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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武昌已乱军械难回

程少麟在湖光阁开业前付了一笔银款,年后力行禁礼,收获颇丰,又付了一笔十万两的。按照王敏之秋后去天津襄办货物带回的汇报,若能顺利将此批军械运回交接,此番程少麟让张家最少赚了五六万两银子。

正月初六,程少蓁生产,果然生了个大胖小子。初五午后发手,家中无人,只留有几个老嬷看家,所幸有些经验,待人陆续回时,叫了接生,折腾到初六寅时,才顺利产出。张翰堂既忐忑又兴奋,抓着程少蓁的手连声说着夫人辛苦。大嫂抱着小崇文逗个不停。良久张翰堂起身,对着大嫂道:“大嫂,给小伢子取个乳名吧。”

大嫂道:“崇文寅时生,家里又没有叫虎的,就叫虎伢儿吧。”

张翰堂对着身边奴婢说道:“家里的事,一切都听大嫂的。”

黄太爷在狱中过了一个年。无论是各堂口还是家中亲属,对他的凭空消失个个都很疑惑,到处打探他的下落。有些官员家属,年前交足了钱款,程少麟便在年前放了一部分,让其回家过年。正是放出去的这几个人,向白沙楼掌柜透露出黄太爷已关在抚衙大牢。

万没想到的是,各堂口,白沙楼内部,出了两派声音,一派,表面上说出钱救人,哪怕是劫狱也在所不惜,暗地里巴不得黄太爷出不来,好取而代之。另一派,是实心想救出黄太爷。各堂口地盘不一,若无黄太爷居中控制,必然大乱。尤其是排名中下的堂主,营救黄太爷就显得尤为迫切。若黄太爷真出不来,自己堂口被吞并,就几日功夫。

在狱中黄太爷亦反复斟酌,要不要与程少麟再谈一次话,将黑锅全甩给梁安图。思来想去,还是不能。若借他之口,程少麟果断出手清理了梁家,那不单梁家保不住,暂时附庸于梁家的革命党亦保不住,要这两支势力都保不住,将来真要报这一箭之仇,从哪里聚集势力?梁安图全然了解了黄太爷的意思,回到武昌,一定马不停蹄运作。不需多久,便能听到消息。如此看来,暂时安心住下。

程少秋与程右贤利用过年,将一些被程少麟处理过的官员请去了湖光阁天字一号房,二号房,向这些官员各种赔不是,他们更是受宠若惊,难得有这种机会巴结程家。三父子一边打,一边哄,效果果然如程少麟所料,皆感恩戴德。虽送去京师一批既贪又庸还懒的官员,但毕竟也是少数。若真全抓,谁来收拾这烂摊子?一省无官,谁来治民?

目前湖南湖北局势,局外人看来渐趋明朗:形成了梁家,革命党,江湖会党,总督衙门同张家,巡防营,巡抚衙门,北洋的角力。以前小看梁家两兄弟,可梁家两兄弟亦绝非等闲之辈,从几年前就将产业偷偷撤出长沙,逐步转移去了武昌就可以看出,其是想毕其功于一役,一举击垮张家。刚出手没多久,半路杀出了个程家。

经过一年铁腕治军,程少麟几乎牢牢控制住了巡防营。禁奢禁礼到这种程度,几乎可以收山了。湖南官场,军事,皆知了程少麟的厉害。从重掌军政的角度来说,禁烟倒也少了必要。可若不禁烟,烟土累积财富的速度更快得惊人,人一旦有钱,便变得胆子天大,官场中若抽大烟者众多,只等城中几位老板烟土生意做大,官场、军事依然会变得无力控制。

自过完春节,张家掌柜黄震先便向张翰堂递了辞呈。张翰堂心知肚明黄老掌柜因为黄恪强的事,已不能在长沙久待,亦不想由其连累张家,程家,便顺势同意了,临告别,张翰堂打发了黄老先生一大笔银子,当是对其服务张家多年的感激。

黄老爷子领了银子,带着两个小妾,变卖了家产,转身就去了武昌。

武昌连着汉口,汉阳,本来就是鱼龙混杂藏污纳垢之地,尤其是兴办洋务以来,更是各方势力盘踞,情形尤为复杂。毕竟是九省通衢,一旦风吹草动,便于向各方散去。虽有此三镇,因汉阳有铁厂,枪炮厂,纱厂,米面厂,军事部署最为强劲。汉口多衙署,次之。武昌最为薄弱。正是这种情况,北方维新志士,江湖会党,甚至革命党徒逃难,皆首选武昌。

梁安图再回武昌时,听从黄太爷明示暗示,一刻都没有闲着。通过各路势力,包括在汉阳的洋人,马不停蹄打听着张翰初从北洋运回的枪炮的落脚点;安排梁安图暗中联系张家的掌柜,打通福寿膏的销路,再顺势收买;要刘正吾筹措了大量现银,汉阳铁厂缺铁矿石,缺焦煤,缺银子,时机成熟,便要择机帮总督衙门一把,将来要利用总督衙门,去收拾程家。办完这些事,梁安图找到黄恪强,表露出加入龙兴公司的意愿。龙兴公司召集各大老板,一致同意梁安图加入公司。龙兴公司需要梁安图的财力和船队,梁安图需要龙兴公司的信息和做事的狠劲,双方等于是一拍即合。

湖南的信息流入武昌容易,可武昌的信息却难流回长沙。张翰堂所做之事,梁安图皆在眼里,可梁安图黄恪强等所做之事,张翰堂却难以知晓。实际上,自从黄恪强等人一到武昌,武昌乱起来就是必然。

张翰堂办张崇文满月宴之后,湖光阁的账房带着送礼名册前来报告,除去那些只留下名字的礼银,开走劳工薪酬,竟然还结余了三四万两银子。短短开业四个月,竟然有了三四万两银子的净利。若算上礼银,足足快有了三十万两。一年伤药的净利,还远达不到三十万两。张翰堂将此事去巡防营面报给了程少麟,程少麟异常兴奋,兴奋之余,随即对张翰堂说道:“待北洋军械到达我营,我便有足够实力再扩充营务。”程少麟将亲兵叫了出去,“我得到一些消息,梁安图的生意扩大了一倍都不止,尤其是烟土。你跟我说实话,你们与梁家,究竟有何过节?”

张翰堂一听程少麟如此问,不知如何接话:“大哥何有此问?”

程少麟觉察出了张翰堂的为难,便接着说道:“你不便说,我替你说。张翰书,是否死于梁家之手?在杭州我手刃李大勇,此人,是否与此事干系重大?”

张翰堂实在不知如何回答,点了点头。

程少麟又说道:“梁家是否有一妹妹,叫梁安芝,至今无音讯,她的失踪,是否与你有关?”

张翰堂再点了点头。

程少麟道:“你大婚之日,革命逆党在路上潜伏了三十余人,张公馆更是进去了十余人,此事你可知晓?”

张翰堂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程少麟道:“路上三十余人,被我杀了六个。是你大婚,我并没有抓人。这些人大多受黄恪强主使。可事先梁家兄弟与黄恪强等人联系颇勤!他们兄弟自是脱不了干系!当然,他们的目标不是你,也不是少蓁!”

张翰堂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这些事,发生了一年有余,程少麟现在才说出来:“不是我,不是少蓁,那会是谁?”

程少麟淡然一笑:“是我,和我父亲!还有宝庆府的官员!宝庆府处置米市动乱,误杀了他们上十人。”

张翰堂低声问道:“这些事,大哥怎么弄得如此清楚?”

程少麟也低声回道:“现在巡抚大牢还关着七八十人,把干的坏事,都招了。所以翰堂,下半年,巡抚衙门欲一扫烟土流毒,一旦公文一下,枪口尽皆对准梁家,我只问你一事,这烟,禁,还是不禁?”程少麟此问,明面是征询张翰堂的意见,实则是在打探张翰堂是否插手梁安图家的烟土生意。因为张家已经有三四成的掌柜,已是长沙城中各烟馆的常客。张家掌柜的富裕城中有名,在烟馆中出手甚为大方,都是各烟馆争相吸纳的贵客,甚至只要张家的掌柜去,烟馆常备着四五名小妓伺候。至于有多少已经被梁家收买,梁申图行事谨慎隐秘,实不便调查。若张翰堂赞同,或张翰堂确实是不知情,若不赞同,那恐怕连张翰堂都已深陷其中了。

张翰堂百般权衡,心想反正张家从不涉足这些事,与梁家恩怨,已无可能平息,便坚定对程少麟说道:“禁!”

程少麟有些惊讶,等了一会,来回踱了几步:“嗯?没有但是吗?你没有别的想说的?”

张翰堂摇了摇头:“禁烟乃民心所向,也是强民之本,要有什么但是?大哥,你这一禁,禁的是烟,断的可是财路,也可能是那些烟民的命!到时还不知会产生多少敌人!不过大哥放心,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需要银子,我来筹集,需要人手,我去安排。主意你拿,我听命便是!”

程少麟起身紧紧抓住张翰堂的手:“此番若再能发财,我定不忘你此番说的。若我们兄弟丢了性命,你也不要怪我!”程少麟松了手,“刚才所问,照你的回答,你应是不知内情。祸起萧墙的道理你得明白,更得防范。你家已有不少抽上大烟了!梁家的烟土好,却也不便宜,即便你张家薪水再高,也禁不起如此糟蹋。一旦为钱反水,抽大烟的人,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张翰堂咬牙道:“若我家有这种人,不劳大哥,我必清理干净!”

程少麟点了点头:“还有一事,托翰初兄办的事,他是分了三批发货,按照行程,货物估计已经在南阳完成了集结,路上不太平,全部到达长沙时,或要在八月之后。禁烟或就在那时。一旦顺利,城中二十七处烟馆,每个州府,烟馆少则四五处,多则十余处,每一处必然牵扯官员。我决议烟馆老板皆要处斩,主要人员,皆要下狱。所留产业,皆要充公!你务必安排人员接收,另择他业安置。若实无法安排,务必联络买主卖了。收缴的烟土,最少能有上万担,折银七八百万两之巨。我必不会效仿林公,一池石灰水烧了,我想择几处隐秘处藏了,将来还有用途。”程少麟继续压低声音道,“此事必是发财之事,亦是绝密之事,万万不可说与他人!朝廷若听信谗言,处置我程家,搜寻这批烟土,那朝廷自不可信,我程少麟便造他娘的反了!湖光阁你要用心经营,既然已有结余,可将人力再行扩充。白沙楼黄太爷,我再关他半年,白沙楼的人马自然就乱了,那里的姑娘,你全部收拢过来,男的一个不要,若缺人手,我从巡防营调拨给你。货物回来之前,我还要招募大批兵勇,是用钱之际。”

张翰堂听出一身冷汗,行大礼道:“大哥放心,我库房就是你库房,若要用时,随时来取!无论何时,大哥说话要慎言,造反之事若真做了也就做了,切不可说出来!父亲自西北回来,便不入官场,将来我亦不会入官场。我这里也与大哥明说,为官的事,切不要安排我。钱的事,还是那句话,我的就是大哥的!至于收缴的烟土,湖光阁北边不远就是山,白家明年要修祖坟,正好可在旁边挖十丈见方深三丈的坑埋了,唯有此法,才能掩人耳目。”

张翰堂从巡防营出来,身上如同背了千斤重担,一度压得胸口发闷,喘不过气来。心中有些怀疑父亲当初安排娶程少蓁,是否想过今日这般祸福难料。这等事,即便程少麟不特意交代,张翰堂也不敢随便与他人说。更有些后悔,将四哥张翰初拉下水,还差点让二哥张翰旗受了牵连。甚至,有点不想让天津购置的军械回到长沙,至少,路上还要再慢一点,如此,湖南或许能多几日太平。

想到这里,张翰堂都不想回张公馆,回张公馆太压抑,此些事不能说与少蓁与大嫂听,妇人嘴巴可没个轻重。亦不想去湖光阁,太纸醉金迷醉生梦死,那些姑娘看到张翰堂,如苍蝇一般粘上身挥之不去。只好去桔园。确实很久没有去了,一想起王意如的善解人意,又实心为张翰堂分忧,还有那么多小奴婢成天叽叽喳喳的场景,自然多了分向往,不觉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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