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新堂的将士们,足足休息了一整天,才缓过劲来。撤围的第二天夜晚,士兵百姓们共同狂欢。城池被围时,士兵和百姓被死亡阴影笼罩,内心紧张和压抑。危机一解除,大家心情都无比舒畅。
夜色浸润着这个山城,月光洒下清辉,虫鸣声渐起,正是一天凉爽的时候。庆功宴在林新堂的府上开始,林新堂睡醒恢复了精力,也参加了宴会。他端着酒碗向众将士、众百姓敬酒,一声声表示着感谢。
露天的空地上燃起了篝火,当地百姓跳起了特色的舞蹈,大家围着篝火上演着酒醉的疯狂,在夜色中放纵心情。
陈名山正看着舞蹈发呆,衣服被拉了一下。
十二岁的小女孩向陈名山道:“陈老师,我叔叔叫你过去。”这个女孩是林新堂的侄女明慧,陈名山指点过她学习。
林新堂领着陈名山,走到了城墙上。城墙上只有几个零星士兵,与宴会对比显得很清静。
“名山,今天真愉快,你也应该多喝点。”
“陛下,我喝了很多,现在舌头都不听使唤了。”
“哈哈哈,兄弟,我也喝多了。带你来这里,是因为这里清净,咱们可以简单聊几句。”
“真是痛快的一天,我刚刚看着跳舞,自己也想冲进人群跳舞。”
“这次虽然守住了城池,大家都高兴,但其实还是很侥幸的。”
“是的,很险。咱们以后不能这么冒险了。”
“今晚,我想聊些家常事。你也很大了,怎么就不结婚呢?”
“我不懂女人,与女人难以相处。”
“把我家的林明慧许配给你,怎样?”
“多谢大哥美意!我大她这么多,不妥当。”
“哈哈,兄弟,大哥我也喝多了,但是明慧这个孩子,还是很懂事的,年龄差距不用去考虑。”
“这样会糟蹋了明慧这孩子。”
“我大哥死的早,侄女的婚事由我安排。你就说愿意不愿意吧。”
林明慧虽然是个乡野长大的丫头,但模样可爱俊俏,做日常事务也麻利爽快。而且林新堂没有女儿,她是林新堂唯一的侄女,林新堂牵线这门亲,实在是非常重视陈名山。
“大哥,明慧如果愿意的话,我当然愿意。”
“爽快!大哥喜欢你这样的性格。男人娶老婆天经地义,只要你对慧慧好,年龄相差一些又有啥关系。”
“大哥,你还是得问一下明慧自己的想法。”陈名山还是觉得有点糟蹋小女孩,希望借明慧的口拒绝此事。
“嗯,我会单独问她的。你就准备做新郎吧,哈哈。”
两人边聊边走,走到城墙的一角。一侧城墙外是青山,一侧城墙外是流水。
林新堂猛吸一口气,山间清新的空气沁入心脾,让头脑清醒了很多。陈名山也大口呼吸,把胸腔里的酒气换了一遍。
“名山,我想你说得对。我们现在没有自立的能力,我不该这么早称王。”林新堂还是聊到了政事。
“陛下为何这么讲?咱们这次不是已经化险为夷了吗。”
“这次韩世忠只带了一万多人就把我们围成这个样子,如果他再多围个几天,我们城池就会被他攻破。咱们的事业没有开始就已经消亡了,我们都得被处死。”
“陛下,我觉得可以从好的方面来看此事。韩世忠没有灭掉我们,就是给了我们喘气的机会,这是上天厚待我们。我们有办法可以强大起来,强大后再也不怕韩世忠,韩世忠以后都不够当我们的对手。”
“当初最反对称王的是你,现在最乐观的还是你,你哪里来的信心?你有什么办法吗?我现在自己都没有信心。”
“因为我找到了办法。”
“什么办法?”
“说这个办法之前,我有个事情向您汇报。我到杭州找到赵构威胁他退兵,他答应退兵后,我跟他讲可以让陛下为他解决赵桓这个麻烦。赵构命太监在我耳朵边说,如果您能杀掉赵桓,他给你做大官,赵构还让我们不要瞎闹。”,陈名山说罢,等着林新堂的回答。
“你觉得如何?”林新堂把问题抛回给陈名山。
“我觉得不可行,杀了赵桓,您对赵构就没有太多作用了,他很可能会杀人灭口,何况我们有谋反的污底子。”
“嗯,我们不能把命运交给别人捏着。我不会去做赵构的大官的。虽说造反早了一点,但是这已经是不可能回头的。现在你可以说说你的想法了,你怎么来的自信?”
“我的想法是,我们从这里往南进攻,一路招兵买马,向南面去扩张地盘。”
“南面那么好打吗?你觉得我们要放弃建瓯吗?”
“建瓯不能放弃,派人守着,但是主力部队得往南去。”
“你看中了南面哪里?”
“我看中了一个地方,那地人们好勇斗狠,打斗起来毫无畏惧,就是往南不远的沙县。我敢断言,只要征得五万沙县兵,我们就可以在南面安稳立国,自在地生活着。”
“为何你这么看重沙县的人?”
陈名山把他上次往南走的时候,看到两村相杀的经历讲了一遍。
“看来沙县人真的是血性男儿。名山,你有把握能够在沙县征兵吗?”
“我现在还没有想好,但是我认为一定可以成功征兵的。”
“征得沙县五万兵,稳坐半壁江山,听起来很雄壮。名山,我们会有前途的。”
“是的,陛下,我们会有前途的。”
......
林新堂把许配侄女的想法跟妻子陈朝蓉讲了。
陈朝蓉道:“慧慧嫁给名山,还真的挺合适的。都是自己人,两人这样结合,我也更放心。慧慧懂事乖巧,名山聪明能干,我觉得两人合适。”
“夫人,你没有考虑年龄差距吗?”
“老夫少妻的情况还不多见吗,我觉得名山不错,配慧慧是没有问题的。”
“有夫人同意,我也更坚定了。咱们找个时间跟慧慧讲。”
......
“慧慧,叔叔问你一个事情。”
“叔叔,什么事?”
“慧慧,你想嫁人吗?”
林明慧才十二岁,脖子根都变红了,扭捏着不知怎么回答。
“你走开!哪有你这么问的,让我来!”,陈朝蓉走过来,拉着林明慧的手。
“慧慧,你跟婶娘在一起也有两年了,婶娘不能这辈子都照顾着你,你迟早要嫁人的。你以前可能没有想过,但是现在你要想了。”
“婶娘,我还不想嫁人。”,林明慧低着头。
“傻孩子!女人都要嫁人的,无非是早一点晚一点。你妈住得远,就让叔叔婶婶为你做主,把你许配给一个人,好不好?”
“是谁?”
“你的陈老师,陈名山。”
“他那么大了。”,林明慧的失望写在脸上。
“男人大一点,有什么关系。他还很帅,很有风度啊。”
“婶娘,我不要嫁人,我还想和明光哥哥一起玩两年。”
“明光是你的堂哥,不管你多大了,都可以和明光玩。但是明光也要娶老婆的,他娶了老婆后,谁陪你玩呢。不如你先嫁人,这样不会有孤独的时候。”
“婶娘,我如果嫁给陈老师,他会欺负我吗?”
“叔叔婶婶为你撑腰,他不敢欺负我们的慧慧。”
“我得问问明聪哥哥。”
“乖孩子,去吧。”
......
林明慧找到亲哥林明聪。
“哥,叔叔婶婶让我嫁给陈名山。”
“啊?!他比我还大,你怎么能嫁给那么大的人呢?不行!”
“哥,你让我嫁给谁?”
“谁都不要嫁,你还这么小。”
“我也是这么说,可婶娘说,女孩子都是要出嫁的,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我现在出嫁,还不会一个人孤单。”
“可陈名山也太大了,他大你十多岁了。”
“....”,林明慧也嫌弃这点,陈名山其他方面倒还可以。知识渊博,性格很好,人长得也不错。
“你原来不是喜欢跟我们邻村的剩子玩吗,嫁给剩子都比陈名山好。”
“....”
“不行,总之不行,哥已经比你大十岁,你不能再嫁个给比哥还大的人。”
林明慧还是没有吭声。
“我去跟婶娘说,就算现在要你嫁人,也要让他们换一个人。”
“哥,你别去,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