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慧找到婶婶陈朝蓉讨论婚嫁的事情,她与婶婶在一起两年了,比她哥与婶婶之间更亲近,说话会更方便一些。
“婶婶,我和我哥都觉得他太大了。”
“大一点有什么关系呢?”
“我哥就是接受不了。”
陈朝蓉凝望着明慧道:“慧慧,嫁人是你的事情,是你要与别人生活在一起,不是你的哥哥。你老实告诉婶婶,你觉得陈名山怎样?”
“我不知道。”
“如果他跟你一般大,你愿意吗?”
“可是婶婶,他没有与我一般大。”
“你回答我。”
“如果他与我一般大,我愿意嫁给他。”
“那么你只不满意他的年龄,是吗?”
“嗯,是。”
“你有没有看过很多有钱的老头娶黄花闺女?”
“婶娘,我更不想嫁给老头。”
“我是打个比方,虽然你们相差十多岁,但是不至于像老头和黄花闺女那么差距大,是不是?”
“嗯,是。”
“你觉得陈名山的外貌让你喜欢吗?”
“还可以。”
“慧慧,其实年龄并不那么重要,他比你大,反而更能疼爱你。”
“我必须嫁他吗?”
“慧慧,你的叔叔现在是皇帝了,你知道他说的话是什么吗?是圣旨。你不能不听你叔叔的话,不然他会发怒的。”
林明慧沉默了一阵,她这两天想的都是叫陈名山的这个人,想他有哪些优点,有哪些缺点。琢磨来琢磨去,发现陈名山除了年纪大些,其他方面都还算让她满意。但年龄这个不满意,又让她不能释怀,内心因此十分矛盾。婶婶再三说过,叔叔现在是皇帝了,叔叔的命令比妈妈、哥哥都要管用,必须得听叔叔的。
“婶娘,我答应你。”
陈朝蓉笑道:“乖孩子,婶娘会安排你的婚礼的,把你风风光光嫁出去。”
林明慧听到此,又有些期待了,期待不是由于结婚的对象,而是期待结婚时的自己,会是自己童年时梦中的婚礼吗?她小声答道:“谢谢婶娘。”
.......
陈名山和林明慧的婚礼,在举办前就把日子公布了出来,将要在建瓯城隆重举行。城内的媒人借此机会也活动开了,媒人把陈名山和林明慧的婚事说成是瓯越国建立以来最喜庆的事情,婚礼的日子也是最吉利的日子,他们奋力撮合,恨不得把所有适龄的青年男女连个线就成一对。
定好的结婚大喜日子如期到来了,除了陈名山林明慧,这天还有十多对男女结婚,百姓们都说这是被月老圈定的一天,今天建瓯城里只许笑不许哭。
林明慧的大轿沿着最热闹的大街走了一圈,路边挤满了围观的群众,大家都想看看新娘长什么样子,伸长脖子瞧只是看到红红的大花轿和热闹的迎亲队伍。
“你看到咱们公主长什么样子吗?”
“公主哪是那么容易看到的,不过听说很年轻,很漂亮。”
“真是风光啊,我哪天能坐一下这种大花轿啊?”
“这是你能想的吗?你是谁,人家是谁?”
“不知道公主嫁给谁了,真是便宜这个家伙了。”
林明慧在轿子里,外面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她听到外面人称她为公主,听到群众的欢呼声,她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是她小时候不敢想的,这些待遇都是皇帝叔叔带给她的。
......
一个妇人挤进路边人群,找到了她要找的小伙子,道:“矬子,别光顾着看别人结婚了。你妈妈让你去相亲,赶紧的,跟我走。”
叫矬子的这个小伙子跟着妇人往外走去。
“大姨,今天相什么亲啊?”
“今天是个好日子,大家都忙着结婚呢。让你相亲没有错,相中了今天就过门。”
“哪有这么快呢?”
“快你还不喜欢啊?相中了,晚上就可以抱着老婆睡觉了。”
“得了,大姨,等等我。”
......
陈名山虽说比林明慧大十多岁,但他此时也只是二十多岁的人,长得年轻英俊,风流儒雅。
婚礼在林新堂的府上办理,府上挤满了宾客。陈名山穿着一身红衣服,胸口带着红花,显得格外喜庆,也显得十分突出。
新郎新娘按着风俗,拜堂成亲。当两个新人站在厅前拜堂时,婚礼的气氛到了高潮。一个是英俊的新郎,一个是粉嫩的陛下嫡亲侄女,宾客们交口称赞,大呼般配。
陈朝蓉看着两个新人,眼里泛出泪光,既高兴又感慨。时间过得真快,自己结婚的时候好像就在昨天,如今下一代都结婚了,现在是明慧,以后就是自己的儿子明志和明光了。
宾客们喝酒吃肉,痛快地玩耍。
婚礼上,林明慧的亲哥林明聪的脸上也充满了喜悦。林明聪接受了既成的事实,安慰自己,新郎陈名山大就大一点呗,妹妹结了婚,自己还多一个有用的妹夫,也可以跟妹夫玩到一块去,仔细想想好像没有啥损失。以前在农村过着苦日子,没想到自己妹妹的婚礼这么有排场,母亲没有来,不然她看到也会很开心的。
林明光跟陈朝蓉道:“妈,妹妹这么早就结婚了,怪可惜的。”
“可惜什么?你懂啥!等你哥哥回来,你哥哥先结婚,然后就是你结婚,你还以为你们都是小孩子吗?”
“妈,我都不知道该娶谁。”
陈朝蓉听后又笑了,道:“你没有喜欢的人吗?”
“我挺喜欢原来在黄山寨子里的黄彤的。”
“不许再提黄山寨子的事情,知道不?你爹会不开心的。”
“知道了。”
“明光,以后妈妈给你挑一个最漂亮的女孩子做老婆,比黄彤那丫头强百倍,好吗?”
“不过我要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做老婆。”
“那肯定的呀,咱们明光娶老婆,妈妈只是给你做参谋啊。”
披着红盖头,十二岁的林明慧显得很害羞,好在被红盖头遮住了,不然大家能够看到她略黑的脸上那发红的样子。
......
闹洞房的人群散去,房间里只剩下陈名山和林明慧两个人了,喧嚣声仍会从房门外传来,但显得很遥远。林明慧紧紧的抓住衣服下摆,规规矩矩地坐在床沿,紧张得身体还有些发抖。
陈明山掀起了她的红盖头,她脸上有些娇羞泛红,头发梳成了成年妇女的样式。
林明慧瞪着大眼睛,紧张的看着陈名山。
陈名山扑哧的笑了出来。
尴尬的气氛被打破了,林明慧觉得凝固的空气流动了,她又恢复成了正常人,“你笑我做什么?”
陈名山觉得她年纪小小的,梳个妇女头,很滑稽可笑。脸上胡乱涂抹的粉,不均匀而且掉色,样子很可笑。
内心真实想法,他是万万不能讲的,陈名山说:“明慧,看到你紧张的样子,我就想笑。你没必要这么紧张的,我们都是熟人了,你就当平常时候见到我一样,不可以吗?”
林明慧不高兴了,自己辛苦打扮成了最美的新娘,没有博得赞美,结果却被新郎笑话,不管他是真笑话我紧张,还是笑话其他的,都是没有良心,她说道:“谁要你看的!”,语气很生硬。
渐渐地空气似乎又要凝重起来,陈名山为了搅动这慢慢凝固的气氛,嘻笑道:“明慧,以前见你都觉得你是小女孩,没想到今天你比以前更好看了。”
她还是没有解气,第二句才吹嘘听着就是假的,“陈老师,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怎么呢?”
“我发现你很轻薄。”
“明慧,怎么看出来的呢?”,陈名山笑着说道。
“你不像是以前的你,以前你是正经认真的,现在你像个好色的大叔。”
“那是因为你太美了,所以我才显得好色。”,他还是尽量调侃一下,让谈话轻松点。
“你这不是轻薄是什么,动不动就美啊美啊的,我哪里美了?”
“你哪里都美啊。”
“以前从来没有听你夸过我,刚一入洞房就不停的夸我,你是有什么企图吧?我虽然年纪比你小几岁,但是我不笨,你别想骗我。”
“不会,不会,我哪敢骗你啊。”,陈名山觉得这样的对话很可笑,但是看到她的表情不像开玩笑。
林明慧委屈的表情,像马上要哭出来。她想着虽然丈夫年纪大,大就大一点吧,是个老实正经的也可以,而陈名山刚结婚表现就很不正经,以前都没有发现他这么可恶。
“慧慧?”
“不要这样叫我,我叫林明慧。”林明慧怒了。
陈名山用手擦擦额头,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看来女人真的是很难懂,是天下所有女人这样,还是她一个人如此呢?为什么感觉林新堂老婆、王腾老婆都挺好说话的呢。
两人半天没有再讲话,气氛又回归了尴尬,林明慧忽然开口道:“你今晚会欺负我吗?”
“放心,我不会强人所难的。今天你一个人睡床上,我睡在地下。”
“不行,你也睡床上,我们睡一张床,我婶婶说不能让男人睡地下。你不要碰我,好吗?我还没有准备好。”
陈名山摇了摇头,女人真的很难懂,哪怕是这么小的女孩子,他也不懂。
......
洞房花烛夜的第二天,陈名山先醒了,看见熟睡的林明慧,帮她盖好薄被子,先起床洗漱了。
“陈老师,我昨天太紧张了。你放心,我迟早都是你的人。我婶婶跟我说,嫁了人,女人的身体就应该是男人的。”,陈名山正在洗脸,林明慧不知何时已经起来了,她在为昨天的事情道歉。
“没什么,咱们来日方长,两人刚开始相处,都会有些不适应。”,陈名山心头一喜,刚刚那个道歉来看,她真是个知礼的老婆。
陈名山说完看着林明慧,发现她脸色又渐渐不妙了起来。他不知原因,发呆的看着她。
“你知道的这么清楚,是与别的女人相处过吗?”
“没有啊,我一直是个单身汉,哪来的跟女人相处,不信你可以去问陛下。”
“我叔叔哪里有功夫管你的私事啊。”
陈名山发誓道:“天地为鉴,我陈名山如果有其他女人,立即被雷轰死。”
林明慧没有一点喜悦,“我婶婶说了,动不动就发誓的人,不要相信他。没想到,你真的是个轻浮的人。”
陈名山没有再多说什么,还能说什么呢?他洗漱完直接出门了。
“你别走,你走出门,就再也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