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雷音阁阁主死的蹊跷诡异,四大家主又在天韵阁开了次四方时会。
“雷万钧死了,你们怎么看?”顾青萝问道。
“那日我在千金楼,听得有客人说起此事,他说是景言最先发现的雷万钧,还说雷万钧是被红狐妖杀死的。”
何骞挠了挠头道:“红狐妖杀他做什么?红狐妖虽然生得个个俊俏,但那雷万钧也不是好色之徒,况且雷万钧的仙元好好的还在体内。既不是仇杀,也不是夺取他仙丹。红狐妖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做,杀修仙者的妖可是要入无间地狱的。红狐妖难道还想永生永世受那无间业火灼烧不成?”
叶岑点了点头。
“此事的确蹊跷。”
叶岑想着白晔儿时救的一只狐狸它也是只红狐,不会这么巧吧…不过那只红狐大概只是普通的狐狸,当年周身连一点护体的气息都没有。想着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它也早已化成黄沙了吧。
“我们在这里猜也不是个办法,不如我与碧清装成雷音阁的弟子去里面瞧瞧也行。我与碧清向来少出现在世人眼中,年纪也与雷音阁弟子相仿,想来也没人认出我们来,若是认出来了,他们也打不过我们。”
何骞点头。
“这也不失是个好办法,只不过有些冒险,不知叶兄他会不会同意。”
白晔望着叶岑。
“你自己小心。他们若伤你分毫,我便灭雷音阁满门。”
顾青萝闻言连忙劝阻道:“叶大哥别冲动,就算不顾你与雷音阁的情分,也要顾及你与死去的雷音阁阁主雷万钧的情分啊。你到时候灭他满门弟子,叫他九泉之下如何安息。”
何骞附和道:“是啊,况且你是四大家主之一,这样又会白白遭人闲话。”
叶岑想了想,他们说的的确很有道理,于是说:“那便废去他们仙元。”
何骞和顾青萝心想:这和杀了他们有什么区别啊我的天。
“好了好了,我这不还没出什么事吗。况且这雷音阁上下能伤得到我的还没进门呢。你们也别太冲动了些。明日我便动身,一定平安归来。”
众人叮嘱白晔多加小心些之后便散了会。
叶岑这才想起来家里还收了个在千金楼砍人的芯大白菜,于是便跟着白晔去了白家。
那人跪在堂前,叶岑大袖一挥,撤去了束缚在他周身的金光。
“山今哥哥,是我呀,你怎的不认得我了?”
叶岑望着他那把上缴了的剑,若有所思。那人见他思索着的模样兴奋异常,相必是叶岑一定能记起他来一样。叶岑想了半天,却说:
“不记得了。”
那人失望非常。
“山今哥哥怎么能不记得不休呢…”
叶岑听闻不休二字再联系那把剑,又是一番若有所思。他拿起剑摸了一把,又如同触电一般将它放下,镇定自若说到:
“你说你叫卓不休,可是九都的卓家?”
卓不休点了点头。
“山今哥哥想起不休来了?”
“可我未曾与九都的卓家有过生意上的来往,何来欠债一说?”
卓不休突然站了起来,死死扯住叶岑的衣袖。哭喊到:“山今哥哥连不休都忘记了,呜呜呜呜。”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有泪不轻弹。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这样成何体统。”
卓不休闻言放开了叶岑,默默的低头站着抹眼泪。
“山今哥哥欠我一串糖葫芦。好不容易爹爹才让不休出来的。”
叶岑心乱如麻,雷万钧死了已经够让他心烦的了,白晔又要去雷音阁找线索,如今自己又摊上个毛小子,说自己欠他糖葫芦。这少年也不过是长得高大,却还是少年心性,他比碧清还要小上几岁,着实麻烦。
“你是九都卓家唯一的继承人,跑到都城来做什么?”
“山今哥哥还记得不休第一次来都城的时候吗?不休和家人走散了,山今哥哥送不休回家,说要送给不休一串糖葫芦的。”
叶岑扶额道:“你如今几岁了?”
卓不休兴奋地说他今年已经十一岁了。
可这个十一岁的少年,长得比白晔还高一些,看着却不像个孩子。
叶岑派人给他把集市上的糖葫芦都买了回来,卓不休还是不肯走,看来他此行的目的并不是讨糖葫芦,叶岑猜他大致是从家里逃出来的。于是勉为其难将他安排在府中,又给九都卓家修书一封,告知他们卓不休的去向,叫他们放心,顺便早点来把他接回去。
白晔带着碧清去了雷音阁。
“站住!”
白晔和碧清愣住了。心想不好,这下要完了,进门还没多久呢。
“你们两个怎么看着这么面生,是新来的师弟吗。”
“回师兄,在下叶白,这位是毕青。我们是雷音阁新招的弟子。”
那人闻言道:“新弟子啊,怪不得这么面生。去,帮师兄我去打些洗澡水来。诶?你说你姓叶,不会跟那个叶宗主有什么关系吧?”
“哈哈哈哈…怎么可能呢,我若与那叶宗主是本家,那就不会来雷音阁学习术法了。”
那师兄连连点头。
“也对。那赶紧的,去把洗澡水打来。我操持师傅的葬礼也累了一天了。”
白晔和碧清闻言只好去打水。
两人将打好的洗澡水倒入了桶中,师兄迫不及待的脱光衣服钻了进去。白晔和碧清拿着水桶正想要走,却又被那个无赖师兄给叫住了。
“等等,那个高一点的,你过来。你看着力气大,来个我搓背,另一个瘦瘦小小的,你给我往浴桶里加水。”
碧清手中闪烁着红色微光,正想要给那无赖一击,却被白晔按住。他朝碧清摇了摇头。
“快点啊!麻溜的!”
无赖师兄拍打着浴桶里的水,溅出了一地的水花。白晔笑道:“马上来。碧清,你先去打水。”
又对他轻声说:“切莫坏了大事。”
无赖师兄越发不耐烦。
“讲什么悄悄话呢!我都等不及了。”
白晔赔着笑脸跑过去,拿起刷子就帮他搓背。心想等事成之后,一定得替死去的雷万钧好好清理清理他的门徒,正一正雷音阁的风气,也好让雷万钧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师兄累了一天了,这师傅的葬礼可是师兄一手操办的?”
无赖师兄摆了摆手道:
“别提了,你可能是新来的还不知道,我是这雷音阁的二师兄,葬礼都是我那大师兄景言一手操持的。他啊,本来就是师傅内定下的雷音阁继承人,怎知师傅近些年想把阁主的位置传给我三师弟,说是大师兄心术不正,不宜掌管雷音阁。后来不知怎的,大师兄的确是越发奇怪,本来挺和和气气的一个人,见谁都是笑嘻嘻的,可谁曾想到,他最近…哎不说了不说了,我同你这么一个新入门的小师弟说这么多做什么。”
碧清提着桶进了来,将滚烫的水倒在了无赖师兄的命根子上。惊得无赖师兄捂着子孙根跪在了地上嚎叫。
“啊!你这混帐东西!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哎呦,我的命根子…”
碧清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哎呀,师兄,对不起,我以为这水应该是温的,不曾想到这水竟然将师兄给烫伤了。”
“小兔崽子!看我不宰了你。”
无赖师兄刚要起身打碧清,却被一个人拦住了。无赖师兄见了他就像猫见了耗子一般,悻悻地收了手,穿起了衣服。
“师兄你怎的还如往常一般无赖。”
无赖师兄不一会儿便穿好了衣裳。
“景彧你有所不知,是这新来的师弟烫伤我在先,我才动手打他的。”
“我们是同门师兄弟,师兄你怎可将新来的师弟当下人使唤。事到如今师兄还不肯知错吗?看来景彧今天非得把师兄关进面壁崖去思过了。”
无赖师兄闻言忙求饶。
“好师弟,我的好师弟,师兄知错了,师兄下次再也不敢了。”
景彧这才肯罢休。
“那好,这两人便交与我去安置,师兄且先休息,以后切莫使唤新门生。若有下次,景彧绝不姑息。”
“多谢师弟,多谢师弟。”
碧清走出门去时偷偷笑了笑,却被景彧敲了敲头。他捂着脑袋望着一本正经的景彧。景彧看了他一眼,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喜怒不形于色,方能成大器。”
碧清默默的撅了撅嘴。
景彧带着两人去了自己的屋子,关好房门。
“坐吧。”
白晔与碧清闻言坐下。
“景彧知道你俩不是我雷音阁的人,但看你们周身的气息也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就在想着,你们自己说出此行的目的,还是想要景彧动手才能说出实情?”
白晔笑了笑。
“景彧师兄将我们请到你这卧室来,肯定是不希望我们大打出手的。目的我们可以告诉你,但我们又该如何信你?”
景彧散去了发上的束带。
“天色不早,早些休息。”
“你师傅死了,你还能如此处之泰然,着实让在下佩服。”
景彧一本正经的脸上依旧不见什么表情。
“那景彧该当如何,哭天喊地?还是随师父一同西去?”
“告诉你我们此行的目的也无妨。我们只是想知道雷万钧真正的死因。”
景彧将外袍脱了去,道:
“外界都传师傅是被红狐妖杀死的,可那红狐妖总不至于蠢到要去杀一个修仙的道人,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最后还不得入无间?师傅驾鹤西去那天我正好下了山,所以并不知情。你们若是想知道死因,明日我可以带你们去看看师父的仙身。”
“你为何要帮我们?”
景彧脱的只剩里襟。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傅终生未娶,待我又极好。景彧只想为他报仇。”
刚说完他就钻进了被子里。
“那个…景彧师兄,你把我们带到这里来,是想我们跟你挤一张铺子吗?”
碧清倒是觉得无所谓,反正自己常常不是和白晔一起睡,就是和叶岑一起睡,可长大以后叶岑就让他一个人睡了。白晔倒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景彧微微睁眼。
“有何不可?”
白晔硬着头皮刚想脱衣服,景彧便指着隔壁说:“别急,那儿还有一张床。”
碧清闻言,二话不说的占据了那张床。因为碧清有时候睡相不大好,所以白晔还是选择跟这个景彧一起睡吧。
景彧见白晔钻了进来,便手一挥,熄灭了烛火。道了声:“师弟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