前的事了。但凡是踏足禁区的人,包括前前后后不少于一百多个大型佣兵团,至今只有进去的,却没有一个走出来的……
——节选自大学士艾米著作《提姆雷金大陆简述·中央丛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