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新堂对有功的人进行了封赏,重新封了七名头领。为陈朝蓉挡刀的士兵,揭穿谣言的百姓等,都得到了相应赏赐。
林新堂事后回想,这次匆忙的造反登基,由于事前准备不足,没有安抚好士兵和头领,没有预想会发生的事情,导致了属下们大量拼杀,部队的元气大损。
如果陈名山在这里,还会有这么大的损失吗?陈兄弟一定会妥善的摆平属下的反目,不至于产生这么大的损失。失去了兄弟,真的就是断了臂膀。
宋朝廷很快就会知道林新堂造反的事情,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宋兵来攻击建瓯,目前手上的这些士兵能否守得住?林新堂不敢推测。
林新堂重点交代了几个城门的守卫们,务必要时刻注意敌人进犯,朝廷肯定会来进攻的。能否守住,他没有把握,就看老天了。
......
陈名山与林新堂闹别扭之后,独自离开了建瓯。骑着马一路向南走,来到了沙县地界。
他路经一个人口稠密的村庄,发现有很多村民集结在路边,路边的房屋前还特意放了几张八仙桌,放了些茶水,地上放了些锄头、长矛。
陈名山坐在马背上瞄了一眼他们,觉得有点奇怪,但没有停下来。
“兄弟,留步,别往前走了。前面马上要打架。”一个村民对陈名山道。
“打架关我什么事,干嘛不能过去?”,陈名山道。
“我好心提醒你,担心打架误伤了你,你如果真的要去,从边上那条路绕过去吧。”
陈名山没有搭理他,继续沿着原路前进。走了两里地,路经了另一个村庄,也看到了很多村民集合在路边,手上拿着武器,锄头、柴刀、铁锤、长矛等。
陈名山在前后两个村子都看到拿着武器集结的村民,来了兴趣,刚刚前面那个村子的人说路上有人要打架,不会就是这两伙人吧?这两伙村民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样打架呢?陈名山停下来,准备看一个热闹。
听到这伙村民中有人道:“这次我们讲究些策略,一定可以杀死几个下水村的人。”
又有一人道:“你刚刚讲的策略太复杂,我们直接杀过去就可以了。如果分成两拨人马,前后包抄,很可能会被他们打败。”
一个面相很有威严的人道:“怎么不要讲策略?部队打仗都要有兵法,我们也要有。我们先派出一部分人去引诱他们,其他人埋伏在路边上。真正开打时,年轻力壮的要拿柴刀在最前头,力量小的人拿长矛在后面。”
“村长,这个人有匹马。”,有村民指了指陈名山,向这个面相威严的人说道。
村长看看陈名山,又看看他骑着的马,慢慢的走了过来。
村长道:“兄弟,你这匹马看着很结实,可以借我们用一下吗?”
陈名山道:“我要骑着这个马赶路的,恐怕不方便借给你们。”
“就今天用一下,今天晚上就还给你,我们可以给你些钱。”
“我不要你们什么东西,把马借给你们,我今天就上不了路了。”
一个村民道:“好兄弟,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还请兄弟帮帮忙,咱们村可以给一点银子给你,你也可以留在我们这里住宿。”
又有村民道:“是啊,兄弟行行好。”
陈名山本来也想停下来看热闹,把马借给他们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钱我就不收了,你们不能伤了我的马,今天晚上一定要还给我。”
村长道:“小伙子,真的是个爽快的人!”
陈名山向他们打听,到底他们在做什么,为何说要杀掉下水村的人。
听村民介绍后,才知道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上水村有个村民张岩一直在外面混,前年带回了一个叫章子画的女人回到村里,两人在村子里生活很平静,也没啥问题。
去年,张岩和章子画拿出不知道哪里得来的大宝石,要卖给下水村的大户人家。谈来谈去,价钱一直谈不拢,就没有交易。但是宝石没卖成,章子画却跟下水村这个大户人家男人好上了,偷偷的把宝石带给了下水村这个男人,人也跟了他。
张岩不服气,到了下水村理论,被打了出来。张岩找到上水村族家的兄弟,再次到下水村要人要宝石,闹腾了一下,把下水村的这个大户人家男人打死了,章子画带着宝石又回到了上水村张岩家里。
下水村死了人,全村不服气,来攻打上水村。如此一来二去,两个村关系交恶,打斗也变成了两个村的火并,死伤都很严重,两个村就结下了血海深仇。慢慢的就不管之前打斗的原因了,非得杀得一个村灭掉为止,两村的火并从去年就开始了,断断续续打斗到现在,上水村死了30个人,下水村也死了30多人。
“那个宝石呢,还章子画手里吗?”陈名山问。
“她从下水村回来的时候,把宝石交出来了,一直放在村长家里保管。后来,她又偷走了宝石,逃了。”
“什么宝石,你们这么重视?”
“大家都叫它大西瓜,是个纯白无暇的美玉,有西瓜那么大。她说是天上掉下来的宝物,我们看过,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宝贝。你听过和氏璧吗?虽然我也没有见过和氏璧,但是我觉得和氏璧如果与这个大西瓜比起来,和氏璧就是个破石头。”
“真的有这样的美玉?”
“我干嘛要骗你?摸上去有温凉的感觉,能够平静人的心情。”
“你们都没有去找这个女人吗?”
“找了,都没找到。”
“与她相好的男人呢?是叫张岩吧?”
“在两村相杀的时候,死了。”
“既然宝物也丢了,人也跑了,你们两个村杀来杀去,有意思吗?”
村民摇摇头,“村子里死去的人怎么算?这个血债,只能血偿。双方杀到现在,早就没有道理讲了。都死了很多人,已经是不能回头了。咱们两个村子之间,曾经婚娶的,都全部离婚了或搬走了,。”
“你们民风这么彪悍吗?”
......
上水村的村民拿着长矛、柴刀上路了,到了下水村的村口,叫嚣着“下水村的蠢货,你们不敢出来了吗?我们都到你们村口了,你们就这么孬了?”
下水村路边的村民快速集结到了村口,手里都拿着刀和矛。没有多说废话,直接冲杀过来。
上水村村民一看,这次阵势这么大,赶紧往后逃跑。下水村的人一路追赶着,砍死了两个人。
到了两村的中间位置,从路旁的草丛中跳出了很多上水村的人,把下水村的人围住了。
下水村的领头人道:“大家别慌!一对一的砍。”
“杀啊!杀了这群兔崽子。”
两村的人拼杀在一起,柴刀、长矛都疯狂的往对方身上招呼。村民的装备都很差,身上基本上没有防护。一时间,就血流了一地,又死了几个人。
这时,从上水村的方向冲来一匹马,马上一个精壮的村民挥舞着大刀,对着下水村的人猛砍。这个村民骑在马上,如入无人之境,横冲右突,冲乱了下水村的节奏。
渐渐地,上水村的人占了上风,下水村的人往后急忙要逃跑,被后面的人拦住砍杀。
下水村的人,眼看大势已去,都齐齐的跪地求饶。
“全部杀掉,一个不留。”,上水村村长道。
顿时,柴刀长矛挥舞,下水村的人全军覆没,此战共死去50来人。
“沃!沃!我们赢了!”,上水村的人庆贺着。
“村长,咱们现在冲进下水村,把他们村的人全部杀掉吧?”
村长道:“这一战,他们再也没有更多的劳力,不再是我们对手了。对他们村子里的人,算了吧。”
“回村!”
“回村!沃!沃!”
......
一个满脸是血的村民,牵着马跑到陈名山的面前。神情愉悦,两眼放着精光,模样很恐怖,陈名山被吓了一跳。
“兄弟,谢谢你这匹马,真是匹好马,是匹战马吧?你是哪里来的,怎么有这么好的马?”
“我从建瓯来的,这是匹军中的战马。”
“我就说嘛,今天你的马也有功劳,我们这战打赢了,杀光了他们村的人。”
陈名山听到屠村,更是惊呆了,以前他们剿杀的土匪们都不会这么干啊。
“杀光了他们村来打斗的人,村子里的,村长没让动。”
“你们打架都这么凶猛的吗?”
“我们不杀他们,他们也会杀我们。不过,以后他们再也不会骚扰我们了,他们的壮年劳力,被杀的差不多了。今天晚上我们会大肆庆祝一番,村长让你也来。”
“好,我会来。你们村子里,这次没有人死掉吗?”
“只死了六个人,他们死了五十多人。”
“你们对死去的自己村的村民,不会伤心吗?”
“伤心是肯定的,但是他们死得值。我们这战能打赢,他们功劳最大。”,村民没有半点悲戚表情,仿佛这么牺牲是很骄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