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4842600000005

第5章

今天中午,黄平正在宿舍吃饭。门开了,进来王新国跟孙明福,两人刚把饭打上。孙明福坐下来把盆盖揭开,红烧肉的显现,立刻吸引几双贪婪的目光。几双筷子一起飞去,等孙明福护盆子时,只剩下红烧土豆。孙明福无奈地笑着说:“你妈妈的,你们一个个都舍不得花钱,一次吃上一元钱的土豆丝,老子打了个红烧肉你们就眼红了。”接着孙明福指着自己骨瘦如柴的身躯说,“你们看我的身子,再看看你们,你说这不是肥的贴膘,瘦的刮肉吗?”

黄平他们几个人一边吃着,一边笑。孙明福忙又改口说:“刚才谁吃我的肉了,一块肉五角钱。”说着把手伸向张吉成。

张吉成笑着说:“我才吃你这么点,还只是骨头没有肉。你看。”说着吐出一个干骨头。

“那就三角吧。”

黄平笑着说:“别闹了吧,也别心痛了,谁让你不在食堂吃,跑到宿舍里招摇过市。”

“对,谁能经得住诱惑。”王新国也叫道。

孙明福抱怨说:“老子在食堂吃,你们就在食堂;老子回宿舍,没想到你们又在宿舍。你们就像苍蝇一样跟着我,你让我到哪去?”

“你说错了,羊经常往有狼的地方去,你说那不是自投罗网吗?”邢忠笑着说。

“我们这叫没收官僚资本。”王新国大声喊道。

“对!我们都是无产阶级,谁让你整天装个大款,招摇撞骗。”邢忠说。

孙明福欲哭无泪,说:“我大款,我腰细得能穿线,肚子凹得能盛水。把存折拿出来,谁的钱不比我多。我上学的钱还是贷的呢!就这样刚开学还向学校申请勤工俭学。每天才挣一元五角,你们知道一元伍角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每天我只能挣到一碗牛肉面钱。”

“牛肉面?好啊,还加一个鸡蛋呢!”黄平说。

“什么呀?吃的还没有付出的多。”

张吉成听了瞪着孙明福说:“行了,别叫唤了,不就吃你一块肉吗?等哪天我还你三块、四块。”

孙明福说:“真的吗?我可不想千年等一回。”

“不用等千年,一百年保证能吃上。”王新国说。

邢忠说:“哪用百年,十年就差不多。”

黄平说:“等明年我就给你弄个鸡腿吃。”

“那好,我等着,我非等千年、百年。即使将来你们和我都进了坟墓,过清明别人祭奠你们肉时,我非抢几块不可。”

孙明福说完,黄平他们使劲笑。

这里的学生大多都来自农村,这是黄平亲身感受到的。上学的钱是贷的,吃饭的钱是借的。到了学校连一顿侈奢的红烧肉都吓得不敢吃。只有一百多个勤工俭学岗位,申请的人却有几百个甚至上千个。学校的家教服务中心更是人满为患。

晚上,黄平吃饭迟了,饭吃过肚子又不争气。等一个厕所蹲完,时间就已指向七点钟。黄平想今天迟了,当他匆匆赶到教室时,里面就像音乐房,稀奇古怪的噪声通过各种方式震人心魄。特别是马建秋,坐在靠暖气管的那儿,好像无事可干,把暖气管用木头棒子敲得“噔噔”作响。许多人投去鄙视的目光,他也不在意,一个人得意地玩弄着。

黄平在最前面找见一个空位子,只是旁边早已坐了一个扎两羊角辫的女生。脸上荡漾着熠熠的稚气,上面泛着一层晦涩,就像一条浅浅的小溪被一层雾气笼罩一般。黄平过来时,她睁着两只水汪汪的眼睛,发出友好的光亮,微笑着表示对黄平的欢迎。黄平因为没有纸擦桌子站在那儿犹豫不知所措,羊角辫赶紧像小孩子一样为黄平擦桌子、凳子。擦完之后像做了一件值得她庆幸的事一样,等待黄平的评判。不过,同时她又快乐地说:“坐吧。”

黄平坐下后看着眼前这个傻丫头所做的一切,踌躇了半天。黄平怀疑他在什么地方见过她,或是她认识自己,不然她怎么会这样殷勤。黄平想了半天,最终的答案是还不认识。

黄平坐下后努力使自己的心静下来,可耳朵却怎么也不属于他自己。他看见杨淑秀沉浸在沉默的世界里,谢明飞在活蹦乱跳的世界里乐和手舞足蹈。黄平感到自己的境界是多么岌岌可危,在这样的环境中,即使是一面镜子也会被照得支离破碎。

黄平胡思乱想地云游了半天,思想又回到旁边的女生身上,便鼓足了勇气问:“你叫什么名字?”

羊角辫像欢快的小溪,说:“我叫李金菊,是永登的。”

“永登?我怎么没听过这个县?”

“那你是哪的?”

“我嘛,来自金塔,你没听说过吗?”

“没有。”

“没有?大名鼎鼎的酒泉你听过吗?”

“卫星发射基地?”

“对,我们金塔县就是酒泉地区的。”

“那你们那地方一定有许多好玩的吧?”

黄平故意提高嗓门说:“那还用说。酒泉地区有莫高窟、鸣沙山、月牙泉、嘉峪关长城。”其实这些黄平一个也没去过。

“你说了半天这些都不是金塔的。”

“我们金塔也有哇,有塔寺庙、金塔寺、鸳鸯山庄。”

“你都去过吗?”这会儿羊角辫似乎有了兴趣,急切地想从黄平口中得到更多有趣的事情。

“没有,不过鸳鸯山庄我去过。那里有一望无边的碧水,连绵的青山,还有游船,画廊雕楼。”

李金菊听了,笑着撇开话题,天真地问:“说了半天,我还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忘了做自我介绍,我叫黄平。”

“真想什么时候到你们那儿转一转”李金菊说得很天真。

“那好哇!我们金塔,秋天的时候棉花赛牡丹。”

李金菊立刻像迸出的红日,兴奋地说:“棉花,我真得还没见过。以前在电视上见过,可是没看清楚,只知道是白的,也不知长什么样,也不知怎么摘。等明年,我到你们家给你们摘棉花好吗?”

一阵涓涓细流流进黄平的心田,感到很温暖,很绵甜。黄平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说:“那好啊,随时欢迎。我们那儿还有小麦、玉米、甜菜、黑瓜子,油菜。可以说地里能种的我们那儿都有,保证让你一饱眼福。只是那时候天太热了,我怕你待上几天就被晒趴下了。”

李金菊听了全不在乎,纯真地笑着说:“怕什么,太阳我又不是没晒过。”

“那,你们那儿种什么?”黄平问。

“我们那儿种水果:像桃子、苹果。不过也种小麦,只种一点点。”

“那你们一定很闲,很有钱吧?”

羊角辫突然像被冷霜激了一样,脸开始忧郁,眼睛塞满愁绪,声音也低沉下去,像负着一块很大的石头,说:“我们家姐妹三个,我是老大,我两个妹妹现在正上学。其实我的学费都是借的,我二妹今年也考上了初中。”

黄平听了,深感同情地说:“你们家真不容易。”

李金菊看着黄平,又天真地笑着说:“不过,我给我妈妈说了:我一定要好好学习,以后挣很多钱,将来再也不让她替我们发愁”。

黄平看着她那认真劲,笑着说:“你可要努力呀。”

整个晚自习,两人就这么坦诚地聊着,时间过得很快。黄平对眼前这个天真、幼稚的女生始终给予同情与怜悯。从她身上似乎能找到让别人不可思议的东西。她就像一块未雕琢的石头,又像山涧哗哗的小溪,一直在大自然的眷恋下快乐生长。只是有一处阴影始终笼罩在她的心底。

回到宿舍黄平立刻嗅到孙明福、马建秋嘴里散发出的强烈烟味。邢忠跟他俩谈着女生的话题。张吉成一边看电视一边洗脚。

由于明天是星期六,黄平躺在床上思索着明天做什么。学校发的借书证他还没有用过,学校藏书三十万册,黄平觉得这是个很大的诱惑。

第二天早晨,黄平醒来时只剩下张吉成。黄平起床后直接去了食堂。回来时,张吉成在擦皮鞋。

“张吉成,今早干什么去?”黄平问。

张吉成闷闷地说:“早上没课,我也不知道干什么。”

黄平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说:“什么?你不知道。去不去图书馆?”

“干什么去?”

“肯定是借书。”

“真的,还没有进去过。”张吉成兴致十足说完,又犹豫着说,“不知道怎么借。”

“你怕什么,去了不就知道了。”

学校图书馆有四层,第一层是过刊阅览室,第二层的一边是现刊阅览室,另一边是看报室。借书的地方便是现刊阅览室跟看报室中间的大厅。两人上到二楼感觉环境很清新,靠窗处是书目查索柜,旁边已围了十几个人。

两人在书目库中乱翻了半天,黄平无意间翻到一本《星星草》,高中时他看过一点点,没有看完,对他而言是个很大的遗憾。于是便在借书单上飞快地填好书号跟书目。黄平填好后走到张吉成的身边问:“张吉成,找好了没有?”

“没有,不知道借哪个好,书实在太多了,把人的眼都看花了。”

这时,张吉成刚好翻到《水浒后传》。黄平问:“《水浒后传》你看过吗?”

“没有。”

“那就借上吧!”

“好不好?”

黄平怕借书人太多,费时间,就瞎编说:“我们高中同学几乎都看过,挺好看的。”

张吉成犹豫了一下说:“那就借上吧。”

两人来到借书口,把索书单递了进去。黄平旁边站着一位小个子男生,挤在人群中很不融洽,黄平早就注意到了。这时小个子转过脸,黄平立刻感觉遇到了大救星。

“谢明飞。”

那张充满朝气的脸笑笑说:“黄平,你也借书来了吗?”

黄平热切地说:“是的。第一次,不知道怎么借。”

“索书单给了吗?”

“给了。”

“待会儿他把书签给你时,你用回形针把书签跟借书证别在一起,给他就行了。”

“回形针,哪有?”黄平问。

“怎么,你没有回形针?算了吧,我给你们两个吧。”说着,谢明飞掏出两个回心针,给黄平跟张吉成一人一个。给了之后他又发觉遗忘了什么,又补充说:“你们会别吗?”说着他又给他俩比画,一边比画一边说,“一定要弄好。你看见里面那三个工作人员了吗?瘦长、胖圆、黄脸婆,这三个人我借了这么多次书从来没见他们笑过。那个女的直接把脸拉得二尺长,好像这些书都是他们家的。每次怀着好心情借书,书借上时心情早坏了。我上一次借书就因为没有把回形针别好,被那个男的训了一顿。”

两人听完觉得好笑。不过在谢明飞的指导下,两人怀着新奇感顺利地借了书。

下午,黄平把书看了个天昏地暗,仿佛置身于太平军与清妖的纷争中。等他从纷乱中挣扎出时,已感到几分困倦,眼前的夜色模糊了。黄平感叹书中此时还是酒足饭饱,天蒙蒙亮;而现实之中却是肌肠辘辘,日落西山。肚子闹腾得不行,黄平匆匆打了一个苹果跟饼子回到宿舍。里面空荡荡的,邢忠他们也不知哪去了。

黄平听见外面十分嘈杂,就打开窗户把头伸出去。女生楼前热闹得像赶集一样,黄平疑心所有的男女都汇集到这儿来了。夜色漆黑,可在路灯的扫射下,男生焦灼的目光却清晰可见。有的站在一起像在谈什么高兴事;有的男生不时朝女生公寓门口探望几眼;有的在一个很小的区域内焦躁不安地踱来踱去;还有的跟刚下楼的女生欣喜地聊上几句,可不知为什么,没说几句话,两人便结伴而去,消失在匆匆夜色之中。让黄平觉得更可笑的是:有的男生向着女生楼门口走近几步,又退回来,如此再三,跃跃欲试。要是能上女生公寓楼,楼门肯定会被挤破。

黄平把饼刚吃完,王新国就像一阵风进了门。

“黄平,去不去体育馆?”

黄平不知道他的用意,问:“去体育馆干吗?”

“傻子,你不知道吗?体育馆里有羽毛球、乒乓球、台球、录像,还可以跳舞。”

黄平急忙推托说:“我不去,舞盲一个,一进舞厅就发抖,你还让我去跳舞?”

王新国极力劝说:“邢忠、张吉成、孙明福和马建秋他们都进去了。我也不会跳舞,进体育馆就非得跳舞吗?”

黄平也想出去,可他真的没进过舞厅。自己对跳舞简直就是一窍不通,一定被别人笑死。

“走吧,什么事情不是有了第一次才有第二次?走,去了我买门票。”

黄平最终舒展了忧眉,心想即使不会跳舞,也可以去看录像。

体育馆内人头涌动。打乒乓球的在两边,打羽毛球的在中间。打乒乓球的如狂潮汹涌,打羽毛球的如秋风扫叶,一片呼喊,一片响动。下象棋的被淹没在一个小角,执子的两人,观棋的一群。

黄平径自登上二楼舞厅。在昏暗的灯光下,黄平看见一对对男女踩着舞曲拥挤地旋转,四周的椅子上坐着跃跃欲试的看客。

黄平怕进去迷路出不来,就登上三楼去找孙明福他们。很可惜,三楼也一样,灯光斑驳闪耀,黄平根本找不见他们。他站在门口不敢进去,里面的那些东西一面深深吸引着他,一面又使他胆怯。他相信里面一定有什么充满魔力的东西,让进去的人不能自拔。

黄平很失望,默默地从楼梯走下来,内心滋长着无聊和孤独。他感觉这个地方不是他应来的,钻进这个牢笼就像自寻死路。一个个喜悦的脸庞,一个个放肆的眼神,无不诉说着他的不存在。这个地方不需要冷寂和孤独,只要热情。他想起高中时跟同学在林荫小道上漫步长谈,是多么令人愉悦,清新,当然也不乏热情。而现在,他一个人不可能驾驭热情。黄平下了楼梯,被楼梯左侧一间录像室吸引住了,里面坐了半房子人。由于没有固定座位,有的坐在板凳上,有的坐在桌子上。黄平想回去,可回到宿舍也一样是冷清,还不如混在人群中搜索几分快乐,忘却几丝愁闷。

看了一阵成龙的片子过后,黄平感觉心情已慰藉了许多,越不想走了。第三个片子是鬼片,阴森恐怖,看的人一会儿被推入万丈幽谷,一会儿又被吹到千仞尖峰,吓得毛骨悚然。也许是寻求刺激,里面的人竟然多起来。可后来,鬼的样子越来越面目可憎,身体神出鬼没,看的人吓得惊叫。正当黄平心惊肉跳不敢抬头时,一段扣人心弦的音乐,一个狰狞的鬼和尖叫声突然同时爆发。黄平旁边的一个女生竟然吓得面色苍白,在惊吓之下竟跳起来碰到了黄平。黄平的恐惧感早已到了千钧一发之时,被这么一碰,竟从板凳上掉下来。同时,黄平感觉自己跃入伸手不见五指的峡谷,一只只黑手向他袭来,身体内的热汗,涌到头部,又迸出,冷却,飞溅成一个个小水珠。等黄平回过神时,旁边的人就哈哈大笑。女生向他道歉时,黄平说了声没事,拍拍屁股,赶紧逃出了体育馆,黄平这时才感觉真正解脱。

十一点的时候,女生楼前只剩下三三两两的人。也就在这时孙明福他们回来了。

“黄平,你这家伙到哪去了?”王新国问。

“我到舞厅没找见你们,就在录像室看了一阵电影。唉,你们都到哪跳舞去了,我怎么找不见?”

马建秋进了门还陶醉在乱舞之中:“噔嗒嗒,噔嗒嗒……”一边说着,一边做着舞步。黄平问时,他脚也不停,说:“黄平,你进去了吗?”

“没有,我在门口看了一下。”

“对呀,那么多人,你不进去怎能找得见?”王新国说。

邢忠一进门就埋怨说:“孙明福你这个大头,说是教我跳舞,才教了几下就搂个姑娘,把我们给忘了。旁边坐着个女生,等着我请她跳舞,把人羞得不会跳怎么请她。”

“你怎么不早说。”孙明福说,“要是你早点说,我先带着她跳。”

“要是那样我就更不能说了,怎能把小羊送入狼口?”邢忠说。

张吉成疲惫不堪,倒在床上,黄平问时他说:“今天上当了,把我像晒肉干一样扔在板凳上。看他们跳舞,真是度日如年,也没有个女生请我跳舞。”

邢忠说:“你想得美,跳舞都是男请女,哪有女生请男生的。你让女生请羞不羞。”

张吉成说:“可我不会跳,高中时也没跳过舞。今天做了一个大胆的尝试,却发现误入歧途。以后我是再也不去体育馆了。”张吉成这么说,以后真的再也没有去体育馆。

今晚收获最大的是孙明福跟马建秋,因为他俩的舞伴,换了一个又一个。

王新国进去之后遇见高中时的一位老乡,最终在这个女生的指引下学会了跳舞。

马建秋蹦跶了一会儿又说:“跳舞也不能老这样,最好是找个女朋友,这样跳舞就不用发愁找不见舞伴了。”

邢忠接着说:“那好,我就追赵春梅。”

孙明福说:“你别一相情愿了,我看你那样最多就追杨淑秀差不多。”

邢忠不服气说:“人家杨淑秀还看不上你呢。”

“那当然,我这么英俊潇洒,杨淑秀见了我当然自惭形秽,肯定不敢追我。”

邢忠大笑着说:“张吉成撒点尿让他照照,让他看看庐山真面目。你在这跳舞还不知道你女朋友这会儿跟谁瞎混。”

孙明福不在乎地说:“没事,我在这玩好就行了。”

邢忠这时把注意力又转向王新国,问:“王新国,你有目标了吗?”

王新国大声说:“我就追吴晓花。”吴晓花就是今晚跟他跳舞的老乡。

马建秋说他的事不用愁。果然,第二天他领着一个女生去吃饭,后来手拉手。再后来他又换了一个女友,刚开始出去转街,再后来胳膊挽胳膊……

邢忠问张吉成时,张吉成笑着说:“我女朋友在西安,我要等她。”

邢忠用命令式的口气说:“不行,再给你找一个”。

张吉成说:“不要,还是全给你吧!”

邢忠不饶,把张吉成按在床上动刑逼问。张吉成无奈地笑着说:“我要,我要,你轻点。”

邢忠一本正经地说:“就杨淑秀,听见了吗?杨淑秀就是长相不好,学习还是挺刻苦的。”

“不行。”张吉成说。

邢忠又用了点劲,张吉成赶紧说:“行。”

邢忠又问:“怎么办?”

张吉成说:“追。”

“怎么追?”

“请吃饭。”

邢忠说:“明天你请她吃饭,后天你领她上街。等你办好之后,我再教你下一步怎么办。”其他人看着邢忠的胡闹发笑。

邢忠闹够之后就把目光移向黄平。黄平不知道说什么,自己千真万确没有,可又怕邢忠纠缠,(他也拿这班同学没办法。)赶紧编慌说:有女朋友,在兰州。

邢忠也不怎么怀疑,不过让黄平第二天把相片拿给他看。

晚上,黄平躺在床上感到迷惘:他知道自己说了一个美丽的谎言,一个无法去实现的谎言。他从他们身上了解到的爱情只是为了应付这三年的孤独与寂寞,追随大学时光中的一种潮流。什么男生是女生的“饭卡”,女生是男生的“洗衣机”。黄平一听到这些就感到厌烦,这种追求只不过是一种平庸浅薄的认识。黄平觉得人还是要积极地追求一种永恒,只不过太遥远、太迷茫,必须用心去感受,在生活中积极地寻找点点滴滴。同时,黄平发觉自己的内心并不很坚强,自己怕受挫折,怕遭受不通情理的打击。因为自己认真去做了,就应当得到回报。也正因为如此,他做事就过于认真,思前思后,忧心忡忡。

同类推荐
  • 两个凶手

    两个凶手

    闽东沿海地区,民间活跃一种叫“互助会”的经济活动。互助会的组织者叫“会头”,会员叫“会咖”。互助会一般来说一个月标一次,也有半个月的,疯狂的时候,每天一次,叫“日日会”,这基本上已经离开了经济互助的本意,变成非法集资的陷阱。说说互助会的玩法。比如说五百块钱的互助会,会头组织了五十个会咖,每个月标一次,要五十个月,也就是四年零两个月才标完。第一个月每个会咖出五百元,整个两万五千元给会头,会头以后可以每个月还五百块,无利息。从第二个月开始,会咖开始竞标。
  • 联剑风云录

    联剑风云录

    本书继续讲述了于承珠、叶成林、铁镜心、霍天都、凌云凤步入成年之后用心感受着人生,各有各的选择、各有各的快乐、忧伤和愁怀,在悲喜间见证着那份生命中的“不得不”,从而活出更为多彩多姿的人生,“中年情怀浓如酒”,严格而言,在本书中,他们都尚未步进中年,然而解读他们各自的人生之路,却仿如品尝着一杯杯醇酒,让人平添几多感叹和唏嘘。
  • 将发生在情人节的命案

    将发生在情人节的命案

    在三年后的2011年农历七月初七,徐一民会在三平市东新五路大桥上与一位他寻找了整整三年的青年男子迎头相遇。当然,这时候徐一民已因为身体的原因提前退休了,他成了一位技术相当糟糕的钓者,整天在城关到列东纵穿整个三平市的沙溪河垂钓而鲜有收获。2011年活跃在三平市沙溪河畔的各个年龄段的钓鱼爱好者都认识这个神情忧郁,成日张着一双若有所思的眼睛打量过往行人的老者。没有人知道这个奇怪的钓者为什么能长期不懈地坚持看起来对他毫无乐趣的垂钓,因为,有时候这位可怜的垂钓者钓上一尾鱼时,并没有表示出欣喜,依然是用那种忧郁的神情对待难得的收成。
  • 桃花水红

    桃花水红

    本书是一部主人公都是“老东”的短篇小说集。老东大学毕业,在县城单位谋职,日子过得差强人意,但他总是不忘回到盘村老家看看。在与故乡亲人的接触中,他体验到时光流逝中的人生况味,也发现了生活的秘密。
  • 给我一支烟

    给我一支烟

    本书描绘的是一个经典凄美的现代爱情故事,在看似灰色的背景下却有着对人间真情最深情的演绎,读之令人为之动容,为之震撼。白领李海涛爱上了夜总会小姐叶子,因为她的特别,因为她的令人惊艳的美貌。但叶子同时拥有一颗脆弱的心,因为受过男人的伤害而不肯轻易付出感情。尽管李海涛用自己真诚而独特的方式打动了叶子,但世俗的偏见和人为的磨难却使他们的爱情一波三折。与此同时,叶子的朋友小玉也疯狂地爱上了李海涛,并不惜一切代价来拆散他们。最终,叶子还是选择了悄然出走,而机关算尽的小玉因得不到李的爱情而绝望自杀。
热门推荐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我家先生爱吃醋

    我家先生爱吃醋

    许家二少爷是许氏集团最年轻的掌舵人,为人低调,一切成谜。有人私传说这位许少爷也就是人前风光,一心拼事业其实是身有暗疾,有苦难言。对此,许家默不置可否。病入膏肓又如何,唯一的解药在那个女人手里,分开已经七年之久,也是时候去讨解药了。许家默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只有这么点出息,许氏集团都能玩得溜,偏偏就栽在这个女人手里。洗手做羹汤,拈酸吃醋,知道她最是喜欢自己这张脸,当个花瓶摆在她卧室,他都愿意。无所不用其极,仍旧铩羽。直到有一天,他无意间撞到一个和自己七八分相似的小家伙扯着他的女人喊妈妈……看到她惊慌失措,落荒而逃,许家默二话不说就堵上门,“我户口本都拿好了,什么时候给我转正?”
  • 傲世之破晓

    傲世之破晓

    当25世纪杀手之皇坠落异世,落入帝王之手,怎样的的风云涌动
  • 水石缘

    水石缘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怪力乱神也

    怪力乱神也

    一次梦中的旅行,掀起一场大浪,谁也不知道能否在乱世之中活下来!此书无主角光环,以死一位。
  • 母亲

    母亲

    这部作品讲述了一位母亲平淡而伟大的一生。美丽的女主人公出生于上世纪30年代,历经坎坷、磨难,在丈夫蒙冤入狱后,独自艰难地支撑起家,以温暖的母爱翼护着孩子们,独立而自尊地生活着,最终苦尽甘来,完成了一位母亲的伟大职责。故事情节曲折,真情感人肺腑,催人泪下,可读性强,且具有教育意义。
  • 造个武器来玩玩

    造个武器来玩玩

    这柄恶魔之剑是我三岁时候锻造的,星际兵器排名69位;这盔甲是我三岁半弄出来的,也就排个第2位;“老头儿,为什么他们会说我这是炼金术,又说我这是魔法?”我问老头。老头说:“可能你是创世神转世吧。”
  • 萌妻重生:影帝大人,请克制

    萌妻重生:影帝大人,请克制

    为了能把影帝变成自己的男人,秦米米无所不用其极,结果把自己给玩死了。醒来后,秦米米变成了小神棍。“影帝大人,你印堂发黑,有血光之灾!需我日日夜夜寸步不离。”“影帝大人,你命犯桃花,需娶我h方能化解!”“影帝大人,我掐住一算,你未来的老婆只能是我!”后来,当小神棍秦米米成功把影帝变成自己的男人之后终于发现了影帝的禽兽不如的一面。秦米米咆哮道:“我要离婚!”薄影帝:“我对你不好吗?每天耕耘不够努力吗?”秦米米:“你每天对我做了什么心里没点逼数吗!”薄影帝叹息:“我每日三醒,帅否,满足你否,你是否外面有狗!”
  • 他眉眼的日月星辰

    他眉眼的日月星辰

    赵南笙说,天上星河皓月,人间草木年华,都不及顾北执。他眉眼的日月星辰虽不是光芒万丈,却也温柔如光……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