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于成敏和窦玉娥夫妻在韦州市打了一年工，在一个养猪场给人家养猪，由于这活轻快，工资相对低一点。除去平常借的款，一年每人混了七千元，混的钱都是由窦玉娥保管，11月底回到家，二人买了半吨炭，点上炉子，日子还算红红火火。
于成敏与他娘每人一座宅子分居各灶，两个哥哥都在矿上工作，矿上有房子。
于成敏的爹在15年前去世，母亲一个人把兄弟三人拉扯大，娶上媳妇。于成敏的爹是个煤矿工人，退休前病逝，由老大接班，老二被矿上招工，老大老二都是煤矿工人。唯独老三于成敏不省心，在家务农，好吃懒做，吃喝嫖赌，早早离婚。但是离婚后十年又找了对象，并且很漂亮，全家人自然欣喜若狂。兄弟姐妹婶子大娘，你三千我四千的送给了窦玉娥近两万块钱。第二年新年已过，夫妻双双便开始到韦州市给人养猪打工。
且说，未领结婚证的于成敏夫妇给人家养了一年猪回到家，点上炉子，红红火火过起来。
于成敏到他娘那里去了一趟，发现他娘的关节炎又犯了，拄着拐杖，同时拿了不少药。
于成敏回来对窦玉娥说：“大妹妹，我娘的关节炎又犯了，咱俩混了一万多，是不是给俺娘一千块钱看看病，同时也表示表示孝心，人家也都说你是个好媳妇，去年你刚来的时候，我娘还给了你四千块钱呢！”
窦玉娥说：“给他三百就行，你娘不缺钱，缺的是安慰，下午我去安慰安慰她。你娘有养老金，有你爹的抚恤金。再说，咱俩在一起混了一万四，其中你混了四千，我混了一万。你经常喝醉了酒睡觉，我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再说，你平常买烟买酒花了够四千不？咱俩一年光借钱就借了五千五，你借了四千，我借了一千五，别他妈的心中没数！”
于成敏只好答应道：“是是是大妹妹，听你的还不行吗！”
窦玉娥又说：“成敏，什么时候攒够八万块钱？我听说有个助农贷，只要两个人的身份证作抵押就可以。快，和你娘商量商量，不贷款谁和你结婚，结了婚没有钱谁和你过穷日子！”
于成敏说：“不是我不贷，是那些家伙不给我当保人。”
窦玉娥又说：“成敏，不和你结婚我就不是你的真正媳妇，窝囊废，没本事，连点款都贷不出来，贷不出来咱就这样耗着吧，以后少碰我……”
转眼新的一年又开始了，二人在当地劳务市场边打工边攒钱。
窦玉娥越看于成敏越觉得恶心，心说：“这是个什么东西？论能干不能干，论吃苦不吃苦，论心计无心机，就是会喝酒抽烟……”他表现的心急火燎，烦躁不安。于是说：“成敏哥，再给我凑够一万块钱也行，我就和你在四月初九结婚，四月初九是个好日子。我不是那种认钱不认人的主，不能多拿还不能少拿么？既然相中了你的人，俺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于成敏说：“一万还差不多，多了真拿不出来啊！妹妹高抬贵手，以后我发达了一定会对你千恩万报！”
于成敏回家把此事告诉了他娘，他娘又告诉了另两个儿子和婶子大娘们。众人都自告奋勇，很快就把一万块钱凑齐了。
母子俩拿着一万块钱，来到于成敏的房中，发现窦玉娥打扮得花枝招展，更加的温柔美丽。于成敏把红登登的一万块钱恭恭敬敬地交到她手里，窦玉娥把钱放进口袋，高兴地合不上嘴，当着她未来婆婆的面，抱着于成敏的脸亲了一阵，于成敏又吃力地抱起她转了一圈。
老太太看在眼里，热泪盈眶，高兴的长长松了一口气，腿一下子不疼了。
窦玉娥欢天喜地地说：“娘，成敏，今天我回家拿户口本子，写介绍信做准备，查日子。三天后我和成敏去镇政府领结婚证！”
老太太说：“玉娥，日子我们查好了，四月初八初九都是好日子！”
窦玉娥答应着，收拾东西骑上原来她的摩托车回家了。
于成敏在家美美的等着，同时和堂哥帮忙拉了一天砖，和母亲铲了一天地，干活格外有劲，说话扬眉吐气，吃饭格外有胃口。
转眼三天过去了，再给窦玉娥打电话，不料关机，又一连打了七八次，还是关机。于成敏慌了，急忙骑自行车去了窦家官庄，来到窦玉娥的母亲家。只见窦玉娥的父母刚好吃完中午饭，于成敏马上问：“大娘大爷你们好，俺玉娥妹妹回来了吗？”
老太太说：“玉娥不是说，收拾东西和你一块外出打工么，到底怎么回事？一些事我不知道，我老两口子都有病，你去问他哥窦玉东吧！”
窦玉东是个大款，五大三粗大胡子，像个黑老大。他包着山还开着饭店，自己有小车。
他一看到于成敏来问他妹妹的下落。不慌不忙地说：“来来来，到内屋中我和你谈谈！”于成敏跟着窦玉东来到楼房的内屋，还未说话，窦玉东照于成敏的前胸就是两拳，身体瘦弱的于成敏被打了个趔趄，本来于成敏见了窦玉东就害怕，再加上这两拳，更吓得腿打哆嗦，说话结巴。
窦玉东不慌不忙，接着说：“你小子白睡了我妹妹两年，连五万块钱也拿不出来，你空手套白狼么？虽然我妹妹没有狗料，但是，你拿不出十万块钱来，休想娶我妹妹，谁跟着你受穷要饭。一年之内，赚足十万块钱，再来娶我妹妹，滚！”
于成敏如当头一棒，敢怒而不敢言，泪水滴滴，摇摇晃晃……
窦玉东冷哼一声说：“你还哭，就凭这一点，你就不像个爷们，滚你妈那个*的！”
于成敏无可奈何地骑上自行车晃晃悠悠地走了。
于成敏回到家，端下咸菜倒上白酒，喝起了闷酒。他母亲随后赶到，问：“玉娥准备的怎么样了？以后你别喝酒了。”
于成敏气急败坏地说：“跑了，不见人了。她哥叫我再拿十万块钱，才让她和我结婚，上哪里拿这么多钱去？完了，20个月骗了咱4万块钱，不，其中一万是她和我在一起混的，20个月骗了三万。我和他睡了20个月，我也陪不了多少！”
他娘一听差点晕倒，手扶着墙哭道：“幸亏没给他贷出款来，不然咱就亏大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没套住大狼贷款，多骗一点是一点。没有前途和希望的人，谁家姑娘能真心实意地陪你过，我也老糊涂了！……”老太太声泪俱下。
蒜苔基本收完了，劳务市场当时活少了，价格也落了。于是杜小龙骑摩托车去了朱家林劳务市场。朱家林离长岭街15里路，朱家林附近工业多。
这里人也不少，足有二三百多人，他转了一圈，忽然发现于成敏三哥也在这里，杜小龙马上走过去问：“于成敏，你们两口子都在这里干吗，你找的那个媳妇呢？”
于成敏拉住杜小龙的手，来到路边没人的地方小声说：“别提了老弟，那个母老虎骗了我两万块钱跑了，让我雪上加霜！”
杜小龙说：“这件事我觉得有点反常。这个娘们到不了好处，他就是骗咱三万五万，她也富不了，咱也穷不了。只要三哥积极向上，几天就混回来。你怎么不在长岭街劳务市场干呢？那里路近还方便！”
于成敏说：“窦玉娥是窦家官庄的人，长岭街和窦家官庄挨着，在长岭街劳务市场干活的人很多是窦家官庄的，我怕他们笑话我嘲笑我，我在那里干脸上无光。并且我在这附近租了房子，打算在这儿干一段时间。”
杜小龙说：“不能那样想，你应该这样想，你不跟我我还不要你呢。我再找对象，比你孬的我还不要呢，我要找一个比你更好更漂亮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于成敏说：“老弟，我身体不如你，再说我不如你有才华。”
杜小龙说：“什么才华，只要三哥你积极向上，什么困难也会克服。三哥，你要戒烟戒酒，多吃饭，另外加强锻炼，才能战胜一切困难！”……
说着聊着，二人跟着一个老板来带一个翻砂厂，用凿子和锤子给工件剔除表面铁水形成的渣瘤，一天40元钱，九个小时。
这活不算累，就是脏点，车间内烟气缭绕，戴着口罩干一天鼻孔也发黑。
干着干着，杜小龙想起一件事，四年前，那时杜小龙还未离婚。在百姓超市里有一个小姑娘，很漂亮。对杜小龙说话很亲切，很青睐杜小龙，她好像认识杜小龙，而杜小龙不认识她。
服务态度好，再加上异性相吸，杜小龙买东西自然经常到她那里去买。这样一来，很多坏人就称杜小龙是个采花贼。
那一天，杜小龙又去长岭街买东西。长岭街是镇政府驻地，是全镇的经济文化中心，买东西不去长岭街去哪里？由于杜小龙很出名，他走在长岭街上，令众人醒目。
走着走着，杜小龙发现一个身影对他阴魂不散，好像跟踪他。那个身影不是别人，是长岭街上一个村干部，面熟，杜小龙不知道这个村干部叫什么名字，但是杜小龙知道他老婆在信用社西边理发，这个村干部经常在理发店内忙活。他理发的老婆也很漂亮，大个子亭亭玉立。
于是杜小龙问于成敏：“三哥，那个‘发艺’理发店是不是长岭街上一个村干部开的，理发的妇女是村干部的老婆吧？”
于成敏说：“是啊，那是长岭街的副书记李斌开的，理发的妇女是他老婆名叫韩潇。他是我堂弟的战友。”
杜小龙又说：“在长岭街和窦家官庄，有很多我不认识的人跟踪我，在背地里污蔑我，整我，太烦人了。看来带头的就是副书记李斌。不行，我的给李斌送点礼物投降，缓和缓和关系，。他很有权威，让他下令，让小痞子们停止攻击我！”
于成敏说：“对啊，窦玉娥和我分手后，窦家官庄的人在暗地里整我的也不少。”……
傍晚杜小龙下班后，在回家的路上40块钱买了一条烟，十盒，这是她一天的工资。他路过信用社西边的理发店，他停下摩托车向店内觑之，只见李斌的漂亮老婆韩潇正在给一个少妇剪发，旁边椅子上还坐着一个小青年等着理发。他拎个包走进理发店，问：“嫂子，老李呢？”
韩潇说：“你找他干什么，你是哪里人？我不认识你。”
杜小龙说：“周围附近很多小坏蛋常跟踪我，整我害我，我想请请老李，让他给我调解调解！”
韩潇说：“他就给你办了么？你是哪里人，你叫什么名字？”
杜小龙心里话：“办不了是假的，就是他带头整我害我。”于是回答：“我是杜家庄，名叫杜小龙。老李是干部，说一不二，什么事办不了，他一到场，什么事也好办！”
韩潇又说：“他真给你办不了，他不在了！”
杜小龙没听清楚，于是问：“什么，嫂子你说什么？”
韩潇又说：“他死啦！”
杜小龙吓了一大跳，忙说：“不可能，年轻轻的，40岁左右，嫂子别开这种玩笑！”他又看到韩潇没再说话，心情低落，看来是真的。我说很长时间没见李斌了，原来……于是杜小龙忙说：“对不起嫂子，我不知道！”说完快步走出理发店。
第二天，杜小龙在村里一打听，李斌真的出车祸死了，离当时还不到两个月。
原来李斌骑摩托车去邻镇—齐庄镇买电脑配件，不料被一个酒驾司机开着货车给撞死了。
这个酒驾司机虽然被逮捕严惩，但他家里很穷，砸锅卖铁才赔了韩潇三万块钱。杜小龙心里话：“活该报应，谁叫你带头整我害我呢？让我省下了。但是这样报应有点太过火，让韩潇受苦了；让他破点财，受点重伤不就行！说报应是迷信，其实是巧合意外，我佛慈悲，善哉善哉！”
清晨，天蒙蒙亮，一辆黑色轿车在朱家林劳务市场一旁停了片刻，一群短工子都围了上去问：“干什么活，找几个人？”
司机摆摆手说“不找人不找人，我们在等人。”
车里面后面的几个人通过茶色玻璃向外窥之，她们看到短工子人群中站着杜小龙和于成敏了，他们议论道：“原来杜小龙跑了这里来了，我说这几天没见他，真是匹野狼。”他们怕车外的人听见了，于是开车离开了劳务市场。
黑色轿车向南开出了二里路，来到了一条小河边的树林旁，几个人下了汽车，原来是窦家官庄主任窦长文，还有小卒子窦彪、窦龙、窦华、窦长城等人。窦长文说：“李斌书记的一箭双雕成了一箭三空：第一，咱玉娥妹妹没赚到于成敏的八万块钱，破老本两年才赚了三万，和打工一样，白和人家过了两年；第二，杜小龙也没上吊自杀；第三，李书记本人也搭上老命了。”
窦彪说：“杜小龙这个私孩子竟然是个死不了，命硬。下一步我们怎么办？其实李书记的死是个意外，不存在报应之说。”
窦龙说：“我们只有雇个人杀了这个私孩子！”
窦华说：“雇人作案，钱少了人家谁干？拿十万块钱能雇着人，谁有这么多闲钱？真做了案动了公安麻烦，吓人，这步棋不行！”
窦长文书记又说：“和仇人开玩笑，斗智斗勇，没有必要下狠手破大本，这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不下狠手也能杀人于无形，这才是高明。历史上和今天有多少人被大势所逼自杀。没想到，我们周围连县城里上万人，竟然打不垮杜小龙一人，他胜利了，我们很多计划都失败了！”
又一个洋蒜骨干窦长城说：“没有好办法了，还是打持久战，到处给杜小龙造谣污蔑，揭他的短处，遮他的长处，笼络人心，借力打牛，给杜小龙搞破坏处处设障，让杜小龙举步维艰。因为长岭镇周围是我们的天下，我们不花分文，只动动嘴，那些头脑简单的好人都帮我们打击杜小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