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修立南没有理会外面的动静,他毫不怜惜的将宋伊人往床上一扔。
从行李包掏出一个白色瓶子和一瓶水,直接扔到她身上。
“这是安眠药,一瓶下去你马上如愿,嫌慢的话的话要我可以帮你死的快点,相信我的技术,一秒搞定。”
慢悠悠讲出来的话是那样的残忍,宋伊人唇边扬起一抹讽刺的微笑:“谢谢。”
这不正如她所愿吗,那又何必矫情,她直接拧开瓶盖,将数不清的药丸倒在手心里。
修立南的眼神随着她的动作更加深邃锐利。
在药丸离她嘴边只剩下一毫米时,啪的一声,全部散落在地。
“呵,怎么?怕了?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嗯,怕了。”他承认的干脆利落。
宋伊人所有的愤怒在听到这句话后莫名消散,缓缓抬头望着他:“你很像我爸爸,他是我见过最坦率的男人。”
她可能疯了,居然和一个认识不到一天的人讲起她拼命掩盖的过去,她明明最怕回忆,那样会让她忍不住放弃一切顾虑去陪他们。
“你知道吗,你给我选择的时候我很感谢你,谢谢你让我解脱,但是为什么要怕呢,为什么。”
她的呢喃很轻,就像羽毛一样,慢慢滑落到他的心脏,引起一阵战栗。
“你的死只会让其他人陷入和你一样的痛苦,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但如果承受不了那些,我瞧不起你,起码在我看来,你是个坚强的人。”
“坚强,呵”她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不断轻笑:“你凭什么说我坚强,你凭什么瞧不起我,你以为人人都能像你一样,阖家团圆吗?嗯?”
她每反问一句,修立南的眸色便加深一分,安静的听完她所有的谴责,最后被她揪着衣领时,他才再次启唇:“谁和你说我阖家团圆。”
虽然他说这话时面不改色,但眼神深处的痛苦让宋伊人一下失了神。
她揪着领子的手不由松了松。
“楼下的女孩叫莫怡,她的父亲在一次任务中牺牲,母亲受不了打击选择了割腕自杀,因为这件事,小怡患上失语症,那时她才四岁。
男孩是我妹妹的孩子,生他的时候难产,他父亲不过是一个人高中生,他家长发现我妹妹怀孕后直接把他送到国外,就怕那小子一时脑热要负责,导致这孩子在孤儿院待了四年。
而我,无父无母,唯一的妹妹也死了,我本来在保镖公司上班,可是得罪权势,现在连找个工作都困难。
我们都坚持下来了,你为什么坚持不下来,你凭什么坚持不下来。”
话毕,宋伊人早已经松手,仰面躺倒在床上,已然被抽走了浑身力气。
她无力反驳,脑子一片凌乱。
“你自己好好想想,你的人生真的只有死路一条吗?”他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不过开门前,他回头玩味地看了她一眼,说“还有,那是维生素,你就算吃光也死不了。”
外面的人没料到房门打开,一下扑了个空,地板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后面的人跟叠罗汉一样倒在宋祁风身上,刹那间,猪一般的尖叫回荡在整个房间。
“你们给我下去!”
一群人手忙脚乱的站起身,看上去狼狈不堪。
“出去吧,她现在需要静静。”修立南看向他们,声音无意中变得温和。
宋祁风对上修立南的眼睛质问道:“你对老板做了什么。”
他们进来后,宋伊人一直躺在床上毫无反应,加上散落一地的白色药丸,不能不让他们多想。
修立南闻言好气又好笑。
他知道宋祁风是为她好,但遇事不用脑子,这样总归吃力不讨好。
忽然余光暼到一旁想往里走的宁澜,他淡定伸手拦住她,意思不明而喻。
宁澜横眉怒目地瞪了他一眼,想让他知难而退,却不想因为身高的缘故,修立南看都没看她一眼,气得她原地直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