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需要什么?”
“七星魅珠。”
七星魅珠这个东西秦月卿和她说过,这是可解百毒的圣品,可遇而不可求,似乎是从南华建国一来,这个东西就销声匿迹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你知道这个东西哪里还有?”
“有人说在这片土地上,有个很神秘的地方,六桥外幽冥乡,那是没有人敢去涉足的地方,而七星魅珠就在那里。“
六桥外幽冥乡,三生石忘川畔,听上去真的很像是另一个时空的地方,华若卿也只是想了一想,她不信鬼神,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也不过是人们的想象,或者说是一种寄托罢了,人做不了的事情,就会加诸于天地鬼神的身上。
“那个地方在哪里?”
“没有人知道,只是传言说,沿着洛水一直走,走到一个遍开彼岸花的地方,就是六桥之外,看得见看不见,走得到走不到,都是缘。”
华若卿皱了皱眉,来到这个世界,似乎真的有好多异乎寻常的事情,洛水之湄黄沙漫漫,六桥之外幽冥之乡,很多说出去世人都会嘲笑你疯了的东西,却那样真实的存在。
“那就走吧,缘分这个东西我虽然不信,但是我信我的命不该绝,该着我找着的东西就该着我找到。”
玉子凉微微一笑,缓缓地跟在华若卿身后,两个人沿着洛水一直往前走。
洛水像是没有尽头一样,按照常理而言这里本来不应该出现这样一条大河,两旁都是旱地,而且都是寸草不生的地方,竟然会有这么一条奔涌不息的河流,这里就已经这么不寻常,那么那个传言中的六桥之外幽冥之乡,又会是什么地方?
那个幽冥之乡里住着的人,又会是什么样的人物?
“这就是彼岸花。”
玉子凉望着铺满了半边天空的红艳,彼岸花开灼灼艳,这个地方一定就是六桥之外幽冥之乡,他们要寻找的地方,那个世间只留下传说却从没有人到过的地方。
“我听说过曼珠沙华彼岸花的故事,却不知道原来真的有这种花。”
大红色的花,红得艳丽、红得惊人、红的如鲜血,妖异浓艳得近于红黑色的花朵,整片的彼岸花看上去便是触目惊心的赤红,如火,如血,如荼。
“花开不见叶,有叶便无花,这里面住着的人,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一个伤心人。”
玉子凉淡淡的开口,话音才落,彼岸花风骤起,一阵飓风过后,所有的花朵都开向两旁,中间露出一条波涛汹涌的大河,这里才是洛水真正的源头。
大河之上,就是一座桥,一座虚无的快要看不见的桥,就那样矗立在两个人的面前。
突兀,却又和周围的情景十分搭配。
“看出彼岸花,猜出伤心人,小子的确聪慧,上桥吧,来我幽冥之乡。”
沙哑苍老的声音传来,看不见人,只觉得声音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借着风的力量,跨越这道汹涌澎湃的大河,传到两个人的耳边。
“这就是幽冥之乡里面住着的人了,进去吧。”
玉子凉上前一步,很自然的牵住了华若卿得手,后者愣了愣,没有挣扎,安安静静的跟在他的身后,由着他拉着自己走上那座六桥。
一步一顿,一步三晃,不知道是不是幻觉,那些开的火艳的彼岸花似乎在发出声音,一种似哭似诉的声音,声声入耳。
出乎二人意料的,那样妖异的情景之后,竟然是这样清雅的竹楼。
六桥之外幽冥之乡,像是生命尽头的地方,竟然是这样安谧清静。
“能来到洛水之湄,是缘,能看到彼岸花开,是命,能让我放你们进来,是运。”
竹楼门前,忽然间出现一个白衣似雪的男子。
华若卿怔在了原地,就连玉子凉一个男子也呆愣一瞬,眼前这个男子就好像是天上谪仙,映衬着远处的青山碧水,仿佛是渺渺古画中的人物,一颦一笑皆是风景。
六桥之外幽冥之乡,像是阴司,却偏偏能孕育出这样脱俗的绝艳之人。
“想必阁下就是这幽冥之乡的主人了,我二人冒昧来此,有事相求。”
那男子也不答话,只是望着站在玉子凉身后的华若卿,眼中的情绪晦然难测,他那一身白衣如雪翩然若仙,但是华若卿却觉得那红衣仿佛是鲜血一样,就是一种感觉,那一身白衣遮住的心脏,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
这个看似清雅的男子,他的双手上又纠缠了多少人命冤魂。
“你是,秦月卿的女儿?”
华若卿一愣,这个男人也认识她的母亲?
这个和外界隔绝的地方,这个从没有人到过的地方,难道她的母亲曾经来过?
“是。”
“三十年之后,我还能见到她的后人,果然是缘,你是来拿七星魅珠的吧。”
华若卿看着眼前这个眉眼含笑的男人,越发清晰的思绪告诉她,这个男人和她的母亲一定也有着一段过往,她忽然间开始好奇,她的母亲,年轻的时候那一段被尘封着的往事。
“是,我来拿七星魅珠,解毒。”
“时不对,势不对,小子,你太心急了,太自负了,你解不开的。”
那男人摇了摇头,有些惋惜的看向玉子凉。
“我不行,但是阁下一定可以。”
玉子凉勾唇一笑,华若卿微微歪头,看着一身紫衣一笑颠生的玉子凉,忽然觉得玉子凉身上的暗沉,似乎更适合这个幽冥之乡,在这青山碧水之下更有那种遗世出尘的气质。
“小子,要我救人也不是不可能,你要先和我过几招。”
“恭敬不如从命,请。”
玉子凉微微一笑,挥手之间似睥睨乾坤一般。
“慢着,他要给我解毒,你为何不与我比试?”
华若卿拦下玉子凉,看向那个丰神俊朗的男子,她喜欢和强者过招,不喜欢站在别人后面受人保护,更何况,她和玉子凉又不熟。
“你是故人之女,我不能以大欺小,而且,你没有内力,不是我的对手。”
那男人没想到华若卿会说话,会提出和他比试,若是真的伤了这个人,那个女子是不是会怪他,就再也不肯原谅他了。
“我的事情,我自己担着,我若是可以赢你,那是我命不该绝,我若是输了,不过是技不如人,没有什么遗憾。”
华若卿一向坦然,是输是赢,她不是多么在乎,大不了日后毒素入骨死了,也在这个世界上活过一遭,算不得辜负。
“当真是她的后人,我便和你过几招,试试你的本事。”
“是为输赢,还是为了比试过招?”
那男人一愣,这两个有什么区别么?
“有何分别?”
“若是为了分出输赢,那么便是以命相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若只是为了过着,那么便是点到为止。”
华若卿说的不是玩笑话,在她的世界里,比试过招就只有这两种选择,如果是为了输赢而战,那么她会不计较任何代价只要了对方性命便是,若是寻常的过招,她不会伤到对方。
“为了输赢,你这小丫头就能胜过我么?”
华若卿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凌空而起,没有内力完全是靠着身法和速度,这样的速度让那个白衣的男人瞠目,连退五步,抬手挡住她的杀机,这个男人是个中高手,手中无剑却能化气为剑,为了挡开这一记杀招,直取华若卿左肩。
只是让这个男人没想到的是,华若卿根本就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退回去,她是拼着废了这一条胳膊,也要取他的性命。
这才是真正的不计代价,不死不休。
玉子凉站在旁边看的竟然有些揪心,他又一次见证了这个女子对自己的狠心,也见证了这种真正的杀手的身法,快如鬼魅,一击必杀。
刀入心口,血溅七步。
剑入肩胛,鲜血四溢。
“用我一臂,换你一命,这时我的本来目的,不过你没有下杀手,我便还你这个情。”
华若卿捂住受伤的肩膀,扯断了破碎的衣服的布条,刚刚的伤口没有包扎,是因为那些伤口没有危险,这个伤口却是被内力所伤,非同小可。
“是我小看了你,她的后人,怎么可能那么无用?”
“你没事吧?”
玉子凉忍不住上前,抬手拂过她的肩胛骨,眉眼间罕见的出现担忧的神色。
“死不了的,我和你过了招,应该也算是赢了,可以给我解毒了么?”
“解毒我倒是可以解,不过,你们要找的七星魅珠,不在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