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得韬在门口没等多久,就听见了有人敲门的声音,这敲门声太有节奏感了,以至于展得韬问是谁的时候还要来一句“这门敲得这么有节奏感,以后可以考虑去当DJ。”
“当DJ?我正有此意,不需要你多说。”门外那个人说话语气虽然没变,但是那说法,完全就是在怼展得韬,听得展得韬想动手打他,“你说什……”
“波哥,你别跟他计较了。”这时的包彬彬有点不高兴了,“他只是不认识你而已,没必要生这么大的气。”
“大包,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请个不懂规矩的人来开门,难道现在的大包励精图治,需要夜以继日地工作,所以才让一个小小的仆役前来开门吗?”门外那个人越说越过分,一旁的展得韬已经抬脚准备踹向那扇薄薄的门了,连平时处变不惊的公孙青鸾的脸也黑了下来,看上去就像中毒了一样。
“你到底是来隔着门舌战群儒的,还是给我们来送水果的?!”黑着脸的公孙青鸾冷冰冰地质问道,很明显是强压怒火后才会有这个语气和问题。
“我当然是来送水果的,给大包送水果的。”那个人又怼了回去。
“你!……”公孙青鸾正要起身,包彬彬就把她拦了下来,自己两步并作一步上前打开了门,“姓张的,你今天是怎么了?吃火药了?脾气这么大。”
“我一直都这样,大包难道不知道吗?”门打开了,一个相貌堂堂,但是一对露出来的小臂上全是狰狞纹身的年轻男子站在那里,脸上挂着的微笑,怎么看怎么嚣张。
“真的……好油腻……”一看这位提着哈密瓜的仁兄那一身骚到爆炸的潮牌,展得韬就忍不住跑到厕所里呕吐起来,“我先去厕所一趟……”
而那位仁兄只是睥睨着他的背影,嗤笑一声走向包彬彬,将哈密瓜放到了他旁边的床头柜上:“大包,义父让我给你送的哈密瓜到了,快吃吧。”
“波哥,大冬天你这袖子挽得这么高?!”包彬彬看着对面这位嚣张的兄弟那挽到手倒拐的袖子,眼珠子都要喷到天上去了,“你你你你……不怕冷啊?!……”
“这有什么可怕的?又不会冻死人。”被称作“波哥”的这位兄弟笑了,“我以前在军队的时候也这么穿的。”
“所以说离开军队之后你就开始疯狂纹身了,对吗?!”公孙青鸾这会儿突然话特别多,“张星波?!”
“公孙小姐不必动怒,我张星波已经退役,现在我在身上纹任何正经图案,公孙小姐都管不了。”这位名叫“张星波”的狠人立刻怼了回去,“倒是公孙小姐,褚师司令员的养女,高高在上的防化兵少将,又是因为什么和一个检察官,一个警察混在一起的呢?”
公孙青鸾瞬间气得爆炸,要不是包彬彬拦着早就和他打起来了,而包彬彬也有点生气了,朝张星波喊叫道:“张星波!你每次来我这里,不是跟这个吵架,就是跟那个打架,你怎么就不学学人家小驰呢!!”
这时的张星波没有说话了,他那张与一身狰狞的纹身,前卫的潮牌格格不入的古风美男脸上的嚣张气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酸溜溜的无奈:“好了,大包,别提老四,好吗?”
“OK,OK,OK,我不提了,你也不要和他们吵了。”包彬彬挥挥手,“波哥,我记得平时不是小驰出差的吗?怎么今天是你了?”
“咳,老四今天生病了,我正好又被义父安排到了这里来工作,就顺便带过来了。”张星波坐下,讲。
“你要来这里工作了?”包彬彬惊讶地问道。
“对啊,古磬镇卫生院的麻醉师,月薪一万多。”张星波从包里摸出来一把指甲刀,小心翼翼地剪着自己的指甲,“义父说让我出去历练一下,所以就让我去当了个麻醉师。”
说这句话的时候张星波一脸愤懑和憋屈,看样子他也十分嫌弃这个工作,但是对于他面前的包彬彬来说,这可是一条重要线索:“‘古磬镇卫生院’……离正平冶金厂很近的那个?……”
张星波点点头:“义父的安排,我有什么办法?老二以前就是在这个正平冶金厂里当保安头子,结果没干多久就回来了,说自己跟那些人合不来,并且那地方环境还特别差,冷的很,而且有个地方老是有股血腥味,他不喜欢。”
就晖哥那个性格,他在哪里工作都和人合不来……包彬彬内心吐槽道,但是面子上他还是没有表现出来的:“原来晖哥也在那里工作过啊?”
张星波点点头:“老二也是被义父哄过去的,他本身也不喜欢那个地方,因为老大之前是在旅游公司打工的,他告诉我们旅游公司的导游非常讨厌柏舟山,尤其是古磬镇,因为那里经常失踪游客,并且每次都是在赵浦家的宾馆里失踪的游客最多,弄得老大对那里印象也不好。”
包彬彬没有说话,只是在点头,因为他压根说不出来什么东西了。
陈叔不愧是白手起家,对自己的四个螟蛉子要求也算是这么多权贵里最奇葩的一个了,居然只是让他们去当导游或者保安头子,再或者镇子上的麻醉师……这也太接地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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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星波在包彬彬那里坐了没多久就走了,这个人性格本来就有点问题,连包彬彬和他之间也不过是老相识,现在自己提出离开房间,也算是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走了没多久,展得韬就对着门口低声咒骂:“狂你奶奶个腿,你以为你什么东西了!”
“以前还在的时候就这样子,现在居然还是这个样子,真是‘从一而终’啊。”公孙青鸾也讽刺道。
“他一直就这个毛病,狂妄自大,不知道是不是和他父母有关系。”包彬彬倒是不以为然,“昔日‘橡胶大王’的儿子,现在也就是个普通小镇卫生院的麻醉师,时间与命运,真是弄人。”
“他是张家的那个小子?”展得韬一听包彬彬这么说,当场喷了出来,“我呸!他那副半瓶水响叮当的鬼样,谁TM相信他是个大少爷?!”
“张家已经被灭门二十年了,后来他又跟的是陈叔,也就是说他现在也就是个部长的螟蛉子,并且我二哥就是张家名下工厂的厂长,也因为他的原因我见过那个时候的张星波,那时他就是这样的。”说着话时,包彬彬把哈密瓜拿了过来,打开后用签子扎起一块后吃了下去,“但是老说他也就是平添一腔怒火,还是来讨论案件吧。”
展得韬与公孙青鸾点点头,然后展得韬首先发问:“不过真没想到张星波和他的义兄弟们都和赵浦有关系,那不是可以通过他们问到关于赵浦的情报了吗?”
“但是现在只是张星波一家之言,他义兄马星晖一向神出鬼没,有时陈叔都找不到他人,其他人又没直接和赵浦接触。”包彬彬摇头,“并且师父很不想让陈叔他们知道我们的行动,他说他怕出事。”
“那这个怎么办?马星晖是现目前咱们唯一能够联络的了解赵浦工厂内幕的人……”展得韬急了,“要不然直接把他传唤到咱们这里来吧,总比死活卡在那里好。”
“晖哥又没有违法犯罪,我们怎么能传讯他?”包彬彬反驳道,“并且现在我们所了解的赵浦的工厂内部情况都是靠的别人的回忆,过几天才能正式进入赵浦的工厂,就算是把晖哥立刻找过来,那也只是一家之言!”
展得韬一听包彬彬这么说,马上就急了:“但是……”
“展警官!包检察官没有说错,我们无法强迫一个普通公民配合调查,更无法确定人是谁杀的,现在草率地下结论贸然出击,只会让凶手笑得更开心!!”眼见展得韬要和包彬彬吵起来了,公孙青鸾突然伸手,抓起一旁自己的背包就往地上扔,“先搞清楚那个锡瓶是谁制作的和当年和舒哲瀚一起的那个驴友韦逸云去哪儿了吧!!”
公孙青鸾长得很可爱,又日常沉默寡言,就像个好欺负的小丫头,没想到发起脾气来这么可怕,连没有被攻击的包彬彬都被吓得跳到了床上,脸都变形了。
看到包彬彬被自己吓到床上连蹦三下的公孙青鸾很快脸就红了,很是紧张地笑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包……包检察官……”
“呃,不用担心。”包彬彬也发觉了自己的失态,立刻从床上爬了下来,“我没事,没事,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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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还是鸡飞狗跳式的案情分析,由于线索实在太少,他们也只能在那里叽叽歪歪洗脑重复一堆早就发现的问题,并且讨论出来了一个“韦逸云已经死亡”的估计假不了的说法,除此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最后三个人只能围坐在一起吃哈密瓜了,不过这哈密瓜,最后也没吃舒服:
不得不说陈叔的眼光真的好,这哈密瓜真的很好吃,可是刚刚解决掉一半,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师父,怎么了?”包彬彬敲了一下眼镜,说,“突然打电话干嘛?——什么?小梦?!我们这里没有小梦啊?!”
“什么‘小梦’?”展得韬低声自言自语道,“大包在说什么?”
但是公孙青鸾伸手捂住了展得韬的嘴,让他别说话,直到包彬彬心情沉重地挂了电话才松手。
“大包,这是怎么了?”展得韬连忙上前扶住包彬彬的肩膀,急切地问,“那个‘小梦’是谁啊?!”
“‘小梦’是我师父的宝贝女儿!”包彬彬瞬间爆发了,“她又被人给骗了,又被人给骗出去了,还是被骗到了九州市!师父现在急得发疯!问我她是不是在我这里!!”
啊?!展得韬他们全部被吓了一跳,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