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动乱,一大早上官傲广发请帖邀请各方主事者,言说城中有魔教歹人隐匿生事,故在城外山庄集会。
名门大派的人收到赶往山庄,江湖散修中有声名的也纷纷去了。
城中一倾慕正道的罗商人联手众商人将城外自家的庄子一起收拾了出来,还在庄外搭起了上千个草庐供各派休息。
半山腰最大的一座山庄里外围满了江湖人,人声鼎沸,正中一座院子,挤进了五百人,皆是一派之主,一方豪强。
院外也站满了来人的弟子门人,整座大山被上万江湖人圈占了起来。
“昨夜袭击一定是那些魔头畏惧我等正道联手,无耻偷袭,可恶。”昨夜门下弟子死伤惨重的耿掌门骂道。
“耿掌门莫急,灭魔非一日之功,我们要做长久打算。”与耿掌门交好的同辈劝道。
“还商量什么?再拖延下去,怕是我们会被魔头杀光了。”
“不能,拖下去了,死伤了如此多的同道,让上官出来主事,立盟灭魔。”
“魔头胆大包天,闯入池剑派驻地,只活下来一个半死不活的。”
“魔头伤了孙家长老,伤了赵、钱、孙、李等家子弟,若非吴涯出现,后果难料!”
“雪月宫的仙子昨夜安然无恙,受邀请来若出事,吾心难安,老夫自会向贵宫宫主赔罪。”上官家的长老向雪月宫的来人赔罪道。
“无事,江湖历练总会遇上意外,怎会怪罪大家?还要多谢诸位援手。”雪月宫仙子微笑道。
“魔头在暗,我们在明,我们须尽快入山,逼魔头出来一决生死,还江湖一个安宁。”一旁钱河慷慨激昂道。
“钱兄说的对,不能再让魔道中人肆虐,小瞧了我们,立盟一事刻不容缓。”孙羽大声道。
“魔徒嚣张跋扈,不可不除,上官傲此时不出更待何时?”一江湖名宿支持上官傲开口道。
众人望向座中一直没有开口旳上官傲,等待上官傲的一个答案。
“魔头祸乱江湖,灭魔誓在必行。”上官傲一字一顿道。
“好,上官傲乃吾等盟主,共灭魔头。”
“拜见盟主。”
“拜见盟主。”
一声声盟主此起彼伏,从庄内传向庄外,传向山外。
“盟主,本盟何名?”
“江湖盟。”
“进山,灭魔非小事,盟主,有何计较?”
“魔头诡计多端,昨夜夜袭可能是魔道的阴谋,欲引我们进山。”道
“怕什么?城中江湖同道因昨夜一仗多有伤亡,同仇敌忾,江湖盟一立,人心可用。”
“盟主,此气可涨不可消,趁此时机进山,大势在我方。”一黄衣老者开口道。
“姜老讲的对,盟主,魔头虽有地利,但我们上下一心,何愁魔头不灭?”
“魔头狡猾,心思难测,总归小心无大碍。”
“魔头们行事一向阴险狡诈,我们不可不防。”在散修中声望日隆的万古提醒众人道。
“万大侠说得没错,魔道昨晚袭扰,是伤了些人,但不伤筋骨,不二惹来了众怒,这对他们来说有何好处?”
“此举大违常理,不妨我们先静观其变,魔头们必会露出蛛丝马迹,到时我们再行雷霆一击。”
“不行,再等下去黄花菜都凉了,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
“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什么阿猫阿狗的魔教,他们魔教中人就只会偷偷摸摸地做这些下三烂的事,我等正义之士,不畏艰难险阻,誓除魔头。”钱河看不得一些人犹豫,大声道。
“誓除魔头。”
“誓除魔头。”
“为仙子报仇。”有人见气氛热烈,一时不慎吐露心声道。
一句话,全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谁说的?”一人低声问道。
“好像是后面的人。”
“反正肯定不是我们前面这些正人君子说的。”
“你管谁说的,你心里难道不是这样想的?那人至少有胆子说出心中的真实的想法。”一人语气强硬插嘴道。
“即使这样,也不能说出来呀!也不看看地方。”一人压低嗓音,回道。
“魔头盘距在大莒山一带只是谣言,没有真凭实据,大队人马进山无功怎么办?”萧家人怕众人不明山中情形开口道。
“盟主你说怎么办?诸位都听你的。”
“对,我们听上官盟主的,你尽管吩咐。”
“若你们答应听我的话,则灭魔必成,上官傲说到做到。”上官傲环视众人,威严道。
堂上的人不再开口,院内众人相互望了一眼,没有继续吵闹。
“那我把丑话说在前面,魔款这次如此行事,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必有所图。”
“为此我们要整合此地正道所有人的力量,力分则弱,势聚则强。”
上官傲示意一旁的上官家的人将早已准备好的纸张分发下去。
“这上面是我对江湖盟的盟约条例,大家若有意见,都可以说出来。”
众人传递纸张,几张薄薄的纸上写满了江湖盟如何运行,对盟中的人员安排,功劳惩戒种种内容考虑得极为详尽。
“盟主,纸上这所谓军制是何用义?”
上官傲继续道:“如纸上所述,魔教占据深山地利,没有规矩谈何胜算?因此,各门派的来人弟子统一安排。”
“十人一什,五什一伙,三伙一队,三队一团,三团一卫,依军中编制。不够的人数可用江湖同道补充,各队队正由队中人自己推选,强者当选,团官由各派掌门担任,我领几位德高望重的江湖名宿统筹大局。”
一人心中暗道:“上官傲的狼子野心终于显露出来了,他想干什么?”
“莫非他想吞了各家人手,为什么?他不可能吞得下去,为此费这么多心力夺盟主不值得,莫非还有其它谋划吗?”
“我早就怀疑他与魔教有勾结,不早不晚来了一场袭击,两方联手设计此局,他为了什么?独霸江湖。”
伤重未愈孙敖在旁坐着,面无血色,心中暗道:“这究竟是魔教的离间计,还是确有其事,再看看吧。”
“我支持上官盟主,思虑周全。”
“诸位,这是权宜之计,待灭魔了结,江湖盟功成身退。”上官傲打消众人的犹豫,开口道。
“不如此无法击败魔头。”
“我支持上官盟主的计划,江湖盟人马加紧进行操练。”
“我等也支持。”
“支持。”
“好,诸:你们有合适的人选,可以向我推荐,队正缺额颇多。”
“我有一人正向盟主推荐,此子文武全才,是我铁家的麒麟儿,足可担大任。”一旁铁家的铁甲见此情形推荐道。
“盟主,我门下也有一弟子,本事尚可,在江湖上行走一向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多次组织捣毁魔教据点,对魔头的手段了如指掌。”
“盟主,我家也有一子,嫉恶如仇,不是我吹,刀法炉火纯青,。”
上官傲笑道:“大家不要急,队正一事好商量,必能选出令合适的人选出来,各队人马需尽快补充,操练起来。”
一人心中暗道:“该死,收买人心,再让他成了此事,势大难制。”
方流日上三竿,艰难地离开温柔舒服的被窝爬了起来,不下于与位宗师战过一场,才从老猫子口中才知道了昨晚发生的大事。
“我睡得早,可惜没看到这场好戏,魔道来的都有谁?”方流无精打采问道。
自从看过欧阳上官两人一场神意上的决斗,一回来,他就一直观想截留下来的那两道神意,剑意和刀意皆臻至巅峰,一人的道与法,故耗费了方流很多精神,几日的闭关终有所得,不虚此行。
方流发现鬼神眼的另一种运用也是一个巧合,配合鬼神五脏六腑,双眼拓印他人的武道意念,五脏六腑气流转人身小天地。
方流对气的流转,体验到对方一丝心境,武功神意上身,撷取养分。
铁炎走进小院,听闻方流问题,开口道:“熊先霸、梅妖、施僵,郅怪这几人领头,魔教年轻一辈最出色的。”
“你来得刚刚好,你消息灵通,想必你对他们很了解?”方流强打精神问道。
“略知一点,他们的消息不难收集。”铁炎留意到方流的异样,这似乎是耗费了大量精神的后遗症,回道。
“梅妖来历神秘,在魔教传承不明,深藏不露,据我所知他这次出手显露的手段有小修罗身、返魔手及阴魅纵,这些都是魔道常见的功法,但想要精熟,不付出大毅力及大决心,很难成就圆满。”
“小修罗身是《大力修罗法》的删减版,修习难度降了下来,威力丝毫不减弱,四肢犹如神兵利器。”
“返魔手只是几式寻常大手印,有一吸纳天地间种种浊气炼成的心法口诀,浊气入体,一着不慎,走火入魔。因浊气稀缺,煞气鬼气也行。”
“阴魅纵也只是一门讲身形移位,轻身提纵的功夫。”
老猫子生疑道:“这些功夫要想有大威力,花大时间水磨也未必能成,以梅妖的年纪非用大量魔气加速修习不可。”
“这些魔功都需要大量魔气才能练成,没人发现这一点吗?”
“有心人都发现了这一点,他行事古怪,常出人意料。他背后有没人,我不清楚,魔道那群大佬也弄不清此事,有人怀疑过他是从隐居禁地跑出来的,身上价值极大,除此看不出其它什么有用的东西。”
“养魔池。”
“方兄弟也听说过养魔池的传闻。万人死,养魔成。百年前的灭魔一役听说是因为魔道丧心病狂,大肆筹建养魔池,中原一地十室九空,饿殍满道,因百姓害怕被捉去投入养魔池魂飞魄散,背井离乡,流亡天下。”
方流继续道:“我还听说百年前是皇朝与前朝大战最为激烈的时候,因中原后方传来魔吃人的传闻,军心涣散,无心恋战,一战就葬送了前朝国运,这时机正好。”
“慎言,那些前朝余孽放出去的话有何可信,也不能信的。”
“另外几人呢?”
“施僵,此人脑子不灵活,他在魔道没死只因一身硬功,不知他如何练成此功,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几无破绽,过往江湖典籍并无此怪功。”
“郅怪是郅家的人,不用我多说了吧。”铁炎不愿谈这家人的话道。
“老猫子你说一说。”方流笑道。
“郅家没有什么可说的,在江湖上是奇怪的家族,黑白通吃,家传武功不凡。”
“我还没问你,来此有何贵干,不会光是来为我解惑的吧。”
“我来找你只会有一件事,你又有一件单子了。”
“现在这时候你还要我接单,虽说我欠了你的钱,你也不能杀我呀!不会是正道中的某人吧。”
“目标是郑家人。”
“郑家的人,多出纨绔,名声还不赖,他得罪了谁,魔道中人,还是其他门派。”
“酬金一万两。”
“我的要求你应该很清楚,你真要我接下这单。”
“是的,他做了一件最不该做的事。”
“残害亲人,只为一把刀。”
“一把石匠铸的刀。”
“你确认过了。”
“我亲眼见过雇主,还从多方渠道查验过了,有七成可信。”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接吗?我接下了。”
铁炎留下订金,直接走了。
“你真打算在这关口接下这单生意。”老猫子问道。
“生意就是生意,还挑什么时候,再说了,我不用吃饭呀!”
“你一肚子歪理,我不跟你吵。”
“您老对石匠的刀不感兴趣吗?您不会不知晓石匠的威名吧。”
“我当然听说过石匠此人,名字不可考,一生铸刀,却自称是石匠,天下九成刀客欲得一把石匠的宝刀,石匠是个怪人,行踪不定,铸刀一事要看他的心情,心情不好,哄着他,求着他,得不来一把刀。心情一好,见人送一把刀,得刀者都闯出了一番天地。”
“我觉得关键是刀榜上有三柄刀是石匠所铸。”
“魔教这么做为了什么?”老猫子想趁机考考方流,问道。
“这里面肯定有阴谋,不过我现在不想知道罢了。”
“你不去城外的天罗山庄看一看吗?”老猫子无奈道。
“去那里有什么好看的,大局已定,我相信上官傲,魔道给他送上这么好的机会,他不可能不抓住的。”方流随意道。
“你在怀疑上官傲勾结魔教吗?”老猫子双眼紧盯方流道。
这话传出去,会在江湖上掀起惊天大浪的,到时候方流这臭小子会死得很难看。
方流多机灵的一个人,赶紧摇头道:“我可没这样说过,您老别污蔑我,我这小身板可抗不起这重担。”
“那魔教为何此时出手,这不是帮了上官傲一个人忙吗?”
“谁知道呢?或许只有当事人才知道,我回去睡觉了,没有大事不要叫醒我。”方流摇摇晃晃地进了屋,一碰床就睡着了。
老猫子也猜到了方流练功或许出了岔子,方流没说,他也不好多问。他绝对想不到方流体验了两道截然不同的剑意刀念,学到几分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