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生活很平凡,什么是历史,就是一群平凡的人看不平凡的人如何生活。我自己的大学生活不再是那么重要,因为实在是太简单了。只有他—阿正,却度过了一段不平凡的大学生活。
阿正的大学Small,和他的高中校园一样大,占地200多亩,徒步徐行于这个学校,花不了5分钟。第一天来到这个学校,阿正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怎么和网上写的不一样,连学校的样子也发生了变化。看来这个学校为了吸引学生,把自己学校的网站制作的很是精美,要不怎么会有人上当受骗。真郁闷,在学校简介中说的天花乱坠,一种赤裸裸的欺骗,被骗了还不敢叫出声,这也叫大学。
阿正相信网上成才大学招生的夸夸其谈,所以就郑重其事地填报这所骗子学校。
为此,他还郁闷了一段时间。
这个大学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成才大学,名字就是气派啊。这个名字可是符合大众心理和国家教育制度的需要。成才大学里有9个系,20多个专业,是一所独立的大学。一听名字就知道这学校好啊,能成才啊,有出息啊。看来高考是一个难关,填报志愿更加困难,社会阅历少,就易犯低级错误,阿正自怨自艾。
后来,阿正告诉我成才大学真正的含义,那便是“成残。”成才大学不是让你失去手脚。如果你手脚残疾了,这样还可以领取国家的大白菜,而是给你国家免检品牌,就是所谓的本科学历证明。
大脑残疾的人,永远不知道为什么而活着,只是随着潮流生活,社会让他们怎么过就怎么过,可怜的人生。
什么叫做大学,就是育德成才,就是教育学生怎么样做人,做什么样的人。中国学生真可怜,要不怎么蹦跶出一个韩寒呢。现在的大学可谓是批量生产,把一群天才式的学生放在流水线上,一个一个用填鸭的方式喂饱,然后贴上毕业生这个商标。要是名牌大学的,那就是知名产品,可怜的小丑啊。世界上没有一个蠢材,只有被放错位置的天才。
阿正说自己就好像在猪圈里生活一样,喂肥的猪被学校贴上合格的标志,拉到社会这个屠宰市场,而有些偏食的猪则继续留在学校里,直到你被喂肥了才放出去,还有一些就在半途挂掉了。
那些毕了业的“猪”,在社会上开始被新一轮的竞争屠宰,他们永远不会明白为什么在一轮屠宰中,倒下的会是自己,而不是那些没有国际免检保障的人,郁闷。然后,总会有人不满,总想为什么会是这样,愤怒地吼叫,嘶哑了嗓子,继续回到以前的生活,这就是中国的潮流嘛。反正都是这样混的,为什么不跟着混,反正国家会解决就业问题。当然,这不是学生的错,谁有勇气拒绝自己发胖,抵制生产线政策。学校可是有很多种养殖的方式,而且还是历史悠久。本来一个好好的天才就这样被扼杀了。可惜,谁叫你自己进入一个养殖基地,而不是人才培训中心。
有骨气、个性强的学生,拒绝自己被愚弄,会抵制、反抗。要知道学校是不会逼你的,但社会会逼你,把你隔离,因为你不是社会主流形式。舆论压力,能有几个顶得住。不是被学校压死,而是被社会压死。什么叫自由发挥,就是给你画一个圈,然后你就在上面跳舞。哀莫大于心死,看着一届一届的学长都毕业了,贴上质量合格的标志—本科毕业生,气馁了,反正在养殖基地的猪不止我一头。他们可以混着,我为什么不可以照样混着。日子是可以打发的,但生活失去了希望。现在的年轻人终日忙忙碌碌,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为什么而奋斗。一个个失败的产品,就开始变质了。
现在,“猪”市场的行情不断被看好,而且还有上涨的趋势。
望子成龙的父母,拿着自己微薄的工资供养自己的子女上大学,就是一个养殖基地。四年的时间就是在生产线上,然后就把合格的标志贴在猪的屁股上——产品合格。这群学生身上带着蓝色的记号,就可以进入社会这个屠宰市场了。有了通行证,他们无比自豪,毕业了,把自己的屁股一撅,看,我是某某大学毕业生。看清楚,我是有记号的,我是质量合格的产品,国家质量保证。他们扭动着带有记号的屁股,往感应区上一贴——合格,你可以进入这个社会了。要是没有这个记号,就连进入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在外面观看,然后回家教育自己的子女,想方设法搞来这样一个记号。工作一段时间以后,老板发现这些大学生怎么连基本的编程都不会,难道大学里没教过吗?大学里简单地教过,但没学过,照样可以毕业,要知道试卷上的答案不会在现实生活中也管用。
有些有性格的、志向远大的学生可不愿意把自己的青春浪费在“猪圈”里,有些退了学,离开了这个“猪圈”,回家再去挤高考那座独木桥,只是换一个养殖基地。那还是待在原来的“猪圈”里的,倒是可以安心了,至少不会被活活饿死。还有一些在两三年后才醒悟过来,但一切已晚。时间就这样流逝,不知道干过什么,还有什么值得留念和回味,虚度人生啊。甚至有一些心灵脆弱的学生,会选择极端的方式,自杀或者杀害他的室友,这种事情屡见不鲜,没有办法。
这些惊世骇俗的言论,我可不敢说,是阿正说的,是他的哲学,是他对大学的领悟。我劝过他这种言论还是不要到处去说,何必自取烦恼呢,要知道还有很多人和你生活在同一个世界。阿正说,中庸之道,就是我们这种人默许了这种血淋淋的制度。他还想说什么,欲言又止,我立刻挂断他的电话。
成才大学的物质设施很朴素,要知道梅花香自苦寒来。只有在艰难的条件下,才能造就学生坚毅的品格。这种不上了台面、骗不了傻子的话,校长说的很顺口,汗,大学的第一天就失去一个学校的诚实。校长姓虚,虚伪的虚,站在世纪广场上,那身材实在不敢恭维,可就是凭借一席豪言壮语硬是把他的个人形象树立了起来,这就是语言的魅力。这个世纪广场还不到100平方米。虚校长给这一届的新生带来一场精彩绝伦的演讲,说他们是中国的中流砥柱,中国的未来,听的学生飘飘然,真认为石头是可以浮在水面上的。
这一届的外语系共有17个男生,真是不容易啊,其中还有几个也是被不同的理由骗进来的。曾经外语系只有一个男生,真是万花丛中一点绿。绿得生机盎然,真是很可怜这个男生,怎么就不知道转系呢。系主任叫老吴,是一个中年男子,看体形就知道是脑满肠肥那一类型的。老吴详细介绍了外语系的部门结构,以及学校的规章制度,还不忘夸耀外语系培养过多少优秀的学生。当然所谓的优秀毕业生只是找到了一个还不错的工作,自然其中很多是参假的。
新生见面总是带着兴奋和不安。阿正看着来自不同地区的女生,操着各种口音,一下子就犯浑了。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被一双眼睛迷住了,清澈如水,像月光照在水上一样,皎洁、静谧,千里水月一线天,她叫秦晴。秦晴也在注视这个叫阿正的男生。
阿正说这是他一辈子见到过的最美的眼睛,也是最有魔力的眼睛,注释她的眼睛,可以忘记一切,时间仿佛也会因此而凝结。秦晴,有着吹弹可破的肌肤,浅红色的樱唇,眼睛像镶嵌上两颗璀璨的明珠,就注定会光彩夺目,鹤立鸡群。
阿正说,最喜欢她的眼睛,并不过分注重她的外表。
阿正被分入了三班,4个男生,20个女生的三班,好小的一个班级。
好平凡的班级,这里的女生也很简单,有着平凡的相貌,也许这就是普通的大学生活吧。阿正看了一眼便会忘记。平凡的班级取了一个威风凛凛的外号,叫三班无敌。阿正有时候很喜欢这种生活,但是他知道在心中他只是一个过客,可这个过客却永远地留在了这里。
过简单的生活,做不简单的事情。
阿正还在享受最后的平静,因为知道以后不会再有这种生活,因为他骨子里就是一个不喜欢安静的人,闹不出一点事情会感觉到浑身不舒服,真是一个犯贱的人。
夜,空空;月,满满。
阿正就这样躺在床上,凝视着天花板。他居然会想秦晴,更想秦晴的眼睛,还想看见那双美丽的眼睛。爱情到来的时候总是会令人头脑发涨,莫名的兴奋、不安、想念,阿正双耳失聪了,好像看见了秦晴一样,什么也听不见,下面的抱怨声也一样。
“什么破寝室,怎么连一个卫生间也没有。”
室友甲埋怨。
“他姐姐的,一个寝室两个电风扇,还怎么活。”
室友乙愤怒。
“郁闷,怎么现在就停水了?”
室友丙无语。
阿正的室友们用各种口音谩骂着这个破学校,从一把椅子到一个教学楼,从一个昏暗的日光灯到教学工作人员。阿正的寝室好差,没有阳台,没有空调,没有付出昂贵学费应该享受到的住宿条件。人家说一流,其实就是不入流。寝室楼只有一楼提供热水,阿正要提着水壶从五楼到一楼来打水。
人那总是这样,骂累了也就习惯了。想想前辈们也在相同的条件下生活学习了四年,不能这么说,是混了四年。只要是在平等的条件下,都是可以接受的,人不怕环境差,就怕环境比别人差。买了副牌,四个人玩起了双扣,要知道大学是很无聊的,要学会消磨时间。他们还评论起了系花,最后花落秦家。秦晴无疑是外语系最漂亮的女生。也许在女生寝室同样的事情也在发生,大学就是这么无聊。
外语系还有一个早读的规定,到现在还不知道有什么意义。这个政策上是没有错的,但在对策上却犯了严重的阶级错误,闹哄哄的早读教室还不如躲在被窝里来得舒服,尤其是在冬天窝在被窝里面,就蜷缩成一团,分不清四肢最好,也最舒服。一手拿着一本外语书,打着哈欠,好累,开学第一天就没有睡好,阿正拖着拖鞋正在大步向自习教室的方向恹恹地踏去。
“早上好。”
声音很甜美。
“早上好。”
阿正拖着拖鞋,浑身好像散了架一样,没有精神。
耷拉着脑袋,不经意回头瞟了一眼,是秦晴。阿正立刻挺起胸膛,身体冒出一股精神气,阿正和秦晴并排行走,可怜的阿正还是第一次喜欢上女生。
“我到了。”
“哦。”
阿正显得好白痴,毕竟还是第一次,意乱情迷也是可以原谅的。
看着秦晴的背影,阿正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耷拉着脑袋,拖着拖鞋,打着哈欠,样子很是颓废,没有大一的热情,就好像自己已经是大三。大一新生总是充满朝气,对待大学的新鲜事物总是热情高涨。
这就是阿正和秦晴的第一次对话,简单的几句话。阿正主动向秦晴打开了自己的心扉,在自己心里扎下爱的种子。我那可怜的小表弟,还是一个纯真少年,第一次感觉到心动,是那么的傻。其实我也不用可怜他。
文科生的生活就是不一样,一间偌大的教室却只有24个人。
那时候阿正还没有疯狂地旷课,教室里很静,只有甜美的声音,四个男生的声音早就被淹没。
阿正有时候会对自己这样说,这就是缘。要不是自己高考失意也不会来这种垃圾学校,要不是自己填了专业服从,也不会被强拉到外语系,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在那一刻遇见秦晴。尽管世间有风情万种,但还是情有独钟。阿正不会对自己班里的女生感兴趣,兔子不吃窝边草。阿正高中的时候就知道怎么对女生装傻,总是对人家冷冰冰的,再好的女生也会被吓走。阿正说他不怕,独善其身,还乐得逍遥,真是一个浑蛋,冷血动物,难道就不知道施舍吗,至少也应该给人家一点温暖。阿正不懂,也许吧,在那时他可能还是一个孩子,不知道什么叫感情,显得有一点白痴。
生活简单也是一件好事。阿正不喜欢,至少一个系的男生还不能组一个球队,郁闷,其中还有几个不会打篮球。阿正怀疑当年那个男生是不是体细胞变异,身体中产生了大量的雌性激素,要不然怎么能独自在外语系待了4年。如果不是体细胞变异,一般的男生这样过四年不是傻了就是疯了。
他刚开学的时候和我讲了很多,我刚来医科大学晚上寂寞的时候总是他陪着我说话。阿正说了很多,说他很喜欢很喜欢秦晴,却不知道怎么去追求。阿正说的最多的是对成才大学抱怨。成才大学真是一个垃圾,这种话,我已经听烦了,也听腻了。
我说美女有那么好追吗?
他说,丹心照明月,明月架下明月心。阿正,我在这里默默地祝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