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听说了吗,那雷音阁的阁主被人杀害了?手法相当凶残,肠子都被掏出来了。”
另一人拍案道:“什么,竟有人杀的了雷音阁阁主?!”
“雷音阁阁主是谁?”
“我看阁下气宇不凡,虽然穿着朴素,但这把剑一看就非凡品,想必是外乡人,也怪不得不识这雷音阁阁主。”
另一人接了话茬:“这雷音阁是除了这四大家族之外另一方势力,可与那四大家族之首的白家相抗衡,阁主雷万钧一向低调行事,生平虽然没行过什么大善之事,却也从未有过什么恶行。品行端正,相貌极佳,也没什么不良的嗜好。”
“嗯嗯,而且雷阁主法力高深,与叶家的叶宗主不相上下。”
外乡人挑了挑眉,许是听到了叶宗主这三个字让他提起了兴趣。
“可是四大家族的叶宗主叶岑?”
“正是正是。阁下可是与那叶宗主交好?”
那人冷哼一声。
“并非如此,叶宗主欠在下一笔账。”
在场的人都惊了一惊。
“欠账?叶宗主可不差钱啊?怎会欠阁下账呢?”
“是啊是啊,会不会是阁下认错人了,或者别人冒充的。”
众人替叶岑辩解道。
“不会有错。金色天纹,是只有叶家的家主才能使用,没错吧?”
“叶宗主是金色天纹的确没错,可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就像大家还知道小家主是白色天纹,何公子是红色天纹,青萝姑娘是蓝色天纹一样。并不是什么大秘密,要想栽赃嫁祸岂不是很容易?”
“就是就是,叶宗主不会随随便便欠人账的,有可能是阁下认错了也说不定。”
众人随之附和。
那人受不了这气,便拔出了手中的剑。吓得众人连忙后退。刚想挥剑下去便被金光击中。
“谁人敢在我的千金楼撒野,搅了我的生意?可真是好大的胆子,是棵芯大的好白菜。”
众人闻言纷纷望向门口。
“是…是叶宗主和白家小家主!”
只见叶岑晃动着手中的青羽扇,眼神中有一丝若隐若现的愠色。白晔和碧清去掌柜的那里看菜单,他俩并不想理会这种琐事,只想吃顿大餐。
“山今哥哥,是我呀”
叶岑冷哼一声。
“敢在我千金楼砍人,叫爹都没用。”
那人刚要辩解,就被叶岑用术法绑了起来。叶岑叫人去报了官,没想到官家却说这是私人恩怨且并未造成人员伤亡与财产损害,所以让他自行解决。叶岑也没办法,就把人给先送到白府去,等自己吃完再进行料理。
“那人为何要伤你?”叶岑料理好了之后方才想到询问那被砍之人。
“回宗主的话,那人说宗主欠了他账,大家都不信,我就多辩驳了几句,不曾想他却动起手来。”
叶岑摩挲着自己的下巴,问道:
“那你们可还聊了些别的什么?”
“回宗主,雷音阁阁主…被杀了。”
叶岑顿时愣住,脑内嗡鸣一片,前些日子还与之把酒言欢的雷万钧怎么就…死了呢?!
那人看叶岑震惊成这个样子,相必他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
“可曾有人查过雷万钧是如何死的?什么时候的事情?谁先发现的?”
“回宗主,尸身是今早雷音阁大弟子景言发现的。据说是看见了那贼人,是只红色的狐妖。”
叶岑挑眉道:“你又是如何得知这些小道消息?”
“回宗主,家弟是雷音阁中弟子,今早他飞鸽传书,将此事告知于我,这才得知。”
叶岑听了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本宗主只是问你几句,你且不必紧张。今日你在我这千金楼里受了如此大的惊吓,我这个做主人的也能不表示表示,你且敞开了吃,本宗主请客,就当作本宗主给你的交代。”
那人连声道谢。
众人都在赞叹他因祸得福,不禁羡慕不已。要知道这千金楼的酒钱可是真不便宜。菜色也算得上城中一绝,美酒佳肴更是妙不可言。不知不觉间竟让人想为其投掷千金,故名千金楼。
白晔与碧清早就点好了菜等叶岑。掌柜将他们带到楼上密阁内。这里只有叶岑和他想请的人才能进来。
“这里的装潢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呢。”
叶岑笑了笑。
“晔儿你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想必是我许久未带你来此处,你早就将这地方忘了。”
白晔不好意思笑了笑。
毕竟他的的确确是第一次来这里。听叶岑这话说的,大概是白晔这些年一直在埋头苦修,连外出吃大餐的机会都没有多少。
菜上齐了,都是白晔和碧清爱吃的菜。因为刚才叶岑在与旁人交谈,所以他并未询问他。但一看这菜数,倒是多了几道,许是叶岑爱吃,掌柜才特地命人上的菜吧。
叶岑让碧清坐下和他俩一道吃,碧清呆呆的望了望叶岑,听得他说坐,这才敢坐下。
白晔给身边的碧清夹了许多他爱吃的菜,但那几道多出来的菜始终不见叶岑动筷。叶岑许是看出来他想问什么,便说:
“行走在外,多有不便。不得让外人看出自己的喜好。要不然就会给他人下毒行了方便。”
“那这菜你打算怎么办?”
“扔了。”
“你可真浪费,不如带回家吧。虽然我不是特别喜欢,但好歹也是菜。”
叶岑沉默了一会儿,道:“也罢。你若喜欢,我天天叫人送到你府上便是。”
“倒也不是喜欢,只是你我在这里享尽珍馐美味,可那路边总有饿死的乞儿。”
叶岑随着白晔的视线望去,有一乞丐正在千金楼前的包子铺边乞讨,却被那包子铺老板嫌晦气驱赶着。相隔不远,竟还能听见惨叫声。叶岑闭目沉声道:“来人啊。”
掌柜闻声进门。
“小的在。”
碧清刚想站起来却被白晔一把摁回了凳子上。于是碧清便接着吃了起来。
叶岑指了指桌上那几道多了的菜。
“把这个,这个还有这些个,用食盒装好,送给那个被包子铺老板殴打的乞丐。顺便叫那个包子铺老板不要再出现在城中,不然我见一次打一次。让他也尝尝被人殴打的滋味。”
掌柜应声便将那些个菜尽数装去,白晔还叫掌柜给他送碗清粥,掌柜点头退了出去。
叶岑不解他为何要让掌柜送碗清粥,而不不多送些珍馐。
“他已饥饿多时,若此时再吃些大荤,怕是以后都很难正常进食。若是有碗清粥开胃,慢慢的就能进食了。好在那些菜不是什么油腻之物。”
叶岑与白晔望向窗外,碧清却一直在不停往嘴里塞好吃的,全然不顾外界之事。
只见那掌柜躬身前往,向那乞丐行了一礼后便将食盒交到他手中,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安心收下。却挺立起身板,朝那包子铺老板道:“我家宗主说了,让阁下好自为之,尽早出城。若是下次在城中见到你这张脸,就见一次打一次,让阁下也尝尝被人拳脚相加的滋味。”
那人十分不识相道:“哼,这条街又不姓叶,凭什么让我走就走?我来这一年有余,可曾占你千金楼的地界碍着你千金楼的生意了?”
掌柜被气的刚想辩驳,那包子铺老板便被人打了一拳。碧清还未发现身边的家主不见了。
“那人,竟然是从千金楼密阁那里跳下来的,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都没事,他到底是谁?”
“好像是白家的小家主。”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
掌柜朝白晔行了个礼。
包子铺老板捂着刚被白晔打的那半边脸道:“光天化日之下,白家家主竟然当街殴打良民,还有没有王法了?”
白晔将手指关节扭得嘎吱作响。
“王法?你跟我谈王法?怎不见的你刚才动手打人的时候跟人讲王法,现在被人打了才知道有王法啊。你这是什么道理?可否说予我听听?好让我讨教讨教一二啊。”
那人依旧不依不饶。
“叶宗主叫我走就走,你想打我便打,还当我是人吗?”
白晔笑了笑。
“本来就没把你当过人,你又何必自取其辱,白白遭人厌弃?”
那人气的一边用手捂着脸,一边用手指着白晔,一时间无语凝噎,良久才骂道:
“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狗东西!仗势欺人!”
白晔不气也不恼。
“我是有娘生没娘养,那又怎样?你竟如今还编排起我来了?打不过我不便骂我,只会欺负弱小,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你!!!”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这条街它虽不姓叶,但它的的确确姓白,是我白家的产业。你在我的街上开铺子不交税钱还要动手打人,如今你还占理了?这又该怎么说?”
那包子铺老板觉得自己说不过白晔有些理亏,便想动手打他,没想到却被一道金光将他打倒在地,顺便掀翻了包子铺。
那人摇动着手中的青羽扇。
“本宗主说过,让你尽快出城,不要在这里丢人显眼。如今你倒好,有娘生没娘养是吧?本宗主也是有娘生没娘养的,何家的何公子也是如此,顾家的青萝姑娘一出生娘亲也去世了,你是不是想把我们四大家主都得罪一遍才可心安呐?”
那包子铺老板一听,又仔细一想,的的确确是把四大家主都得罪了一遍,再留在城中怕是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便求了个饶。
“小的知错,小的知错。还望叶宗主和小家主饶命。”
白晔看他一眼都嫌脏,闭着眼睛道:
“你把这些年欠的铺子租金交出来,一并给予刚才被你殴打的那人,这事就算过去了。但下次若是再见你,我便不会再打你了。”
包子铺老板跪在地上忙给他磕了几个头道:
“多谢小家主,多谢小家主…”
白晔睁开眼瞥了那包子铺老板道:
“我会直接杀了你。”
包子铺老板被白晔的眼神吓得抖了一抖,连忙跑去铺子把里面所有的散银都给了那个乞丐,一溜烟的推着他的铺子往城门方向去了。
乞丐觉得收了人家的吃食,还要收银子实在是不妥,于是就想将银子还给白晔。白晔握住他的手,说:“不必了,你被他打伤,也该讨些医药费。多的那些银钱就当作是你以后的傍身钱吧。若是以后发迹了,再将这钱还我也不迟啊。”
那人刚想跪地叩拜,却被白晔一把扶住。白晔嘱咐他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能跪天跪地跪神明跪父母跪老婆,再跪不得旁人。乞儿便朝白晔行了个大礼,白晔与叶岑也回应了一个。三人就此别过。
白晔和叶岑又回到了千金楼的密阁,碧清这才发现两位家主已经消失多时。白晔揉了揉碧清的头发,感叹道刚才那个乞儿也不过碧清这般年纪,却饿的如此饥瘦,有些于心不忍。碧清却被他揉的有些发懵,以为是家主嫌弃他沉迷于美食,全然不顾旁的,于是便说:
“家主,千金楼的菜太好吃了,碧清忍不住才忘了旁的,不是不心系家主,都怪菜太好吃了,是菜先诱惑我的。”
白晔听了不忍发笑。叶岑也轻笑出声。
“你若喜欢,我与叶宗主便常常带你来可好?”
叶岑取笑道:
“你若常常来还好说,若是日日来,我这千金楼怕是要交不起你家这地租了。”
“其实也不必这么麻烦,不如将你这千金楼的厨子借我去白府里小住一段时日可好?”
叶岑笑着说:“你若喜欢,便都依你。”
“开玩笑的啦。若是日日来吃,我怕也要吃得脑满肠肥,走不动道了。”
碧清失望地往嘴里塞了块肉。
“若是碧清喜欢,我们可每月来一次千金楼。不可贪多,要适量而行。”
碧清闻言,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一般。心想家主待我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