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灵隐客栈】
【相思相见莫相忘，秦沈初显医术佳】
白沂悠悠然地醒了过来，他眨了眨眼睛，脖子上枕着一个松软舒适的枕头，正上方是层层纱幔，最重要的是，躺着的地方，竟然是床。一股熏香若有似无地传过来，白沂又闭上了眼睛，这两天几乎没怎么好好睡过觉，不管这里是哪里，能让他舒坦地躺在床上的地方就是好地方，能延长一刻就是一刻。
“你醒啦？”一个女声从他耳畔传来。
我没有醒，你没看着我闭着眼睛吗？白沂心中默念道，只希望这个人赶紧出去，让他能再次进入梦乡。
“他醒啦！”那个女声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而是不知道冲着谁轻声说到。
看来是睡不成了，白沂睁开了眼睛，两张脸挡住了纱幔，出现在他的正上方。
展凌说道：“醒了就赶紧起来洗漱穿衣，我还有事要问你呢。”
穿衣？白沂一惊，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的穿着，上衣全部失踪，只剩下底裤，他竟是光着膀子躺在床上的，他赶紧又将被子紧紧裹严实了。
白沂不可置信地问道：“我的衣服去哪儿了？”
展凌耸耸肩：“给你脱啦。”
白沂张大了嘴巴，瞳孔收缩，眼珠左右要移不定，似是受到了什么冲击似的，过了半晌，他才说道：“谁……谁脱的？”
展凌说道：“我。”
白沂失神了一会儿，抿了抿嘴，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说道：“那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妻子了。”
展凌皱起眉头，说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白沂急忙说道：“你脱了我的衣服，自然是要对我负责，你……”话还没说完，他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十分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
展凌不明所以，站在展凌旁边的女子却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脱衣服算不了什么的，不会生娃娃的。”
白沂的脸还是那么红：“你，你怎么知道，可是我师姐跟我说画本上的男女脱了衣服之后……接着就是会生娃娃出来的，你可别乱说呀。”
展凌摇了摇头，说道：“脱衣服只是为了检查你背上的伤口罢了，我又没有其他的意思。这位秦沈大夫的医术极佳，我跟她说了你被水凝胶打伤的事情，她便帮你看看伤情罢了。你那师姐真是误人子弟，她是瞎说八道的，咱们别扯上什么男女之事好吗？”
白沂还是半信半疑，秦沈便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问道：“怎么，你现在感觉肚子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白沂摸了摸肚子，传来一声咕噜噜的叫声，他说道：“好像除了饿之外没有其他感觉。”
秦沈笑道：“那就是啦，生娃娃可疼的，既然你不会疼，自然就没有娃娃在你肚子里。”
白沂这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他看着眼前的女子问道：“你是谁？”
展凌插话道：“你被水凝胶打伤，怎么皮肤没有受损的痕迹？”
白沂被展凌带跑了话题，便接着她的话问道：“水凝胶又是什么？是不是昨天在天玺楼那个女人神神道道的武器？”
展凌说道：“对，被水凝胶打中后皮肤会呈现出被烧伤的模样，你皮肤为什么一点事情都没有呢，你是不是练了金钟罩这类功夫？”
白沂想了一下，回答道：“没有啊，我不知道呢……可能这水凝胶也没有你们说的怎么厉害吧，对了，我的衣服呢？”
秦沈从衣架上拿下了白沂的衣服，递给白沂。
白沂大吃一惊：“我衣服怎么破了这么大一个洞，这怎么穿呀！”
展凌道：“水凝胶打中你的背，只有衣服破了，你应该感到庆幸才是。水凝胶厉害的很呢，我看你没事，你又不会金钟罩，多半是因为这件衣服保护了你。不过话说回来你这衣服也是奇怪的很，为什么大半夜的会发光了？如果不是你这衣服，我还看不到你昨夜在藏书阁呢。”
秦沈疑道：“藏书阁？”
展凌不疑有他，爽快地说道：“对呀，我是六扇门的捕快。”
秦沈微微一笑，说道：“那真是失敬了，没想到展姑娘年纪轻轻竟然已然是捕快了。”
展凌脸红了一红，急忙摆摆手：“我这都是虚的。”
秦沈又是一笑：“展姑娘过谦了。”
白沂手里摸着那衣服上的大洞，嘴角都往下垂了不少，沮丧地说道：“我这衣服，是长老给的，一定要穿的，不穿是不行的。就是夜里会发光，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现在坏了，我怎么和长老交代啊！更何况，我就只有这一件衣服，这下如何是好。”
秦沈说道：“无妨，一会儿我出去再给你买一件就是了。”
展凌说：“你这衣服，一般的刀剑都没有办法割开的，坚韧异常。武器也奇奇怪怪的，喏，我把你这把古怪的伞也拿回来了。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白沂顾左右而言他地说道：“我就是白沂啊。”
展凌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换了个方向又问道：“如何生小孩这种常识都不懂，怎么，难道没有人和你说过这些常识吗？”
白沂撇撇嘴：“我才刚从山上下来，我们那儿冷清极了，唯一能和我说上话的就是师姐，可是师姐五年前出山啦，这就再也没人和我说话了。”
展凌接着问道：“那你吃什么，穿什么？”
白沂理所当然地说：“都是自己种的呀，种一个一人份的口粮又不算难，更何况，师姐走之前给我缝了好多衣服呢，我都不需要自己再做。师姐把什么都收拾好啦，她出山之前把地也重新犁了一遍，还给我做了衣服，还把房子给加固好了，我只要住就行了。”
展凌说：“师姐既然会的东西那么多，那怎么会告诉你脱了衣服就会生娃娃这种事情？”
白沂皱眉，仿佛展凌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画本子上就是这么画的，那一男一女脱了衣服躺在床上，之后就有娃娃了，师姐看了之后告诉我的。”
秦沈微微一笑，问道：“那你爹娘呢？”
白沂问道：“爹……娘……？我也不知，我们都是长老们抚养长大的，但是长老们终日闭关，出来就是考察我们的武功，然后再闭关，就这样呗。”
秦沈轻声说道：“果然不同凡响。”
展凌没听清，多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秦沈“啊”了一声，笑了笑，说道：“我说，这位公子的生长环境真特别。二位继续聊，我去帮白公子买衣服。”说完之后拿着脸盆转身离开了房间。
白沂掀开被子想要起身，突然感觉手腕被什么勒住了一般，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手腕上系着一条缎带，他轻轻地拉了拉，就见展凌回头对着他皮笑肉不笑地笑了，展凌将门窗都关上锁紧并且确认没有人偷听了，便去搬了一张凳子，坐到了白沂的床前，双手抱胸，翘着二郎腿，一脸大局在握的表情看着白沂。
白沂咽了咽口水，乖巧地坐回了床上，抬起手腕问道：“这是……？”
展凌说道：“这是相思情，只要我不想解开这条缎带，它就永远不会解开，你轻功这么好，要是逃走了怎么办？”
白沂眨了眨眼睛，似乎有点摸不清楚现在的状况，后知后觉地说道：“等下，你不是救我来着吗，怎么现在倒像是要把我抓起来似的？还有，你刚刚和连珠炮似的问我问题，莫非是在审讯我吗？”
展凌并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说道：“贵妃镜在你那儿吧？来自银柳派的盗圣？”
白沂眼神看向别处，使劲摇了摇头。
展凌又说道：“在天玺楼，我和翟潇师兄各自问了你贵妃镜的去处，你都没有正面回答，当时情况紧急我就没有多想。但是现在仔细想来，盗圣身份你倒是否认的很快，如果贵妃镜不是你偷的你早就应该说‘贵妃镜是什么？我从未听过此物’。可是你没有，顾左右而言他，要不然根本不回答。你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会弄错，刚才又听你说山上只有师姐和你二人生活，想来师姐没有教会你如何撒谎吧。不会撒谎，但是又不能承认真相，所以你干脆闭口不言，对不对呀？”
白沂摸了摸鼻子，一句话都不说。
展凌见状便说道：“你身上我搜过了，没有贵妃镜，要不然就是你把它藏在了哪个不知名的角落，要不然，就是……”
展凌话不说完，白沂警惕地看着她，她说道：“在天玺楼你有一只比水凝仙子的灵犬更厉害的雪貂，不知道现在何处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天在天玺楼它还穿着一个小肚兜。那天我看到的时候就在想，这主人肯定很爱雪貂，还给它做衣服，倒是显得这小雪貂愈发可爱，今日又想，这肚兜估计还有些别的作用，搞不好镜子就在那里面。”
白沂闭上眼睛嘟嘟囔囔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展凌微微一笑：“如果你不将雪貂唤出来的话，我就请秦沈姑娘封了你的穴道，然后把你所有衣服都脱光，借一个板车，带你到灵隐镇领略一番好风光。”
白沂睁大了眼，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展凌：“你也太狠毒了吧。”
展凌伸出三根手指，一根根折下去：“三，二……”
白沂连忙大喊道：“姜丹！！”
一团毛茸茸的身影从窗户窜了进来，直接扑倒在了白沂的胸口上。展凌一喜，伸手想要去抱，姜丹黑豆一般的眼睛转了一下，直接窜到了床角，不让展凌靠近，展凌还想抓它，它又“腾”地一下上了房梁，白沂看着展凌跟随姜丹的步伐上蹿下跳的模样实在滑稽，便偷偷笑了，对着姜丹比了一个大拇指。
展凌回头瞪着白沂，他装作看不到的样子，摸了摸肚子，说道：“姜丹也给你叫出来了，我是实在腹中空空，饿到不行，展大小姐，能不能先吃饭？”
展凌抿了抿嘴，从怀里掏出邓凡林给她的零嘴，说道：“你先拿这个充充饥，我去管小二要一些食物来。还有，我是展二小姐，不是展大小姐。”
展凌方一掏出零嘴正要递给白沂，谁知手都还没伸出去，姜丹眼睛发光，宛如一道闪电般冲了过来，咬走了一般那包着零嘴的油纸。它爪子快速地撕开了油纸，一下子就咬了一大口，神情十分满足。
白沂看着姜丹的模样吓道：“竟然是老鼠干！还好我没吃，我宁愿饿死也不吃老鼠干，你的口味怎么这么重啊，太恶心了！”
展凌呆住，手里拿着剩下的一半老鼠干，不敢相信地看着手中的油纸，说道：“什么老鼠干，这是老鼠干？我不知道啊！这哪里看得出形状，你确定是老鼠干吗？”
白沂扶着胸口说说：“姜丹最爱的零食就是老鼠干，它平日都是吃生的，我们来了京城之后发现竟然有腌制过的老鼠，它可开心坏了，本来就没多少钱，还要供着小祖宗吃零嘴，可花了我不少钱呢。这个我怎么可能认错。”
展凌也扶着胸口，还好被姜丹抢了去，自己没吃，怪不得凡林师兄说什么：“你要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反而会觉得没这么好吃。”废话，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还能下咽吗？想想就毛骨悚然。
姜丹飞速地吃了那一半的老鼠干，又垂涎地看着展凌手中剩下的另一半，展凌眯起眼睛，默默离了它三步远，然后拿起老鼠干扬了一扬，说道：“想吃，自己来拿。”
姜丹蹦蹦跳跳地朝着展凌过去，展凌在桌子前对它招招手，它便三步并作两步地蹦上了桌面，展凌吧剩下的老鼠干递给了它，姜丹津津有味地嚼着，展凌偷偷地拿出了君不，狠狠地敲了一下姜丹的后脑勺，姜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便晕晕乎乎地摔倒在了桌面上。
白沂见状，大喊道：“姜丹！”
展凌眼疾手快，迅速地往姜丹的兜里掏去，果然，一面镜子出现在了展凌手中，篦点勾连雷纹龙凤纹镜，上面还镶嵌了十二颗东海明珠，正是贵妃镜！
白沂硬生生地顿住了，展凌举着手中的镜子对着白沂问道：“盗圣？你这个骗子！还说自己不是盗圣！”
白沂高呼冤枉，说道：“和盗圣没关系这句话我都说厌了，是，贵妃镜是在我这儿，但是我是借，不是偷！过两天我就还回去了，你别说的那么难听嘛。”
展凌柳眉倒竖：“不问自取就是偷！还敢狡辩。”
白沂道：“不问自取还要加上占为己有才叫偷，我本来就已经要还回去了，还不是天玺楼那破事儿，不然它现在已经好端端地在司珍阁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给我说清楚！”展凌大声呵道。
白沂吞吞吐吐地说：“哎这事儿挺复杂的，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展凌不耐烦地笑了一下，恢复了平静语调，缓缓说道：“行啊，那你就先进大牢，再慢慢说吧。”
白沂倒退一步，连连摆手，说道：“不了不了，我不太适合那种地方。那是不是我和你说清楚你就能放过我？”
展凌说道：“看你的态度够不够诚恳咯。”
白沂眨巴眨巴眼睛，在床上乖巧地坐好，然后开始说：“你说的没错，我就是银柳派的，我们这个门派呢，最是自由散漫，长老们啥都不管，我从小就和师姐一起长大，师姐的武功科比我好多了，长老说一遍，再演示一遍，她就懂了，不懂的再看看书也就透了，我就不行……”
“说，重，点。”
“哦哦哦，你别着急，可是师姐七年前就下山了，嗯，我们银柳派一向是随心所欲嘛，要不要下山长老也是不管的，不过有一条规矩，下了山之后就不能再回来，长老们都很懒，都不愿意插手到这些江湖纷争。所以呢，如果银柳派弟子决定下山，下山之前须得经过长老们的考验，这考验也不是旁的，就是……”
“偷东西？”展凌接话道。
白沂支支吾吾地说：“偷……什么偷，那叫借，借一样东西回来，再还回去，就算成了。”
“你们这门派倒是思路清奇，意思就是跟人打架的功夫未必要学全乎，只要会逃跑就行是吗？”展凌说道。
白沂挠挠头，说道：“可能是吧，这借的东西也有讲究的，不能偷百姓人家的，不能偷侠官义士的，不能偷轻而易举的，而且必须要穿着长老给我的，”他指了指那件后背破了一个大洞的白衣“那件不知道为什么晚上会发亮的衣服。我思来想去，司珍房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就进去随便拿一样东西出来了。”
展凌将贵妃镜塞进自己的衣兜里：“那你现在也成功了，这贵妃镜我就拿走了。”
白沂着急喊道：“不行！”
展凌奇怪道：“为什么不行，你逃跑的功夫已经充分得到了证明，能够从刑部和水凝仙子手下逃脱，这已经很可以了。”
“哎呀，我光顾着看热闹，本来这镜子要交给长老看过才算完的，谁知中间出了这么多幺蛾子，现在长老在哪儿我都不知道。话说回来，你带我来的这里是哪里啊？”
“什么？展凌不见了？”裴琲大吃一惊地说道。
翟潇找遍了六扇门大大小小的角落都没有看到展凌，便来到了裴琲平日办公的清泉厅，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裴琲。
“不错，”翟潇焦急地点了点头“今日我去找她，却是影子都不见一个。”
裴琲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说道：“你还是先按照原定计划去寻找贵妃镜，昨日你不是给展凌寻‘觅’了嘛，让冷蝶先去定位，我们再去找她便是了。”
“也好。”翟潇应了一声，便着急地出了清泉厅。
展凌和白沂坐在灵隐客栈的大厅当中，白沂正在大啖着眼前的美食，展凌托着下巴看着对面的男子，她现在算是意识到了，此人对于生活是十分之没有常识的，最大的兴趣便是看各种各样的热闹和吃各种各样的美食。好在贵妃镜也寻回来了，展凌的心也放了下来，来到六扇门的第一个任务就这样阴差阳错地完成了，展凌心中还是有些高兴的。吃完这顿饭，回去京城和师兄们说明前因后果，想必师兄也不会太为难白沂，毕竟只要这面镜子就好了。展凌暗自想到，还是自己独身一人寻回镜子的呢，做任务也没有那么难嘛，或许自己梦境总有一天会成真呢。
白沂突然呛了起来，展凌赶忙给他倒了一杯茶，他手忙脚乱地接了过去喝了一大口。
展凌说道：“急什么呀，又没人和你抢。”
白沂将食物咽了下去，心满意足地打了一个饱嗝，说道：“山上没有那么多好吃的呀。”
展凌指了指桌子：“可是你这也吃的太夸张了，上辈子怕是饿死鬼吧。”
桌面上杯盘狼藉，不仅有没啃干净的鸡骨头，还有乱七八糟吐出来的鱼刺，因为着急，茶水也洒落在了桌子上，开封展家虽然对礼仪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但是至少在吃饭的时候不至于吃的这么粗犷。
“不着急，”展凌说道，“你慢慢吃就是了，别再噎着了。”
“对了，秦姑娘怎么不和我们一起？她不是你的朋友吗？”白沂问道。
展凌说道：“准确来说我也不过是昨天才刚认识她。昨日你昏过去了，水凝仙子又在后面追着你，我不敢大张旗鼓带你去医馆，像个无头苍蝇的时候秦姑娘主动上前问我要不要帮助，然后便领着我们来到了这间客栈。”
灵隐镇处在京城的西面，但却不是京城地界，京城物价高，消费高，因着灵隐镇距离京城很近但是物价较京城低了不少，故而很多进京赶考的学子或者是商贩在灵隐镇落脚，其中灵隐客栈又是最大的一间客栈。展凌和白沂现在正是身处在这间客栈之中。
展凌又说道：“秦姑娘人很好的，看我背着状况很不好的你，主动给我们住处不说，仔细一聊，才知道她竟是医女，便让她帮忙看看你背上的伤。”
白沂笑道：“那她真的人好好呀。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帮我？啊我知道了，你想英雄救美！”
展凌定住，眼睛眨巴眨巴，半晌才说道：“英雄救美好像不是这样用的……”
白沂说道：“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还我之前的人情？”
展凌歪头，心中想到，好像也不是因为这个，当时没怎么考虑就出手了，现在才有些后知后觉的担心，陈为民不会真的把她当做共犯吧。展凌摇摇头，说道：“姑且先认为水凝仙子误会了你吧，可是你身上有贵妃镜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你还是要和我回一趟六扇门的。”
白沂不满地说道：“可是我不想坐牢……”
展凌心道，其实我们六扇门并没有执法权，只是负责断案罢了，到时候和师兄们说一下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只是现在还不能告诉他，以免又出了什么歪心思。思及如此，展凌说道：“行啊，如果在返程的路上你足够诚恳的话，自然是没事。”
白沂一听这才精神了起来，灵隐客栈也跟着一起精神了起来似的，忽然之间喧闹无比来，一群人不知在看什么，都挤成了一圈，外圈的人踮着脚尖使劲要往里面挤。白沂自然不会错过这个热闹，他舔一圈嘴唇，赶忙放下筷子，连蹦带跳地要挤进圈子里面去。
不一会儿，白沂就回来了，展凌拿起筷子作势要戳他，白衣挥一挥手让她拿开筷子，摆出一副惊呆了的表情，对着凑近了说道：“你猜他们在看什么？”
展凌漫不经心地说道：“看戏？”
白沂拿起一根手指摇摇，说道：“不对，是在看秦沈姑娘！”
秦沈？莫非她出了什么事儿？展凌跳了起来，用力拨开人群，来到了最中心的地方，白沂后一步站到了展凌的旁边，展凌果然也是一脸惊讶地看着秦沈。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震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