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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沙葬(1)

楔子

从那座骷髅头似的秃沙包后根,趔趔趄趄晃出一条白狼。

显然,它咀嚼多了坨子上的干麻黄草,四腿摇摆,双眼微红,如灌足了老白干的醉汉,也流露出长期饥饿造成的万般疲惫。在这初春的枯旱季节,坨子上除了去年的麻黄草外,还能有啥可填肚子的呢?到午后,从腾格里,罕山吹来的季风搅起漫天黄沙,昏天黑地肆虐之时,它更是只好闭眼蜷卧坨根了。

它把头猛地抖动几下,想振醒麻木的神经和身躯。它知道,不能以现在这种疲态和一肚麻黄渣来迎接下午的风沙。那会在某个沙窝子里,被流沙埋得无声无息。

它爬上那座骷髅头沙包。其实沙包顶上什么也没有,名副其实的光秃秃。它爬上来当然不是为觅食。它想吹吹风。站在高高的沙包顶上,迎风长嗥两声,也是极痛快惬意的。

它,白狼,就这样迎风站立着。在骷髅头似的秃沙包顶上,像一只白色的幽灵。初春的风徐徐吹来,带着几分凉意,几分温馨。白狼的身上,不由激灵一颤,似乎感受到了某种气息,某种刺激。它拖地的尾巴微微翘起,裸露出被毛茸茸的大尾巴一直遮盖得很紧的臀下部位。它是一条雌性狼。部位开始浮肿。

“欧——呜——”

白狼终于摆脱麻黄草的麻醉,发出一声尖利的哭丧般的嗥叫。于是,死寂的荒漠,刹那间有了生命的气息,然而也更显得苍凉了。白狼缓缓转过身,蹲坐在两条后腿上,久久地向遥远的东方注视起来。那眼神,那神态,似乎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中;也似乎在谛听、搜寻一种久远淡忘的呼喊。

不知过了多久,这只狐独的白狼有些怅然,懒散地从沙包顶上走下来。它知道时间不多,趁风沙嚣动之前,一定要吃到些像样的东西。它是一条务实的狼,不能光喝西北风。

一片松软的沙滩地。白狼发现了几个小鼠洞,洞口有新土。它一下子兴奋了。它翕动敏锐的鼻子,把每个洞口认认真真嗅了几遍,最后确定了一个新土较多的洞口,悄悄蹲坐在洞旁。一场狩猎开始了。它耐心地等待着,偶尔张一下发紧的上下嘴巴,伸出舌头舔舔久未沾血腥的嘴唇。这是对它的耐力和经验的考核。时间不多,它把赌注押在这个洞口。遗留在洞口的小生灵气息,不会欺骗它的。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果然,有动静了。

一只土拨鼠,贼头贼脑地从洞里钻出来,左张右望。聪明的白狼,一只爪子踩住洞口,一只爪子迅猛地拍向土拨鼠。土拨鼠有它的精灵,它一出洞便感觉出危险,且压根儿就没再打算返回刚才走出的洞,从狼爪子一旁,迅疾地向旁边另一洞口奔去。这些洞在地底都相通着,只要钻进任何一个洞口,都可逃之夭夭,气死白狼。

可白狼毕竟是个行家。土拨鼠刚滑出它的爪子,它便判断出它要逃往的方向,随之也“噌”地蹿过去,两只前爪同时扑住,长嘴已经咬住了那只精明又可怜的土拨鼠。立即伴出嘎吱嘎吱的尖牙咀嚼骨和肉的声音。它感到了久违的血肉之香。白狼已发现这片沙地是土拨鼠群落的繁殖地。它得意地呜呜低吟起来。

当它正追赶第五只离洞的土拨鼠时,从一丛沙蓬棵子后头“嚯”地蹿出一只黑色的旋风,扑来咬住了它正追赶的那只鼠,三下两下吞进肚里去了。白狼猛地一惊。

一只黑色的公狼。体魄健壮、粗大,威风凛凛。

白狼毫不犹豫地扑向它。喉咙里滚动出雷声:“呼儿……”

黑色公狼闪过它的第一次攻击。不屑一顾地站在一旁,并不急于举行反击。

黑狼似乎处于某种疑虑。感到了这只白色同类的不同一般处:说它是狼吧,身材比一般的狼稍显瘦削些,简直有些像狗,也比一般的狼更显得精明、狡黠、敏捷;说它是狗吧,又那么十足地野性、凶狠,全然没有狗的被驯化的特点和沾染的人类气息。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同类呢?黑狼举棋不定。

白狼再次跃起。龇牙咧嘴,毫不畏惧,像一条白色的闪电击向黑狼。黑狼这才闪开喉咙,张开尖利的獠牙,迎向白狼。旋即,它又奇怪地转到白狼尾巴后,收敛起浑身蓄满的凶残和狂烈,伸出尖鼻子嗅起白狼尾根下部位来。它有了某种感应。它辨认出这是一只开始发情的雌性同类。

于是,黑狼喉咙里滚动的低吼渐渐变成含满柔情的呼唤。厮咬也充满了爱抚的调情。

白狼的身上发出闪电般的颤栗。它转身便逃,黑狼跟着猛追。于是,荒漠上黑白两条闪电一前一后卷起了一场狂烈的生命追逐。死亡之海的荒漠,为这种爱之追杀所刺激,飞扬起了尘沙欢呼助兴。

初春,对狼来说,是一个交配播种的季节。

遥远的东方,似乎也传出那个悠久的呼唤:“白孩儿——白孩儿——”。

套驴的勒勒车吱吱扭扭呻呤着,终于爬上进莽古斯沙地的第一道沙坡。原卉长舒一口气。

“啊,终于踏进这块沙地了”。她心中随之也生出一阵波动:白海当年也是从这里踏进这个恶魔的瀚海莽古斯沙地的吧?她微微闭上双目。往事不堪回首。当初那场风波,弄散了她家。丈夫白海远走沙漠,儿子高飞出国,唯留下孤伶伶她一个,在都市里熬生活。她不觉叹气。

赶车的中年汉子,歪过脑袋问:“不舒服?还早哩,开头儿我没说过?别来这鬼地儿。”

原卉歉然一笑,摇摇头:“没有不舒服,走吧。”她盯着赶车汉子后背上斜挎的猎枪,心里对他那种猎人的过分机警敏感有些吃惊,也有些不舒服。

她是昨天从县城来到这位于莽古斯沙地边缘的黑儿沟新村的。县林业局陪同来的干部为她安排妥当之后,她就让那人回县里去了。今天一早村长包老大就派民兵连长铁巴赶车送她进沙坨子,寻找那位云灯喇嘛,并说只有这个铁巴连长才有可能找到云灯喇嘛。因为他是这位喇嘛的亲侄子。而云灯喇嘛则是丈夫生前唯一交往和一起生活的人,找到他才能了解到丈夫生前最后几年的状况,也能揭开他逝世之谜。

“铁连长,”照村人称呼的习惯,她也生涩地这么叫了一声,“请问,你多久没见到你那位叔叔了?”

“一年?不、不,差不多两年了。”他的眼睛警惕地搜索着周围沙坨子,漫不经心地说。

“两年?”她惊讶地叫起来,“你叔叔没在村里跟你一起生活?”

“他?嗬嗬嗬……”铁巴嘎嘎地干笑几声,“他是个老跑腿子。喇嘛嘛,过去是不能娶女人的。这些年他压根儿就没在村里待过。”铁巴干喇喇地咳出一口浓痰,吐到沙地上,用巴掌摸一把嘴,又补充一句,“他是个‘巴达尔钦’,就是云游僧,没有固定,的地方。”

原卉不免失望,抬眼望望苍苍莽莽的沙坨子,说:“那你领我上哪儿去找他呢?”

铁巴眨了眨那双狡黠的小眼睛,笑了笑:“鸟飞千里也有个落脚的地方,我那位叔叔走遍世界回来后还是有个安歇的老窝。”

“在什么地方?”

“诺干·苏模庙。”

“诺干·苏模庙?”丈夫从沙漠发回省里的信中介绍过这个地方。她依稀记得,诺干·苏模的意思是绿色的庙,好像是指一座被沙漠埋掉的旧庙。丈夫曾称在诺干·苏模庙发现了人类治服沙漠的一种新模式,甚至忘记了自己当时变相流放的身份,狂妄地向沙漠研究所所长提议:应该把沙漠研究所移到诺干·苏模庙来。狂热,又不识时务。所里同行们,身居都市研究沙漠并获取各种成果和桂冠的研究员们,当然不屑一顾。有些人则把隐含嘲讽的目光投向她,探询她的反应。她还能有什么反应呢?神经早都麻木了。自打丈夫远走沙乡起,她的心就木了,干了,死了,没有血了。相隔五年没有见面,当她突然顿悟到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弄错了,这一切有可能不是真实的时候,为时已晚。研究所收到了来自莽古斯沙地的一封简短的电文:白海身亡。沙葬。云灯。

她陷进自责懊悔的苦海中,痛不欲生。

她毕竟是位不凡的女子,决心亲自进莽古斯沙坨子,查清丈夫生死之谜。同时见识一下丈夫推崇不已的那个诺干·苏模模式,当然还有那位发出电文的云灯。她写信通知远在澳洲的儿子,希望他回来陪她一同前往,寻觅爸爸的踪迹。可儿子回信干脆:希望她去澳大利亚,他给办一切手续。她苦笑。过去,三足鼎立的他们家中,始终不曾有过和谐,现在,只剩下她们母子俩也未必有共同点。但她已决心向丈夫靠近,尽管太迟,选择是重要的。她向沙漠所的新任领导们提出了自己的科研计划,并得到支持和允诺,让她先来考察诺干·苏模模式。真如丈夫白海所说,在这儿开辟一个沙漠所的治沙科验站之类的也未尝不可。

“诺干·苏模庙还多远?”原卉问铁巴连长。

“四五十里路。”

“路好走吗?”

“路?压根儿没有路。”

“那怎么走法?”

“瞎估摸着走呗。”铁连长的眼睛屡屡往四周野坨子斜睨,似有什么心事。

“你好像还有其它的事要做?”原卉问。

“没啥大事!找一条狼。”

“找狼?”原卉吓了一跳。

“对,找一条白狼。昨儿黑夜它又掏了我家一只羊。一年一只!该死的白狼,就掏我家的牲口!妈那个臭×!”他恶狠狠地诅咒起来。

原卉心中反感,又有些伤心地想:这个世界上,看来每个人都有些自己排解不开的难题。恩恩怨怨,爱爱憎憎,忙忙碌碌,生生死死,自己又何尝不是。唉。真累人。还是古人聪明,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一切顺应自然。少去多少无聊和烦恼。

勒勒车默默地行进。在没有路的沙坨子上,轧出两条曲曲弯弯的辙印,活似两条被生生拉长了的蛇。

铁巴那双黄豆粒般小而圆的眼睛超负荷运转。他有种预感,那条凶残狡黠的白狼,就在沙坨子上的某个暗处潜伏着随时会发动进攻。他跟它的较量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眯缝着的细眼缝里流泄出寒冷而锐利的光,搜索每个沙包每棵沙蓬丛。

不知走了多久。拉车的灰驴停住了,叉开腿撒出一注尿来。干涸的沙坨子上登时泛出一股臊臭味。

“歇会儿吧,驴也歇歇脚。”铁巴说。

原卉下车。走过去观察起一座被季风冲旋出来的悬崖般的高沙丘。沙丘顶部和背风坡面,长出些稀疏的艾蒿,酸枣棵,还有一种她认不出的矮棵子丛生植物。她发现这类丛生植物生命力极强,牢牢盘在沙丘上,根须部护住下边的沙土不被风刮走,形成了这座奇特的悬崖式沙丘。而受风面正因为没长这类固沙力极强的丛生植物,被风吹裸出黄沙。她非常惊奇这种植物,突然想起,丈夫的信中也曾炫耀过他在莽古斯沙地发现了一种神奇的植物:沙巴嘎蒿。对,这个植物肯定就是那个神奇的沙巴嘎蒿了。

那边铁巴连长挥动着帽子召唤她。

“快来上车吧!我们得开路了。”铁巴很兴奋地盯着沙地上的一行足迹,显得火急火燎。手里还提着一只刚被打死的沙斑鸡儿。

“发现什么了?是你叔叔的脚印吗?”

“咳,哪儿跟哪儿呵!是白狼,是发现了那条白狼的脚印!你看,新脚印!”

原卉哭笑不得,上车后发现铁巴赶着车,却码着那行兽类足印向前走,不免悲哀,说:“我们是先找白狼还是先找你叔叔?”

“别急,一回事。没瞅见这脚印也是冲着诺干·苏模庙的方向去的吗?”

走了大约半个钟头,他们上了一座地势较高的沙梁子。铁巴遥指西边一处绿地,说:“那边就是诺干·苏模庙了。”原卉这才有了精神。这时她看见有个人沿着从北边插过来的一条沙坨小径骑驴而来,哼吟出一首古歌:

天上的风——无常,

地上的路——不平,

啊——嗬——咴——

歌音拖长,悲凉,也有几分哀婉,令人生出几丝无端的惆怅。

“咦?谁在唱‘天风’?”正俯身查看兽类足印的铁巴抬起头,发现了几十米外的骑驴者,呼喊道:“喂——!”

那位骑驴者侧过身来,向这边张望。

“是他!没错儿,是我叔叔!走,咱们过去!”铁巴赶起车,原卉也惊喜不已。那个老汉头上扣着一顶破边儿草帽,身上穿的黑褐色袍子也破旧不堪,瘦削的黑脸如坨子上的榆树皮,坚硬又多皱。

“是你?来沙坨子里干啥?”叔叔见到侄子一点也不高兴,倒有几分冷漠。“我,我们正找你呐,这位省里来的客人要去诺干·苏模,村长安排的。”铁巴急忙解释。

老汉随意瞅一眼原卉,却盯住了扔在车上的沙斑鸡儿,火了:“又杀生了,你做孽还没做够呵!坨子上现在除了跳鼠没有东西了,都叫你们杀绝了!”

“嘻嘻嘻,叔叔,你可说错了。有东西打,狼!昨儿黑夜又掏了我一只羊,还是那条白狼!”

“白狼?”老汉惊问,脸上呈现出极浓的兴趣,两眼放光,“你在胡勒勒呢吧?”

“你还不信,那边还有它的脚印哩!我一直码到这儿,该死的东西,可能就在附近。”

“脚印?白狼的脚印?在哪儿?我去看看!”老汉神色间流露出十分的急切和关注,转身就跑向那边沙梁子。

“他就是你的叔叔云灯喇嘛?”原卉问。

“可不是,除了他谁还能这么疯颠!”铁巴毫不掩饰对叔叔的不敬,同时机警地观察起四周。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咔啦”一声拉开枪栓。

只见云灯喇嘛登上那道沙梁子,冲着那行足印看了又看,不停地叨咕:“是它的脚印,不错,是它的脚印!”然后站直身,手搭额头向四周观望搜寻,悠悠地喊一声:“白孩儿——白孩儿——”

荒漠一片寂静。阒无声息。

远处的某一片沙蒿丛倒伏了几下,似乎草下潜行着什么东西。复又宁静,一切如旧。

“唉,它又走了。它还在怪我。怪村里人。唉,唉……”云灯喇嘛幽幽地叹着气,走下沙梁,歪坐在驴背上。走了。

铁巴见叔叔奔诺干·苏模庙去了,急忙催促原卉:“快上车,咱们跟上他走。”

“他好像不大欢迎我们。”原卉担心地说。

“他谁也不欢迎,只要是不信佛的人进诺干·苏模庙,他都觉得亵渎神灵。除了当年那位另一个半疯子白海。”

“那白海怎么会受到你叔叔的特殊待遇?”

“我也搞不清,到了诺干·苏模你自个儿问去吧。不过我想,他不会让你在那儿呆下去的。”

铁巴赶动勒勒车。沙坨子上又传出了吱吱扭扭的缺油车轮的摩擦声。

原卉默默注视着前边骑驴老汉那稍驼的背影,心里倒很自信,丈夫能做到的事情,她也能做到。因为她现在比他还疯。

诺干·苏模庙位于科尔沁沙地东南部一片白茫茫的流沙群落里。当地人称这片流沙地为莽古斯·芒哈,意思是恶魔的沙漠。过去这一带还不是现在这样寸草不长的死漠地带,属于还有些植被的沙坨子,坨子上可以放牧,坨坡坨洼地上还可种庄稼。散布着稀稀拉拉的自然村落,维持着为数可观的蒙古族牧民和外来农户。而且,诺干·苏模庙也曾颇为风光过,庙上住有几十位大小喇嘛,供着金塑三世佛。平时香火缭绕。善男信女络绎不绝。是科尔沁草原的一个重要喇嘛教活动场所。黑儿沟村原来也位于诺干,苏模旁边不远处。后来土地沙化,风沙侵吞了这片地。有天黑夜一场罕见的大沙暴把全村大多数房屋埋进流沙里,村民们这才迁徙到几十里外的地方,建了现在的黑儿沟新村。为何仅仅百年功夫,这里退化成如此不忍目睹,变成为白茫无际的死漠?人们都茫然不解。有人骂老天十年九旱不下雨;有人骂土地太薄经不起耕耘;也有人骂人自个儿像猫冬的熊瞎子只会舔自个儿脚板,祸害自个儿,掘自个儿的死洞,是个没救的败类。

唯有云灯喇嘛骂得与众不同。他怪这里的沙化是因为过去拆了诺干·苏模庙,人失去了对神佛的敬仰,也就失去了天地神佛对人的庇护。他认为神佛是天地之灵,天地的象征,冥冥中无处不在。为此言论他付出了代价,被当时的村政权冠之以没有改造好的反动喇嘛,二十一种人。天天派他到坨子上拉大耙,以洗罪恶,给忙着运动的没有罪恶的村头儿们搂柴草解决取暖问题。一举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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