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晚看着地图琢磨着一些眼熟的地方,两条大江形状和现代不同,但位置看很像长江黄河,十分震惊,一头扎在里面,对比现代知道的地理知识不时询问这里是不是有做山,那里是不是一片海。
待她从平行世界四个字的震惊中回过神,发现又被他抱在怀中,这些日子,时不时就会被搂着抱着,摸头摸手的,次数一多就习惯了,失去戒心,稍稍反抗了一下就继续研究重中之重。
她知道的大兴安岭,现在叫春轮胡山脉,据说是当地人的自称音译过来的,内蒙古草原叫什么鹿茵耳,也是音译,实际上是那边的原住民的话,意思是天赐的草甸。不知不觉被完全搂在他怀里,分了些心思感佩了一番他手段,由着他去了。
研究了一番也算有了目标,想着先去自己的家乡看看,然后去寻他之前提过一嘴的琴圣白什么来着?不由得又问了一下楚晔,他环在她身后在耳边说白燮,胳膊十分自然的穿过她胳膊下,指了南行山,说传言他在那附近隐居。
嗯,白燮找他赌一把,若是赢了他有了名气,钱应当会好赚些,南行山仿佛是太湖附近,勉强算是和上海同路。又发现地图上一处,着重标出的叫尹都的地方,问了,温柔的耳语告诉她是天子住的都城。
皱眉看位置,大约不是南京就是苏州。滦州介于北京到天津之中。一连研究了好几日,努力记着楚晔给她指出的几条官道,几处可能不大安全的需要避开的地方。位置大概能记得名字过于陌生,总是弄混。御王又和善的提议给她另画出一幅带走。
第三日呈晚给他磨墨,他执笔为她临摹地图,一会轻笑她磨的太淡,一会淡然说她的墨里都是颗粒,呈晚拿着墨条认真的考虑要不要丢在他脸上,还没考虑好,他已搁了笔,握着她的手教她如何加水,轻按缓磨。一切发生的太自然,毫无防备毫无违和感,只觉得他十分自然得靠着身后柔暖的衣袍,结实的身体圈着她,除了握着她的手,专心教导,仿佛也没有什么太出格的举动。
在她又思索应该拒绝还是应该专心磨墨时,他已经磨了一方,松开她蘸了笔安然入座画开了,呈晚揉了揉微红的脸颊,看他勾点晕染,硬是把一副普通的地图画成了水墨画,又用小笔细细的写了每个地方的地名,眼神专注,气势旷远,脑子里忽然划过一句话,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专注的男人很性感,又觉得他这样专注,还散发着才气的模样竟然性感的有点招架不住,由衷道:“没想到你也是有真才实学的。画的真好,字也好看。”
御王闻声扬着烟眉:“你这么长时间竟觉得我才疏学浅?”
呈晚诚实道:“因为你琴弹的不怎么样......”忽又想起他的琴和他家养的宫里的乐师差不到哪去,只是自己水平比较高,看不上。頂着他复杂的目光,精彩的表情,复又讪笑圆道:“其实也没那么差。我原以为你厉害在用兵。上次看你练剑气势也很不错。”
“......”所以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莽夫?只觉得一股淤血堵了胸前,险些端不住斯文儒雅的架子,他的名声在她这竟然仿佛完全没听过。说不清是无力还是生怒,脸上尚未露声色。一直在门口站木桩的离木比他先沉不住气,过来添了瓮茶,愤慨道:“我们王爷可是从小由江太傅亲自教导,琴棋书画,国策兵书没有不会的。”刮了她一眼,怒气冲冲的又下去了。
御王低头忍了一刻要吐血的心情,又把离木喊回来给他备了各色松烟墨换了张纸,呈晚站在一边看他铁画银勾,下笔遒劲不失润和,勾出了一树粉梅和树下松松的握着一卷书沉睡的.....她。奇石泉水梅树花丛为衬,衬的画上的她十分安宁秀美。
呈晚也不知道该夸好看还是自嘲自己没那么美。只能由衷的叹了一句“王爷技艺甚是高超。”楚晔似是满意,换了只笔让她过来题字。
开玩笑吧?这么好看的画给她提字不全毁了?拒了几次扭不过,拿了笔在上面抖出了一团墨,无奈的看着他,御王沉着的把团墨改成蜜蜂,又站在她背后问她想提什么字,呈晚思了一刻道“繁花似锦觅安宁,淡云流水度此生。原是很合意境,只是这诗带了个颇悲伤的故事,一点也不安宁。还是花开花落总归尘这一句也就够了。”
“缘起缘灭缘终尽,花开花落花归尘,天涯陌路,与君长绝?”呃。好像是她写的,这诗不是被知府没收了么?怎么他念出来感觉这么......叫人害怕。
楚晔没有再说什么,温和的握着她的手,在纸上写了前两句。搁笔放了她。呈晚觉得有些尴尬,看着图没话找话道:“被我手抖带着,还能写成这样,你的字真的很好,原是我小瞧你了。”
他放了她一直在沉默,表情让她颇忐忑,想想他对她颇好,大约是她要长绝惹他不高兴?主动握着他的手道:“其实你很好,只是你...的身边太叫人害怕,其实我的第六感一直很灵验,你知道第六感吗?就是在细想清楚前,直觉会分析很多我忽视的细节告诉我很危险,我先前一直想走,大约也是因为有些害怕。”
他看着她神色不明:“我没有要留你。”
哦...是她多心了,有些尴尬。想抽回手却没成功,他这个人琢磨不透,她不知道怎么去想,也不知道怎么做,只能静在原地。又被他拉到怀里坐着。仍是不知道说什么。正在琢磨他心思,就听见他慢慢跟她说道天下局势。呈晚尽量克制着对这种勾心斗角事情的厌烦认真听着。
楚晔细细的解释,他的两个兄弟和自己之间的一种微妙的平衡,因为她被打破了,现在皇上身体不如从前,他们斗的正凶,一方面防着他一方面又想拉拢他,她的出现就像一锅热油里进的水,不论哪里炸,伤的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