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里人？”
小屋子里，聚在一同说话的数十人，眼睛齐刷刷看过来。
其中干活的几人，不约而同地停下手中的活计，屏息听着她回答。
在这一群人都不是什么官家女子，一入宫门就被安排了活计，连圣面也不曾见过，这些人中央，肤白唇红，模样标志的女子，便受到特别的关注。
慕思成低下头，继续整理手里的布衫，不徐不疾地回道：“我是江南环乡人。”
“家中是做乡官的吗？”
慕思成笑笑，摇头道：“耕种的。”
“农夫？”
“嗯。”
一片哗然。
忽然有人伸手拉住她的，拿到眼前一看，发出怪叫：“那你一定没下过地吧！农家的娘子怎么会有这么嫩滑的手！”
慕思成坐在偏旁的位置，话题的中心伊然是她。
“瞧我瞧我，我也是农户出身，这天天干活的手摸着就粗糙。”
“姐姐这么美，家里人也不舍得你下地吧？”
“难怪能入宫，你日后怕是与我们不同的。”
被恭维的慕思成嘴边微笑一直挂着，等她们说得差不多，开口道：“哪有什么不同，大家都是秀女，这前程似锦，好日子多着呢。”
她这话听起来，说得十分真切。
一时间院子里嬉笑声不停。
华美大殿内，光线充足。两旁伺候的宫婢颔首弯腰，屏息守在一旁，殿门被人从外推入，巨大的门缝中光影交织，小公公两手合藏于袖间，快步从外赶来。
“娘娘，新来的秀女名单已拟好了，是否让人呈上？”
闭目养神的美妇人面色红润，发髻高高盘起，头上顺撂带着三支金步摇，红色的珠串连成一片，沿着乌黑秀发滑下，长而落地的裙身压在干净柔棉的虎毯上，贵人坐姿优雅，徐徐睁开眼来。
她未出声，视线轻瞥而过。
“呈上来。”老嬷嬷板着张脸，说道。
名册高举过头顶，小公公弯着腰，态度恭卑地迈上高台阶。
那双白皙纤细的手刚摸上封面，还未打开，就被一个声音打断。
“好妹妹，怎么不等等姐姐？”
大殿外，只见一浓妆艳抹的女子扭步而来，她年纪略大，手里捧着个暖炉，身上衣服厚重，似是极为怕冷。
嘴边带笑，眼睛微眯，笑意不及眼底。
目光如狼似虎，盯着殿上之人，笑里藏刀：“妹妹入宫不久，宫中事宜皆不明了，陛下派本宫在旁辅佐，也是应当的。还是妹妹生气姐姐来晚了？”
“啊。”那女子忽然想起什么，将手中的暖炉卸下，弯腰欠身，行礼跪拜：“妾身见过皇后娘娘。”
御花园春枝刚抽芽，阳光午后落于石子小路上，小公公弯腰走在最前，后头跟着十几个新进宫女。
“这是要去哪呀？”
议论声悄摸摸地，细碎响起。
“不知道。”
“没准是去哪个贵人的宫中……”
“想什么呢，哪缺人去哪呗！”
“我又没说什么……”
慕思成身量高，走在队伍最后头，她不参与这些议论，只低头走自己的。
步子缓沉，分明是小心着。
不知从哪来了个小家伙，扑通一声，直直撞了上来！
“哎呦！”
“叮咚。”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一道冷冰冰的声音更快地在慕思成的耳边响起，“系统激活成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