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平淡无奇地过去了,小别和简安安约定,开学在教室里见。开学那天,张小别心情很好。但天气却没有那样美好,乌云如同被黑暗的诅咒召唤了一般,聚集在天空中,零星的雨丝随着风四处飘荡,打落在衣服上,马上结成一层薄冰。
张小别早早来到教室,等待女神出现。在这个恶劣的天气里,教室里不光没有女神,连女鬼都不曾出现。
其实简安安也想去教室,她特意穿了一套漂亮的蕾丝花边的针织衫外套,一条粉红色的真丝围巾,穿了白色的帆布鞋。可是再华美的衣服也挡不住天气的改变,穿着这样一身四处漏风的衣服在风雨交加的天气里出宿舍,女生们会用怪异的眼光看她。她这套衣服穿不出去,她只好闷在寝室里了。
开学第一天,小别匆忙吃过早饭,便来到教室。教室里人不多,简安安早就坐在座位上,等小别出现。
因为是开学,不想见也会见,所以见面失去了约定的味道,小别有点生气地说:“昨天说好的见面,怎么就不见了?”
简安安本以为他见到自己时,会很开心,但是听到这句开场白之后,她只说了句:“因为身体突然间不舒服。”
安安见小别正看着自己,脸上露出红晕,说:“有什么好看的。”
小别笑着说:“好像比放假前更漂亮了。”
安安摸了摸自己的脸,说:“有吗?”
小别点点头,说:“大概是不用上课和准备考试的原因,眼睛更亮了,皮肤更白皙了。”
简安安一把推开他,说:“说得我就像已经是老太婆了一样。”
小别说:“我就喜欢老太婆。”
听到这段似是非是的表白,简安安心里小鹿乱撞,说:“你的口味真重。”她迅速转过身去,不再回头理会他。
许金梦和王秃子陆续来到了教室,几个人相互寒暄几句春节快乐之后,开始上课。
开学时的几天,每个人的心都飘在校外,无心上课,只有随后的一个月里,才将这些飘荡的心收回到学校中,流动在教室、宿舍和操场之间。
春回大地,天气开始转暖,草木的枝芽竞相苏醒,急着沐浴春日的洗礼。张小别也喜欢充满生意的春景,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他靠在窗户边的桌子上打盹,阳光穿过玻璃,照射在他身上,懒洋洋的,没有力气。他未必是真睡,眯一会儿也很惬意。
简安安坐在他身边,靠着窗户往外看,“你说,是什么唤醒植物们发芽?”
小别梦呓般回答:“这还用说,不是温度就是阳光。”
安安本想和他聊一聊生命的美,没想到他竟然做生物练习题般作答,生气地说:“那到底是温度还是阳光?”
小别沉浸在半梦半醒之间,没有猜到她的心思,随口说:“阳光。植物能细微地捕捉到日照时间的改变,然后确定发芽的时间。”
安安不愿和一个头脑处于混沌中的人对话,自言自语地说:“是太阳的爱心。植物们比人更加细心,只要太阳多给它们一点点关爱,它们就会欢快起来。”
张小别抬起头,揉揉惺忪的眼睛,用奇怪的眼光望着旁边这位痴情的女子。
这时候,体育委员朝这边走了过来。“张小别,有件事情要跟你说一下。”他说。
每逢看到他过来就知道会有任务,小别不耐烦地问什么事情。
体育委员说:“别一副看到我如同看到大便的表情。年级里要组织篮球比赛,班里需要你参加,这是关系到班级荣誉的事。”
他很想参加篮球比赛,却讨厌“班级荣誉”这几个字眼,尤其是经历过上次的运动会,所有人都为了“班级荣誉”拼命地在观众席上嗑瓜子、晒太阳、打扑克。
体育委员笑说:“这回你肯定不会拒绝,为了你身边的这位美女。比赛不是学校举办的,十个班级一起商定说,赢得冠军的班级拿到冠军奖杯后,可以在奖杯上印上校花的名字。你也想我们班的‘班花’选为‘校花’吧!”
听到这种有趣的比赛,张小别兴奋起来,睡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分明是一场选举‘校花’大会!”
他的确很想把“简安安”这三个字刻到奖杯上。
体育委员点点头,说:“说得对,但是参会的队员可都是男性。如果本班男生太过废柴的话,班花长得再漂亮,也选不成校花。”
张小别决定参加,问目前的组队进度:“我们班的篮球队好像从未正式组建过。除了我以外,还有谁会参加比赛?”
他的问题直接切中要害,作为最能吸引女生关注的篮球运动,在高一六班却是一项非常松散的项目。六班的男生大体分为两派:不运动的男生和只踢足球的男生。即使很多人是篮球高手,他们也更热衷于足球。这种现象令人费解,却一直诡异地存在。
非要找出一个原因的话,大概是足球对多数男生的吸引力超过篮球。
体育文员说:“参加比赛的人选没有最终确定,黎怀文和物理课代表孙建会参加,加上你,是三个人,其他的人从足球队里挑选。”
“黎怀文?‘苔藓’?”想到文弱不禁的“苔藓”会参加比赛,张小别吃了一惊。
他点点头,说:“是的,黎怀文的父亲是篮球老师,他从小就接受专业的篮球训练,打我们的组织后卫。”
“的确很合适。”小别说,“其他人呢?”
体育文员说:“也许足球队长李哲也会参加比赛,说服他比较困难,我可以试试看。这样就四个人了,还剩最后一个。”
小别想了想,说:“让王秃子上吧。我以前和他一起打过,身体强壮,可以担任防守后卫。”张小别提出这个建议,其实是希望这支七拼八凑的杂牌军能尽快减少磨合的时间,作为一个团队马上参赛。
体育委员爽快地同意:“可以,就是他了。”
小别说要把“简安安”三个字刻到奖杯上,问她愿不愿意做“校花”。安安笑说,这不过是一场闹剧而已。小别又问她愿不愿去做啦啦队员。她摇摇头,说:“你不要去了,以这种噱头举行比赛,男生们肯定会很拼命,万一你受伤了就不好了。”
张小别说:“不让我去更不好,会闷出内伤。”
第二天,比赛名单和日期最终确定:
张小别 队长 183cm
孙建 前锋 187cm
李哲 中锋 174cm
黎怀文 组织后卫 178cm
王秃子 防守后卫 177cm
十个班被抽签分为两小组,每小组五个班级。小组内举行车轮赛,每个班级都要打四场,时间定在这个周六和周日,获胜最多的班级晋级决赛,决赛定于下一个周六举行。赛制单上特别注明,主办方有解释权。
“一副NBA常规赛的样子。”小别看着赛制单说。
自组队开始,每天下课后,每个班篮球队的队员们都会去篮球场集训,本来不算热闹的篮球场一下子变得人满为患,球迷一下子也多了起来,主要是本班的女球迷。
但那是别的班级,六班的训练场上反倒多了很多男“球迷”。这些“球迷”并非冲着他们而来,而是冲着站在场地边上喝彩的、光着腿、只穿短裙的王美英,她作为一道“靓丽”、独特的风景,在寒冷的初春季节里简直难得一见,吸引了很多路过的男生。
王美英不理会那些男生的目光,她做梦都希望将自己的名字刻到奖杯上,甚至睡觉时都会兴奋得全身颤动起来,害得她妈妈怀疑她得了癔症。
其实王美英只是一厢情愿,六班的队员们并不想把她的名字刻到奖杯上,“男人婆”的形象一经定性,露多少肉都无法弥补。
周六,张小别吃过早饭,换好运动服,来到篮球场。其他几个人已经开始做预备动作和赛前准备。小别和他们打了招呼,加入赛前准备中。
王美英也带着她的“队员”们在赛场周围等待,比她在训练期间的作风更甚,她只穿了一条黄色的更短的裙子和一件雪纺吊带背心,为了显得自己的啦啦队队长身份很“职业”,又特地找来两团大红色毛绒绣球。
比赛尚未开始,此刻她将绣球挂在背包上,从身后看,她像极了一只背上竖起羽毛、准备战斗的公鸡。
简安安没有参加王美英的啦啦队,作为六班的团支书,她选择了在赛场边为比赛队员们递水和毛巾的工作。相比造型怪异的王美英,简安安穿了一身白色的运动装,扎着一头轻便的马尾辫,很清纯很阳光。
赛前热身结束,简安安给小别递过毛巾,叮嘱说:“擦擦汗,比赛的时候注意安全。”
张小别点点头,走进球场。
车轮赛的第一个对手是三班。遇到他们,是六班的幸运,这个班级素来不崇尚体育活动,他们的宗旨就是“好好学习”,除此之外的事情均漠不关心,像体育比赛这种不合宗旨的事情,大抵只走过场。
一声哨响,比赛正式开始,双方各自站好队形。身为队长,张小别负责为六班抢发球。
裁判员将篮球高高地抛到空中,张小别看准目标,纵身一跃,轻松将球送入自己队员的手中。“苔藓”接到球,然后迅速带球突破,找准机会将球返传给张小别。小别起跳,将球稳稳投入篮内。
漂亮地开场!
对方发球反攻,六班队员得分后迅速回防。王秃子在对方进攻途中,出其不意地将球拦断,然后快速地将球传递给张小别,小别用熟练的假动作闪过对方后卫,再次投篮命中,又拿下2分。
观众席里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王美英高兴得全身摇晃。
上半场很快比赛结束,六班轻松地将比分锁定在46:19,小别一个人拿到32分,优势非常明显。
下场休息时,张小别不得不承认,“苔藓”果然是一位非常有篮球素养的队友,对于场上形势的把控和精准的传球,是他屡屡得分的关键。同时,王秃子的防守也几乎滴水不漏,给对方的进攻制造了不少障碍。
王秃子开始得意扬扬:“对方是进攻不力,防守不坚,和这种球队打球,简直是王秃子吃豆腐,小菜一碟。”
李哲嘲笑他说:“你也就只会吃豆腐。”
作为教练站在场外的体育委员冷静地观察比赛中的每一个细节,他提醒六班的队员们,前二十分钟时,三班的球员们的确没有进入状态,但是到了后面,他们打了几次非常漂亮的进攻,追回了一些差距。体育委员说,后半场一定要稳扎稳打,不可小看对方,努力保持住优势。
王秃子对善意的提醒嗤之以鼻,讥笑体育委员杞人忧天。
下半场开场,三班队员果然发动快速反击,进攻和防守动作整齐有序,完全改变了上半场时的混乱状态。
相比之下,王秃子的防守意识还停留在轻松愉悦中,六班的防线几次被攻破,连丢六球,比分差距迅速缩小,三班同学士气大涨。
张小别始终被对方三人贴身防守,无法施展进攻,只得将球传给孙健,孙健带球在外线迂回,情急之下,三分投球,球弹出了篮筐之外。
体育委员紧急向裁判叫停,重新分析战术。
新的战术安排由“苔藓”和李哲负责中场带球,前锋孙建在前方接应,张小别负责吸引对方主力后卫的注意。体育委员生气地要撤换掉王秃子,由一名替补后卫上场。
王秃子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向体育委员求情:“体委,不不,教练,刚才是我不对,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别换掉我。”
体育委员的态度非常坚决:“这不是打游戏,你这样的心态早晚会毁了六班。”
王秃子的眼泪开始打转,说:“请组织相信我,你们让我防谁,我一定防得滴水不漏。”他转过身,摇小别的胳膊,“小别,你帮我求求情。”
张小别见不得掉眼泪,站出来替王秃子说好话:“对方调整了队形,是我们没有及时发现和调整防守重心,责任不全在王秃子。体委,不然就再给他五分钟的时间。”
“苔藓”也认同张小别的看法,王秃子体力很好,不需要临阵换将。只要他全力阻挡住对方的前锋,不让他带球进入三分线,“苔藓”和孙哲完全能防守住对方所有队员。
体育委员看小别和“苔藓”求情,说:“那就再给你五分钟,如果表现仍然不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王秃子感激涕零,抹着泪花表示一定为六班尽心尽力。作为回报,他愿意赛后替体委洗球鞋,象征性地俯身,用自己的袖子在体委的脏球鞋擦了几下。
体育委员一脚将他踢到球场上。
比赛重新开始,六班的队形作了微调,王秃子受了教训,全神贯注地贴身防守对方的前锋。张小别仍然被对方三名队员紧盯,拿球之后,瞬间将球传给其他队员,前锋孙建和中锋李哲找准机会,在对方后卫防守张小别的空档中,接连投球命中。
形势开始重新向六班转移,对方不得不抽出一名后卫防守孙建和李哲。少了一人后,张小别在防守空隙中穿插自如,不停地投篮得分。
三声哨响,六班将比分优势保持到比赛结束。
最终,六班队员以76:40的比分赢得了这场比赛,张小别个人得分达到吃惊的40分。六班的观众群里喝彩声高涨,不停地欢呼雀跃。
王美英更是兴奋得要把每一名队员紧紧地搂到她的怀里。
“苔藓”第一个倒霉,没来得及躲开她,差点被闷死在王美英的大胸里。孙健和李哲也享受了这份“过于美丽”的奖赏。紧接着,王美英激动地朝张小别伸开了双臂,张小别忙说自己口渴难耐,躲到了简安安的身边。
只有王秃子满怀渴望地等待王美英的“垂爱”,却发现她光顾过所有人之后,并没有来光顾自己,他一点点挪到王美英的身边求拥抱。
王美英高傲地说:“我的拥抱只给英雄们,你差点害得六班输掉比赛,不配得到拥抱。”
王秃子恨得眼睛里冒绿光。
简安安将矿泉水的瓶盖打开,递给小别,笑着问:“你为什么不接受她的拥抱呢?她身材那么好。”
小别一边喝,一边说:“我中午还要吃饭的。”
“讲话那么刻薄。”简安安嗔怪他,又从自己的双肩包里找出一包纸巾,递给了张小别。“那些毛巾都不能用了,用纸巾擦擦汗,别感冒了。”
张小别故意不接纸巾,伸着懒腰说:“哎呀,好累呀,你替我擦吧!”
简安安看了看周围的同学,脸上泛起红晕。趁别人没有注意时,把纸巾放到张小别的额头前,擦去他额头上的汗水。
体育委员召集队员们集合,总结这一场的比赛情况。张小别刚刚坐在椅子上,差点睡着,等他走过去的时候,听见王秃子吹牛说:“对方实在太弱了,没什么好总结。”
王秃子主动站出来吹牛,体委恰好可以挑他的毛病,说:“别人可以不总结,你王秃子必须要,马虎大意的心态可要不得!”
王秃子理亏,低着头小声嘟囔:“领导,我已经知错了。”
“知错就行吗?”体委脱下自己脏兮兮的球鞋,甩到王秃子面前,提示他要遵守诺言。
王秃子赶忙笑着捡起鞋子,保证把它们洗得干干净净,顺便问张小别的鞋子要不要洗。
张小别看了看自己的鞋子,不是很脏,说:“简安安答应替我洗了。”安安捶打他,说没有这事。
体育委员宣布解散,嘱咐大家早点回去休息,准备复赛。此刻张小别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一般,没有吃午饭,直奔宿舍里的床,倒头就睡。
下午2点,他们的对手是兄弟班级五班。小别经常与他们一起课下打球,熟悉他们的队员和策略,轻松赢下比赛。
晚饭时,睡得昏天暗地的张小别听到电话铃声,摸索着找到电话,按接听键。
“大懒虫,还在睡觉,起来吃饭了。”是安安的声音。
张小别睡意正浓,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在咕咕叫,却懒得不想动,随口说不饿。
简安安说:“我给你送饭过来了,在你的楼下。”
“哦,你等一下。”张小别迷迷糊糊地穿好衣服,下楼拎了饭回来。
徐斌不在寝室,“苔藓”和另一名男生羡慕地看着张小别吃简安安送来的爱心餐,调侃说他和简安安一定相互表白了。张小别解释说没有,革命阶级之间的友谊。
周日的比赛对手分别是九班和十班,两个班级实力都很强劲,小别和几个队员们以微弱优势艰难地赢得了比赛。
从球场上走下来的时候,小别累得全身瘫倒在座椅上,他的左肩关节处被撞伤。其他几个队员也轻微负伤,文弱的“苔藓”更被撞破得鼻青脸肿,几次被替补队员替换下场。
简安安看着小别红肿的肩膀,心疼地为小别掉眼泪。“为了一只破奖杯,值得这么拼命吗?”
小别笑了笑,轻轻地说:“男生不就是这样嘛,荣誉高于一切。”说罢,被体育委员拖着去了宿舍里。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几名队员一边休养,一边等待周末的决赛。
终于等到周六,六班的队员们身体恢复得也差不多了。比赛前,张小别笑着说,赢了比赛后,他请大家聚餐狂欢。体育委员说,如果小别能在决赛里拿到最高的得分,就把“简安安”三个字刻到奖杯上。讲话时,体育委员的手指着球场对面的乳白色的巨型玻璃奖杯,奖杯的底座上,有一个白色的铭牌,恰好是刻写名字的地方。
小别望了望远处的奖杯,轻轻地对简安安说:“我一定要把那只奖杯帮你捧回来。”
决赛的对手是一班,这是一个著名的量产帅哥、美女和优异生的班级。大概他们对于自己班级太过骄傲,平时总是高傲地拒绝与其他班的人往来。
张小别从未与这个班级的人打过球,不清楚他们的球技如何。体育委员指着一班的队长,说他初中时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帅气,又是篮球特长生。体委又指了指他身边的一位漂亮女生,说是他的女朋友,两个人恋爱三年了。
难度可想而知。
王秃子口头上信誓旦旦,说为了六班死拼到底,但是当他看到一班的美女啦啦队入场时,却口水流了一地。一个个着装亮丽的啦啦队女生们整齐地站到了赛场上,容貌娇美,玉腿笔直,一束束高挑的马尾辫高傲地挑衅着六班男队员们紧绷的神经。
“王秃子,你看什么呢?”王美英气呼呼地朝着秃子大喊大叫,为了展示六班女生的美丽,她不甘示弱地双臂挥舞,高喊:“六班,加油!六班,加油!”
王美英狂野的声音和狂野的动作,立刻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六班的男生们再也不关注对面女生,而是站在原地狂吐不止。
比赛正式开始。
由张小别和对方队长抢发球。小别见篮球被裁判员抛到空中,纵身跃起,准备将球传到“苔藓”手中,不料对方队长行动快如闪电,一把将球打到了对方球员的手中。
他不停地指挥一班的队员左右穿插,冲破六班防守线,顺利拿下2分,进攻过程简单得如同行云流水。
李哲发球,将球抛给“苔藓”,“苔藓”将球控过半场线。一班的防守队员死死地防住他,“苔藓”没有一分传递进攻球的机会,只得将球传回李哲。一班队员又立刻围堵住李哲,不给他任何机会传递给张小别。小别用眼神示意他传回“苔藓”,然后自己在篮下突围。“苔藓”拿到球,立刻传给张小别,小别转身投球,艰难地扳回2分。
双方的比分一直紧咬在一起,不超出4分的差距。上半场打完,比分是41:40,六班落后1分。
虽然分数的差距不大,弱不禁风的“苔藓”却开始体力不支,其他人也开始上气不接下气。体委问小别能不能坚持,他灌了半瓶矿泉水,说没问题,转身看“苔藓”。“苔藓”咬着牙,点了点头。
下半场开始,前五分钟内,六班一度将比分赶超。然后“苔藓”完全失去了体力,无法盯防对方队长。王秃子行动迟缓,同样防守不住他。双方比分被拉开。
李哲体力尚好,可惜身高不足。小别指示李哲负责盯防一班班长,自己协防。李哲点头。比分差距缩小。六班以1分的落差,将比赛拖到了最后十秒钟。
六班负责发球,这是最后的机会,作为六班的队长,一班队员一定会全力防守张小别,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穿插的机会。
“简安安,我一定要把这个名字刻在奖杯上!”他对自己说。
正面突破,是最后十秒钟唯一的机会。他让王秃子将球传递给李哲,自己迅速奔跑起来,李哲将球传递给小别。张小别三步上篮,腾空跃起。对方队员早有防范,三名后卫同时起跳,用身体猛力地阻拦他。
张小别将球抛出,篮球漂亮地落入筐内,自己却被弹出了两米之外。
三声哨声响起,比赛结束。
六班获胜,小别却慢慢地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