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光派了一支二十五条中型船的商队满载通州的纸张、钢铁、丝绸、布匹、茶叶和玻璃制品,白瓷茶具,在刘丰的带领下沿洲河而下,他们将人长江到湖南岳阳城去,在那里开设一个通州杂货铺,在那里为今后通州到广州再到海南岛去做好前期准备工作。他们除了做好商业以外,还将负责在岳阳收集从洞庭湖到广州的各种水文资料,寻找一些常跑那条河道的向导,有条件的话,要先派二条船去走一趟,另外他们还要在那里设立仓库,存储粮食,为后面来往的通州商船提供补给。今后他们会在岳阳购买一些良田和荒山野岭,通州人将会在那里种植庄稼,把先进的种植技术带过去,跟当地官绅和普通百姓打好关系。三个月后通州将会派出第二支二十五条船的商队满载货物直达广州,在广州去建设一个通州杂货铺,广州这个杂货铺主要负责销售通州货物,收购粮草为通州大队人马到来准备好足够的粮食,同时尧光也希望能用粮食和商品收买海南岛上的当地人。若是这二个地方都能按计划完成,朝廷这边打点到位后,尧光将会带着一支百条大船组成的商队带着五千到一万人去海口,在那里建设一个通州杂货铺,为种植橡胶树设立基地,后续太甲将会再派遣一支五千人的各种技术人员到海口去,准备把海口当做通州的一个基地来建设。
过了奉节,刘丰不是第一次走这条水路,每一次走这条水路都是提心掉胆的,因为在这条河道上有不少的礁石,在湍急的河流中,就是最熟练的船工在这里也不敢百分之百的保证能顺利走过这四百里河道。通州小先生说他将要到这里来看看,能不能把这些礁石清理掉,看他说话的样子,好像这些礁石就是大道上的一块石头拦住了马车,只需要下车搬动一下就行了,想到这里刘丰叹了一口气。通州今后有太多船次想从这里经过,若是不能清理掉这些礁石,确实容易出事故的。自己这次带领的二十五条中型船,每个船都雇佣了一个当地的老船长,为了让他们熟悉这条船,特意在江面上停留了二天,让这些船长们在长江缓和的江面上,操纵实践。这些船长们都对通州的船只赞不绝口,说这是他们用过最顺手的船了。
这二十五条船,每条船上都有十个水手加上船员,船上的货物都是通州出产最畅销的产品,怕他们才到岳阳不方便,太甲还给每条船上装了十金和二万钱,只见前边两面悬崖绝壁,中间一条狭狭的江面,已进入瞿塘峡了。看着前面河道就是一壁山崖,行到面前船随水转,又是一番交景象,初次过三峡的通州人,看着眼前这一切,一个个脸色发白,手紧紧的抓住船舷,暗暗的用力,生怕这船闯上山崖,其实船只在这群长期混这段江面的船长手里,这段江面是最安全不过的了。迎面而来的滟滪堆,歌谣说:“滟滪大如马,瞿塘不可下;滟滪大如猴,瞿塘不可游;滟滪大如龟,瞿塘不可回;滟滪大如象,瞿塘不可上。“这滟滪堆指的是一堆黑色巨礁,每年撞在滟滪礁石上粉身碎骨的木船都有不少,自己这支船队运气还好,顺利的过了第一道关口。虽然已经从这里过了很多次了,每次从这里经过的时候,还是担惊受怕的,刘丰总觉得,自己有一天总会在这里被撞得粉碎。虽然自己这些船员身上,都穿着通州专为船员制作的软木背心,有了这件背心,那怕是掉在水里也能保证人浮在水面上。请来的那些船长们,每人也发了一件这种背心,通州人叫它救生衣,船长们还特意跳进水里试验过,效果只比通州人说的还好。当他们听说这些衣服只有长期在通州的船上做事的人才能拥有的时候,一个个都求着刘丰,想要用自己这次导航的工钱换一件这样的救生衣。
通州今年收获的稻谷初步计算下来有三亿一千万斤,这么多的粮食足够现在通州所有人吃上二年了,若是加上小麦的收成,那就更多了,通州联盟所有在通州做工的人,家里的田地并没有荒芜,他们有些是把田地交给自己的父兄打理,有的是把田地租给别人耕种,实在没人耕种,就租给村子耕种,每个村子都有一个村长牵头组成的种植队,专门耕种村里的公用田地和那些全家出门做工那些人家的田地,每年会按收成的二成把粮食存入那些人家的粮仓里。太甲每年在秋收之后都会派人到各个联盟的村子里去查看,自己也会前去抽查。每次都是同样的说法,丰收不忘灾年,粮食再多也要准备度荒。通州联盟去年就通过了决议,粮食不准运出通州境,只能在通州内部流通。今年村里收获了这么多的粮食,太甲准备给每家按人头分配稻谷二千斤,这样每人的存粮能增加一千斤,尧光说过粮食安全是最重要的,通州要存足十年所需的粮食,然后才能对外销售。联盟里所有的村子里,对粮食都跟通州是一样的政策,计划每家每户都储存十年粮食,村里公粮再存储十年粮食,现在这些村长们,都是饿过肚子过来的,深知三日无食,无所不能吃,因为这是他们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事情。
尧光没到通州的时候,太甲每年都能体会到,吃不饱的痛苦,那时候每天吃二顿,每人每天只有半斤米,家里不敢多做,怕接不上来年新粮下地。做事总是有气无力的样子,自己家在村里还算是比较富裕家庭了,毕竟每天都能见到米饭,大多数的家庭,一年四季都需要配着野菜才能过活。听尧光讲过,人在没有粮食的时候,什么都能吃下去,树皮、菜根、甚至是泥土都能吃下去,在碰到灾年的时候,人吃人也不是多么新鲜的事情。太甲现在还记得尧光说话的样子,他红着眼睛握着拳头说,无论如何变化,通州今后都不能缺粮,通州的粮仓里一定要存足够吃十年的粮食,粮食安全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手里,千万记住,粮食生产一定要自己亲自查看,不能全信别人说的。就为了这个,太甲才会每年秋收后都去联盟各个村子抽查他们的粮仓。
太甲想着尧光的时候,尧光走到了巴县,正往成都而去,一路上看着到处都是郁郁葱葱森林,这里的空气吸进肺里都带有草木的清新味道。一路上行人稀少,有时候整天整天的见不到外人,驿道边的平地上被开垦出来的只占很少一部分,大多数的地方都荒无人烟。想想这时候整个大汉朝这么大的地盘总共也才六千多万人,益州也只有一百多万人,而现在的益州比后世四川还大得多,比起后世的上亿人只相当那时的零头,这样算下来,现在的人口密度那是低得吓人,就是这样子的人口密度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因为天灾、兵灾还将减少三分二从现在的六千三百多万人口减少到二千六百万人口,自己糊涂来到这里,多了二千多年的眼光,放着几千万人的性命不管,独善其身却也做不到,那就能做多少做多少吧。尧光摇了摇头,现在想这些做什么?。这次自己到成都去,只是为了说服刘巩支持自己到海南去,想让他上书朝廷把自己分配到海南去任珠崖郡郡守,朝廷之中王莽已经答应到时候会帮忙的。顺便再看看传说中的天府之国,现在到底怎么样子。
一路从巍峨的群山之下走过,以前自己也走过这条路,第一次走这条路的时候花了十六小时从客车走过,只是觉得道路险峻,坐在车上总是提心掉胆的,好怕掉下悬崖。现在重走这条路,山势看着都差不多的样子,心里知道这肯定不是后世看过的那些山峰,不过现在和后世区别都不大,一路行来,少有村落和旅人。看着山上几人粗的楠木,参天的大树一根根的矗立在山坡上,这些都是上好的做船材料,脚下的栈道用的都是楠木,这真是太浪费了,若是在后世,宁愿用钢筋混凝土来换这些木材。
走在成都平原上,发觉现在的成都平原开发得并不多,很多平地都还是原始森林模样,已经开垦出来的田地,整齐有序,真像田字一样,二边都有修建有水渠。田里才收割不久的稻茬又萌生不少的青苗,这些是来不及结穗就会被霜冻死的。也有一部分田地里有农民在耕地,看样子是准备种植小麦,为什么不把所有稻田都种植小麦?问过翻田的老农,才知道,小麦产量太低,再加上人力不足,种植不过来的。自己以通州的标准来看世界了,通州全是用牛耕田犁地,而这里看到的多是人力翻土,效率当然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