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确是不同于寻常女子,承受力这一点就比平常人要好上很多,在得知自己皇兄已经没命后万俟离兰依旧按照原先的计划去了重阳殿。
踏上最高台阶的青石砖,万俟离兰拿过了侍女手中的食盒。
南栀在即将进安阳京都时安分的进了马车,她的外貌特征太过特殊,恐怕不到城门便已经被汇报给了凤王府,这样不足以给某个人惊喜。
“外面的世人都很喜欢偷情吗?”无名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叫马车里的南栀差点一口茶喷了出来!
掀开帘子,看了看四周目光落在层层树木后隐约的两个人影上。
“......这个地点选的是极其用心。”南栀只能这样说,这大冬天的,到底是哪对奇葩的男女跑到护城河外情哥哥,情妹妹的?
也不怕冻着。
“你喜欢?”无名回头,略带深思的看了某人一眼。
“......我们可以走了,能赶上凤王府的午饭。”坚决不能让某个正在学习阶段的人看到任何不该看的东西,轻则长针眼,重则她完蛋!
无名瞥了那边一眼,驾车缓缓向城中驶去。
“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是这样的人,混蛋!”
南栀眉头微微挑起,紧接着一声清脆的“啪”的声音清晰的传来!
感情的小船翻了?
“你是谁?你不是玉儿!”
“我当然不是,瑶瑶说的果然对,你对玉儿只有兽性!”
“......停车!”南栀一下子掀开车帘,有些惊讶的看着那边争执的身影,拍着无名的肩膀催促道:“你快点过去将两个人都给抓过来!”
无名显得十分无趣,但是看南栀着急的模样勉为其难的动了身,且道:“这林子里埋伏的有人,好像不需要我们动手。”
“那你就抢先一步,捉了人我们赶紧进城!”
无名十分不乐意的起身向那边走去,抓两个人对他还说很简单,可是和一些只有三脚猫工夫的人打一架他觉得十分浪费时间。
嗖嗖两声,南栀往后挪了一下,只见一男一女被扔在了马车旁边。
南栀往前探了探身子,呀道:“这不是上官玉儿吗?这京都演的是什么戏呐。”
“该走了。”无名淡淡提醒。
马车依旧悠悠的向城里驶去。
李瑶坐在瑶华阁内听着红姝汇报刚刚得来的消息。
“被劫走了?”
红姝眸色微沉,“是,派去的人也都被打昏,对手是个武功非常高强的人。”
李瑶捏着手里的青瓷杯子,眼底闪过一丝凌厉,冷声道:“在这安阳京都周围有那么多人看着还能让人劫走了,还真是本事。”
“走,去看看。”
这边话音刚落,流封一身青衣穿过花园向这边走来,见李瑶躬身道:“给瑶主子请安。”
李瑶淡淡看了他一眼,向阁楼下走,边道:“何时回来的?”
“刚刚。”流封道:“前厅来了人带着昏迷的李然姑娘和一个男子,主子让瑶主子过去。”
李瑶闻言忽而哈笑了一声,觉得十分有趣,“这人倒真是武功高强,抓了我的人还敢过来耀武扬威的。”她倒是要看看是哪个人,难不成比无名还要张狂?
前厅之中那张狂的人正坐在正位上,笑看着曾经的手下败将。无数暗卫将前厅围了个水泄不通,只要主子一声令下,竟要将这个找死的人瞬间撕碎!
南栀几乎想一巴掌将无名的小脑拍碎,傻了得了!
对着凤苍抱歉一笑,转身换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我数五个数,你给我起来旁边站好。”
无名冷哼了一声,缓缓站起身下一刻一个转身从后面抱住了南栀转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不悦道:“对谁都比对我好,你这个人是要把我气死吗?”
“那你是求人帮忙的态度吗?”南栀给了某人一个白眼,又给了无名一胳膊肘从他怀中起身,对凤苍道:“这两个人是我从城外的林子里抓的,疑似......所以......”
后话未说凤苍已然明白,淡淡瞥了一眼无名,道:“这是瑶瑶的计划,应当是被你给打断了,不过本王想远离计划不是太多。”
“瑶瑶的计划?”南栀不解,“给人制造机会偷情?”
“......这个你该去问她。”凤苍面色僵硬了一下,然后挥手让暗卫尽数回去,流封端着新茶从外面进来,看了一眼凤苍将托盘放在了南栀的手上。
那个坐着的人一看就不是平常人可以接触的。
南栀十分无语的看着手里的托盘没好气的放在了无名旁边的桌子上,“自己渴了自己倒!”还未转身门口便传来熟悉的声音。
那一声,让南栀恍惚自己回到了月前刚见到李瑶的时候。
缓缓转身,看着那个小腹已经微微凸起的女子,南栀浅浅一笑,张开了手臂,道:“看到我是不是很惊喜?”
李瑶何止是惊喜?一把扑到南栀怀里,将身后跟来的木香吓了一大跳!
凤苍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将他们俩也带下去看好,不准让任何人见。”
偌大的前厅瞬间只剩下四人,李瑶抱着南栀不肯撒手,好半天才被凤苍从她身上揭下来,叹道:“她是要在这里住下的,以后每日都可和你在一起,今日先把话说完。”
搂着李瑶将她放在椅子上,看着她对南栀亮晶晶的眼睛,只感觉深深的无力感。
南栀笑道:“城外的那两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我说这个世界上也就无名这一个这么张狂的人了,当时竟然没有想到是你们抓的。”李瑶总算不是那般激动,道:“迁两根姻缘线,所以做了场戏。”
“所以就让人幽会,然后捉奸在床?”
“这件事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一会你可以看着好戏,指不定你还能参加两场盛大的婚礼。”对于南栀到底能住多久,两人都十分默契的不去提。
南栀了然的点了点头,然后对无名道:“你不是有事和凤苍说吗?你们去找另一个地方别误了我们看戏。”这般嫌弃撵人的表情然无名心里十分的不顺,可是看到南栀十分具有威胁性的浅笑后,冷哼了一声向外走去。
凤苍将一旁的热茶放到李瑶旁边,关怀道:“放心喝,白开水。”然后施然而去。
南栀惊讶的看着那谪仙般的男人离去,嘴角忍不住抽动两下,半晌吐出两个字:“幼稚。”不过另一方面也深刻觉得凤苍的胸怀简直大的没边了,在发生那件事之后居然还能看见无名不调动禁卫军将人抓起来,果然有天下之君的风范!
李瑶似乎也反应过来,失笑道:“我有时候在想,因为我们的原因,凤苍其实憋屈的很。”
“确实,不过他对你很好。”
“我也能感觉出来无名对你很好。”
南栀无奈笑道:“那是因为他只了解过我这么一个女人,见识比较短浅而已。”
两人正这般说笑着,红姝从外面进来,“上官姑娘过来了。”
话音刚落门外面风风火火的进来一个人,女孩看见一旁一头发白,长相美丽的南栀后微微一愣,“你是谁呀?”
李瑶瞥了她一眼,问:“你来的这么快想必是知道玉江流的事情了?”
上官玉儿从南栀身上移开目光看向李瑶,极为肯定道:“绝对不可能,玉江流是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
“那可不一定,若不是南栀进城正巧遇见了,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李瑶淡淡道:“在遇到你之前玉江流的前科可是不少,光糟蹋的姑娘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露水情缘多的比你当时招惹的男人还要多。”
南栀心底暗惊李瑶身边如何有了这奇葩的朋友,但是还不忘按照自己的理解与上官玉儿道:“确实,我进城时的确看到那男子对那女子正在争吵,欲图不轨之事。”
“不可能,他绝对不会!”上官玉儿一副我不会相信的模样,李瑶也不着急只淡淡道:“流觞今晚就会回来,我想你应该证明的不止是玉江流是良民这一点。”
“......那.......我该怎么办?”上官玉儿一下子耷拉下脑袋。
李瑶不咸不淡道:“你问我我可回答不出来,总是你一个作孽的,如果你不信大可等两人醒了自个去问。不过我觉得不管怎样你还是要给流觞一个结果。”
上官玉儿耷拉着脑袋,抬头有气无力的看了李瑶一眼还未开口便听李瑶道:“流觞受伤几乎没了性命,还未养好就被召回,你斟酌点开口。”
说罢,李瑶向南栀道:“跟我回去,我带你去我住的地方看看。”
南栀别有意味的看了一眼正不知所措,人生迷茫的上官玉儿,忍住笑站起身随着李瑶向外走去。
出了前厅很远,南栀突然低笑了起来,道:“看你唬人一套一套的,说罢,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瑶拉着南栀的手,向瑶华阁走去,边道:“那个姑娘就是该得个教训,这样便不敢随意招惹旁人了。她这个人演了一场名叫求爱的戏把流觞给套了进去,自己却全身而退了。如今遇到自己的命定之人幡然醒悟,然后夹在中间两边为难。”
南栀失声惊讶,“这样你也忍得住,我记得你一向护短来着,那流觞不是你家夫君身边的侍卫吗?”
“是啊,可是我总不能绑了人家扔进洞房,然后洒把药完事?”李瑶道:“她演戏那我也演戏,让该有的姻缘相结,让不该有的姻缘也死个明白,马上就要过年了,总不能就这样隔着。”
李瑶忽而想到一件事道:“并且那个演戏的丫头再过五日便是她的生辰,她的三角恋的关系也该到个尽头了,过了年可就二十的老姑娘了。”
南栀闻言扯了扯唇角,“人家才二十,哪里就是老姑娘?”
李瑶侧目耸了耸肩,表示这不是自己的问题,道:“我的南栀姐姐,这里不是我们那里,本姑娘也才二十一,已经怀孕三月多,她已经是晚的了。”
南栀愣了一瞬,失笑,表示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两人到了瑶华阁一壶茶刚上来,那边红姝便过来说:“上官姑娘和玉江流吵了一架,然后跑出去了。”
南栀闻言有些不解,神色微动,见李瑶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表情瞬间明白了过来,“你是不是做手脚了?”
在这个略微玄幻的世界里,多的是那种让人产生幻觉的药物。
李瑶道:“我这也是没办法,这个世界虽然对贞操看的比较重要,但是为了真爱也得拼一把,我腹中孩子快出生,总不好童年连个玩伴也没有。”
两人许久未见,南栀发觉一个人的变化竟然可以到这种程度,以前她的瑶瑶是多么善良的人啊!
不过......
“你腹中孩子哪里快出生了,你就耍他们吧!”
李瑶摇了摇食指,一本正经道:“这不叫耍,这件事一过,他们都是要感谢我的。不然,哪里可以抱得心上人?他们磨磨唧唧,我打一鞭子还不行?”
“行啊,你位高权重的,凤苍后面顶着怎么样不行?”南栀抬了抬下巴,别有意味的问:“你们什么时候办个封侯大典让我风光一下?”
李瑶一愣,“让你风光一下?”
南栀点头,“是啊,我身为当今皇后的姐姐,没有一点特权吗?”
李瑶看着南栀一副要得志的模样噗呲一声笑了,道:“这个的确有,不过对无名估计不撵他出去就是凤苍极为有风度了。”
南栀完全不介意,大手一挥,“那个人我完全可以没节操的抛弃一段时间。”
“你这个女人一见到李瑶就要找打!”无名直接空落在瑶华阁上,一阵风从掀开的毡毯后吹进来,南栀缩了缩身子不满道:“你就不会学着点凤苍,正儿八经的从楼梯上走进来?”
正说着,凤苍掀开一边的毡子走了进来,不善的瞥了一眼和南栀置气的无名,撩袍坐在了李瑶身边,摸了摸她的手温和道:“手有些凉,让木香再给你拿个毯子盖上。”
南栀闻声瞪了一眼无名,然后示意了一下凤苍那边。
无名心中一阵气结,拿起一旁的毯子整个的盖到了南栀头上,抱胸站在一边还讽道:“雪山上也没见你这么娇贵,装什么装?跟着李瑶你从来都没有学个好。”
向来最大的伤害都是对比出来的,从毯子里将头解救出来,南栀咬牙切齿,“我们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