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听到老妇人的指令,顿时都生起篝火跳了起来。男人们跳起了豪迈的战斗舞,那是男人们在面对恶魔时,无所畏惧,勇往直前地战斗姿态。“嘿!嘿嘿!嘿嘿嘿”男子汉们面对恶魔左脚顿一下地,右脚顿一下地,两手在胸前形成一个环状,嘴里发着恐吓地咆哮声。“嘿!嘿嘿!嘿嘿嘿!”男子汉们双手敲击着自己的胸膛,双目圆睁着,和恶魔们在搏斗。
“怎么样,看看我们的勇士们!”老妇人用拐杖指着咆哮的男人们。
“不错不错,勇士们都很勇敢。”荆如意对着勇士们赞叹道。
勇士们听到救世主称赞他们,叫得更卖力了。突然,所有的勇士们都冲向了荆如意。其中两个人一人抱着他的一条腿把他举到了头顶,旁边的勇士们继续以一种大无畏的姿态,一步一步向前迈着,似乎面前真有恶魔,而他们正一步一步地向恶魔逼近。这时,头顶花环,围着五彩花裙的女人们出场了。他们带来了鲜花和美酒,男人们“哇啊哦”一声,全部迎向了女人们,做着各种胜利后的姿势。女人们开始给男人们擦汗,倒酒,赞美他们的肌肉。男人们一把抱起女人们抗在肩上,走了两步以后放倒在地上,做着各种天黑以后喜欢做的事情的动作。
我把灵儿的眼睛蒙住,灵儿扒拉开我的手指,在指缝间观看面前的狂欢。
两个架着荆如意的男人一手伸开一个方向,让荆如意欣赏他们的快乐。
这一场狂欢直至深夜,大家不知疲倦地又唱又跳。面前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美食和野味,我和荆灵儿大快朵颐。至于大哥,他总是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热情的村民们拉去跳舞,我睡着的时候,他肯定不在身边。
第二天接着唱歌跳舞,直至深夜,我的天哪!这些人精力太旺盛了。
第三天的时候,人群渐渐散去,但还是有很多人围在荆如意的身边。尤其是其中五个人,水下、海边、石头、提裤和矿工,主动成为了荆如意的卫士。每天形影不离地跟在荆如意的身边,自称最虔诚的信徒,愿意终身跟随救世主。
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人来面见荆如意,送上祝福和祷告,荆如意每天都得接待,不胜其烦。于是让他们五个人接待来祝福的村民,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不要来打搅他了
这五个人不但成了卫士,还成了保镖。除了我和荆灵儿,还有老婆婆,他们叫她近神者,其他人想要见荆如意,从此都要经过他们的许可。刚开始的时候,在来朝圣的人请求下,他们都会放行让他们见荆如意。渐渐地,请求越来越难被通过,又过了几天,我看他们看我和灵儿的眼神,都有了肃杀之气。
大哥私下和我说,你去接近他们,看看这帮远居海外的生老病死者到底什么来路,有什么神奇的经历。
我接了大哥的旨意,啊不,建议。对不起,这几天我已经完全习惯了这种神圣不可侵犯的语境,大哥说的话就是旨意,凡人绝不可怀疑,或是抗拒。开始有意识地去接触海岛上的普通村民。
普通村民接触不到救世主,也就是我大哥,把我当做了他们最重要的人,居然对我开始像对我大哥一样。
我走到哪里,哪里就有人跪倒在我面前,希望我能够将他们对神的祝福带给我大哥。我问他们什么,他们就诚惶诚恐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从他们陆陆续续的回答中,我开始了解一些他们的情况。
他们并不是土生土长的海岛居民,祖上也是由遥远的西海岸来的。他们的祖先据说被恶魔诱惑,打开了通往地狱的大门,将恶魔放了出来。神灵为了惩罚他们,将他们赶出了西海岸。在西海岸,据说有一种仙丹,吃了以后可以长生不老(这不就是生态源么?),离开了西海岸以后,原本长生不老的他们开始大批地死去(这不就是没了生态源猝死么?)。万般无奈之下,他们开始种植他们在西海岸世世代代吃的东西土豆,居然有一部分人就活了下来。虽然来到海岛以后,他们也吃海上的椰果和野生植物,也吃海岛上的动物和海里的鱼,但是土豆还是他们的每日必须,一旦土豆的量吃得不够,他们就会猝死。
海岛上的他们虽然过得无忧无虑,但是生老病死还是让他们无比痛苦,他们渴望能够摆脱这一切,回归祖先们的长生不老。有一天,神灵降临在一个小女孩的梦中,告诉小女孩这一切都是他们做的孽。他们背叛了神灵,带着与生俱来的罪恶被赶到了这个岛上,所以他们要接受惩罚,面对生老病死。这个小女孩从此成了近神者,每天需要做的就是等待神的指示。小女孩老了以后会有新的近神者出现,由原先的近神者传承给新的近神者。神灵还说,如今的极乐世界已经被恶魔占领,每天人们都像奴隶一样,给恶魔没完没了的工作。这个海岛上的人们将会在神使的带领下,重回西海岸极乐世界,拯救被恶魔奴役的人们,同时也赎回自己曾经的罪孽。
我把打听到的事情说给大哥听,大哥听了以后陷入了沉思。我要接近大哥是越来越难了,在村民这边却是过的越来越滋润。这个事情是真还是假我搞不清楚,我只知道,我现在过的很快活。大哥很多时候看上去不怎么高兴,不过我觉得他现在做了救世主,没理由过的不开心。
有一天,大哥来找我,对我说:“你去老婆婆那儿,核实一下这些道听途说的事情是否真有这么回事。”
“行。”我说,接着我开始抱怨,“大哥,我现在是越来越难见到你了。”
大哥苦笑了一下说:“我也越来越不自由了。好在他们能够阻止你来见我,却无法阻止我来见你。其实他们现在都不想我见你了,每次我说来见你他们就推三阻四各种理由,不过那些棒槌真想阻止我行动也没那么容易。”
“你说他们是真的虔诚的相信你是救世主还是另有目的啊。”我说出了心中的疑虑。
“他们是真相信我是救世主,也真的另有目的。”大哥笑着说道。
“那你自己要小心啊,别被他们算计了。”我担心道。
“他们有自己的小算盘不假,想算计你大哥还没那本事。”大哥又笑着说道,“你赶紧去落实这个传言的真假吧。我这两天一直在琢磨这个传言,我觉得这个传言透露出了离开22区的秘密,这才是我最关心的事情。”
“好的,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我说道。
告别完大哥,我就带着荆灵儿去找老婆婆婆,就是他们嘴里的近神者。
找大哥很难,找近神者却很容易,近神者听着很神圣,其实就是个摆设,根本就没有人理睬。
我来到老婆婆的住处,看到她正双手合十站在神像面前默默诵经。看到我进去,睁开眼睛问我道:“找我有什么事么?”
我说明了来意,老婆婆叹了一口气道:“这个事情说来话长,其实是这个样子的。当年我们的祖先确实来自西海岸,只是西海岸那时已非极乐圣土,而是已经被恶魔占领了。我们当年有一个祖先为了不给魔鬼当奴仆,带领着大家离开了西海岸,来到这片荒无人烟的海外之地。当年那个祖先名叫摩奇,他得到了神灵的允诺,只要离开恶魔之地,将来一定会有救世主降临,带领大家重返西海岸,并把恶魔赶走,重新变成极乐圣地。”
“好像差不多嘛,为什么出现了两个不同的版本。”我问道。
“区别大了。”老婆婆说道,“这两个版本最核心的问题是我们是否有原罪。如果根据我们近神者口口相传的教义,我们是带着神灵的旨意离开,将来重新回归圣地,我们是神的子民。而根据你听说的那个版本,我们是罪人,我们所做的一切就是赎罪。”
“我还是觉得差不多啊,不都是回去把恶魔赶走么?”我说道。
“将来你会明白的。”老婆婆又叹了一口气说道。
“好吧。”我说道,“就算他们是不一样的,那为什么会产生这两种教义呢?”
“一方面是时间久了,大家对祖先的记忆出现了偏差。更重要的是,相对于我所传承的教义,你听说的那个版本很好地解释了我们失去长生之体的原因。”老婆婆说道。
我仔细想了想,确实是这样,对于生老病死的人来说,长生确实是一个极大的诱惑。
“老婆婆,既然神灵那么伟大,为什么神灵生活的地方会被恶魔占领呢?”荆灵儿歪着小脑袋问道。
老婆婆被问地一震,这确实是个问题,神灵的土地为什么会被恶魔占领,既然恶魔已经占领了西海岸,那神灵凭什么把那块土地再占有回来。
“神自有神的安排。”老婆婆想了一会说道,“也许神只是想考验一下我们祖先的意志,看看我们是否对神忠诚。”
“那为什么你们离开了极乐圣土以后,连长生都失去了呢?”荆灵儿又问道。
“那是因为神想继续考验我们。”老婆婆有些着急地说道,“看看我们是否在生老病死中还能保持对神的忠诚。”
这个解释就有些牵强了,怪不得很多人开始相信自己的祖先是罪人了。
“小妹妹,你是和救世主一起来的,难道也要怀疑神么?”老婆婆有些紧张地一把抓住荆灵儿问道。
“我是和我哥一起的,救世主是半路上遇到的。”荆灵儿被老婆婆抓着,有些慌了,往我身后缩着说道。
“原来如此。”老婆婆舒了一口气道,“要不这样小妹妹,你和婆婆一起,听听神灵怎么回答你。”
“神灵真能和你对话么?”荆灵儿好奇地探出脑袋问。
“当然,神灵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只要你心中有神,神就会和你对话。”老婆婆非常肯定地说道。
“哥,我能留下来和神灵对话么?”荆灵儿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本想拒绝,看这老婆婆神神叨叨的,有些不放心。转念一想,大哥始终要带我离开22区的,荆灵儿去不了,留在这个海岛上未必不是一条好出路。
“如果你真想留下来,那就留下来吧。”我说道。
荆灵儿点了一下头,对老婆婆说道:“好,婆婆,我就留下来,看看神灵到底什么样?”
这孩子好奇心真重,我只好对老婆婆说道:“你可得对灵儿好一点。你知道,灵儿是我妹妹,救世主是我大哥。如果灵儿有什么意外,救世主绝饶不了你。”
老婆婆笑眯眯地说道:“请你放心,没有比我这儿更安全的。我觉得灵儿这孩子和神灵很有缘,神灵会喜欢她的。”
还是别喜欢她好,你那神灵我看不怎么靠谱。我心里说道,嘴上却说麻烦老婆婆照顾灵儿了。说完赶紧去找大哥。
谁知远远地就被提裤拦住了,我好说歹说就是不行。我向着大哥所在的方向远远地喊了一声,提裤直接把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威胁我再敢打搅救世主休息就不客气了。
我垂头丧气地回到了住的地方,刚坐下大哥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