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我腰牌去雍和园调人过来。”谁称了一句是,走了。刚清净些,听楚晔沉声:“你忍忍我扶你起来,地上太冷你靠着我可好?”呈晚的不好还没说出口,被扯的剧痛。
待她再次转醒时仍在剧痛,伤在背上,还把她背朝下放在床上?哆嗦着嘴看着智障说不出话来。御王瞧出不对飞快将她披风解开,帮她趴下。
她听见楚晔的声音微颤:“哪来的血迹?只是鞭刑?”呈晚头昏眼花咬牙等一波痛楚过去,虚软道:“鞭刑还不能让你满意么?”又忍着晕问:“我在哪?你把我弄到这干什么?”
“先泉别苑,这里路近,你先休息。”呈晚侧头看他,他在给她盖被子,又在她床前坐下握着她的手,她已经没那么冷了也不像在林子里那么昏。收回手打量他。楚晔看她在瞧他摸了摸她的头:“仍热的厉害,还是再睡一刻,我瞧着时辰卫泓该在路上,待他来了再给你处理伤口。”
她没说话,仍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看她神情奇怪,柔声问:“还是很痛么?”
“不,你又想做什么?”低头忍了一波晕,淡淡问:“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楚晔胸口堵了堵:“这事是我疏忽,但并不是我授意。”
呈晚冷笑一声:“若没有要问的,能把我送回林子去么?”他没说话,让御王送是她自不量力,勉强坐起来,看着他又问了遍有没有要问的,得了个没有,勉力想下床却被抱在他怀中,听他说杨逸琨寻到兵营得了消息他立刻就赶来了。
忍了心中冷笑“你允的是什么?”
御王微微顰眉解释,他快马回来让士镜放她,士镜立刻允诺放人但要求派人跟着她看她去哪,他不知她受了伤才应允。又听他信誓旦旦承诺会查清这事,给她一个交代。言语间她抓不到什么漏洞,又不想被搂着。缓了缓气让他放了她,趴回去,蔫蔫闭眼不语。
那厢进来一个丫鬟说副都司到了。得了召见,给她看过病的汉子进门,跪了个礼,听御王简单说了下因果,就来要了剪刀掀了她的被子。看似粗旷的人,手竟然十分轻。两下将褙子剪开抽走,都不是很痛。她心中知道这几日的鞭子打出来背上肯定不好看,没想到副都司停了手,为难道,处理起来可能有些困难。
她瞧着楚晔脸上精彩纷呈,摔了个琉璃灯踩着碎片出去了,心里摸不清是还在演什么,还是他说的是真的。
副都司还算稳,看着她道“看你受的像是藤鞭。”
“什么鞭子还有区别?”
副都司坐了在箱子里翻工具,给她解释刑鞭的特殊鞣制法,再如何彻夜浸水保持绝对的韧性。行鞭刑者还要接受特训。个个肌肉虬结,太近没力道太远够不着,都是隔着一米论圆了胳膊用全身力气抽。说完又感佩她受了少说十鞭没有任何处理,还能如此安稳说话,十分英勇。
挨打也不是什么光彩事,偏头说了一句还好。
副都司一个精壮汉子,放缓声音让她忍耐下,吓得她一抖,剪褙子都不怎么痛,卫泓撕毛衣的时候,又是那种生不如死的痛楚,呈晚忍了好几日,对忍痛已经颇有心得,硬是耐着不喊。却好像没个尽头。好不容易寻个空问还要多久,自己都觉得自己气若游丝,发不出声。
楚晔不知何时回来,立在她床头五内如焚说不出话来,卫泓听见回了:“姑娘你的伤口多日未清,衣服上的毛混着血清理起来需费些功夫。”他手下不停。
疼的心中只剩厌烦,哀求道:“那就不清了。”
“不成,异物在伤口上容易得疡,还有腐肉要去。姑娘忍不住就喊下无妨。”手下又掀起一坨毛加血肉,呈晚背上裂心疼痛,闷哼一声晕了过去,在疼痛中时晕时醒,偶能听见楚晔的手抓着自己的手,重复着和她说快要好了,辗转最后昏睡过去。
昏沉睡着,稍微清醒就有人喂苦药,怪味的粥。偶尔能听见什么人在发脾气,然后继续昏睡,时冷时热,有时舒适些,有时又浑身难受。比较起来还是睡着的时候好些,偶有些清醒时也由着倦意让自己继续睡,只是睡的再久终是有醒的一日,如今她看着床头眼前的镯子,神智感觉清楚多了。
刚转着眼睛打量一番,就听一个女声喊药粥叮叮当当开始折腾。把她说要喝水的声音都盖过去了…皱眉看着上次送她走的丫鬟端来的怪粥,又提高声音强调了一遍要喝水。那丫鬟稳重放了碗去倒水,这杯子像朵花,花茎是烧制的吸管。竟然还有这种贴心的东西…不由得多饮了一些,解了口中火烧火燎的干渴,方觉得身上有点劲。
却仍然不想喝这粥,一闻就知道是半梦半醒时总是塞给她喝的臭袜子粥。两个丫鬟拿着碗拼命劝,呈晚声音虚小,完全被盖住。说不过她们,一时鸡同鸭讲的僵持着。
听活泼丫鬟说快去喊王爷,另一个稳重的说王爷刚睡下,一个急说王爷不是说了什么时候醒什么时候喊他,另一个说刚去了被离木拦着了云云。
呈晚不想御王过来,皱眉叹了口气。认命张嘴凑上去喝了一口臭袜子,那两个丫鬟松了口气拼命喂了大半碗给她。喝到丫鬟满意了才终于让她们能静下来安心听她说:“我不想喝药粥。把药和粥分开行吗?”那两个丫鬟说了是,又问她还要什么,呈晚摇头继续趴着,琢磨着现在是个什么境地。
两个丫鬟便忙着收拾东西,给她擦脸擦手时不时嘘寒问暖。呈晚试着动了动。身上没力气。背上还是有些痛,就放弃了,颇无聊的在床上看她们忙碌。看着看着不知何时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