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新堂没有料到,面上跟他相熟称兄道弟的头领们,会反戈一击。
王腾带领着林新堂的亲兵,紧紧的围在林新堂周围保护他。
林新堂道:“兄弟一场,咱们今儿做个了断。奈何地方太小,施展不开,请无关人等腾出些地方可以吗?”
一些不愿参与争斗的士兵们往后退了一些。
李伟仁道:“少废话!我们只杀林新堂反贼,其余人等概不追究!兄弟们,杀啊!”
“来,看我刀锋如何!兄弟们,拔刀!”,王腾道。
刀锋出鞘,怒气腾腾。
陈朝蓉原本在围观的百姓中,看到情况急剧变化,战斗一触即发,挤到中间,喊道:“瓯越国建立,所有士兵们都是原始功臣,愿意造反的士兵们,请保护你们的王。”,陈朝蓉想鼓动士兵们直接反抗他们的头领。
这时,一个满脸满身都是血的百姓,冲进操场内,大家见到都避让。这个百姓冲到场地中央,道:“林新堂在撒谎!城门有士兵拦着,出城者杀无赦,根本出不了城。”
听到这个百姓的话,拥护林新堂的人犹豫了,这样言而无信的君王,值得去效忠吗。不想造反准备离开的人也犹豫了,如果城们被封锁,还不如跟这些造反派拼了。
李伟仁大吼道:“兄弟们,还等什么,杀了反贼!”
更多的人拔出了刀,怒目而向林新堂。
陈朝蓉站在士兵们中间,急的直冒汗。如果双方拼起来,今天就得死很多人啊,自己一家可能就得丧命于此。
林新堂也是心头一紧,哪里来的一个百姓,在此造谣生事。士兵们可不会管他说的是真是假,也不会有人真的去城门查看是否被封锁了,时间来不及了。如果士兵们全部反起来,今天真要死了。
......
百姓中快步冲来一个大汉,拉起那个满身是血的人,道:“李四,你少来妖言惑众!我刚刚都到了城门,任由进出。林指挥使没有骗我们,你少来蛊惑大家。”
大汉一拳头打在李四身上,李四吃痛,跳起来和大汉厮打,没有一点受伤的迹象。
李伟仁看到这个百姓演的戏穿帮。急了,拿刀冲向陈朝蓉,道:“先杀了反贼的家眷!兄弟们冲啊。”
战斗爆发,几百名士兵冲向林新堂周围的亲兵护卫,双方拼杀在一起。一时间,城内士兵们相杀,乱成一团。不愿意涉事的士兵们,退向角落。
陈朝蓉远离亲兵们的保护,看到明晃晃的大刀追着自己来,吓得腿脚都软了。
刀锋砍过来,陈朝蓉闭起了眼睛。
“铛”的一声。
“李伟仁,你不造反就滚蛋,没人阻挡你!”,李伟仁手下的一名士兵,隔开了他的刀,救下了陈朝蓉,与李伟仁拼杀在一起。
双方拼杀了半个时辰,死伤过千。整个操场已经被血染红了。
林新堂亲自在场上拼杀,鲜血染红了衣服。看到第一日就这么个局面,真是痛心,不能就这样啊,造反大业还没有开始就要死个透心凉?林新堂大吼道:“不造反的人就滚蛋,我林某人平时待你们不薄,何必逼人太甚。现在全天下多少人造反,我们杀了建瓯城原来的土匪范汝平,朝廷赏赐了我们什么!赏赐了我们什么!我林某跟你们有何怨何仇?”
士兵们都挂了伤,杀累了。造反的士兵们也跟着大吼:“不造反的人就滚蛋,咱们相杀为了什么!”
造反的士兵也是豁出去了,还没有反一个时辰,这些曾经的兄弟就来杀自己,真当造反的人是萝卜任你砍?造反派已经是把生死看淡的人,杀起人来的人比平叛派的人更狠,渐渐地占了上风。
造反派的士兵们齐声嘶吼,顿时吼声震天。
这时全部人等都停了下来。抓到反贼确实没有什么赏赐,建瓯城曾经就是个匪窝,前不久跟着韩世忠将军打下来的,赏赐过什么?
李伟仁等七个头领,不想就这样停手,继续蛊惑道:“这是我们辛苦打下来的城池,反贼不应该占此建瓯城。”
“李伟仁,你走就是,再啰嗦,老子砍了你!”,他手下的士兵们道。
这时候,未参与打斗的士兵们站了出来,他们之前很犹豫。造反的话,缺乏那种勇气,不造反的话,又害怕失去个好的机会。他们没有参与打斗,是怕两派拼杀误伤到自己。
他们都是军队的最底层,这里相杀的两边,都曾是他的兄弟战友。他们心里更同情造反派,这些兄弟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造反,咱们如果不想造反走就是了,何必要跟他们过不去,把他们当反贼抓了,能换到一两银子吗。
造反会流血,但是流血也就是眼前这样了。轰轰烈烈的流血,比窝囊的活着痛快。跟着造反可能有翻身的机会,让子孙后代能够当上个小官,要不然就一辈子做个宋朝廷的小兵。
未参与打斗的士兵们也吼道:“不造反的就滚蛋!”
“不造反的就滚蛋!”
很多城内没走的百姓,也冲进操场,大喊道:“不造反的就滚蛋!”
“不造反的就滚蛋!”
这些百姓为何如此喜爱造反?他们是全天下被压榨得最狠的人。征兵了,拉走他们的兄弟,收税了,抢光他们的粮食。就凭对朝廷官吏的一口恶气,也愿意加入造反事业中来,况且林新堂是个神话样的人,跟着他也许更好呢。
王腾舒了一口大气,握着刀的右手由于用力过多在颤抖,身上的伤口流着血。他想这次兵变估计得到控制了,可是建瓯城的兵力已经大损了。
“李伟仁!”,有人喊他。
李伟仁转过身来。一把大刀插进他的胸口直透后背,血从刀锋处流出。
“你不能走,你杀了我的亲弟弟。我为他报仇!”,一个士兵喊道。
李伟仁倒在地上死了,现在是造反派占上风,平叛派没人敢为李伟仁出头。
六个头领,带着几百名士兵,离开了建瓯城。
林新堂道:“大家都是我的兄弟,如果愿意留下的,我林某还继续欢迎。”
一些平叛派的伤员,不敢留下来。两军相杀,就算之前没有过节,拼杀之后就有了血海深仇,保不定自己会像李伟仁一样被复仇,也挪着步子离开了建瓯城。
经此一战,城内共死了五百人,造反派重伤了五百人,城内主力军只剩两千人,剩余百姓三万人。
......
夜晚,林新堂关闭了城门。造反为王,从此时开始。
林新堂看望了受伤的士兵们,感谢他们对自己的支持,林新堂表示一定会让大家过上更好的日子。
第三天,登基仪式开始。
林新堂穿着一身白色衣服,站在城内的高台上,显得洁净而神圣。
空中飘着蒙蒙的雾,远看,城郭像矗立在瑶池飘渺间。近看,可以看到雾中站着全城的士兵和百姓,大家都静声倾听。
“朕今日登基,国号为‘瓯越’,年号为‘天越’,你们都是我瓯越国的初始子民,我会命人对你们登记造册,若以后朕成为整个天下的皇帝,凭你们的真实身份,每家每户都可以领取京城的房屋一座。”
“万岁!”
“万岁!”
“今后,若我朝廷科考选官,对你们全部人,可以直接给予秀才身份。”
“万岁!”
“万岁!”
“瓯越国当如朝阳,蓬勃向上。你们当如树木,枝繁叶茂。今日成立瓯越国,必将载入华夏史册。朕与你们每一位,都是书写史册的人,我们都会名垂青史。”
“万岁!”
“万岁!”
“咱们虽然弱小,但是朕承诺,不让你们再挨冻受饿,不让你们再流离失所。”
“万岁!”
“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