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行松了一口气,看向罗烨,“当真是吓到属下了,军长,您下次可不能如此了。”
罗烨拿起桌上的翡翠观音,扔到安行怀里,“收好了,还能拿这个换几千发子弹呢,不亏了!”
二人一道走出去,鬼使神差地,罗烨透过菱花窗朝着隔间扫了一眼,却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琼璧,正端着酒杯和身侧的男子对饮。
他静静看了片刻,眼底生出暗火,双手紧握成拳,定了半晌,罗烨推门走了进去,雷霆般的目光落在琼璧身上。
琼璧在他闯进来的那一刹那,便吓得站了起来,虽然她只是和友人出来小聚,但这莫名其妙的被抓到的感觉,还是让她心中害怕,罗烨一步步朝她走过去,厚重的军靴底在地板上敲击出闷雷般的声音,让人心中无端忐忑。
蓦地,罗烨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生生的牙,他黑幽幽的眸子紧盯着琼璧,“难得咱们能遇上,你这么紧张做什么?相逢即是有缘,一道吃个饭如何?”
说着,他按着琼璧坐下,一副主人姿态般的坐在了琼璧和冯若安中间。
冯若安同琼璧交换了一个眼神,端起酒杯,道:“这位想必就是名震京师的罗军长,若安早知道您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前些时候,我们吴氏多蒙关照,今日若安定是要谢过军长的。”
罗烨自斟一杯,含笑与冯若安碰了碰,而后目光落在琼璧身上,“小吴掌柜一向深得我器重,我觉得与他十分投契,所以照料他,是理所应当,没什么可谢的。”
他将杯中物饮尽,又斟了第二杯酒,对着冯若安道:“若要谢,还是我该谢你,琼璧不在纱厂时,都是你在照顾生意,辛苦了。”
这一番话看似客气,实则是毫不客气地把琼璧划到了自己家人的范围之内,甚至有隐约的占有意味,冯若安听得不是滋味,更何况琼璧这在商场里泡老了的油子,她放下筷子,跟着端起酒杯,笑道:“我吴氏能度过上次的危机,有赖内部的冯先生支持,更离不开军长的大力扶持,这个恩德,琼璧不敢忘,若有来日,必定会设法回报。”
罗烨看她喝了酒,双颊又染上红晕,指腹微热,豁地站起身,一把擒住她的手腕,“时候不早了,该回罗公馆了,走吧。”
琼璧只来得及看了眼屋内的时辰钟,不过下午五点多钟,算什么晚?
罗烨拉着琼璧的手腕,一路疾行,简直像是抢了什么财宝的土匪,飞快地走到车边,蛮横无理地将人塞进了车里,因为动作太过粗鲁,琼璧的额角狠狠地撞上了车门,痛得她一声呜咽。
“你!”
罗烨还不放手,冷声吩咐司机开车,司机哪敢朝后看,车子一路到了罗公馆,罗烨又揪着人下了车,不顾琼璧的挣扎,将人扔在了床上,而后倾身而上。
他不能否认,一开始他确实只想利用这个容貌俊秀的小掌柜,营造出一个自己是断袖的假象,可如今,他不想了,在朝夕相对之间,在她说出那些话的瞬间,他或许对她真的产生了爱情,因为这爱情,他渴望独占,渴望拥有,渴望亲近到没有距离。
琼璧惧怕地看着他,却在下一刻,先是被捂上双眼,随即唇上感觉到了温热的触感。
他,在,亲吻,自己!?
琼璧想要去推,罗烨察觉出她的意思,一手狠狠压制住她的双手,不止过了多久,罗烨松开她,看着琼璧的唇,哑着嗓子道:“下次,绝对不许你随便跟别的男人出去吃饭,喝酒,听到没有?”
琼璧红着脸,双手无力地摊在两侧,目光落在大自鸣钟上,夕阳照入屋内,将室内侵染出一片昏黄,如梦似幻,真实却又虚无,她半阖着眼,低声道:“这是军长立的规矩……”
“是,”罗烨拉着她做起来,双膝却还跪在她身体两侧,呈现出一个霸道的包围姿态,“这是第二条规矩,门禁你守得很好,希望这一条,你也能谨守。”
琼璧向后退了些,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些,“好,我会听话的。”
罗烨满意地点点头,却在下一刻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伸手勾住她的领口,“你!”
没有喉结!
琼璧这才想起来,自己出门没戴温莎结!
她瞪大了双眸,错愕地看向罗烨,看着他的目光由惊愕转向了然、最后由了然变成了调笑,“我说呢,每次护着自己的领子,原来是少了块东西。”
琼璧低下头,既然被发现了,她索性解开了领口,露出一段修长光洁的脖颈,又揉了揉头发,背头落下,正好是一个齐耳的长度,眼前的哪里是什么男儿郎?分明是女娇娥。
“军长发现了,我便不隐瞒了,一切……”
罗烨摇了摇手指,示意她不必再说,“行走于世间,总有难处,你隐瞒自己的身份,并不古怪,往后我也会替你隐瞒。”
琼璧颔首,等他撤开些,轻声地:“多谢。”
罗烨莞尔,“你还真是有趣,我占了你的便宜,你还谢我?不过现在知道你是女儿身,至少说明我过年的时候,是真的可以带你回家的。”
琼璧站起身,揉了揉自己发疼的额角,“军长莫要玩笑,过年是什么要紧的时间,带我回去做什么?我,我出去走走。”说罢,逃也似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