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纪年一四一二零年,巫灵部重新卷起了一阵寻找守护器的热浪,并马上在巫师界招募巫师来参加此任务。马上,在两千名热血澎湃的青壮年中,脱颖而出了六百一十名巫师,成立了一个巫灵搜守队——即巫灵部搜寻守护器队。
但很快,几乎所有的巫师都发现:尽管已经过去了几千年,但寻找守护器依然是天方夜谭。再加上巫灵部的腐败不堪,仅仅过了两年,巫灵部便对搜守队这份斥资大、希望渺茫的事务不再感兴趣,搜守队的成员也由六百一十名迅速缩减到五十名。但剩下的这五十名巫师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强大且坚韧不拔。就连巫灵部拨给他们那只能维持基本生活的资金也不能动摇他们——因为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有一个守护器里的黄昏巫师逃了出来,并且四处作恶。他们清楚地知道巫师界早已堕落,根本没有能力抵抗守护器的解封,只有先找到、摧毁所有的守护器才能阻止灾难的发生。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巫师几年一四一三零年,他们找到了一个尚未解封的守护器。一时间,这个消息传遍了巫师界的大街小巷,搜守队仅剩的十三名成员都被捧成了英雄,就连巫灵部也对他们夸奖不断——尽管他们以前对搜守队只有嘲笑与辱骂。
但他们并不知道,几天后,将会有一场腥风血雨被掀起。
“今晚的月亮这么红,可真不是个好兆头啊。”
说话的是一个叫骨尘的中年人。他那强壮的身躯完美的说明了什么叫男子气概,如钢铁般结实的肌肉被古铜色皮肤紧紧包裹着,面相十分英俊,一双深紫色的眼睛更是增添了他的个人魅力。十八岁他还是个中级巫师时便参加了搜守队。在这十年间,他一直是队里的精神领袖。
“是啊,本来这次任务就危险,何况巫灵部还派来了那么多废物来碍手碍脚。他们还真以为这次任务好办,一个个都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而且刚才我还看见一个男的带着他的孩子来了,说要带他见世面——恐怕啊,我们十年的心血,和其他三十七名队员为其付出的鲜血就白费了。”
这句话是一名叫申冬的女人说的。他比骨尘要小两岁,但与骨尘一样都是中级魔法师。她是属于那种男人看上一眼便能着迷的女人,曾经搜收队里的一个男人在送给她的情书中曾有这么一句话能够完美的形容申冬:“她是女性中的女性,那一双黑珍珠似的眼睛是能唱歌的,时不时飘出一两个钢琴音符”。
而正当她说话的时候,她口中的几个“巫灵部废物”正朝她粗鲁地吹着口哨,其中一个还猥琐的笑着说:“妹子,来哥哥这儿吧,哥哥保证让你很爽”。说后他身边的几个朋友便又大笑起来。
申冬并没有理会他们——毕竟这样的事情她遇到过不止一次两次了——于是她便只白了他们一眼。但骨尘可没这么善良,怒气冲冲的走到他们身旁一拳打到带头的那个人的鼻梁上,那个人立马栽倒在地捂着被打碎的鼻子惨叫,而其他几个人刚想施展魔法就也像刚才那个人一样去亲吻大地了。
“停!都别动!都不要动!守护器就在前面!”
正当骨尘再想揍那些人一顿时,搜收队里的一名巫师突然大喊道。所有的巫师都因为这句话而激动起来,就连刚才被骨尘打翻在地的那几个流氓也强忍着身体上不同部位的疼痛站了起来——不过又再次倒下去拥抱大地。守护器已经在面前了,还不赶紧去摧毁还坐在这儿干什么啊,等着守护器自己解封吗?”
说话的是一个巫灵部的领导,他的这句话立马得到了其他人的随身附和,甚至有几个人已经想要用魔法跑到守护器旁边,不过马上被搜守队的巫师制止住了。
“笨,这个守护器是我们巫师的一个找到的没错,但不代表是第一个被巫师发现的守护器,二十年前就有一个守护器里的黄昏巫师因为封印魔法松懈而逃了出来,直到三个月后你们这群巫灵部的废柴才发现了这件事,并且在寻找行动宣布失败后才把这个消息公布于巫师界。所以,第一,这个守护器的魔法或许也已松懈,那里面的黄昏巫师很可能在不久前就逃了出来然后故意让我们发现这个守护器,之后就一直埋伏在这里,等着巫灵部的巫师来这里上钩;第二,二十年前的黄昏巫师一直没有找到,或许他们早就找到了这个守护器,只是想让我们也来到这儿然后一锅端而已。”
申冬说完这段话后像站在聚光灯下一样,所有人都以各种各样的眼光看着她——这其中有男人的一见钟情或爱慕已久,也有女人的嫉妒和羡慕。而整个沸腾的人群也因为申冬的美丽而平静下来了。
但这平静并没有维持多久,不到五秒钟天空中便有一道惊雷突然落到地上,正好击中巫师们的人群密集区,一时间,人群中的一片焦土上躺着一群尸体或受了重伤的巫师,混乱和尖叫仿佛充斥着整个夜晚,只有搜守队的十三名成员处变不惊——虽然他们中有些人当时正好站在被雷劈的地方,但凭借十年出生入死得来的反应力还是逃了出来。
“哟,现在巫灵部的废物那么多啊,连这种攻击魔法都躲不过。哦,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个黄昏巫师,名字吗,在守护器里待了几千年早忘了。还有,我其他的朋友比你们先来了一步,现在已经在为那个守护器解封了。而你们吗,先过了我这关再说吧。”
不知何时起,夜空中站着一个披着红色斗篷的男人。无疑,他就是刚才那道惊雷的制造者。
一时间,所有巫师都利用魔法升到空中,围成了一个圆,而这个圆的圆心就是那名黄昏巫师。然后,所有的巫师都不约而同的对着“圆心”施着各种各样的恶咒,但他们的结局都一样——在快接触到“圆心”时都被一道红色屏障挡了下来,消失在夜色里。
见状,巫灵部派来的那群巫师几乎所有人的心里都有了几分想退缩的想法——他们知道,一个人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挡住将近上百名特级巫师的魔法是什么概念。但仍有少数几人跟随着搜守队的十三名巫师冲了上去。其中申冬骑着骨尘变成的黑马冲在最前面,从背上取下了一张造型华丽的弓——每个巫师都有可以帮助自己更好的施展魔法的法器,而这张弓便是申冬的法器——他用魔法变出了三束金箭向那名黄昏巫师射去,骨尘变成的黑马也从嘴里喷出三道火焰,它们包裹着金色的箭羽一起射向了那名黄昏巫师面前的红色屏障并穿透了它,但眼看着就要射中真正的目标了它们却又停在了空中静止不动。不仅如此,包裹着箭羽的蓝色火焰熄灭了,就连弓箭本身也像烟雾般在空气中消散。这时,搜收队里的两名巫师——徐言和侯博峰觉得比起用魔法,近身格斗的胜算或许要大些。其他十一名巫师也默契的掩护着他们免受“圆心”的攻击,但那名黄昏巫师好像并无此意,只是两手背后在那里静静地等待。而等到徐言和侯博峰怒气冲冲的冲到“圆心”身边时,他就以极快的速度绕到侯博峰的背后,举起拳头便要朝他的背上打,但却被徐言的防御魔法挡住了。
之后,徐言看到自己防御魔法形成的石盾被砸的裂痕满满后赶紧拉着侯博峰往后退,一边推一边拿着自己的法器长剑朝“圆心”刺去。但长剑却被“圆心”的手一把抓住,那寒光闪闪的剑锋并没割伤他的手。接着,长剑被拉到“圆心”的手中,并被用来刺向自己原来主人的心脏——搜守队又失去了一名巫师!但这还不算完,“圆心”的面前还有另一名搜守队的巫师,他的心此时已被失去同伴的悲痛与愤怒填满,朝着“圆心”狠狠地挥舞着自己的法器长鞭,但都被一一躲过了,不仅如此,那条长鞭也像那柄长剑一样被“圆心”的一只手抓住,而“圆心”空余的那只手朝侯博峰狠狠地打上了一拳——那名巫师立马昏过去,从空中坠到了地上——必死无疑。
几乎所有的搜守队巫师都在愤怒的大叫着,停下来朝“圆心”放着各种各样的恶咒,但都被一一挡了下来。唯有申冬和已经变成人形的骨尘红着眼睛来到了“圆心”身边,同时向他施了厉火咒——两条粗壮的火蛇张着血盆大口,吐着代表危险的红信子缠绕住了“圆心”。正当骨尘想再对他施恶咒时,缠绕在“圆心”身上的火蛇突然被切断了,骨尘连忙抱着申冬朝一边退去,但自己的脸上从眼角到嘴角仍然被划出了一道伤疤。他本以为切断厉火咒的是什么锋利的刀剑,但“圆心”手里却拿的是一根黑棒——分明是一个钝器,却比任何一把刀剑还要锋利。
骨尘并没有想要放弃对“圆心”的攻击,但这是他感觉到了后面有一股强烈的黑魔法气息向他逼来——骨尘并不傻,他知道这时发生了什么事,缓缓回过头来:
他背后的夜空中又多了几百名由瞬身咒移动过来的巫师,个个衣衫褴褛,巫师部来的人大部分都逃跑了,因为他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知道这次任务肯定是以失败告终——守护器上面的封印被解除了!
骨尘的内心如刀绞般难受,但他不得不这样干以后——现在这些人不牺牲,往后就会牺牲更多的人。如果他真的选择后者的话,或许往后很多被黄昏巫师害死的人临死前就会想:“都怪那群去找守护器的人,我们把希望都放到他们身上,可他们却什么也没干成。”
所以,还是让他自己来担这个千古骂名吧。
………
两小时后,骨瘦如柴的骨尘抱着已经昏迷过去的申冬看着满地的尸体,痛哭流涕.现在的他面色憔悴,早已没了当初那副身躯健壮、威严英俊的样子。而这群尸体里面有自己痛恨的敌人,也有自己亲密至极的兄弟,还有很多他所鄙夷的巫灵部巫师。但他们现在都死了,被自己害死了。而他自己的寿命也被折损大半,法力也被封印了一部分——但这都是自己应有的惩罚。
这时,天空中飘下了雪花,可能是上天也为自己的做法感到可耻,想快点掩埋这些罪恶吧,骨尘这样想到。
就这样,骨尘在雪中站立了整整一夜,抱着自欺欺人的态度,想要看看是不是有人还活着。可是他看到的最好的情况就是一名巫师睁开了眼睛,奄奄一息的说了一句“我、我、我的孩、孩子”便又昏迷过去了。因为眼睛里满是泪水,骨尘没有看清那名巫师的脸。终于,骨尘放弃了最后的希望,抱着申冬朝着远山的方向走去——途中,他看到的尽是死去动物的尸体和枯萎的植物,就连土地也是灰色的,上面撒着些许雪花。他走了几十里地,看到的唯一活物是一个在雪地里冻得瑟瑟发抖的男孩,他说自己的爸爸几个小时以前说让自己在这里等他回来,可到现在他还没有回来。悲痛又一次成功的袭击了骨尘的心头——他想起了刚才那名垂死的巫师。
“那你的妈妈在哪,我送你去你妈妈家好吗?”
骨尘强忍着泪水说。
“我妈妈在我三岁时就和我爸爸离婚了,爸爸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男孩在说这句话时清澈的眼中闪现出了些许泪光。
男孩说完话后,骨尘把手放在男孩头上,开始读取他的记忆——但他却发现,男孩的记忆里除了他的名字叫桑榆之外其他全都用魔法隐藏住了,除了男孩自己其他任何巫师都不会凭借魔法知道这段记忆。但是如果再仔细搜索时便会发现在记忆的最偏僻角落里,就会看见一个脸庞模糊的看不清男人在桑榆给施展一种仪式的情景——骨尘只有在古书上才看见过这种仪式,但从没有想过现实中真有人可以施展这样的仪式——因为他的每次施展都会为巫师界带来巨大的灾难,所以巫师界早已销毁所有关于这种魔法施展方法的古籍,就连极少数巫师关于这种仪式的施展方法的记忆也被封印。而骨尘为了防止仪式真的生效,他只得封锁男孩以前的记忆。
而既然这个男孩是因为自己才成了孤儿,自己就来照顾他吧。
后来这件事被称为“红月事件”,巫灵部长老会最先知道这件事后震惊之余马上派人去调查——调查的结果令所有人都瞪目结舌。他们马上封锁消息,对外宣称巫灵部队员到达目的地时守护器已经解封,就连二十年前的黄昏巫师也听闻消息到了那里。寡不敌众,巫灵部队员为了防止他们再次为祸人间,拼了个鱼死网破。
但当时的所有人都万万没想到,那个在雪地里差点儿冻死的男孩,将会改变魔法界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