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这里,那感觉就好似一颗响雷在自己的头顶上炸裂开来一般。
过了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的他瞠目结舌地看着赵季平,完全说不出半个字眼。
怎么会这样?赵习瞻竟然会处心积虑地杀死自己的妻子?
这是真的么?
这有可能么?
是赵季平的胡乱推断?
还是……
看来赵季平所托之事已经不能算作一桩家事,当然也不是一般性质的丑事,而是一起故意杀人事件。
正当他还恍惚无措在这恐怖事件之中时,赵季平则抓紧时间又说道:“洛老弟,你跟清阳是好友,并且我也看得出你同那赵小姐关系也不一般,你不会知晓了他们母亲被害惨死而置之不顾吧?”
紧接着,赵季平进一步拉拢对方:“而且如今我所识之人也就只有你能直接接触得上那赵习瞻,你若不帮这个忙,怕是希雅她就真的死不瞑目了!”
这话说的却有几分道理,他不是个冷血之人,确实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替死者讨回公道。
可这事却非同小可,嫌疑人竟是自己的老板赵习瞻,那查起来可想而知得多棘手,弄不好还会引火上了自己的身。
见对方迟疑不决,面露难色,赵季平终于狠下心来使出了绝招。
赵季平又将另一个布袋打开了来,只见里面装的恰是昨晚看到的那件正红色戏服,片刻后,豪气地撂话道:“洛老弟,你若是能帮我这个大忙,这张银票就是你的,而且不仅如此,昨日你和赵小姐看到的那套我师父薛显扬的戏服,也一并送给你。”
接着,赵季平又旁敲侧击地引诱对方说:“你可以将它转赠给赵小姐,当作一个惊喜,想必你也看得出她有多喜欢这套戏服!”
听到“惊喜”这两个字后,他霎时间忆起了生辰那日,自己曾允诺过后送个“惊喜”补作礼物送给虬枝。
而如今这套戏服来的刚刚好,虬枝若能如愿得到它,一定会欢喜地飞上天。可他转念再一想,这赵季平想要拉自己上船,看来是下了血本,煞费苦心。
面对这极大诱惑的关键十分,还在犹豫彷徨的他突听门外又传来了急促的叩门声,并且有人还高喊道:“鸿勋,你快点,能不能别这么磨蹭,我们要出发了!现在就差你一个人了!”门外的喊话之人一听便知是她。
眼尖手快的赵季平赶忙趁此大好时机将银票和戏服包好,匆匆推给了他。
“两样东西赶紧收好,记得有什么消息写信给我,放心,事成之后我会把剩下的一半银两悉数交给你的,我赵季平说到做到。”他还愣在那里没挪动地方时,赵季平已然快步向前打开了门。
紧接着,赵季平扫了站在门口的她一眼后,便昂首阔步走了出去。她见这大清早的赵老板竟又在洛鸿勋的房间里,心中免不得猜想他们二人是旧相识么?
看来他耽搁了这么久是在与对方说事啊!
甚觉纳闷的她犹豫了片刻后慢慢抬步走了进去。
他听到她的脚步声渐近,背对着身赶忙把桌上的两个包裹收好,同自己的行囊放在了一处。
就在刚刚的弹指间,他其实并未下定决心参与调查此事,可她的突然到来却令他分了心,方寸大乱。
而那赵季平更是足够机敏竟快速地将这一切都推给了他。
奈何!已经“下水”的他现在想不接此事看来都不行了。
为了不让她发现,他也只能强装淡定地站起身来向其表示抱歉。
于是整理完毕的四人开启了返回广府的旅程。
一路上他始终保持沉默,远不及来时那般欢快,因为他的脑子里已经塞满了那桩骇人听闻的谋杀案,虽诸多细节他还没来得及询问,但这时的他瞧眼前虬枝的神情都同往日有了些许差别。
从前他只当她是无忧无虑、幸福快乐、集万千之宠爱于一身的幸运女孩,可听了赵季平所言后,不论真假可信度,他隐约觉得虬枝多半也有外人不知晓的苦楚。
那一刻,他深感从前的自己只是喜欢她、欣赏她、爱慕她、而此时他却觉得自己对她又多了几分怜惜之意。
若是车上这一刻没有旁人,他多想将她揽入怀中抚慰一下她那柔软的心儿。
接下去,他又寻思起虬枝她知道这些不堪的事情么?
想到此处,他禁不住摇了摇头,如果她爹真的这般歹毒,恶事一定会做的极其隐秘,甚至有可能是天衣无缝。
虬枝那会儿只有十来岁,多半对此事一无所知。可如果真相如赵季平所言,虬枝日后无意间知道了整件事的真相,她会怎样看待这一切呢?
如果她娘真是他爹处心积虑害死的,她会为自己的娘亲报仇雪恨么?
还是她会与自己的父亲自此决裂永不相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