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给老者那边安排妥当,秦林匆忙去了赵氏那里。
快要走到门口时,见一丫鬟端着整婉的粥走了出来。
“夫人现在情绪怎样?”
丫鬟见是秦林,匆忙的弯腰行礼,“大人,夫人还是吃不下东西,两日都未进食了”
心急火燎的进了房间,看见赵氏脸色苍白的半躺在床上,两眼无焦的不知在想什么。
“夫人~”轻轻的唤了声。
赵氏扭头看到是他,伤心的情绪又扑面而来,“相公,我的岩儿丢了……”同时眼泪又随之而下。
秦林无言的怀抱住她,把赵氏的头抚向自己的肩膀。
过了少许,赵氏从他肩上抬起,泪眼模糊的看着他,“相公,那尘儿怎么样,孙前辈怎么说?”
秦林把老者的意思又跟她讲了一遍,“所以说,夫人不必担心尘儿,既然孙前辈说能治好那他就肯定会给尘儿治好,只是岩儿现在还……哎……”
“哼,还不是那个乱臣贼子,害了先帝和我姐姐不说,现在竟连岩儿和尘儿都不放过。”
其实,外人不知道,但秦氏夫妇心里十分清楚,想害那两个孩子的除了那个皇帝还能有谁。
虽然这几年他俩对尘儿的身份极力隐瞒,但多疑的皇帝一直都没有相信,只是未曾想到,他都已上位了七年,赶尽杀绝的想法却依然那么强烈。
“是啊,所以他刚听说出了事,就连忙派来几个御医,不就是想知道尘儿伤势如何,好确定需不需要再派人补刀嘛”
尘儿的伤好歹已确认可以治好,现在最让他们担心的是丢失的岩儿。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现在还不知在哪个黑暗的角落被人折磨,一想到这点,赵氏做为母亲的心疼如刀绞。
秦林虽说不会如赵氏那般流泪啼哭,但他作为父亲却没尽到保护的责任也是令他深深的自责和心疼。
不过好在一点,不管是秦林派的人还是皇帝表面上派的人,这几天满京城的搜寻,都未曾找一点关于岩儿的线索,更别提什么尸体,所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既然没见到孩子的尸体,那就说明他还有活着的可能。
因为不管此事是不是皇帝的命令,他若找到尸体必然会昭告出来,如果是他的命令,那么昭告出来刚好能让反政的人死心,如果不是他的命令,那他又完全没有不昭告的理由。
看着靠在他怀里发呆的赵氏,秦林像是安慰又像是在规划自己的打算,“这军权看来更是不能轻易的让了,我跟赵将军一定要坚持到尘儿加冠之时,如若顺利,到时候我俩的兵力足够他推翻那个昏庸的皇帝”
赵氏回了神,语气依然沉重,语气里带了对他们这个计划的担忧,“哥哥知道此事了吗?他是怎么说的?”
“我派人送去的信这两日应该到了,不过,不管有没有发生这件事,赵将军其实一直都有这样打算的。”
是的,从七年前的宫变之后,他和赵将军就秘密的书信来往,敲定了此计划,等皇子成年后就助他推翻承德帝,继承皇位。
一来是给妹妹赵皇后报仇,二来也算是让自己的外甥拿回他应得的东西。
但是,随着皇子慢慢长大,秦林夫妇对于让他报仇的这件事却越来越冷淡。
在他俩看来,承德帝既已登基,只要他勤勉朝政,专心社稷,那谁坐那个皇位倒也没什么区别了。
只要皇子能像赵皇后死的时候希望的那样健康长大,那倒也能让死去的姐姐安心。
只是,谁也未曾想到,那个一国之君不把朝政放于心上,却整日只谋划着如何赶尽杀绝,以至于现在让他们的岩儿生死不明,尘儿下身残废。
所以,这次秦林就打算跟赵将军将此事筹划个透彻,只待皇子长大……
……
……
承德二十二年秋。
高墙大瓦,侍卫森然。皇宫的金銮殿上,秦林恭敬的朝承德帝陈述着自己对于鸣关械乱的看法。
“臣以为西州鸣关扰民之事实属孜牧小国跳梁之举,只需派一万兵力去稍作镇压便可,毕竟前年刚夺了他们几座城池,想必心中尚有余怨,但大动静不敢起,只得来些小打小闹撒撒气,所以此事皇上完全不用放于心上”秦林半弓着腰朝坐在高位上的承德帝说道。
“秦爱卿分析的有理,王季将军的驻兵虽在西洲,但鸣关却离你的南境萸州更近些,那此事便交由你处理了。”
刚说完,喉处的微痒让承德帝忍不住掩嘴咳了起来。
六十岁的年纪本需好生保养,可去年又招了一批才女进宫,致使身体越发不胜从前。
“臣明白,皇上若无他事,臣便先退下了。”
“那退下吧,哦对了,还有一事”承德帝觉得自己真的有些老了,记性真是大不如前。
转身要走的秦林听到后复身重新站定,再次恭敬的低头作揖。
“令郎应该早已到了婚配的年龄,朕也理应为卿家操操这闲心,所以朕打算给秦爱卿指个儿媳妇,你当意下如何呀?”承德帝状似悠闲的询问堂下的人。
寻常的话,却是让秦林心中突然起了一丝惊异,但没过几秒便恢复如常。
“作为臣子,理当没有愿意与否,唯有从命之责,然小儿的身疾皇上是知晓的,所以臣不敢请皇上赐婚”秦林的语气略带伤感,不过这话却好像并未让承德帝妥协。
“秦爱卿不必思虑过多,你就当是给你儿的病冲喜,昨个,朕已经问过丽妃了,她有个远房侄女也是正当年纪,倒是可以许你儿子。”
这样的话令秦林不由的心里一惊,连忙跪拜在地“皇上,此事万万不妥,小儿的身疾是不能行人事,若让官贵家的小姐到了府上岂不是让人家受天大的委屈,冲喜这事臣之前也有想过,所以前几日已答应了一门亲事。”怕皇上直接下旨,秦林只得干脆把话说死。
听到秦林的话,承德帝面露几分疑色:“哦?朕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此事?对方又是哪一贤贵家的贤小姐啊?”问完,皇帝接过太监递过来的描金龙纹茶盏,边抿茶边等待下面人的回答。
“皇上日理万机,此等小事臣怎敢去打搅,对方也不是什么权贵,只是一个小小知县的女儿罢了。”秦林沉稳筹思,对答如流。
不知是还在品茶还是没听见,承德帝没有做声,一时殿上倒安静下来,待过了少许,皇帝放下茶盏随开口“秦爱卿既已有了主意,那朕便不掺和了,朕累了,退下吧。”
“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