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五洲这片土地上兽类与人类之间关系的转化,再加人族总人口日益增长的境况,原本的带厚重围墙的“城”的形式不在适合。
建有这厚重城墙,不仅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且城墙一旦建成,这座城镇的规模便已决定。而兽类逐渐被人类所奴役,威胁消失,已无建立城墙的必要。
而不建立城墙,城镇的规模反而不受限,可以随着城镇的发展程度和人口数任意扩张,远比之前的建有城墙的城镇发展潜力要大得多。
所以除了初代的四十七座城镇,其它的城镇均是无城墙的建筑样式。
按正规叫法,这四十七座最初的城镇应当叫做城,后来建立的无城墙的应当叫做镇,但实际还是把这四十七座也一并同仁称为镇,统称为城镇。
这四十七座城镇有二十五座与郡同名的城镇和其它建立稍晚一些的其它城镇,它们虽然是建立最早的城,但毕竟因自身条件发展受阻,小部分因为有强大家族的进驻或是各种原因还具备着强大的生机,大部分都是日益萧条,甚至有几座城镇都早已被抛弃而荒废。
樟祁镇便是如此,虽然总体是不断萧瑟,但总谈不上荒废,论规模还要比那清风镇还要大许多,而这铃兰镇,却还要比樟祁镇要更大些。
靠近铃兰镇,沈源等人都纷纷下马,牵着马缓缓走进镇内。
沈源不是没去过其它的“花都”,但每次家族中保护自己的人总是跟的自己紧紧地,很少有氛围闲逛,这次偷偷跑出来,反而是极为新鲜的感觉。
看着齐越东瞧瞧,西看看,叁霄忍不住捂面,道:“我们现在还是先找处住所再说,然后齐少爷的伤势还要找处医所看看,不然若是留下后遗症便糟糕了。”
“那就按照小叁霄的所说的,我和她去找处客栈旅店,少主你陪齐少爷去找医馆。”
柒柒附和道,在人前她还是叫叁霄为小叁霄的,只有在两个人交谈时才会唤她为小珺。
沈源想了想,觉着也是。他们虽然应当是摆脱了那不知名势力的包围,但他们找不到自己等人肯定会扩大搜索范围,说不定随时会找到这里,所以此时自己等人还谈不上安全,一切自然还是以稳妥为好。
“也好,那我就先和齐兄去找医馆,到时候你们找到住处后灵符联系就是了。”沈源拿出灵符在她们面前晃了晃。
“安啦。”柒柒点了点头,然后便迫不及待的拉着叁霄离去。
摸了摸鼻子,沈源看向齐越。
“那我们也去找医馆吧,先去看看你伤势再做打算。”
“恩。”
沿着街道一直找,问了几个路人,沈源终于和齐越找到了一家医馆。
“仁堂馆。”
看着面前招牌上的大字,沈源缓缓念道。
“诶,我记得这应该是神医门下的附属药堂吧,没想到在这里也有。”
齐越缓缓道:“神医门是五洲上医术最为高超的所在,他门下的药堂自然也是声名不菲,在东洲虽然不如在中洲般那样涵盖各郡,但郡内的有名的城镇都会有它的分部。”
“哦。”沈源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然后道,“那我们先进去再说吧。”
齐越点了点头,率先一步踏进堂内,沈源也随后紧跟上来。
走进大堂,格局布置倒是与沈源印象中的极为相似,就是规模要比中洲的那几个要小得多。进去入眼便是几张桌椅和一条长柜台,柜台后有着几乎占有整面墙大小的药柜,随意看来都有几百个格子,显然分门别类的装有各式药材。
偌大的药堂中,沈源只看到柜台前有一名中年男子,正手撑着脑袋小憩,下巴不时一点一点的。
齐越上前去,指节轻轻敲击台面,这个中年男子便一个激灵,顿时惊醒。
男子摇了摇头,神智稍微清醒了些,看着身前的两名年轻男子,张口道。
“你们是抓药还是看病?”
除了部分只能抓药,不能看病的药房和那些只看病,提供药方却没有药的私人医师外,其余的药堂都兼有抓药和看病的功能。
“不过看你这样式,应该就是来看病的了。”
没有等他们回答,男子便自问自答道。
“不知前辈能否看出晚辈伤势如何?”
齐越恭敬道。
中年男子皱了皱眉:“面色苍白无血色,气息不稳,灵力紊乱,再加身上、脸上的狼狈模样,肯定是刚打完架过来,不出意外骨头还被打断了几根。”
“这些外伤好治,花时间静养即可,至于有无内伤,还需要细细查探。”
原本在齐越身后颇为无趣的沈源听到这位医师的判断也不禁产生了兴趣。
五洲上有着数目繁多的各种各样的职业,但各种职业总有高下之分。
像歌者、舞者这种,仅能悦人耳目,对修为无益的职业只能混个温饱,鲜有出名者。
而对修炼境界,或是战力,抑或是关系到人性命健康的职业,自然要比普通职业更受追捧些。
如授人技艺的师。
如锻造兵刃的匠。
如渡世救人的医。
沈源对各式职业都比较感兴趣,但师传道授业之途道阻且长,生性躁动的他自然不喜。锻造各式兵刃的锻造师沈源本颇为感兴趣,但在一次亲眼见着一位锻造师为了锻造灵兵三日三夜未曾合眼,连续在锻造室中锻造近一个月才出一件成品后,他便消了某种念头。
医,可以说是目前三种职业中他唯一感兴趣的了。
虽不读医书,但曾经他缠着目前长生门门主邱长生,观摩了不少就诊记录,对医道,他还是有些许了解的,当下忍不住道:“这难道就是望闻问切中的望?”
中年男子瞥了他一眼,口中道:“小小年纪,你又知道何是望闻问切?”
听到男子语气中满是鄙夷,沈源也不恼,嘿嘿一笑。
“望,观气象,闻,听气息,问,询症状,切,摸脉象。不知这位医师,我可有说错?”
男子眼底闪过一丝惊异,不过转瞬即逝。这十二字对望闻问切解释的极为贴切适宜,但若是就凭此便想让他惊讶那还嫩了些。
且不说这看似就不通医术的年轻男子是否能知晓这四诊的真正意义,就算他对此能知晓些皮毛,这四诊也不过是初就诊时的断症之策,相对于博大的医道来说真就只是些粗浅手段罢了。
医道最重要之处,还是在于药理。
药物皆有特性,或是性温,或是性凉,或是药性相冲,或是药性相辅,这些才是医道真正精髓所在。
这名年轻人虽然对望闻问切这四诊有些见解,但这些药理他肯定是不会的,这医途唯有靠时间与经验去累积,毫无捷径可言。
所以说面前这年轻男子通医术,知药理,他自然是万万个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